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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小乙和符小蕙被囚禁在何处?”灰影厉声问:“要是你敢胡说八道,我要把你弄成一堆零碎,我是说一不二的,说!”
昨晚沈野说要把听雨楼变成血海屠场,果然成了血海屠场。
“我……哎……哎唷……我……”他痛得快要崩溃了,说的话模糊不清,叫痛的声音却清晰得很。
“我等你的回答。”沈野冷酷地说:“记住!我要的是实供,生死大权操在你自己手中。”
“我……”
“说!决定你的生死。”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哼!那表示你已经对我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
“我说,我……说……”不等沈野动手,他崩溃似的厉叫。
“我在听。”
“是……是囚禁在下江船行的后院密室中……”
沈野突然向下一挫,微风飒然,形影惧消。
锐利刺耳的破风声,从他的上空掠过,有可怕的奇门暗器从东面射来,而且数量在五枚以上,前三后二,分两拔群飞而过,远出五丈外,锐厉的啸声方徐徐用失,好强劲霸道的暗器。
可惜,没击中沈野。
中年警哨刚好爬起,有得救的喜悦。
可是,他僵住了,像是顶门挨了雷霆一击。
“向敌人招供,你知道后果吗?”严历的声音人耳,令他感到浑身发冷。
一个黑袍人站在他面前,手中有一把晶光闪闪的窄锋刀。
“弟……弟子是……是不……不得已……”他用狼嚎似的嗓音叫号,直挺挺地跪下。
不远处的莱圃中,两个黑袍人与沈野面面相对。
“两位想必是来自熊耳山庄的有头有脸人物了。”沈野的嗓音震耳:“贵庄的少庄主何在?”
“少庄主现在汪家大院,老夫特来接你前往相见。”右面黑袍人语气相当托大:“阁下能躲过左执事五枚连环追电录的袭击,决非泛泛小人物。老夫……”
“追魂夺命左天一,天下十大暗器名家之一,我对你这种人不陌生,幸会幸会。”
盛名之下无虚士,并不尽然;你阁下以偷袭手法,共发射了五录,并没夺了我的命,可知你是个浪得虚名的混混而已。”
“沈兄,咱们平心静气地谈谈好不好?”追魂夺命大概有点心虚,百发百中的追电录落空,心虚是正常的反应:“敝庄少庄主确实是想当面与你谈谈两小之事……”
“没有什么好谈的。”沈野历声说:“两小皆未成年,既没用不当的手段损害到任何人的利益。更没冲犯贵庄任何忌讳,桥归桥路归路,与贵庄可说毫无利害冲突。
而贵主居然掳劫他们,用他们作饵诱擒沈某,不管你们有任何理由,这种作法违反了江湖规矩,沈某有权报复。
今天中午,你们不但不释放两小,反而更变本加厉地在通桥对沈某进行阴谋袭击,我实在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曾经要大力金刚传话,相信他不敢不把话传到,当两小午前不会出现在通济桥头,就是大屠杀的开始。
现在,沈某执行大屠杀的诺言,理直气壮,你们是第一批头舔血的人。”
“你难道就不顾两个小孩子的死活了?”
“哈哈!两小既非我沈某人的子侄,亦非我沈某人的朋友,两个同伴都倒在菜圃中,濒死的呻吟可怕极了。
眼前幻现沈野的身影,相距约三丈左右。
沈野屹立在夜色中,形影朦朦胧胧丝纹不动。
“我接了你一支追电录。”沈野慑人心魄的语音字字震耳,“准备完璧归赵。
你是当代十大暗器高手名家之一,应该可以在准确地接回自己的暗器。
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发射暗器,谁都会。接暗器,十个人有九个人没有这份勇气,能硬着头皮躲闪,已经是具有令人激赏的勇气了,当然,能不能躲得开是另一回事。
夜色幽暗,视线模糊,敢接回晴碍,真需要超人的勇气与无比的信心。
“你别唬人。”追魂夺命用不稳定的声音说:“老大的追电录斜锋特别锐利,录体边缘也利如刀刃,没有人能接得住老夫以内力御录的劲道,更接不住快速无比的追电录,少吹牛了,除非你已练到不坏金刚法体。”
“这不是你的追电录吗?”沈野将一枚六寸长的录向上一抛,接住录尖举起晃了两下,相距三丈,视线朦胧,但仍隐约可分辩物体的形状。
不错,确是一枚追电录,暗器高手的视线均为一流的,追魂夺命的视力当然亦佳,从隐约的外型便知确是自己威震江湖的追电录。
“沈兄,天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追魂夺命更心虚更害怕了:“敝庄只不过想与你谈谈问题,所以……”
“所以,你们得付出惨烈的代价。
你们这些打着侠义幌子暗中坏事做绝的豪强,倚仗人多势众,便自以为是主宰天下人生死的神灵,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你该死!”追魂夺命沉喝。
三枚追电录先一刹那发出,录破空才发出叱喝,录的劲道骇人听闻,即使是白天,站在对面也看下到形影,就算目力可过鹰隼,也只能看到三点寒星而已,看到也无法躲开,录太快了灰影连晃三次,幻化为三个虚影。
三枚追电录准确地透过三个虚影而过,奇准无比。
可是,虑影只是虚影,没有形质的人体倒下,一无阻滞地远飞出四五丈外去了。
追魂夺命大骇,火速再从百宝囊中掏取备用的追电录,手刚探人囊中,突然右肩一震,有物击中右肩井穴,而且击破护体气功。
是沈野发出的追魂录,录本身就有击破内家气功的功能,射穿了肩并,斜斜的锋尖透背两寸,劲道可怕极了,气功的火侯再深三分也抗拒不了。
录卡在肩上,怎受得了?
灰影迎面压到,噗一声向胸口挨了重重一击。
伤上加伤,倒下去就浑身瘫痪了。
沈野扑上,一脚踏住了追魂夺命的左肘。
“我要口供,换你的命。”沈野阴森森他说:“不然,我要用人你自已的录,在你身上刺上百十洞,死在自己的暗器上。”
“哎……你……”追魂夺命痛得快要昏厥,本能地叫喊“两小究竟囚禁在何处?说!”
“囚禁在……在下江船……船行后院的……密室……”追魂压命痛得几乎语不成声。
“是谁下令要贵庄的弟子,搜查玉屏风与银色面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我不知道……”追魂夺命狂叫:“我也感到奇怪。我……是熊耳山庄下来的人,按规矩我……我不能越权干……干涉汪家大院的琐事”
“你感到有何奇怪?”
“这是下江船行汪东主亲自下的令,又……又不详加说明,只……只要求弟子们……向会武功的人,搜……搜查暗藏的银色面具与玉屏风。
劳……劳师动众,却又用意不明……所以我……我们山庄来的人,都……都感到诧异,却又不便追问……”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情。”
“我……”
“你的命保住了,我不杀你。”
“救……我……”
灰影一闪即逝,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胸口那一拳已伤了肺脏,胸腔出血,右肩一录贯体,能支持多久?
片刻血已凝结了。
“救……救……命……”叫声渐弱,挣扎难起,片刻便寂然不动,声息全无。
汪家大院将所有在外的明椿暗卡全部撤回,所有的人皆严阵以待,风吹草动也令人骚动不安。
二更天,先前入侵的人,大胆地把警哨掳走,真正武功高强的人并不多,脚下不济的根本就不知该往何处追,追也是虚应故事,走下了一两里地便撤回。
熊耳山庄来的三位高手,外出追敌后,一个人都不会返国。
大院内严阵以待的六七十名弟子,一个个心中惴惴不安。
与一个丝毫不知根底的人拚命,而对方又那么武功骇人听闻,要说不怕,那是欺人之谈。
这些自命英雄好汉不可一世的人,其实没有几个可称得上英雄好汉的,真要面对死亡的威胁,就英雄不起来了。
勇气随时光的消逝而逐渐的消失,愈拖得久,愈心惊胆跳。
大院非常宽广,有三进院,并且有十余间仓库,光是厅房就有近四十余间,六七十个人哪能全部加以防守?
何况敌人可以从任何方向进入,纵使欲重点布置人手亦无可预测。
主事的少庄主及其师父血手神魔外出会晤凤神会的贵宾未回,群龙元首,无人,情势之恶劣不难想像。
四更天。·下江船行大门左侧约四十丈的码头旁,停泊的五艘快船有了动静。
中间三艘封闭了的蓬舱内出现了火光,随即火舌破顶而出,照得河湾一片通红。
船上的人手忙脚乱地救火,但因火势凶猛,人手不足,已蔓延到两边的快船。
岸上船行中的人见势不妙,也出来协助扑救。
大乱中,船行后院出现了两高两矮四个灰影。
除一个灰影在室外担任警戒外,其余三个灰影以雷霆万钧之势,强行破坏室门冲进密室,击毙两个看守人质的大汉。
抱起訾小乙、符小蕙两小迅即退出,会同担任警戒的灰影在一声高亢长啸声中,飞身投人茫茫夜空。
在下江船行码头旁快船失火之同时。
一条灰影幻现在汪家大院中。
灰影手中的秋水冷焰刀,映着大院内火把的火光,发出慑人心魄的刺目光芒,闪动着令人胆寒的焰波。
一声震天长啸,灰影人刀浑如一体,像一阵天风狂飚,冲入人群,刀过处血肉横飞,九名闻惊现身阻敌的人,像是被狂飚刮了。
冲人前院大厅中,有如虎人羊群,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强敌已登堂人室。
有些人莫名其妙地被砍倒了,不知那一个是敌人,厅中黑暗,走动的人先后遭殃,死得糊里糊涂。
前院大厅起火,中院大厅火舌冲上瓦面,后进院……
火光冲天,没有人救火,被灰影杀得七零八落,惨嚎声惊心动魄,鬼哭神嚎令人胆落。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灰影终于脱离火场,沿小径南行,倒拖着寒气森态的秋水冷焰刀,大踏步不徐不疾地泰然走着。
三个黑袍人在里外追上了他,刀剑齐向前抢。
“我不想把你们杀光。”灰影声震耳膜:“留一些人做见证。既然你们追来了,每人留下一条脚来。”
三个人反而不敢冲上,半环形围住了他。
“你……你好狠!屠杀了本庄及大院五六十名弟兄。”面对面三位中年黑袍人凄厉地叫号:“为了两个小鬼,你竟然用本庄及大院这许多人命来偿付……”
“这是你们熊耳山庄及汪家大院玩弄阴谋诡讲的后果。
为了一已之私,公然在客店使用消魂弹掳劫两个无辜的小孩子来要胁我,并勾结风神会向我袭击。
所以我给你们一次难忘的血的教训,以作为施展阴谋诡计者戒!”
“本山庄………”
“我知道,贵山庄弟兄众多,高手如云,威震江湖,在江湖中的亲朋好友更不少。
我沈野只有一个人,但我有的是时间,不管何年何月,白昼或夜晚,只要看到贵山庄的人,或是与贵山庄狼狈为奸的人,我会一个个地送你们去见阎王,直至连根铲除你们这些杂种的基业才罢手。”
“你……”
“混蛋!事已至此,刀光已电闪而至,剑狂乱地挥向及胸的刀光,刀光突然下沉,斜掠,刀过无声,黑袍人的左腿已齐膝而断。
一声厉叫,两名黑袍人扭头撤退狂奔。
逃得最快的黑袍人远出三十步外,以为自己腿快幸而逃出险境,百忙中扭头一看,眼角瞥见刀光一闪,背脊便挨了一刀背。
向前猛栽,背心被灰影踏住了,冰冷锋利的刀尖,轻贴在颈侧。
“用口供换你的命,咱们做一笔交易。”灰影的语音直贯耳膜。
“放……我一……一马。”黑袍人丢掉手中之刀,不敢移动分毫,嘴里发狂般地厉叫。
“我要口供。”
“我……”
“你们少庄主及其师父血手神魔为何不在大院?”
“这……”
“他……他们去林……林家大院……”
“胡说!林家大院连鬼都没一个,你居然说他去林家大院?”
“人……人都在地……地下密室……”
“他们去林家大院做什么?”
“听说是与风……风神会的人……人谈镖银的问题……
“镖银?什么镖银?”
“我……真的不知道,我……”
“你滚吧!”
刀离开了颈侧,背心压力消失,黑袍人挺身扭头一看,夜空寂寞,地面灰暗,哪有半个人影。
“天啊……”黑袍人狂叫,爬起撒腿狂奔,连跌五六跤,连滚带爬拼命逃。
上河镇实际上是大江中的一块陆洲。
与城厢间的交通,除陆洲的东南有一座上河桥可通车马外;洲上并建有四座码头,可供渡船上下客货。
二更时分。
林家大院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秋风瑟瑟,鬼气森森。
大院后进的地下密室中却温暖如春,共有掩藏式的炭炉六具,在内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