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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倒是挺想爸当年在医院的时候。”叶念琛慢慢悠悠地说着。
“想爸?”叶念铮原本想讥笑上一声,在爸那口气还没有咽下去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地让他答应,一定会好好地照顾着如意,想到这里的时候,叶念铮的声音也越发的地让叶念琛觉得难堪了起来,“你倒是有脸想爸的!”虫
不说爸的事情,不说如意的事情,叶念铮倒是能够和他和平共处的,可一想到那些事情,他就是不可遏制地生气,不可遏制地怨恨。
是的,他是没有脸面想爸的,他把自己所答应的承诺全部抛诸于脑后,对爸的,对如意的,对顺心的对很多人的,叶念琛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能做到点什么,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什么都不能做到的。
可他就是想,不由自主地想。
想爸在医院的时候,对比他现在这个时候,他是家里面的一家之长,他一住院,基本上不管是谁都是要往着医院赶的,走廊外头,有一堆的花篮和水果。
人人都说,久病床头无孝子,叶念琛从不自认自己是一个孝子,明知道父亲是一直都有心脏病的情况系下,他三年多不在B市,每一次父亲进医院的时候他都是不在的,唯一的在的人也就只有如意,衣不解带的,没有人比她做的更称职了。
现在,他却是冷冷清清的,身边没有那种会衣不解带地看顾着他的人,也没有了那会费时费力地炖上喜欢吃的东西放置在你的床头,即便是你醒得晚了,还是能够喝上还温热刚好入口的食物。
也没有人会在你发烧的夜晚,会给你擦拭全身,也不会有人在你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帮着捏捏腿脚
再也没有人,会如她一般对人。
这是他的报应吧。
“我这个周末,约了白晋骞一家。”叶念铮打算再说些狠话,可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你知道的。”
叶念琛的手掌握成了拳头,是的,他的确是知道的。
白晋骞一家,他怎么是不知道的。
“大概,这辈子也就见他们这最后一回了。”
叶念铮看着天边的云,明明是风和日丽,却依旧还是荒凉的让人觉得眼下不是春光灿烂的季节而是在萧瑟不堪的秋季。
“你们在哪?”叶念琛终究还是问出了口,他是不想再去打扰那一家子的,但是如念铮说的那样,这一次一别,可能至死不见了。
他想到了远岚,他现在还是一个稚童,以后可能到死的时候,他有可能都不能再瞧见远岚一眼了。
他想,再见见远岚,不能抱他的话,就算是见一面也好,只一面。
叶念铮没有说出地址,他本能地就是不想让大哥知道他们聚餐的地址,他怕叶念琛再闹出一些事情对如意不利的事情来。
在天台上陪着叶念琛坐了一会,叶念铮就准备回去了。
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还是在的,很多时候两个人就完全没有半点的声响,叶念琛还想在天台上坐一会,叶念铮也不勉强,自己拿了花,打算摆在他的病房里头就走。
叶念琛的病房自然是单人的VIP房,叶念铮有些觉得不齿,这VIP房就是大户,被宰的痛苦的大户,不就是一个小毛病罢了,至于要VIP么,又不是逛街购物来打折!
不过这VIP就是有VIP的好处,专业的护理。
念铮捧了花,站在那房间门前的时候准备推门而入,却听到了房间里头有些声响,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从那并没有完全关的严实的门缝里头看着人,这房间里头站了两个人,都是穿着白大褂,其中一个人念铮倒是认识,是宋伟杰,另外一个倒不是很清楚,瞅着有些眼生。
“真的要对他说的?”那眼生的医生看着宋伟杰,像是在侦讯着他的意见,“我怕一会要是承受不住打击那是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宋伟杰的语气也充满了无奈,“你是脑科专家,我不是,这事你自己斟酌着呗,但是叶念琛那人性子也不是什么好的,肯定是要你照实说的。”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眼生的医生声音里头带了急,火燎燎地问着,“你这不是他朋友么,好歹给我支个招?”
宋伟杰变态不出声,再出声的时候,声音无可奈何,“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吧,早点说了,让他早早地做了准备,然后该治疗就治疗吧,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叶念铮的心底里头咯噔一下,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推开了门来。
宋伟杰一脸的意外,似乎没有想到这门外还有人在的,那眼生的医生则是皱了眉头,刚想要训斥,叶念铮已经开了口了。
“我哥他,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叶念铮问着,刚刚在天台上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问过他,可大哥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告诉他,不过是感冒罢了。他还说他没事劳师动众!
可眼下,听他们的说辞,根本就不是那样!
看了一眼宋伟杰,那医生才缓缓开口。
“脑癌。”
寂寞声里春残10
脑癌!
叶念铮在听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手上的那一捧鲜花吧嗒一下砸在了地板上,艳丽的花朵四分五裂,脆裂不堪。
叶念铮像是一头被刺激的狮子,他伸出手,攥着那眼生的医生的白大褂衣襟,他是不敢对宋伟杰说这种话的,因为熟悉,太过于熟悉所以越发的不敢做这种事情,所以只能对着眼生的下手。
“你再说一遍!”
叶念铮对着那医生道,他的声音森冷不堪,他觉得自己有点冷,那是从骨头里面冒出来的冷,几乎是要让他牙齿开始打颤。他是不相信的,之前在天台上,大哥还好好地和他说着话,告诉他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最近有些疲惫,所以最近身体差了一点。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正常,无病无灾的,居然会有这么可怕的毛病,脑癌,这是叶念铮想都不敢想的!
“脑癌。”
那医生用平稳的声音对着叶念铮说道,其实他知道叶念铮是听到了的,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这种情况在医院里面再常见不过了,不止是病人而已,就连家属也都不会轻易地接受这些事情,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些个当医生的常见的画面。
他从叶念铮的手上把自己的衣领解救下来,平静地看着一脸受打击的叶念铮。
“我知道这是一件很难让人接受的事情,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病人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支持,所以你们要多照顾一下病人的情绪,尽量让病人过的轻松一点,积极投入到治疗之中去。”医生说着千篇一律的话,其实谁都知道,这一旦得了脑癌,其实根本就是时间的问题了。虫
宋伟杰拍了拍叶念铮的肩膀,虽然他对叶念琛有些做法也是有些不习惯的,可在知道他得了脑癌的时候,还是有些给予同情,毕竟也算是认识多年了吧。
叶念铮愣愣地站在哪里,耳中有宋伟杰的声音在响着,“没事的时候,多来看看他吧!”
他怎么可以?在他还没有原谅他的时候,他就得了这种不治之症?叶念铮觉得这个世界太过可怕了!
最后,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他知道么?”
他,当然指的是叶念琛。
宋伟杰摇了摇头,叶念铮松了一口气,但是宋伟杰随后说的那一句话让念铮紧了心,“他早晚是要知道的。”
是的,他早晚是要知道的,叶念铮觉得当医生的人真他妈的残忍,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可他们永远都不懂,在他们眼中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却不知道这对于他们这些个病人以及病人的家属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们是如斯残忍,只因为是见惯了生死离别,可叶念铮也说不出话来,因为早晚是要知道的,治疗也得需要配合才行。
但是脑癌
这是治疗了之后,就能够痊愈的么?
叶念铮不敢这么问,其实到底怎么样,他心理面还是多少有些数的。
叶念琛从天台上回到房间里面的时候,叶念铮还在,他带来的花已经差不多是摔坏了,根本就不能看,他正在闷闷地抽着烟。
很多艺术家都是有独特的癖好的,有些爱抽烟,有些爱喝酒,还有一些喜欢毒品一类的,叶念铮没有这些癖好,他不抽烟也不酗酒,就连现在这正在抽着烟也是宋伟杰给他的,初初入口的时候,还真的是呛了他好几口。
叶念琛见他还在,这房间里头也有着宋伟杰的存在,他先是微微一愣,朝着宋伟杰看了一眼,眼神之中还有些责怪的意味,这事他自己清楚就够了,又何必告诉念铮呢。
看念铮那样子,多半也已经是知道结果了。
“癌症?”叶念琛问着宋伟杰,声音极其地平静,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这最坏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宋伟杰点了点头,也不瞒他。
虽然已经有千百次预想到这个最坏的结局,但等到事情降临的时候,叶念琛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脚步不稳,眼前发昏。
他踉跄了两步,扶住了床。
“多久?”
叶念琛问着,他想问,他还能够活多久?!
“不知道。”宋伟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有谁是彻底清楚的,“不过如果你坚持治疗的话,或许,时间能够久一点。”
“那如果不治疗呢?”
“癌症的症状会出现,呕吐,头疼,也许会慢慢地扩散开来,视觉神经也许会受损,语言神经,到最后”
宋伟杰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谁都清楚到最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下场,那最后的结局不过就是一个——死。
癌症是一个痛苦的途径。
宋伟杰退了出去,他拍了拍叶念铮的肩膀,轻声对他说要他好好劝解一下人。可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头,念铮却找不到一个词来说,他怕自己一开口,会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在同情罢了。
“你和那个女人结婚,除了她怀孕了,是不是还有这个原因?”叶念铮问着叶念琛,当年他宁可违背自己的誓言也是要和郝顺心在一起的,现在,他抛弃了郝顺心,是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不久于人世了的缘故?
“你说呀,是不是?”叶念铮觉得有些急了,他大声地问着,还没有吐出来的烟呛进了喉咙,让他一阵咳嗽,就连眼睛也红了起来。
“你想我现在说什么?”叶念琛淡淡地问着,“我是想要一个孩子,因为就算是我的孩子,我也从来都没有抱过他,哄过他,我想在我死之前,能够抱一下我这个孩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叶念铮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叶念琛话里面还有别的意思存在,什么叫做抱一下我这个孩子?
“你那是什么意思?”叶念铮不懂,他这话好像是说除了这个孩子之外,他还有别的孩子么?!
郝顺心不是受孕困难么,他也没听说过他在外头有个孩子一类的传闻,想来想去之火,叶念铮觉得越想越心惊,那是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的。
最终,他带了怯意。
“如意的孩子?”他觉得冷,非常冷,比刚刚听到叶念琛得了绝症的时候还要觉得寒冷。
他是知道如意有个孩子的,却从来都没有往哪里想过,他一直以为,那失踪的孩子,应该是白晋骞的孩子,怎可能会是他的孩子?!
叶念琛只是坐在一边,他没有答话,沉默却是回答这个问题的一个默认答案。
“你”叶念铮指着他,手指也都是在颤抖之中,他有些愤然,最后只吐出了一个,“你混蛋!”
除了骂他这么一句,他真真想不出形容自家大哥是个混蛋,天字第一号的混蛋!
“什么时候的事情?”
平息了一下胸膛里头的怒火,叶念铮努力不让自己直接一圈往着这个男人的脑门上砸去,他得了脑癌,他怕这一拳下来会让他直接死去。
不,他不想让他死,就让他这么肮脏地活着,在愧疚的泥潭里面越陷越深,这个男人身上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丑陋不堪的难以形容的词,他要让他活着,好好地活着,忏悔这一生。
“在如意去加拿大之前。”叶念琛也不瞒着叶念铮了,实话实说。
叶念铮想问“如意知道么”,但是转念一想,如意恨他到把所有的记忆都选择遗忘了,那也就肯定不会知道的,就算要问,他要问的,大概也应该是“白晋骞知道么?”这句话。
可这话,就算不问,叶念铮也是知道这是一个肯定的答复的,和如意生活在一起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意的变化的。
叶念铮想起那个时候,他和白晋骞还是个竞争对手的时候,那个男人在如意不知情的情况下,笑意盈盈对对他说“你永远及不上我,我可以给她毫无保留的爱意,我能包容她所有的一切”。
事到如今,叶念铮终于算是知晓了,自己和白晋骞相比,到底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