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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8…2…23 10:46:44 本章字数
唐心的家是座宽敞的三层小洋楼,是当年政府给唐心父亲的。
唐教授所分配的住宅,据说还是多年前晚清的建筑,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惊讶,在寸土寸金的北京,能够拥有这样一座宽敞而幽静的居所,这足以说明唐教授的地位之高。
其实我也是在后来才慢慢地了解到唐心的父亲号称“宋史权威”,不仅成功地发现并追查到了神秘的辽国龙脉的线索,更曾经为国家发现和保护了许多珍贵重要的历史文物,而且唐教授还是几所闻名遐迩的大学考古系客座教授。
唐心的家布置得古色古香,房子虽大,却极为朴素,除了唐教授生前收集的字画、文物外,最多的就是各色各样、琳琅满目的书籍。
我虽然对文物不十分内行,但也能够想到,被唐教授这位大家挂在墙上的应该都算得上是珍品了。
连日奔波总算是告一段落。唐家除了一楼是客厅、厨房外,二、三楼共有五个卧室,两间书房,我和才子住在二楼,自然是分开来睡,这让我无比庆幸,终于可以逃脱才子如雷般的呼噜声摧残了。但让我想不通的是,唐心和云妮居然执意同房而睡!
当晚,唐心与兰花共同下厨奉献了一桌丰盛的盛宴,四人围坐,时斟时饮,谈笑无间,那种淡淡的温馨,家庭的温暖让我沉溺留恋,只盼望着这一刻永远不要结束。
吃过了晚饭,四个人坐在三楼的阳台上喝茶闲聊,才子兴奋地望着四周林立的高楼大厦和万家灯火,像个孩子一样蹦跳着,看得我们三人微笑摇头。
北京这座灯红酒绿的大都市不光让才子一时间花了眼,也让我这个守了四年边疆的人咋舌不已。
无数的街灯让满天的繁星都失色,高耸的大厦使得天看起来都低了许多,只可惜,这车来车往的城市,不再有家乡的宁静,没有故乡满目的绿色……得失本就在一念之间,谁又能说清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呢?
“云妮,你不是说要学习服装设计么?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学校离家不算远,那位校长是我父亲的故交,你呢,只需要参加一下明年的成人高考就可以了。”唐心轻啜了口茶微笑着说。
“哎呀,这么多年了,高中学的东西都差不多忘光了,怎么考呢?”云妮兴奋中有些忐忑地说道。
“呵呵,时间还久嘛,好好复习,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唐心握着云妮的手鼓励着。
“对了,小狼,今后你有什么打算?部里最近准备组织一支考古队,需要很多这方面的人,你和才子考虑一下吧?”唐心眨着眼睛期盼地望着我说道。
“这个么,等等再说吧。”我踌躇了一下,没有直接答应唐心,我知道唐心是为了我好,但是这个事我曾经和才子聊过,我有自己的打算。
“才先生,你那块玉碑对我们研究辽金历史有着很重要的价值,真是要好好谢谢你的大公无私呢!”唐心笑着对才子说道。
“真的吗?”坐在阳台栏杆上的才子跳到唐心面前,开心不已。
夜已经深了,如繁星般的夜灯逐渐熄灭,天空中的星星这才逐渐露出了那可爱迷人的容颜,只是北京的天看起来总好像罩着一层面纱,有种无法言喻的陌生感。
虚弱的云妮早已经疲惫不堪,又聊了一会儿,终于坚持不住先去睡了,也或许是故意为了给我和唐心制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吧,临走前向才子使了使眼色。
才子立刻醒悟,露出一个了解的奸笑,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奔他的“闺房”而去。
“这些天,你还好么?”相互凝视了许久后,我傻傻地轻声问道。
唐心望向我的眼眸中满是心疼的神色:“小狼,你瘦多了。”
这一刻,语言都是多余的,彼此之间的思念、关心与情意尽在不言中……
“关于检查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差找个借口去医院做了。”唐心轻声叹了口气道。
我点了点头:“云妮也跟我说,这段时间她总是感觉到头疼,我想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那就先让云妮调养一段时间,最起码先把身体恢复了再说,不然我怕她接受不了而垮掉。”夜风吹过,唐心好像感到有些冷了似地躲进了我的怀里。
“谢谢你,唐心。”我揽住唐心的身体,用身体为唐心挡着风,呢喃地在唐心的耳边说道。
唐心嗔怪地在我的手臂上捏了一下,似乎在怪我太见外了。
第二天,我和才子开始转悠起北京城来,不过我们并没有去故宫、天安门这些名胜古迹,而是一路打听着去了宣武门和琉璃厂。
我们打算找处繁华的地方支摊,四处搜罗些“宝贝”后转手卖出去,只要运气好、点子正,转转手钱就到手了。
琉璃厂古文化街是一条闻名中外的文化街,因从元朝开始设立官窑,烧制琉璃瓦而得名,如此掐指算来,琉璃厂已有七八百年的历史。后在清代乾隆年间,进京赶考的举子们名落孙山,打道回府以前便把带来的书籍、墨砚等拿来变卖,初步形成了一个文化用品交易市场,其后经过多年的发展,名声日盛,几乎是最为悠久的民间文物交易集散地了。
琉璃厂所经营的基本上以字画、书籍为主,我和才子随心游荡,走访了几家百年老字号,琳琅满目的古物看得我们两个人目不暇接,但真真假假却无法分清楚。
而潘家园古玩市场的历史虽远远比不上琉璃厂悠久,不过是在这一两年里才形成规模的,但凭着优越的地理位置和恰逢其的时代背景,短短的时间里,潘家园便成为了北京著名古玩旧物交易市场之一,什么家具字画陶瓷玉器书籍钱币服装饰品,这里应有尽有。
不过因为国家对文物古玩的交易有着严格的规定,所以这里名义上还是“旧物市场”,啥叫旧物?什么古董文物不是旧物?但更多的人还是习惯称潘家园为“鬼市”。
为什么叫鬼市呢?我和才子在询问了唐心后才大致了解:潘家园有个习惯,开市极早,许多买家早上五六点钟便早早地排起了队,更有甚者早上四点来钟,天还没全亮呢,就做起了生意,这是其一;另一方面,因为国家对文物买卖控制严格,所以很多时候,买家与卖家的交易都是在私底下砍价、钱货两清的,不免有些鬼头鬼脑的味道。
随后的几天,我和才子几乎走遍了北京城大大小小各处的古玩文物交易市场,长了不少见识。最后,我们决定把摊点定在距离唐心家较近的潘家园古玩市场。
可最重要的问题来了,在古董文物这行儿里扑腾,最重要的是要懂,文物鉴定可是一门十分深奥的学问,真与假往往就在毫厘之间,许多赝品仿造得惟妙惟肖、难分真假,莫说是门外汉,就连许多专家学者也常常对同一件物件的真伪存在着争论。不过幸好咱守着的便是考古专家,而考古专家的背后是中国最权威的文物鉴定团队,日后多多请教就可以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妮安心地复习着功课,而我和才子则在潘家园街头支起了个地摊,专门收、售些小的物件,才子主要负责看摊,我则时不时地四处转转,看到有些瞧着有卖像的,便记下模样,跑去唐心的单位,打听如何鉴别真假。
由于“捐献”玉碑,唐心单位的人对我和才子都十分友善。一段时间后,我与一位贾姓的老专家相处得最为熟悉,也最谈得来。老人年纪虽大,却没有一般老学究那种迂腐气,反倒是十分平易健谈,幽默滑稽。别看老人姓贾,但是一身的本事却一点也不假,知识非常渊博,尤其擅长于瓷器玉器、字画的鉴别。后来想起唐心说起贾老时尊敬的表情,我才知道,这位老人几乎算得上考古界的泰山北斗了,这一段露水师徒也可以算得上我的福分了。
潘家园还有个有趣的地方,时常能看到些乐事:拿着做旧的瓷器说是乾隆的夜壶;举着染了色的狼皮说是金钱豹皮……与长混潘家园的人熟识了之后,让我感触颇深的就是这里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比如在我对面摆摊的小木,精擅于临摹、做旧、裱补,在整个北京城都是出了名的,而且此人脑袋灵光得很。他姓木,也就是树,人精如妖,所以绰号“树妖”,外号虽然有些不雅,但却贴切。
“树妖”的年纪比才子略大了几岁,三十出头,人长得矮小精瘦,但眼睛却极灵活,一眼看上去便是个让心眼坠得不长个儿的主儿。
因为我们两处的摊子距离很近,面对着面就隔着条街,而才子和我都是喜欢交朋友、能吹善侃的人,一来二去,两顿酒下来便与“树妖”厮混得称兄道弟起来。这“树妖”虽然精明,但为人还算够义气,教了我和才子许多这一行的规矩。
“树妖”也偷偷告诉我,在他的摊子上真货与赝品总是混杂,而真假也只有他能分得出来,他常常用一些小伎俩蒙骗一些外国人,用他的话讲就是用脑子和手艺赚外国人的钱。
才子这牲口是天生的外交奇才,一个多月下来,与偌大的潘家园里许多人都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而且才子这人好打不平,人又仗义,隐隐地有些一呼百应、坐地称王的意思。
相较于才子,我所结交的新朋友就少了许多,除了“树妖”以外,便是和离我们摊位不远的一位老人最谈得来。
老人姓温,六十有二,身材高瘦,面容矍铄,目光炯炯有神,下巴留着一缕长须,一件青色粗布长袍从没有见他换过。
我与温老相识的过程也十分有趣。那是我和才子在潘家园支摊的第一天,我四处打探着地形,却被一个声音叫住:“这位小兄弟双眼如炬,富贵至极,他日一定会飞黄腾达啊!”
当时天只是刚亮,来往的人并不多,我瞧瞧身边,附近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人,停下脚步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摊子旁歪着一条经历了风吹雨淋,早已经破旧不堪的条幅,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一壶浊酒,两眼人生”。其中的意思我无法理解,但是这字却立时吸引了我。
从小跟着老夫子学了几年的毛笔字,所谓的碑帖也见识了一些,这几个字刚劲挺拔、险秀惊奇,让我的心头一动,莫不是哪位大家的墨宝?再看条幅下那位含笑的老者正冲着我微微点头,便知道刚才那句话必定是这老人说的了,而且看这神情也应该就是对我说的。
“老伯,您刚才是在对我说话么?”尊老爱幼可是传统美德,虽然我对老人刚才那几话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必要的礼貌是不会少的。
“是啊,小兄弟,要是有空,不如坐下来聊几句?”老人向我发出了邀请。
这还正合我意,我也想借个机会试探下那几个字到底出自谁的手笔,也许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呢!
谁知道也正是这一聊,我和老人谈得颇为投机。老人也好酒,我也能小酌几杯,虽然年纪相差许多,但趣味相投,几顿酒喝下来,感情突飞猛进,竟然成了忘年之交,而我对老人的了解也逐渐深入了许多。
老人在这里支摊并不倒卖古物,只是靠自己写些字来卖,也代人写些书信讨生活。那条幅就是出自老人自己的手笔,只是一来不是名家,二来现在人教育都提高了,电话也普及了,几乎没人还需要找人代写书信,因此老人的收入十分微薄,有时候赚些钱便豪饮一顿,而有的时候却连温饱都无法解决。
老人给我的感觉与老夫子颇有几分相似,这倒不完全是因为他们同样的儒雅、博学,而是一种感觉,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淡然,似乎将这纷扰尘世看了个通透,对所有的事情,甚至生与死都无比的从容、安详。
只是从老人如刀刻的皱纹和偶尔在眼底闪过的淡淡迷茫中,我隐约可以想象老人的一生肯定经历了许多风雨,虽然潦倒,但这老人一定不简单。
虽然好奇,但我从没有主动询问过老人以前的经历,老人也极少提起,每个人都有隐私与过去,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愿说的,问也是白问,我如是想。
慢慢地熟悉以后,我曾经问过老人那条幅上字的含义,老人淡笑着为我解释道:“人的命数从孕育结晶时便已经注定了,这一生其实只真正地睁开眼睛看了两次,一次便是出生时仰头望望天,一次便是死前低头看看地,其他的时间里不过是按着自己的命数所定走过而已。
对于老人这种玄妙的命理谈论我并不是很赞同,因为我从没有接触过,所以我不了解,但也正因为不了解,所以我也不反对,毕竟风水堪舆与命理一说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