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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虚的傲写于脸上,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像是高人一等,志得自满的样子,虽然其内心也沉稳如山,但却少了蔡风那种自然纯朴的亲切感,少了那种含而不露的深邃。
哈凤此刻竟能将两人的性格和给人的感觉分得极为清楚。
与叶虚在一起绝对没有那种踏实而安全的感觉,似乎任何一刻,你都有可能成为沧海之中的一叶弃舟,独自在风浪中挣扎,可蔡风给人的感觉却是绝然不同的。
在蔡风的身边,你总会感觉到他的关心、体贴和善解人意,甚至每一个表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自然表露出他记得你的存在,重视你的存在。哪怕只是普通的朋友,他都是那般尊重和关心你。在蔡风的身上,你可以找到大丈夫那鄙夷万里江山的盖世豪惰,也可找到男女间的情意绵绵,柔情似水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尽管让人心动的,并不是蔡风的外表,而是那狡黠幽默的作风,但它会让你常常享受到意外的情调,时刻保持看一种积极的心态。是以哈凤在此刻,内心中竟极为排斥叶虚,只是她根本就无法抗拒叶虚的力量。
叶虚的可怕,使哈凤对蔡风也没有了信心,是以只得回避蔡风的目光。
蔡风似乎理解哈凤此刻的心境,其实,在哈凤的脸上已将她的心事表露无遗。蔡风本来就极擅于观察任何人的表情神态,此刻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哈凤的心事。但他也无可奈何,如果他体内并无隐患,以他与叔孙怒雷联手的实力,大概可以让叶虚大败一场,可是他这时的功力只能发挥到平日的五六成左右,若再提劲,就会使经脉混乱。是以,此刻他根本就没有把握战胜对万。
若是所对付的只是一般高手,那还没有问题,可对方几人全都是绝顶高手,更不知附近是否留下了他们的援兵,隐伏着更为可怕的高手。若是那样,今日能否逃出此地尚未可知,又怎能为哈凤的事出力?
想到这里,蔡风禁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
葛荣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认为这一切全是没有必要的,也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变色。
何五却没有葛荣那分气定神闲的神态,毕竟,一场战争并不是儿戏。
鲜于修礼行军真是好快,他似乎完全捕捉到葛荣行军的路线,更知道葛荣的所有布置。
是以,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至定州城下,甚至冲过了所有的防线。
何礼生不得不佩服鲜于修礼运兵之奇,实是出乎常人的意料之外。
薛三的神情有些愤怒,气得直想大骂一通,可是满堂都是军中将领,虽然他身份极尊,可也不敢放肆。
“大王,让属下领军去将他杀个落花流水,他XX的忘恩负义的家伙,竟敢来找我们的麻烦!”说话者是葛荣军中的十大骁将之一怀德,其人在军中地位仅次于何和生,排名第四。
在衡水一战中立过极大功劳。
此人身高七尺,紫膛色的脸配着极为有神的眼睛,自有一股逼人的威仪。
葛荣望了怀德一眼,并没有答复,反向其他众人问道:“各位兄弟可有别的建议和看法?”
“鲜于修礼也的确逼人大甚了,当初若非我们支持,他如何能够顺利起军?此刻却恩将仇报,举兵来犯,如果我们不去刹刹他的威风,他还会当我们好欺负!”何五也有些气愤地道。
“何大将军所说甚是,若不灭他锐气,只怕鲜于修礼会更加目中无人!”白傲附和道。
白傲本是杜洛周部下的猛将,但后来跟何五一起降于葛荣,成为葛荣部中极为厉害的人物,将燕铁心的部将完全接收,与何五组成一支举足轻重的实力。
“属下不这么认为,鲜于修礼当然要对付,但却并不是现在。义军刚刚起步,若是此际便对他下手,不仅有伤我们的元气,更会助长官兵的气焰,对我们的战局有害无利,更何况,我们根本就未曾布署好如何对付鲜于修礼的计划,这样即使能够打败鲜于修礼之军,也会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这实不划算!”余花侠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怀德,他说话的分量也极重。
葛荣淡淡一笑,悠然通:“各位将军所说的都有道理,对鲜于修礼的布署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的野心我十分清楚。我现在有一个决定,不知几位将军有何高见?”
“大王有何决定,我们无不应命!”何正率先道。
“是呀,原来大王早已成竹在胸。”众人附和道。
“我准备撤军定州!”葛荣破石天惊地道。
“撤军定州?”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惊问道。
“不错,我准备将所有的人马全部撤离定州,现已传书高傲曹,让他率三万人马在寨西接应,而泰斗在城东牵制元融的兵马。如此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出定州城!”葛荣的声音极为平静,似平根本不是在谈军国大事,而是评书聊天,但他刚刚将话说完,众人的脸色全变了。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在定州可控制唐河流域,更是我们夺下博野的重要水道,也是我们控制整个河北北部的要塞,只要倚定州,守唐河,控制沙河,西有北太行相护,我们完全可以一统东北部,属下不明白大王的意思!”白傲极为不解,不由有些着急地道。
“是呀,难道大王不想攻下博野,为我们通向渤海的要塞再多一重保障吗?博野的元融势力已经威胁到淳沱河、牙河,对我们海盐帮的兄弟自海上运货入内有很大阻碍,如果大王这样就放弃定州,的确让众兄弟难服!”何五向来都极为听从葛荣的话,身为葛家庄十杰之五,自然对葛荣敬若神明,但葛荣的决断实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连他也无法接受。
葛荣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做表示,只是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意见。
“是呀,大王,我们夺下定州所花的代价不小,可是此刻让我们突然退出定州,对军心的影响也很难说了。”余花侠也吸了口气道。
“怀德有什么意见?”葛荣向怀德望了一眼,问道。
怀德紫膛色的脸上虽然有些不忿,但仍无可奈何地道:“怀德听从大王的吩咐,你让俺打,俺便打;你让俺退,俺就退。打仗俺在行,至于如何算计敌人俺就不太懂了。”
葛荣对怀德的话极为满意,吸了口气道:“本王绝不是说放弃定州,而是说暂时撤退。”
“可这和放弃又有何区别呢?”白傲极急地道。
葛荣知道白傲的性子火爆,也不理他,只是继续道:“这之中自然有很大的区别。要知道,定州是军事要地,但凡兵家,若想在东北部有所发展,就不能不占。可是我们占了定州,立刻将成为众矢之的,朝中的官兵,我们根本不惧,但鲜于修礼的义军我们却不能与之冲突太烈。”
“我们的兵力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鲜于修礼?给属下三万兵马,定能让鲜于修礼举军皆灭!”何五自信地道。
第 五 章 老谋深算
葛荣笑了笑,道:“我相信老五你的实力,以你的三万兵马,若再加个定州城,即使鲜于修礼十万大军也讨不了半点便宜,可是这并不是我所想。”
众人又是一呆,全都不明白葛荣究竟有何用意,不过,他们却知道,葛荣一定会说清楚。
“我不想鲜于修礼这么快被灭,是因为在鲜于修礼身后更有另外一股势力的支持.那就是包家庄。虽然包家庄这些年来一向极为低调,但是其财力之足,天下间只怕也惟有我葛家庄及四大家族能与之相比了,或许他们的财力比四大家族更加充足。十年前,包向天消除了他的死敌无敌庄,而包家庄、无敌庄与本庄在十年前并称为北国三庄,财力之雄已是天下少有。包向天扫平无敌庄后,将关汉平的所有财产充为己有,其财力足可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可是这十多年来一直十分低调,因此包家庄定已积累了许多财物,而鲜于修礼正是包向天的亲内侄,说什么包向天也会支持他,如果我们此刻铲除了鲜于修礼,就等于扼杀了一批强大的军费,更使包向天的势力外投,那时一个不好,我们的压力就会大增,而此刻东北部若只有我这一路义军,势必会承受所有的压力。如让朝中官兵全力对付我们,那与北方的交易定会阻碍重重,绝对不划算。而若有鲜于修礼在中间分散一下朝廷的注意力,那我们就可以干很多事情。这一段时间,我们只顾着攻城掠地,但已经得到的势力和地盘却没能好好巩固,我们的确应该分些精力去巩固已占有的其它城池重镇。”葛荣分析道。
“可是我们只要将攻势转为守势,也同样有足够的时间对所获之地进行整顿和治理呀,完全没有必要退出定州城嘛。”金花侠插口道。
“那样的话,我们的人力投入也未免过大了,何况久战必疲,我们的将士此刻锐气未灭,若是转攻为守,那他们的锋芒锐气必挫,将来再次进攻则又得从头开始,而且那时候周围的城防加严,攻起来又难了。我决定退出定州,只是想让鲜于修礼在这里顶着,与元融耗上一段时间。否则,鲜于修礼在其它地方与我们争夺地盘,必是惨战连场。如果我们能让元融这个可怕的对手将他缠住,他就无法分出更多的精力在别的地方来与我们相争了,甚至还可以趁机将他的实力转化,我们要对付鲜于修礼,就必须先将内丘的包向天拔除,而鲜于修礼这个人其实不难对付,只要时机一成熟,不仅定州城会再次回到我们的手中,而且鲜于修礼的兵士也会全都归顺于我!”葛荣自信地道。
众人见葛荣那信心十足的样子,知道他早已成竹在胸,可是到此刻众人仍有些云里雾里,不明其中奥妙之处。
葛荣笑了笑,道:“若我们继续占领定州,对唐县定然产生威胁,鲜于修礼绝难甘休;若我们退出定州,鲜于修礼在短期之内,绝对不会与我们为敌,至少在他的实力没有强过我之前。退出定州,可减少两方大敌,元融为北朝少有的猛将,在二十多年前与我师兄一起被称为北朝两虎将,虽然军事才能可能不及我师兄,但战场之上也鲜有敌手,其武功之高,传说已是元家第一高手,真正实力不会比尔朱荣和我师兄逊色。只是此人一直在军中,江湖中人并不太知晓而已。以我们此刻的实力要败此人,攻下博野实是不可能,倒不如退而求其次。
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实力,再给以雷霆一击,那才是正理,我们目前的实力虽然已经极强,但要想与朝庭正面硬撼,那还有许多不足.因此,如果我要发展实力。就必须退避难关,从敌人的弱点进攻,打击他们的信心,待对方士气一弱,再回头对付那些硬手!”葛荣分析道。
众人一想,葛荣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让他们放弃已得的战果,的确有些不舍。
“我们所谓的退出定州,只是一种由明转暗的过程,绝非真正放弃整座城池,我们必须留下一批人在城中,以期他日为我们重新控制定州作准备,这一点绝对不能马虎!”葛荣再次解释道。
众人这才心中微微释然,心道:“我们的大军虽然撤出定州,但是却潜留下极厉害的杀着,表面放弃了定州城,可暗中仍被自己控制主动,这才是正理,也是用兵之道。”
“鲜于修礼也不是傻子,如果我们这样退出定州城,他岂会有不怀疑之理?”何五担心道。
“他当然会有所怀疑,因此我们不能将定州双手奉送给他,我要让元融的大军与他的义军几乎同时出现在城下,那时候,他就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其它必全力出击,之后他肯定元气大伤,也便无法查出什么,这是可以肯定的。而我们更可落井下石,对元融进行打击,让鲜于修礼形成错觉,以为我们的计划便是坐收渔翁之利,相信他定会中计!”葛荣奚测高深地笑了笑道。
“大王的计划果然高明至极,属下心服了!”余花侠由衷地道。
“传我命令,迅速准备撤出定州,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葛荣洪声下令道。
※※※
叔孙怒雷那颓丧的精神一扫而空,显然是身上的毒素尽解。
“好些了吗?”蔡风淡然问道。
“嗯,已经无大碍了。”叔孙怒雷活动了一下筋骨道。
“既然这样,那就请放了我的朋友吧?”叶虚淡淡地道。
“好说,我蔡风也不是个不尊重信诺之人。”说着伸指连点,以极快的速度解开了唐艳身上的穴道。
“你可以走了!”蔡风冷冷地道。
“哼,蔡风,你给我记者,今日之仇,我一定会加倍奉还!”唐艳充满煞气地道。
蔡风不屑地笑了笑,道:“我没恨你,你倒恨起我未了,真是岂有此理,好像你受了莫大的污辱一般,天下间居然有你这样的女人,真让人不明白。”
叔孙怒雷禁不住大感好笑,看蔡风的样子似是大发感叹,倒也有趣。
唐艳狠狠盯了蔡风一眼,就向叶虚行去,叔孙怒雷恢复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