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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这般想着时,忽然,阴冷的风声中传出一阵令人齿酸的“咯咯”声音,却是那骷髅的头颅竟然开始转动,左右各晃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了过来,向着烈震的方向望去。
尽管明知道不可能从骷髅的面上看出什么表情,但青木绿却分明地感觉到自那骷髅黑森森空洞的眼眶中,竟然流露出几分冰冷的嘲讽之色。
烈震等到桑羽将巫术施完,看到那具骷髅时竟然也忍不住变了一下脸色。别人或许不知道这具骷髅能有多大的本事,但在他这个大行家的眼里,这具骷髅却是天下间最无情,最恐怖的杀人机器。
召唤骷髅对于大多数灵鬼师来说易如反掌,但这一看似简单平常的巫术中却另有一番天地。随着施术人在巫道上的造诣不同,冥力高低,召唤出的骷髅的实力也大有异同。到了桑羽这种境界的巫师,无论施展什么巫法都有着远高于普通巫师的强大威力,这具骷髅便是如此,内里透着一股强大之极的冥力,若从修为上来讲,只怕拥有不亚于太神的实力。
不过烈震终究是与桑羽齐名的巫道顶尖高手,虽然桑羽召唤出的骷髅的冥力之高让他惊讶,但他并不感到麻烦。只见他也喃喃地念动了几句咒语,便见墨黑的巫王剑上忽然有丝丝白气生出,与周围的阴风黑气形成强烈的对比。这时,桑羽也停止了施咒,默默地看着那团白气,而那具骷髅此时也变得异常的安静,冷冷地注视着巫王剑。
白气越生越多,渐渐凝聚,逐渐汇聚成人形,从青木绿这个方向看去,赫然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右手持一巨剑,左手持一圆形巨盾,虎目圆睁,目透霸气,显得神威凛凛,有如战神一般。只是,这男子的身体完全由白气形成,而且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在阴风中摇摆不定,看在青木绿眼里分外的恐怖。
但见青木绿愕然无语,半晌才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自语道:“好一个凶灵!”
即便是桑羽看到这个凶灵出现也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想是感到十分吃惊。
场中于是出现了十分怪异阴森的一幕,阵阵阴风呼啸声中,一个浑身惨白的高大骷髅与一个同样惨白,而且只有上半身的高大凶灵彼此对峙,怒目而视,相比之下,桑羽和烈震反倒成了配角。
青木绿看得一阵目瞪口呆,良久发出一声叹息,心里对巫术越发敬畏,因为他知道,在这场中,无论是那具骷髅,还是那个凶灵,都可以追得自己象野兔一样满山跑。
杀气如在弦之矢,一触即发!
随着巫王剑的轻轻一指,那凶灵陡然飘到了骷髅的跟前,巨剑横挚在手,与之默默对视。
骷髅也在凝视着迫近的凶灵,却没有任何动作,似在等待着桑羽的指令。
桑羽的喉头微微一动,虽没有任何声音发出,那骷髅却似是心领神会,陡然仰天嘶吼一声,剧烈的风声中,夹杂着疾若奔雷的吼声,带着汹涌澎湃的冥力,震得青木绿耳膜一阵生疼。
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白光晃过,青木绿凝目看去,却见那骷髅忽然一刀朝着凶灵斜斜划出。
出乎青木绿意料的是,这一刀的速度竟然快得不可思议,即便以他的目力仍然不能完全把握住刀势的轨迹,只见眼前再度白光连闪,本来明明看似一刀,却忽然间生出许多未知的变数,却是那一刀运至中途又接连变换了数条轨迹。
震骇之余,他忽然若有所思地朝着烈震看去,果然见他喉头也一阵蠕动,场中的凶灵顿时接连飘动,躲过数片刀光,接着左手盾一迎,恰好在脖子前方一尺的地方挡住了骷髅刀的致命一击。
同时,那凶灵也是好生了得,明明躯体是由无形的白气组成,但偌大的巨剑铁盾在他手中,竟若小儿玩具一般举重若轻。但见他趁着骷髅的长刀被铁盾挡住的那一刻,右手巨剑直捣黄龙,目标正对准了骷髅的胸口部位。这一剑的速度也令人叹为观止,以至于青木绿的目力根本跟不上剑势的速度。
骷髅低吼一声,隐隐间怒气勃发,只是它似乎十分畏惧凶灵刺来的巨剑,只是飞快地抽身飘退,手中长刀忽一回旋,狠狠地击在凶灵的巨剑之上。
铛地一声大响,一阵刺眼的白光瞬间亮起,那巨剑和长刀竟然同时反震开去,与此同时,一股强大到极点的混乱冥力,如势不可挡的离弦之箭,汹涌澎湃地朝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
青木绿亦受到波及,尽管他早已经放出了护体神气,但仍然被这股巨大的冥力硬生生地逼退足有三丈之远。
当他惊骇之余再度朝场中看去时,形势已然大变,只见场中两条白影飞挪腾跃,刀光剑影,此起彼伏,不时传来令人沉闷的金铁交击声,这骷髅和凶灵竟是缠斗得难解难分。
四周阴风怒号,鬼哭狼嚎,宛如地狱一般。
而随着缠斗的加剧,桑羽和烈震的冥力也在急剧的消耗,两大高手的脸色俱开始发白,头上白气蒸腾,额上汗珠涔涔而下,有剧烈的喘息声从口中传出。
过了不久,不知是不是桑羽和烈震这两大巫道高手的冥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渐渐的,场中的形势又开始明朗起来。骷髅和凶灵的动作明显减慢,速度也缓了下来。
青木绿凝目瞧去,正好看到凶灵手持巨剑,腾空压下,朝着地上的骷髅劈出了当头一剑。
而此时的骷髅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脚下的步伐不再如原先那么的灵活,青木绿看出它本来是想躲过这一剑的,几经腾挪闪躲,却依然未能脱离剑势的范围,无奈之下,骷髅只得迎刀向空,硬接了凶灵这当头一剑。
又一记沉闷的交击声传出,这次却伴随了另一记喀嚓的声响。
只见那凶灵凌空压下,状若天神,手中巨剑狠狠地砸在骷髅的长刀之上,高下立分,骷髅的长刀应声而断,而凶灵的巨剑却得势不饶人,势如破竹地砍入了骷髅的头盖骨中。
但闻骷髅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空洞的眼眶之中忽然冒出两点红光,狰狞的面孔隐约带着痛苦之色,却越发的狰狞。
凶灵也是脸色大变,巨剑虽然深深地砍进了骷髅的头颅,却硬是不能再往里深进哪怕一寸,竟是被硬生生地卡在其中。
就在此时,那骷髅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竟然不顾插在头颅中的巨剑,怒啸一声,奋起余力,手中的长刀狠狠地朝天一刺。
铛地一声,铁盾惊险无比地挡住了骷髅的临死反击,然而骷髅这一刀似乎威力绝伦,竟然将铁盾硬生生地刺破,继而也刺入了凶灵的躯体。
那凶灵同样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白气忽地一阵剧烈地颤抖,进而变得混乱,最后渐渐地消散开去。
与此同时,那具骷髅似乎也耗尽了最后的冥力,从被巨剑砍中的头颅中央裂成两半,瘫软在地,变成了一堆白森森的碎骨。只是,在它临倒下之前,口里还不断地发出阴冷的笑声。
见到如此惨烈的一幕,即便是过惯了刀口舔血日子的青木绿也不由感到头皮发麻。
忽然,他象是想到了什么,如梦惊醒一般地朝着桑羽看了过去。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如来再现
只见桑羽面色苍白如纸,形如枯槁,干瘪、满是皱纹的皮肤象是贴在骨面上一般,似乎被风一吹就有脱落的危险。剧烈粗重的喘息声从他的嘴里传出,两眼深陷而空洞,浑身上下有若雨淋,那根看上去依然阴森可怖、不可一世的黑血骨杖被他握在手中,拄在地上,以支撑着快要摊倒的身体。
青木绿看得大吃一惊,他和桑羽相处多年,早已彼此视为知己,此时再也顾不上什么,一个闪身便到了桑羽的旁边,用手抓住他的胳膊帮他稳住身形。
桑羽起初是面色一变,待转头看清楚是青木绿后,便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胳膊。
青木绿长出了口气,从桑羽的伤势来看,似乎并不很严重,只是有些虚脱,真元消耗巨大所致。想到这,他又好奇地朝着对面的烈震看去,想要看看烈震又是怎样一番情况。
烈震看上去要比桑羽精神许多,除了面色有些发白和浑身被汗水浸透外便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了。只是,不知何时,巫王剑已经重新归鞘,回到了那个毫不起眼的黑色布囊中。他此时的神色肃穆,默默地看着桑羽,一言不发。
胜负似已揭晓,在青木绿的眼中,不无遗憾的以为桑羽败在了烈震的巫王剑下。谁也不曾想到,这两大绝顶巫道高手的比拼,并没有使出什么高深的巫术,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两人仅凭一个极为普通的巫术便分出了高下。
正当他这般想着时,身旁传来桑羽低低地怪笑声,只听他道:“烈震,现在你总该知道我鬼王桑羽并非浪得虚名了吧。”
青木绿闻言微惊,听桑羽的口气似乎他并未输给烈震,不由好奇地等待着烈震的答复。
只见烈震微微一笑,道:“鬼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烈某佩服。”
桑羽老脸上掠过一丝兴奋,旋又黯淡下去,仰天长叹道:“可惜了,若论胜负,老夫还是败了。”说完,他的目光又重新转向烈震,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冷冷地道:“俗话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桑羽既然败下阵来,就任凭你处置。”
青木绿闻言大吃一惊,看了看身旁的桑羽,见他形如枯槁的脸上此时已不复往日的桀骜和阴冷,透出几分萧索和惨淡,看上去有些异样的平静。青木绿心中一热,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嘴唇几经开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也罢,或许这样也算是一种了结。桑羽一生都活在悲愤与郁郁寡欢之中,在他心中只有仇恨,外人看他是阴险狡诈的无耻之人,殊不知无论换作谁都会被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烧红了眼,烧糊了心。
奇异的气息,仿佛在这个悄无声息的古道上,轻轻地蔓延着。
青木绿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烈震,似乎在等待着末日的审判。不知何时,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悄然响起,也不知道是青木绿的,还是桑羽的,又或是烈震的,但此刻场中三人竟似毫无所觉──令人窒息的沉默。
烈震目光深邃,凝视着桑羽,又或是凝视着前方未知的远处。粗重的喘息声已经渐渐平复下来,面上竟满是凝重之色。
但见他沉默片刻,忽地开口道:“桑兄,你回来吧。”
寥寥的数字却仿佛世间最猛烈的狂风,不但使得青木绿为之一怔,更让桑羽惊愕莫名。
烈震似已思定,看了看桑羽,又道:“只要有我烈震在,冥界便有你的一席之地。”
依旧是难言的沉默,桑羽低垂着头没有说话,青木绿更是难出一言。
“轰隆!”
忽然,一记惊雷平地而起,猛然炸响,天地之威,一时震动天地,仿佛脚下土地,竟也随之颤抖了几下。几乎就在同时,苍穹之上一道闪电撕裂长空,破云而出,降落人间。
如天之利刃,斩向人间!
青木绿为之骇然,下一刻他仰望着苍穹,那里有细细的雨丝当空飘落,落在脸上,有淡淡的凉意。他微微皱眉,这天竟如戏剧里的脸谱,说变就变。
桑羽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似是对刚才那一声雷鸣毫无所觉。
烈震也不见有任何反应,依旧平静地注视着桑羽,深邃的瞳孔中却隐约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终于,在风雨之中,桑羽抬起了头,深深地看了烈震一眼,老脸上掠过几丝异样的激动,只是,没过多久,便被苦笑所取代。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透过风雨,传了出来:“我,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烈震闻言怔了一下,随即皱眉道:“桑兄这是哪里话,苦海无崖,回头是岸。再说现在已经早已时过境迁,当初排挤你的族人早已成了黄土,你的仇恨也应该平息了吧。”
桑羽的身子震了一下,只见他仰头迎着漫天的雨丝,低低地惨笑道:“是啊,是该平息了,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
青木绿默默地看着桑羽,心中一颤,他又想起了当日戚战对他说的那句话:“这么多年了,你还不回头吗?”,这句话一直鬼使神差地萦绕在他的心头,但如今他也要如桑羽一般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还能回头吗?”
那边,烈震已然面现愤怒之色,大声道:“难道你要一辈子都做冥界的叛徒吗?”
风雨更狂,雷鸣更急。
一听到叛徒这两个字,桑羽似乎受了莫大的刺激,忽然冷冷地转过头看着烈震,声音一如那风雨般冰冷:“谁说老夫是叛徒?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象野狗一样被族人追得四处躲藏,过着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日子。虽然我也曾杀过不少族人,但那都是被逼的,如果不是族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