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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张寻、田三怒、杨清惠和秦小丛四人从榆林出发,越过长城,进入广阔无边的蒙古草原,经岛海,古兰泰往西,沿着地图所指,一路往宝石谷而去。
这一路,他们异常谨慎,时时注意身后是否有“影子”跟踪,每到夜晚,张寻和田三怒还上屋检察,看是否有随“独山四兽”而来的“保镖”。可说也奇怪,自“独山四兽”死后,再也没发现半点“影子”的踪迹,难道“星爷”这次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吗?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存着一个疑团。
一日,四人来到一个叫羊八井的地方,那里景观奇特,有无数的温泉,有些只是溢出地面,成为浅浅的一洼,有些则直喷到空中,然后如莲花般散落。他们自进入干燥的大漠以来尚未痛快地喝过一次水,好好地洗过一个澡,这次终于舒舒服服地畅快了一下。
第二日,他们还未走出羊八井地区,一路上仍碰上许多温泉,可第三日,却再未遇到半眼温泉,也未发现一滴水源,第四日亦是如此。两日间,他们喝完了所带的水,在大漠的烈日和风沙下,嗓子眼干得直冒烟,身子也明显地疲乏了,尤其两个女孩,一缺水,灵气也似消散了,仿佛随时都会昏晕过去。
张寻望着前面的茫茫大漠,心头不禁掠过一丝绝望,暗忖难道未到宝石谷,未找到父亲就要渴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了吗?”
而田三怒仍然一点都没有泄气,鼓励他们道:“这条路虽然荒僻,但看得出偶然也有人行走,既有人能在这条路上走,哪会这么容易就死,前面不远定会有水源的。”
三人都知道田三怒的阅历,又想到被“独山四兽”跟踪七八天却茫然不知,全凭田三怒出手才解决问题,对他便有信心。果然,走至第五日中午,终于见到了一眼晶莹清澈的温泉,此泉不仅水质极清,且散发着一股野百合的香气,端的是一眼奇泉。
对张寻一行人来说,此刻即便是一沟臭水,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个精光,更何况是如此甘泉。他们立时扔掉背的东西,不顾一切地扑到泉边,张口咕咚咕咚地大喝起来,待肚皮喝得鼓了起来,仍嫌不过瘾,还拼命地将泉水往身上洒,不时地发出幸福的呼喊声,犹如承受天上的甘露一般。
四人正兴奋不已,突然秦小丛轻轻地“啊”了一声,随即跌倒在地。杨清惠想去扶她,头一阵晕眩,也昏了过去。田三怒叫道:“不好,水中有毒。”话音刚落,也昏倒在地。
张寻在秦小丛倒地的那一刻已感知水中有毒,他立即凝一口真气,以深厚的内力一点一滴地将已散在身体各处的毒液压住,再慢慢地将之聚于肩膀的“天帘”穴,然后再运气将毒液经曲池、手三里、合谷等穴,由劳宫穴逼出。
这一切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他马上又深吸一口气,让真气流遍全身,见已无任何阻碍,知毒性全被逼出才放下心来。
张寻正要去救助田三怒等人,忽然从右边一座小山后转出一群人,当先一人声如洪钟,朗声大笑,震得旷野为之传音。张寻一看,却是曾与他比武的松赞寺的魔头玉鸠上人,在他身后跟着曾在藏龙山比武中露过面的干婆罗、库力古、阿梨耶和达尔桑,另有七个蒙古人却未曾见过。
玉鸠上人见张寻若无其事地立在泉边,不禁又是震惊,又是佩服,说道:“能喝了‘毒泉’的水而不倒,当世只怕也仅三四个人而已。”
张寻心头一惊,道:“‘毒泉’?这一眼是毒泉?”
玉鸠上人哈哈大笑,道:“正是。这一眼便是大漠上闻之色变的‘毒泉’,只可惜你们孤陋寡闻,才致饮鸠止渴,悔之晚矣。”
张寻大急,不由得问道:“饮了这‘毒泉’之水还有救吗?”
玉鸠上人道:“世上之物再是厉害,也必有他物相克,‘毒泉’亦然。再往西行二百里,有一‘药泉’,唯有‘药泉’之水能解‘毒泉’之毒。中毒之人全身肌肉僵硬,接着一寸寸僵死,他们三人又如何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赶到‘药泉’?故而也便如无救一般。”
张寻瞧了一眼田三怒、杨清惠和秦小丛三人,见他们三人竟已张开眼,呆呆地望着他,但全身僵硬,一点也不能动弹。张寻还发觉杨清惠的护身宝石滑在她雪白的玉颈处,宝石的颜色已变成鹅黄。只可惜当时大家只顾着尽情地喝水,并未注意到宝石变色,否则早就察觉到泉水有毒了。
这时玉鸠上人又道:“张掌门,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再想着救他们了。”
张寻心头怒极,但尽量克制住自己,语声平静地道:“玉鸠上人,我没想到你身为松赞寺主持,竟会这般卑鄙。你只想对付我而已,他们三人与你无怨无仇,难道也不肯放过吗?”
玉鸠上人嘿嘿冷笑一声道:“是的,我卑鄙,我为了报上次在天下英雄面前落败之仇,不惜连填十八口路边泉眼,让你们一直干渴至此,又将泉边用汉、蒙文字写有‘毒泉’的一块木牌拔去,诱你们喝这‘毒泉’之水。”
张寻这时才明白为何这么长一段路竟无一处水源,却是被这群恶贼填了,不禁愤怒得眼中便如要喷出火来一般。
只听玉鸠上人又冷笑着道:“是的,我卑鄙,可你就不卑鄙吗?那日你让我在天下英雄面前颜面丢尽,我回去一想,才发觉一个大大的疑点。你开始凭一柄宝剑,方勉强与我斗成平手,早已尽了全力,此后又何来内力能将真气凝与剑尖,化为剑气,一剑一剑地射出?必定是你在身后伏下的那灰衣高手,偷偷助你所致。你为了获胜,违反江湖规矩,暗邀帮手,难道不卑鄙吗?”
张寻那日确实是凭况寂暗中相助才获胜的,倒也无话可说。他情知今日非战胜玉鸠上人不可,否则无法救田三怒、杨清惠和秦小丛三人,于是说道:“玉鸠上人,我们废话少说,就此再比一场,以决胜负。”
玉鸠上人道:“好!干脆!不过上次在藏龙山脚,你占了主场之便,今日应由我选择地点,请跟我走。”说着转身欲行。
张寻望了一眼倒在地的三人,坚决他说:“不行,要比就在此处。”
玉鸠上人道:“你挂念你的朋友,人之常情。达尔桑、阿梨耶、干婆罗,你们将那三人背上。”达尔桑、阿梨耶和干婆罗三人上前来,便要去背躺在地上的三人,张寻怕他们趁机下手,挡在田三怒等人的前面道:“谢了,我们就在此比武,不必背了。”玉鸠上人道:“你怕我趁机害他们是吧?那你就错了。我说要比武,并让你选择比武的方式,那我就会说到做到。我说要害人,那我就会不择手段地害人。若我说背他们,而没说害他们,那么绝对只会背他们,而不会害他们。你不相信我吗?”
张寻迟疑片刻,仍然道:“似你这般恶贼,我又如何能相信你呢?”
玉鸠上人叹息一声,道:“那我们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你若冲过来决战,便照顾不了你的朋友,你若守着不动,你的朋友也是死路一条,而你若想抱着他们走,也是绝无可能。你考虑吧。”
张寻此时心乱如麻,情知玉鸠上人选择的决战之地,必然有利于他,可玉鸠上人的威胁也不无道理,对方耗得起时间,自己却耗不起,于是只能无奈地道:“好吧,依你。”
但他仍不放心干婆罗等上前背人,自己将田三怒、杨清惠和秦小丛抱上马背。说来也怪,人喝了“毒泉”之水立刻中毒,马喝了却如没事一般,仍行动如常。杨清惠和秦小丛被张寻一抱,虽在危难关头,仍羞得娇艳欲滴,目光中浸透了无尽的期待与关怀。张寻顿时感到获得了无穷的力量,向逃难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赢。”
玉鸠上人率众一直往南而行,走了五六里路,忽见前面天边凭空悬挂着五条白练,在火红的太阳照耀之下,闪烁着神奇的光泽,景观异常动人。再往前走近三四里,才看清这五条并非由天上垂下的白练,而竟然是地上喷起的水柱。
张寻这一路也见过不少喷泉,但喷得最高的也仅十一二丈而已,但这五条水柱却被地力压得直入云霄,实在惊人,真可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大漠上空旷无限,虽早就看到了水柱,可又走了七八里路,方才走到了五条水柱的近旁,这些水柱薄如刀刃,挺直如枪,似一柄利剑般直插天庭。
望着这气势逼人的奇异景致,张寻不得不钦佩自然伟力的鬼斧神工,能在这五柄水剑旁比武,倒也是不枉了。
这时众人已停下脚步,皆醉心于这自然奇观。玉鸠上人转过身,沉稳地道:“张掌门,我们这就开始吧。”
张寻回头望望躺在马上的田三怒、杨清惠和秦小丛三人,这时离他们中毒已过去大半个时辰,他们的肌肉更显得紧张,张寻知道时不待人,便轻轻拔出虎王剑,长啸一声,剑尖直指玉鸠上人。
可这次张寻拔出虎王剑的感觉却与以往有所不同,以往剑一出鞘,杀气立刻布满四周,可这次虎王剑却似受制于这自然的五柄巨剑,杀气大为收敛。在场的敌手除了达尔桑,竟无人为杀气所震撼。而张寻的精神,反倒被猛烈地震撼了。
正在这时,玉鸠上人一掌拍来,张寻剑锋相对,朝其掌心刺去。
这次玉鸠上人不采用上次直接比拼内力的战术了,因为毕竟心有余悸。只见他侧身避开,左手再拍出一掌,随后又前一掌,后一掌,上一掌,下一掌,双掌左右翻飞,连绵不断,以凌厉的掌力与张寻周旋。
张寻却丝毫不为所动,自顾将“二十四手泼风剑法”舞得如铁桶一般,守住全身,又不时地寻找反击良机。
刹那间,天地为之肃穆,除了五枝巨剑直刺天际的声音,周围一切都被两人的内力逼迫开去。
斗了良久,玉鸠上人似乎渐落下风,他一步步慢慢地往五柄巨剑处退却,张寻则一步步往前逼近。但每进一步,自然巨剑的威势便增加一分,而虎王剑的杀气却减一分。待玉鸠上人退入五柄巨剑之间,虎王剑的杀气已完全收敛,宛如一柄普通铁剑一般了。张寻暗暗焦急,心想玉鸠上人选的地方果然邪门,竟消了虎王剑的威力,而他功力略逊于玉鸠上人,若不趁现在占得先机速战速决,久战之后自己只怕要输。他目光朝四周一扫,心念突定,左掌猛地拍出,随即手形一变,成五爪龙形,顺势由左向右抓去。而同时,他右手一剑往他前面的巨形水剑刺去。因为他算准玉鸠上人只能往左一避。正好在透明的水剑之后,张寻一剑过去,定能将他刺个对穿。
一切如张寻所料,玉鸠上人果然往水剑后一避。张寻大喜,心道:终于可结束战斗,救助田三怒等三人了。但转瞬间,只听“当”地一声,虎王剑竟被那薄如刀刃、透明的水剑无声地削断,半截落到了地上。
张寻自得虎王剑以来,从来都只有将别人的剑削断的经验,又怎料到这柄心爱的稀世神器,竟会被那自然的水剑如切豆腐般削断,不禁又惊又呆,霎时心神大乱。而与他隔着一柄水剑的玉鸠上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玉鸠上人自在天下英雄面前威风尽失,又悟出张寻是凭旁人帮忙才获胜时,便发誓要报此仇,但他又自觉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一直隐忍,等待机会。
后来机会终于来了,他得知张寻一路往西而行,按其行程必将经过羊八井地区,于是先率干婆罗等人在路上埋伏,连填十八口清泉,又将毒泉的标记拔去,但他仍担心会没有效果,又害怕张寻的虎王剑,于是他的弟子带他到这个当地人称“天剑林”的圣地。说这“天剑林”能割断任何东西。玉鸠上人看了后大为兴奋,仔细揣摩了其中诀窍,自认为已万无一失,才出手挑战。果然,曾让他吃尽苦头的虎王剑断在了“天剑”的剑锋之下。
这一下形势逆转,玉鸠上人功力略强,顿时占了上风。而张寻却在“天剑林”里东躲西藏,形势危急。
如此斗到酣处,张寻已被逼到一柄水剑的剑刃边,陷入了死角。玉鸠上人心中窃喜,暗道:“你还往哪里逃?”双掌全力推出,欲毕其功于一役。
张寻眼见左、右、前三条路都已被封死,无处可逃,便想也不想,一收气,顿时倒纵而出,往水剑撞去。虽然张寻的虎王剑已断为两截,但他总觉得这不是真的,水那般柔软,又怎么可能斩断宝剑呢?何况是一柄稀世的神剑?他只道是在做梦,直至现在仍认定“水剑”只是一股“水”而非“剑”,所以为了躲避玉鸠上人,就毫无顾忌地朝“水剑”撞去。
玉鸠上人见了心头狂喜,一心要看张寻被“天剑”劈成两半。可是突然奇迹发生了,张寻眼看就要撞上水剑,这水剑却蓦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