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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在华投资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所以,对霍尔金娜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投资决策,他心里很不满、很不以为然。
事实上,他曾经就这个问题当面跟霍尔金娜提出异议过。结果可想而知了,霍尔金娜没有跟他废话,甚至也懒得跟他解释,直接说这是董事会的决策,与他无关。哪怕是投资失误,也在所不惜。
霍尔金娜的坚决态度让克里莫夫痛心,又揪心。
定好的座谈会时间是5点,但克里莫夫迟迟没有到来。作为市政府看重的重要外商,李学仁尽管心里焦急,却也不好去派人催促。过了十分钟,克里莫夫还是没有露面,而这个时候,市长劳力早就到场了。
这个俄国人的傲慢和不讲规则,唐雪松在路上早有领教。但他真没想到,克里莫夫竟然会如此的……如此的……太过分了!
市长劳力面带微笑,端坐在会议室里,神色如常地跟李学仁谈着话。唐雪松焦躁地在会议室门口转着圈,不断向走廊那头张望着。
5点20分。骆志远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唐雪松烦躁地一把抓住骆志远急急道:“志远同志,他到底怎么回事?说好的5点钟,到现在都不过来,要不然,你过去催催?让劳市长一味在这里干等着,不是个事儿呀。”
骆志远也感觉克里莫夫很失礼,他闻言笑着点点头:“行,唐秘书长,我过去看看。可能是他们远道而来,休息的时间长了点,您跟劳市长解释一下,领导应该会体谅的。”
唐雪松心里暗骂:“体谅个鸟,劳市长肯定不会冲俄国人来,但对我不会体谅啊。”
骆志远笑着向客房部走去。他快步走到契科夫夫妻的房门前,见房门敞开着,尼娜已经穿戴整齐,等候在那里,不由轻笑一声:“尼娜,那位还没出来?”
尼娜摇摇头,神色略有阴沉:“还没呢,我问过他的助手,说是在喝咖啡,一会就出来。”
第508章 拍案而起
5点40分。克里莫夫带尼娜和一个男助手快步走出酒店客房,在骆志远的引领下,走向酒店的会议室。而这个时候,市长劳力等市领导已经等了克里莫夫半个多小时了,如果不是劳力太看重这个项目,如果不是这个项目投资巨大,如果不是因为克里莫夫是外商投资的首席谈判代表,劳力早就拂袖而去了。
唐雪松和何县临在门口迎接,看到克里莫夫过来,长出了一口气。倘若再让市长大人在里面耗下去,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了。待克里莫夫三人进入会议室,市长劳力和副市长李学仁一起笑着起身来迎接。一番寒暄之后,双方坐定,开始座谈。
市长劳力微笑着开始致辞,这样的官方辞令是必须的:“尊敬的克里莫夫先生,以及俄方的贵宾朋友们,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安北市委市政府和安北市三百万人民对你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唐雪松等中方人员热烈地鼓掌,克里莫夫面色淡然轻轻鼓掌,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尼娜也鼓掌,但因为克里莫夫的表现冷漠,她的热烈鼓掌倒显得有些突兀和难堪。
骆志远在一旁见了,暗暗皱眉,察其言观其行,他觉得克里莫夫不仅不是一个“善茬”,不好打交道,还非常傲慢不知礼数。霍尔金娜怎么弄了这么一个人过来?骆志远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有克里莫夫的存在,这个项目恐怕不会太顺利。甚至……一念及此,他立即产生了即刻跟霍尔金娜沟通联系的念头。一旦让这个克里莫夫把项目搅黄,事情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到时候,难看的就是他自己。
市长劳力那里,他无法交代。
骆志远心念电闪,劳力继续致辞。
“我们感谢俄方愿意把这个项目落户安北市,我们愿意以最大的诚意和最优惠的政策,扶持这个项目的建设!为此,市里专门成立了项目建设领导小组,成立了项目建设的筹备办公室,由我本人靠上抓,分管副市长李学仁先生总牵头,经贸委的何主任和鹏程镇的志远书记一起配合,来负责整个项目的协调!”
“对于这个项目,前期我们已经做出了大量的基础工作,接下来,何主任和志远同志会就具体问题跟克里莫夫先生进行磋商……”劳力说到这里,向李学仁微微一笑,示意李学仁作为分管副市长,也讲几句,无非还是客气话和表表态。
李学仁清了清嗓子,刚要说几句,却听克里莫夫突然插话,语速极快。
这很不礼貌,但李学仁尽管心里不高兴,也不至于跟外商计较,还是面带微笑挥手示意。
尼娜柳眉轻皱,还是大声翻译道:“尊敬的劳市长先生,李市长先生,各位,克里莫夫先生说,他这一次来,受波罗涅夫先生和霍尔金娜小姐的委托,负责这个项目的谈判。”
克里莫夫矜持地摆摆手,转头望向了尼娜。
尼娜迟疑了一下,无奈之下,只得取出克里莫夫提前准备好的“表态稿”开始照直翻译:“克里莫夫先生表示,在华这个医药项目,投资巨大,是西伯利亚投资集团最近两年在远东地区最大的一笔投资,集团董事会非常重视。他认为,这个项目放在贵市,其实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既然霍尔金娜小姐做出决策,他保留个人意见,还是会贯彻执行霍尔金娜总裁的指令。”
听了尼娜的话,劳力的脸色一变,扭头望向李学仁。李学仁的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心说俄国人这是什么意思?
骆志远坐在那里脸色不变,心里却沉了下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个克里莫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唐雪松也皱眉思量着。他负责进京接克里莫夫一行,短短的接触间,他就感觉这个俄国人不好打交道,太狂悖,太无礼,太自大。
实际上,尼娜的翻译已经是比较委婉了,克里莫夫的原话比她翻译的更激烈和尖刻,充满着高高在上的气息。考虑到骆志远和安北市官方的面子,尼娜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和措辞翻译解释过来。
但尽管如此,还是让在场出席座谈的安北市官员全体震动。
劳力扭头望着李学仁,李学仁也是愕然不知所措。劳力又扭头望向骆志远,骆志远沉着脸紧盯着克里莫夫,见对方一幅傲慢骄矜的架势,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尼娜向骆志远投过无奈的一瞥,停顿了下来。
她在等待骆志远的反应,如果骆志远给她一个暗示,她就会停止翻译,以免将事情搞糟,待过后与霍尔金娜联系上,让霍尔金娜出面协调,摆平克里莫夫这个刺头。
骆志远明白尼娜的意思。但所谓箭到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如果终止翻译,克里莫夫没准会当场翻脸,这样一来,就会更加难以收场。骆志远决定静观其变,看看这厮究竟想要干什么,于是他向尼娜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尼娜心里幽幽一叹,继续翻译。
“我们向贵方提出几个要求。第一,土地政策方面的优惠……第二,财税方面的扶持……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我们希望贵市官方能以书面文件的形式明确规定保护我们的投资利益,我们的新公司注册成立以后,贵市不得以任何形式和方式干预公司管理和运营。同时,贵市要做出正式承诺,二十年之内,贵市不得建设上马同类企业,与我们形成竞争。”
尼娜斟酌着言辞,慢慢将克里莫夫的话翻译过去。
劳力和李学仁越听脸色越难看。
如果说克里莫夫提出的在土地政策和财税扶持等方面的要求,虽然非常苛刻、堪称狮子大开口,但还在市里的可承受范围之内,市里早就准备给予相关最惠待遇。税少收一点,没什么;只要在国家政策允许的框架内,做出一些让步,也没有什么。甚至,就是市政府出面协调本地银行向这个项目投放一定额度的低息贷款,还没有什么。
主要是种克里莫夫这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态度,让两位市领导很不舒服。
还有,克里莫夫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宣称,要求安北市政府公开承诺二十年之内不再上马同类项目,这就不是苛刻,而是有些离谱和过分了。
谁也无法做出这种承诺。20年的跨度太久,不是一届市政府领导能承诺的。况且,这种承诺一旦出台,肯定会引起重大的负面影响,让老百姓和省里诟病安北市政府急功近利为了政绩太丢份。
在劳力看来,这不用别人反对,单单是市委书记邓宁临那里,就通不过。以劳力对邓宁临的了解,如果邓宁临得到这种汇报,当场就会翻脸,果断终止跟俄国人的合作。
招商引资,是有红线的。
做人做事,是有底线的。
劳力和李学仁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们端正在坐,皱眉不语,也无法表态。
唐雪松和何县临心里大为不满,但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圆场。
骆志远愤怒起来,克里莫夫得寸进尺至斯,焉能让人承受!不在于条件过高,而在于对方将整个安北市视为了案板上的鱼肉,予取予求毫无节制,一旦答应这种条件,安北市政府和安北市人民的尊严何在?!
见其他领导都不方便说话表态,骆志远知道自己该拍案而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招商引资不是无原则地“丧权辱国”!涉及尊严和国体的层面,必须要予以坚决的反击!
骆志远霍然起身,勃然色变声音冰冷:“土地政策的优惠,财税政策上的支持,等等这些,我们可以在法律法规和政策允许的框架内给予最大限度的扶持,这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所谓20年不能建设同类项目的承诺,我们无法给出!”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提醒克里莫夫先生,我们市里与贵方的合作,是平等合作、互利共赢的合作!我们欢迎包括俄商在内的任何资本集团来市里投资兴业,但不代表我们可以无原则、无节制地让步,甚至是出卖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
骆志远当场发火,尼娜轻叹一声,照实给克里莫夫翻译。
克里莫夫冷笑了起来:“骆志远先生,你们可以拒绝我们的投资,完全可以!我也告诉你,这完全没有问题!”
见对方模仿自己说话,骆志远冷着脸哦了一声,反驳道:“克里莫夫先生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这不是骆志远头一次跟俄国人打交道,但这个克里莫夫却是他所见过接触过的最桀骜不驯的俄国商人。
砰!骆志远拍案而起,“以收回投资作为要挟,克里莫夫,你必须要为你的话负责任!”
会议室里短兵相接,会议室外却是笑意融融。市府办和市经贸委的一些普通干部,聚在走廊上说说笑笑,有些则去酒店的餐厅查看今天招待晚宴的准备情况。但唐雪松黑着脸开门走出会议室来,向市府办的干部王南招了招手。
王南赶紧奔过去,殷切恭谨道:“唐秘书长!”
唐雪松沉声道:“告诉酒店,晚宴的时间向后推迟半小时。”
第509章 底线和红线
会议室里。
克里莫夫仰天打了个哈哈:“你当然可以这样理解……不过,我们立场不同,我必须要为集团的投资负责!这么大的一笔投资,不是随随便便就投出的。”
骆志远不怒反笑:“克里莫夫先生,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可都代表西伯利亚集团和西伯利亚投资集团,代表波罗涅夫先生和霍尔金娜小姐,请你出言慎重!我倒是要请教克里莫夫先生,你能代替波罗涅夫先生和霍尔金娜小姐做出收回投资决策的决定吗?如果你能代替决策,那么,只要你给一个准话,我们立即与贵方终止合作!”
骆志远这话一出口,劳力的脸色骤变。
他和李学仁默许骆志远当场发作,向克里莫夫反击,有捍卫本市官方尊严的考虑。有些话,他们作为市领导不方便说,但骆志远可以说。而且,一旦他们表态,就彻底失去了回旋的余地,不可挽回了。
从个人情感上说,骆志远的反击让劳力等人感觉很痛快,但痛快是痛快了,项目却不能因此黄了。与官方利益和长远政绩相比,情绪化并不妥当。
李学仁赶紧瞪了坐在他旁边的何县临一眼,何县临苦笑着起身扯了扯骆志远的胳膊,打着圆场道:“志远同志,我相信克里莫夫先生不是这个意思,你坐下来,我们有分歧不要紧,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总是能达成共识的。”
骆志远淡淡笑了笑,向何县临投过安心的一瞥,而继续凝视着克里莫夫冷冷逼问道:“克里莫夫先生,请回答我!”
克里莫夫脸色变幻,嘴角抿着,呼吸急促,尽管怒火熊熊,却也无法直面骆志远的反击。
他可以在谈判上提提苛刻的要求和条件,也可以居高临下地摆出高姿态,但却没有资格代替波罗涅夫和霍尔金娜决定任何事情。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他越俎代庖,来自霍尔金娜的怒火是他无法承受的。
他本是号准了安北市官方急于项目落地的迫切心态,咄咄逼人,趁机最大限度地争取己方利益;却不料中间有骆志远这么一个变数,骆志远言辞慷慨针锋相对地站出来,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骆志远心里冷笑,他料定克里莫夫就是一只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