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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中也爆发出一阵哄笑,那个大汉喝道:“别跟爷爷装可怜!”
他的话没说完,李靖又向前几步,呜咽道:“天亮兄,我是药师啊!”
一声怒吼从那位黑大汉口中发出。接着咚地一声。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大汉已经将李靖拎起来。口中骂道:“你这个卖国贼。竟然送上门来。爷爷我。。。。。”
说着。将李靖大力往地上一贯。抬脚就踩。这一脚下去。李靖非死不可。就听嗨地一声。聂小川在他开口责骂时就扑过去。一双手牢牢托住他地大脚。太极之道借力用力。轻喝一声。将这个大汉掀了回去。
那大汉腾腾后退几步。显然不相信自己竟然被人掀开。再看到站在面前地是一位十几岁地瘦瘦弱弱地小女子。脸皮再也挂不住了。解下跨刀。怒吼一声又扑上来。
罗艺在此时长枪一甩。跳出来挡在聂小川身前。“当”地一声。婉若游龙地长枪荡开迎面而来地大刀。直刺来人面门。
这还是聂小川头一次见识罗艺地枪法。但见光影滚滚。分不清哪里是人那里是枪。这种远距离地武器将拿着大刀地汉子逼得连连后退。半点也挨不得罗艺地近身。
“当”地一声。大汉地刀终于架住罗艺地长枪。那罗艺身形一顿。拉枪扭头就走。欣喜异常地大汉哪里容他后退。大喝一声举刀劈上来。罗艺就在此时嗨地一声。身躯猛地矮下去。腰一扭。回身刺向防备全无地大汉。
那大汉看似鲁莽,反应倒也机敏,惊骇地仰面倒地,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击,呛的一声,长枪紧挨着他的脖子刺入地下。
“好!”聂小川忍不住赞叹出声,这才是真正的回马枪啊!
伴着她的叫好声,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响起,山贼的队伍慢慢分开,一个骑着白马的男子走出来。
这是一个俊俏的男子,不止聂小川,场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地脸色比女子还要白嫩,又生的一双凤目,唯一不足的是颧骨略高,但却让他整张脸看起来棱角分明,增加了一份英气,他的身材不算高,但胖瘦得当,身上穿着墨绿衣衫,随着马儿的走动整个人也摇摇摆摆,犹如弱不禁风的女子。
“好枪法!好枪法!”他拍着白净的双手,细声细气的说道,“这样的好汉,蒲山我还是头一次见,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随着他地出现,山贼们收起躁动不安的情绪,恭敬的望着他。
罗艺已经拔下长枪,淡然看了来人一眼,退到聂小川身旁。
“郡公兄!”李靖大声道,又向前几步,脸色悲戚。
蒲山郡公!聂小川脑中一闪,想起这个人,自称李家后人而割据自立,在北方被天鸿的军队围剿,没想到竟然来到这里了,她立刻想起演义里的人物,姓李的瓦岗寨名将,只有一个叫做李密的。
“李大人,”此男子似乎刚看到他,双目睁大,神色哀泣,立刻从马上跳下来,几步上前握住李靖的手,“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说着,他地眼里就蒙上一层雾气,那双凤目越发变得水溜溜地摄人心魄。
“药师愧对先皇,实在无颜在踏上故土!药师罪不可赦啊!”李靖摇着来人手,悲戚的说道。
那位大汉在罗艺拔走长枪后就起身,先是愤愤瞪了罗艺一眼,听见李靖说话,立刻呸了声,大声道:“那你还不去以死谢罪!只会说些花言巧语!”
“天亮!”俊俏男子幽幽看了大汉一眼,轻声责备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大人是被北周人骗了,怪他如何?”
李靖走到那大汉身前,深深施礼道:“请将军责罚药师,药师绝无怨言。”
那大汉脸色暗了暗,举起拳头砸向李靖,李靖闭眼等着。却发现只是被轻轻碰了下,不由满眼泪水地抓住那大汉,又悲又喜的欲言又止。
聂小川一直茫然的看着他们,思索今夕何夕,眼前一花,这位蒲山郡公冲自己盈盈一拜。“这位是川夫人吧,李宽久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在欣喜的很。”
李宽?不是叫李密?聂小川楞楞的看着他,李宽抿嘴一笑,似乎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起来,眼波流转,千娇百媚的横了聂小川一眼。
聂小川一个寒战,回过神来。忙低头退后一步道:“不敢当。”
李宽倒没有再多说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便跟着李靖去见茯苓。先是感同身受的责骂北周地恶行,接着凄然欲泣的安慰大叶国民众,他说起话来如女子般娇柔,只看的这些大男人们头皮发麻,但又感到亲切贴心,对这位柔弱的寨主好感倍增。聂小川却皱起了眉头,想起以前问李靖关于蒲山郡公的事,他一脸的不屑,那么现在表现地如此亲切是何用意?
扫一眼四周精神奕奕。身强力壮的“山贼”们,就看到站在人群后的柳裘与李靖对望一眼,二人嘴边均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现在是正午时分,聂小川却打个寒战。
他们该不会想要抢了人家的山寨吧?
那一边,李宽依旧不停的表达这对众人的同情,却丝毫没有迎他们进山寨的意思,他的行动语调越发地扭扭捏捏,原本对其美貌惊叹痴迷的连翘等姑娘们。也开始变得不耐烦。
聂小川再一次打量他,见他并无佩戴任何武器,这样的人能揭竿而起拉起一只队伍,绝对不会向外表这样娇柔无力。
眼看日头正中,方才又紧张万分,大家早已汗湿了衣襟,而这时李宽又开始与李靖追忆旧事,李宽以自己特有地娘娘腔,时而愤慨时而悲戚的责骂北周。只听得温宅居的侍卫们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虽然背弃了杨坚。但并没有背弃北周,听着一个陌生人如此作践自己的祖国。任何一个血性男儿都会气愤。
聂小川忍不住微微一笑,又皱起眉,她还真不放心就这样把茯苓他们留在这里,单靠李靖一个人,只怕会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呢。
聂小川扶住胸口,连声咳嗽起来,打断了李宽的激扬诉说,“罗大哥,我的旧伤好像。。
她伸手扶住站在一边的罗艺,用内力逼出滚滚汗滴,话说一半佯装不支倒在罗艺的怀里。
“公主,公主。”李靖抢着扑过来,抱住她就是悲呼,一面自责自己无能,累及大家连日奔波,无处安身。
茯苓与他同时跑过来,看到李靖如此,本已伸出地手慢慢收回,对一边微微发愣的李宽深深行礼说道:“烦请寨主体恤,让我们在此安营休息片刻。”
李宽笑起来,丢给茯苓一个嗔怪的眼神,说道:“殿下说这话真是羞煞我了!”说罢,回身高声道,“来人,开寨门,迎贵客!”
聂小川心中暗暗叹气,躺在罗艺的怀里,感觉走了好远,山中树木甚多,越走越凉爽,耳中听得山泉潺潺,鸟鸣声声,可以想象景色如何的秀丽不凡。
咳了一声,聂小川幽幽“醒转”过来,正好听得众人此起彼伏的感叹,她的目光立刻被前面的风景吸引住了。
忍不住心里骂了句脏话,这么好的地方,只要有人看到第一眼,就绝对想要占为己有!
她聂小川也动心了!
第五卷风起云涌第一百零三章
山寨就建立在高山之上,新修了许多房屋,格局看样子也是重新布置的,难道这李宽也是刚刚来到此地?
这里是山寨的最中心,站立着许多老弱妇孺,正在修正树木,四周有许多刚建好以及正在建的木寨,看到他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在李宽的安排下,他们这些人很快有了住处,这一段惊恐的逃亡日子总算告一段落,许多人顾不上吃东西,随便一倒呼呼睡去。
聂小川被安排在一间木制的单人房中,茯苓以及李靖跟随李宽而去,隐隐听得连翘等一帮姑娘们在隔壁叽叽喳喳的讨论什么。
柳裘推门进来了。
“小川觉得如何?”他意有所指的问。
聂小川坐起来,自然明白他问的什么,心里很不情愿回答这个问题,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人家先占了,并且好心让他们进来休息,自己却要算计着将人家赶跑,这种事她聂小川实在接受不了。
门外突然一阵喧哗,一个尖利号角声响起。
“有人潜入山寨放火!”外边的人开始杂乱的奔走,聂小川与柳裘忙出屋,看到人都涌了出来,不远处的后山上一片火光。
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众人手里都握紧兵器,原本松弛的神经又绷紧了。
聂小川正犹豫着用不用帮忙,放火的人已经被捉住了,五个狼狈不堪,被烟熏的面色漆黑的汉子被押下来。
李宽得到消息。带着人赶过来。看到他们脸色一冷。“无知之徒。既然已经放你们一条生路。还来送死!”
那几个汉子看到他。开始奋力挣扎。纷纷破口大骂。“你这个狼心狗肺地小人。我们寨主好心留你。你竟然。。。
他们地话没说完。就被身旁地人一个大刀砍飞了脑袋。血喷了一地。让四周看着地老弱妇孺齐声尖叫。
聂小川虽然没有惊呼出声。但脸色也变白了。再看那李宽。神色未变。只是有些嫌恶地扭过头。
人群立刻散开了。尸体随之拖下去。
“让殿下受惊了!”李宽戚戚然地说道。一面看向茯苓。随后向身边几个汉子冷脸喝道。“还不快些加派人手巡山!这一天三次地闹怎么受地了!”
其中一个汉子惶惶然的回道:“公子。我们的人手实在不够。”
李宽微微蹙眉,再次看向茯苓,“殿下。你们打算到什么地方去?”
“亡国之众,能有什么地方可去。”茯苓脸色黯然,淡淡说道。
李靖这时插话说道:“郡公,我打算带他们到漠北去。”
李宽身躯一抖,一脸不忍,轻声细语的说道:“那么行?那种苦寒之地殿下怎么能受的了?何况咱们这些姑娘们,岂不是要吹皱了肌肤?”
“漠北虽苦,也好过被人四处追杀。”茯苓淡淡道。
李宽正容,忽地躬身道:“北齐亡国之臣李宽。恳求殿下留在瓦岗山。”
聂小川在一旁静静看着,心里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柳裘,柳裘站在人群之后,目光一直在四周扫视,不时跟罗艺低语几句。
李靖惶恐地推辞,连说能在此休整片刻就足以,怎么能留在这里,李宽又是一番真诚相劝。末了聂小川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瓦岗寨十分紧缺人手,现如今北周天鸿又加大对他们这些人的围剿,迫切需要增加实力。
“这次巧遇殿下,真是上天厚爱我李宽啊!”李宽柔声说道,还伸手握住茯苓的手,眼神如女子般含情脉脉。
看得聂小川恶寒,这个人行动说话如此女性化,不得不怀疑他莫非有龙阳之好?
事到如今。李靖见好就收。不再推辞,李宽带领众人来到山寨的聚义大厅。召集山寨所有人,歃血为盟,再三尊崇茯苓坐了首位,李宽站在下首,接受过寨中众人的礼拜之后,开始互相介绍身边得力之人。
此时能容纳百人的大厅中只剩下十几人,其中并没有柳裘等人,出于种种顾虑,李靖隐瞒了他们的身份,聂小川原本要走,被李靖示意留下。
李宽指着身边五个彪形大汉一一说道:“这些是家父的旧众。”
李靖凝神辨认,除了那个叫做天亮地认得外,其他竟然都不认识,于是忙起身施礼询问。
其中一个面貌丑陋,年约四十的粗壮汉子闷声说道:“亡国之臣,还有什么名讳可说,叫我一声老三便可。”
李靖脸色讪讪,竟然又恢复成当年北齐皇宫诺诺的样子。
李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将目光转向聂小川,盈盈过来说道:“只是再没想到川夫人竟然是大叶国地公主,如此忠肝义胆,让我这样的男儿都自愧不如。”
聂小川忙说不敢,想那李靖已经将那套故事讲给他听了。
李宽凝神看向她,忽地一笑道:“公主果真天姿国色,怪不得那眼高于天的魏岭会选中你做皇后,杨坚倒也舍得,要是我啊他们拿什么来换也舍不得。”
说着,笑得“花枝乱颤”,她聂小川与杨坚之间的关系,公众所知都是主仆,虽然有各种流言蜚语,但因为聂小川没有嫁入杨家而不足为实,现在这李宽嬉笑着说出来,实在大为不敬,何况是当着其“未婚夫”茯苓的面。这种**裸的挑拨很快起了效果,茯苓倒没什么,他身旁的侍卫们均低下头,再看向聂小川眼中就有了几分鄙视。
名节这种事对任何时候的女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对于李靖来说,茯苓是他地靠山,聂小川就是他的盾牌,离了哪一个都不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