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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历史在重演 这么烦烧城中
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
什么我都有预感
然后睁不开两眼 看命运光临
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林夕
12月26日 周3
昨天虽然在网球馆和可雅谈完后,我马上就去找了智纱……
但直到今天放学都一直扑空。
她在很明显地躲着我,去了她班上好几次,也没找着人。
学生会在圣诞晚会当晚,也就是圣诞晚会结束的同时就已经解散了,不会再有机会聚在一起。
就这样,我完全处于束手无策的状态。或许是因为受到了过大的冲击,我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干劲,思考也很混乱。
而且,就连可雅都没有办法和智纱联系上。
12月27日 周4
圣诞晚会准备工作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我和智纱的传闻就已经满天飞了。
尽管那时候还在“适应期”,还没有正式交往……
而可雅那天早上的宣言,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
圣诞晚会上,我拉着智纱跑进学校,不可能没被人看到。
所以在那之后,智纱从我身边跑走被人看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所有人都在传着——我和智纱结束了。
12月28日 周5
想念智纱……
12月29日 周6
做什么都没有力气……
12月30日 周日
今天虽然是周日,但是学校抽风一样的忽然加课了。
我还是想找个机会和智纱谈谈,于是就开始频繁地寻找与她的接触点。
若只是智纱,只是这个高二女生,我也会这么做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一个月的相处我就如此喜欢着她。
何况,她是我从小就认识的那个——曾经约好了的“新娘子”。
可是,现在我形式上已经与她“分手”了,缠着她不放,似乎造成了一些误会……就算向她同班同学问她去哪了,也通常会被露骨地无视或者白眼相向。
可雅也是。
在学校根本不和我直接说话。
有很多同学传言“天坊刚和比嘉分手,又向可雅出手”——这样的言论让人很不爽。
或是“天坊终于接受了可雅的真心”——这样的言论也让人很不快乐。
“——你真没用啊。”放学后,在班上一个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我看的同学离开后,可雅带着些许同情的语气,再次无奈地说道,“你再干得好点行不行,为什么现在不停地要找我商量啊。”
“关于这些传闻,我非常抱歉……”
对一个人仅从个人思想以及感受到的印象上来下结论,真的很可怕。我现在似乎简直成了谣言和空想的中心人物。
虽然被可雅的爸爸救了,而且又曾经将我从假山上推下去过,智纱因此认为自己没有和我交往的资格,实在太过轻率。
我不会责备她。
任何人都不会。
只是她自己那样认定罢了。
她为什么不能听听我们的想法呢?
虽然性格变得温柔内向了,不过我想,智纱骨子里倔强的本性始终改不了——她依然如此霸道的单方面否定着这一切,丝毫不给我们面对她的机会。
可雅看着我:“有事回家商量,在学校不能和我说话的。一是不能让同学再误会了,二是,如果智纱把这传言当真,认为我们交往了,她就会彻彻底底退出的。”
“啊,是啊……”
12月31日 周1
智纱……
1月1日 周2 元旦
新年也没有休息。
智纱也仍旧不见我们。
放学后,我失落地坐在家里。可雅和我面对面傻坐着,没有办法。
完全没有一点新年的欢乐感觉。
无论我们用什么手段,都联系不到智纱。只要是不上课,就完全找不到智纱的影子。
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我们叹着气。
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
M大哥走进来。
赈早见大姐走进来。
我们四个一起围着桌子坐定。
“天坊的事情,我能帮多少,就会帮多少的。”M大哥说着。
“我也是~”赈早见大姐也这么说。
两个高中生没什么法子,所以我们就找来了我们认为最有主意的两个人。
开始以为M大哥没时间参与,结果接到我的电话,马上就从京都赶过来了。
他为了我,放弃了异常重要的新年观众见面会。
赈早见大姐也是放下手头的工作二话不说就来了。
对他们的支持,我感到很是欣慰。
深深地对他们鞠了一躬,不论以后会怎么样,我都永远感谢他们。
然后就开始了讨论。
M大哥听了所有的叙述后,阴暗地说:“有件事情,你们一直忽略了。”
“啊?”我和可雅看着他。
M大哥说:“你们想想,智纱现在住在哪里?”
“家……啊!!”
我和可雅一起惊呼了,是啊!怎么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们一直没想到。
智纱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据说是父母的血液把墙都染红了,而且顺着顶棚流到了一楼。
凶案现场是不可能住人的。警察会无限期地封闭那房间,邻居也会搬走的。
智纱住在哪啊?十多天来她一直住在哪啊?
窗外新年的烟火照耀得天空呈现了七彩的颜色,震天的鼓乐代表着喜气洋洋。
而我却和可雅惊恐地互相看着,感觉后背都发凉。
M大哥说着:“从你们的讲诉中能听出智纱是个非常勉强自己的孩子,尤其是知道了真相以后,她拒绝天坊的告白,又没有脸面来找可雅,她也不大可能投靠别人的。”
赈早见大姐也说道:“虽然不排除在景池和广明还有其他的亲属,不过,我想可能性不是很高。”
是吧……圣诞晚会那天她下午偷偷跑出去,也是坐在游乐园里,没去别的地方。
因为……
“智纱没地方容身吗??”我失声说道。
“但愿我们都猜错了。”M大哥道。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
一束硕大的礼花划破天际。
过了好久,M大哥开口了:“爱她,就要去面对,不管有什么难关。你们不是十几年前就说过要结婚的吗?我认为那不是儿戏——至少到现在,你们还是喜欢着彼此的。”
“……嗯……”
真的不是儿戏吗?
赈早见大姐也道:“别的都不重要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的话很危险的,而且一天比一天冷,天坊你应该去找一找。如果找不到,最好。但是我希望你能找到她,说出一切,那是对她十几年来爱着你的回应。”
赈早见大姐的话说得我心潮澎湃,却又难受万分。
该去哪找啊?
我又看向可雅。
可雅轻轻笑着:“傻天坊,看我干嘛?我是喜欢你,不过,没有你们的感情深的。这十几年来,智纱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你,现在她下决心离开你,她的心里会难受得受不了的。”
赈早见大姐说:“出于女性角度的话,我对智纱躲着你是有一点认同的。”
我出神地看着她。
赈早见大姐道:“首先,她十年来一直默默喜欢着你,却始终认为你还记恨她推你掉下去的事情。时间长了,久而久之,就会变成深刻的烙印——她的心中始终觉得欠你太多。而最近得知的可雅父亲的事情,则更使这个烙印愈加深刻,所以,不自信与负罪感一起折磨着智纱,让她承受不住。相信我,智纱绝对比你们更加难受一百倍。”
“智纱……”
听了大姐的话,我感受到了智纱的苦楚,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这些天来所受的相思之苦根本不算什么了。
我低着头,慢慢站了起来:“千兵卫大哥,江户川大姐,可雅,谢谢你们,我这就去……”
“天坊……”
“祝你顺利!~”
“加油吧,少年!”
伴着大家的祝福,我的身影来到了黑夜之中,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很有气势。
风吹着我,真的冷了,气温低了,这是一月份的夜晚。
我按着风的吹向走着,穿过街上欢庆着新年的喜悦人群,毫不费力地就来到了街角的假山。
倒是没什么目的,只是,我想……智纱当初就是在这里离开的。我现在来到这里,也许,能够多少感受到智纱当初的心情……
而且这里是唯一安静的地方。
这假山,我十几年前在这里认识了智纱。这假山,我前不久在这里向可雅表白。
这假山,我和智纱在这里打架。这假山……
“智纱!”我一下子叫了起来。
智纱抬起头,傻傻看着我。
“智纱!”
真的看见了她!我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
智纱傻傻看着我,手足无措。
“智纱!可雅真的不在意了!她真的希望我们在一起……不……我也希望,我希望和你过一辈子!”
我想起了这么久一直就想说的话,赶紧一股脑地说出来。看见了久违的智纱,我的血液都快喷出来了。
“天坊……”
然而这时,我才看清智纱的处境。
智纱的身子凉凉的。她坐在假山上一块避风的石头后面,身子下面枕着书包。
旁边,我看见,是一个面包的包装纸。
还有一个夹着笔的习题集。
看着这样的智纱,我心里涌出血来。
月光一点也不光亮,弥漫着爆竹的空气也不清新。智纱就这样在这里吗……
智纱的肩膀在颤抖,两只纤细的手紧紧地握着,站了起来。
“……因为这里人少,所以我住在这里。想这样说就错了。”智纱说着,“我,在这里犯了罪。”
她的语气冷冷的,可能是因为身体长时间被寒风吹拂的关系:“那时候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我……无法插话。我说不出话来。
“我那时候要杀了你。”智纱说,“我当时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句毫无修饰的锐利语句刺进连我的心。话中带有“你”这个字,我因为内心的距离而感到心痛。那里有着小孩子才可以拥有的单纯又美丽的恶意。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智纱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不配和你在一起的。”
“一直待在你身旁,持续关注着你,我像幽灵一样,却没想到她就是那个人的女儿。”她说着。
我一步、两步的漫漫缩短跟智纱之间的距离。
一直到可以抱住智纱才停下。
“知道吗?我刚刚说出我的身份的时候,可雅就惊呼了,我能感觉到,你们全都恨着我。”智纱看着我,“尽管你身边一直只有可雅,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了。”
果然,如赈早见大姐所述,智纱,被两种负罪感一同束缚着。
她冰冷的语气,难道已经绝望了吗?
没有人能够倾述,家里的父母又暴毙,她无家可归。
智纱到底承受着多少啊!
她独自坐在假山上,切身融入在新年庆祝里,但是又绝对的远离着人世。
她闭上了眼睛,泪水一下子涌出来:“我为能向你告白而感到幸福,我真的不知道可雅的爸爸就是救我的恩人!”
眼泪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泪痕后滴落在地上,她的语气冰冷得不像是她。
智纱连眼泪都不擦,继续说着:“接连夺走可雅珍爱的人,但自己却抓住了幸福。你喜欢的比嘉智纱是这么残酷的人。”
“这种人,这种人不配拥有梦想。”她说着,“请忘了这种人,抓住自己的幸福……——啊……”
突然吹来一阵强风,智纱因此失去了平衡。
只是一阵风就能让她这样,她现在有多缺乏营养,我想都不敢想。
我赶紧冲过去抓住智纱的手,然后抱住她。
我终于抱住了她。
“呼、千钧一发……嗯、别乱动啦!”
“放开我!我怎样都无所谓吧!?”
“不要逃走啦。很危险的!”
“你是来嘲笑我的吧?”智纱挣扎的手向我的胸推了一下。
身体失去平衡了。
跟那时候不同的是,我朝向着智纱。
智纱露出惊愕的脸。
胸口残留着智纱的手的触感……这一定是,最后的触感……刚刚得到,又失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