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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谢谢啊不过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嗯?”
这回华玉盏和华玉龙都挺奇怪地看着她,连自己亲生爹妈都不知道是谁的桑宁怎么会知道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戚?
因为保密登记的关系,宫本所能调查到的这个人已经被匿名了。
然而华玉盏站在桑宁身后看了一眼出生日期,慢慢心里也想到了什么。
——在下水道被残笙袭击,又被骨妖救下来时,她曾经听到过一句对话。
——我们可是亲人,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她不需要什么证据,她知道,这个人是桑正信。
宫本说,阴女转生也还是阴女。而华助教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桑宁看着那张匿名资料上的生辰,直觉觉得这并不是巧合。可桑正信是个男人,她一时想不到这其中会有什么玄机,但就是有些介意。
一个以阴女的时辰出生在桑家的男人?
很可惜,显然周天师手记的资料上,是没有相关信息了。
宫本该说的说完了,这时把黑皮箱拎到了茶几上,“好了,如果桑小姐准备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驱除蛇魅了。”
华玉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麻烦,捉活的。要是‘不小心’打散了,可就抓不到它背后的人了。”
华玉盏一双眼睛雪亮亮的盯着,他可不想万一“匿名登记”的桑正信刚好在妖管会有什么后门关系,没事儿来个“不小心”,那可就抓不到他的小尾巴了。
比起桑宁,他悠哉的笑容底下心思也许更沉更重——因为他很不巧的偏偏知道蛇魅千年前的主子是谁。
明明千年前的一切都应该早已经随着时间化成了尘埃,他们要面对的事情不过只是今生的纠结和那个麻烦的龙珠。
可是看起来,命运还是没有放过桑宁。缠在她身上的蛇魅像一条不祥的线索,让埋葬在千年前他们早已逃脱的危机
第五五章
作用于人心的妖怪,最终还是要靠人心来驱逐。
这个消息对桑宁来说一点也不好;难道就不能做做法;跳跳大神,让她睡一觉醒来得知自己身上的蛇魅已经被抓住了吗?
宫本依次将几样东西摆在她眼前的白理石茶几上;“我需要你的意识进入自己心里去把蛇魅赶出来;这个药会帮你;不过你需要记得魅是会迷惑人的;不要被她迷惑。另外这只匕首你拿着防身;如果有什么万一就直接斩它七寸。当然,只是以防万一;基于你们希望活捉继续调查来说,并不建议这么做。”
桑宁看一眼那把匕首,与在锦绣斋买到那把倒是很相似;也就不用他多说。
而华玉盏显然不满,双手环胸微扬下巴问:“找你来就是解决问题的,你却把问题丢给她,不嫌偷工减料吗?”
宫本还是那句话:“我当然可以直接把魅打散了,是你们要活的。”
桑宁认命了,怎么也得走这一趟了。
“那我怎么做才能把它赶出来?”
“去了你自然知道。”
“”
——不仅偷工减料,还不负责任!
桑宁看看华玉盏,虽然他拧着眉头一脸迟疑,却也没有阻拦。
要自己一个人去对付蛇魅她虽然也很不安,但为了防止自己越想越怕打了退堂鼓,干脆抓过匕首,拿起药瓶一口气喝了干净。
药刚咽下去就仿佛直流窜向四肢百骸,震荡着每一个细胞,想要把她的魂魄都生生震离身体。随即眼前一黑,预感到自己会倒下去,但华玉盏和华玉龙都在,她才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倒下之后的状况,要担心的,只是自己意识的去向。
睁开眼睛之前桑宁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的内心会出现什么?桑园?海底?龙宫?每一个深刻的记忆她都做好了迎接的心理准备。
但她没有想到,睁开眼时她眼前不过是一片田野,甚至能够感觉到田埂上的风。空气里有秋天各种果实混合的香气,淡淡的,清甜的,却沉甸甸的。
这是她的记忆,她儿时熟悉的田野。
她以为她内心里最深刻的应该是属于月见的那些记忆,只有月见的那些悲伤和快乐才称得上是刻骨铭心。她没想到会看到自己。
她向前迈了小小的步子,低头看到自己短短的腿,小小的帆布鞋,举起在眼前的手也是小小的,穿着小碎花的布衣裳。
——为什么连她自己也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
她只是疑惑了一下,随即想也许进入内心就是这样的呢。心思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怀念的情绪所替代。
她知道这个地方,小时候的记忆虽然像隔着一层纱模糊不堪,但还记得每个月约定爷爷来看她的日子她都会等在村口,有时候来早了等急了,就自己跑到田埂上来。
她转头看向远处,好像爷爷还会像她小时候一样随时从那里走来。
可是她知道这一次爷爷不会出现了,不管她等多久都不会。
认清这个事实,她告诉没有太多时间缅怀过去了,必须赶快找到蛇魅——既然它栖息在她心里,也就是藏在这片地方吧?但是很多年没有回来的关系,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只觉得这里的山野无限大,像是没有尽头。
要在这样的地方找到一条蛇?
这里漫山遍野得全是蛇吧!?
桑宁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迈着两条小短腿儿在田埂上跑——她有种感觉,如果这里只是她内心的幻想,那么一定只有她熟悉的地方,她不认得的地方是不存在的。
可是这里似乎也有某种异常,这种异常她并不陌生——
她突然停住脚,想到了这种异常是什么——在无人的村子时也是这样的,四周太静,不是没有声音的静,而是没有活气的静。
没有虫鸣和鸟叫,可是回头时,却能看到村子里的炊烟。
整个村子只有一处炊烟升起,那么显眼。
桑宁转身又颠颠地往回跑去,迈着两条小短腿从山间一直跑到村口都没有气喘吁吁的感觉。一进村子熟悉的感觉就又袭来,虽然儿时的记忆那么模糊,身置其中时却又清晰的知道每一条路该怎么走。
她站在唯一升着炊烟的房屋前,想起这里就是她被寄养的人家。
院子的门开着,能看到里面忙碌的身影,似乎有一个系着围裙的人走到门口说着,“小宁回来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又去田埂上等你爷爷了?不是告诉过你他这个月不能来了。”
——对了,这似乎是她上学前,爷爷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的时候。
无论说多少次,她都会固执的跑到田埂去等着。
爷爷为什么不来了?
爷爷是不是把她丢在这里不要她了?
那是儿时最惶惑的记忆,她被半推半就地推进屋里,屋里的一家三口都对她那么亲切,拉着她坐下,递给她碗筷。
可是她抬着头,却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脸。
她为什么看不清?为什么不记得曾经一起住了那么多年的人家的样子?
屋里在热乎的气氛里吃着饭,却像是一个个模糊的影子交错,在一句句对她说着“小宁吃点菜”“小宁尝尝这个”“小宁别再往外乱跑了”“小宁就当我们家的孩子好了”——她心里越来越乱,爷爷为什么不要她了?他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她突然觉得心底一片冰凉——爷爷真的不会再来了。
不,这世上已经没有爷爷了。
“小宁就别再等了,以后就当我们家的孩子吧。”
那个面目模糊的人这样对她说着,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起来。
——她没有爷爷了,可是有个人说要陪她一辈子来着。
——是谁?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她正又急又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魅是会迷惑人的,不要被她迷惑。
桑宁突然腾地站起来,放下碗筷转身就往外跑——
“小宁去哪里?天快黑了!”
她顾不得身后面糊模糊的人的喊声,跑出那个家,跑出村子,在田埂上不回头的跑着——她要去找一个人。她不知道是谁,可是她只想找到他。他会用玉一样悦耳的声音告诉她,她不是没有家的孩子。
可是她短短的腿迈得太急,脚下一绊就扑倒在田埂上。
也许并没有那么痛,可是很慌,很害怕,嘴巴扁了扁就很想嚎啕大哭,好像这样爷爷就会来抱起她。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没有落下来,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鞋子,走近,站定。
那不是爷爷老式的布鞋,她想抬头去看,还没来得及抬,就被人拎着抱起来,扶她站好,轻轻抹去她脸上沾上的泥。
那双手温温凉凉,没有很暖的温度,却很温柔。抹完了她的脸就去拍她衣服上的泥土,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柔,虽然低着头,滑落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脸,却让桑宁看得忘了哭。
心里那么多的惶惑和害怕都好像因为他的到来而驱散了,她看着那人细细拍去她衣服上的土,然后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
那细长妩媚的眼,像荡漾着微暖的秋水泓波,不见深浅。只是这样看一眼,就叫人暖了,化了,一颗心都安下来的感觉,只觉得那么熟悉。
桑宁一双眼睛带着迷茫地瞧着他,那柔顺的长发,漂亮得叫人拔不开视线的脸,整洁的修身衬衣休闲裤和皮鞋跟这个朴实的村子格格不入。但她知道这个人她认得,她想张嘴,却叫不出那个名字。
美人蹲在地上直视着小小的她微微笑着,是打从心底的微笑,温柔的暖暖的——
“这次,我算不算比他先找到你?”
——在今生,在你儿时,比他更早遇见
第五六章
从这个人来了,四周就不再死寂一片。
山坡上飞过白色的蝴蝶;虫鸣开始此起彼伏;有鸟雀偶尔略过空中——小小的桑宁长大了嘴巴抬头去看,身边的人也微微眯了眼睛抬头把目光放远;漆黑的长发随风微扬;桑宁一转头几乎要被煞到——
小小的心肝儿一阵荡漾;显然这荡漾不该属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于是在这种违和感中;桑宁模糊的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她真实的样子。
耳边又响起那句“魅是会迷惑人的”的警告,可是脑子里太乱;想不起这是谁跟她说的。即便知道眼前的一切都不对,也只是不想去想。
——慢慢总会想明白的,不急在一时。
桑宁就只是定定看着眼前这个人;那么修长的两条长腿,细腰窄臀,头发已经长过了腰,却即使一身现代装扮也没有显得违和。果然美人什么装扮都是美人吧
他的目光从天空收回来,温温的落在桑宁身上,对于这样小不点儿的桑宁显出格外的温柔和新奇——这样小小的小人,将来就会长成桑宁吗?
他蹲下来,不让自己的身高给桑宁任何压迫感,“你刚刚在跑什么?”
桑宁怔了怔,从刚刚见到这个人的脸,心就安了下来,只记得自己刚刚自己满心里都是慌乱害怕,现在却一扫而空,连原因也不记得。
“我我在找人”
骨妖只是笑一笑,对她收到阻碍的记忆默默了然,“如果找不到,以后我来陪你玩好不好?”
桑宁茫然的盯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她又迅速后退了一步,“我该回家吃饭了!”
要忘记她是吃饭吃到一半跑出来的了,家里人该生气了——
她转身往回跑了几步,又停下来,转头看向那个人。他还站在原地,微微笑着,好像那微笑天生就长在他脸上,亘古不变。他也没有拦她,只是轻声说了句:“要记得,我在这儿,你什么都不用怕。”
桑宁不懂他说什么,但心里默默记下了这句话,好像他说了就一定是真的,转身迈开两条小短腿儿继续往回跑。
骨妖远远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目光放得很远,远远的看着这片桑宁心里的世界。
桑宁脑袋里乱哄哄的跑回家,家里的三个人都关切地迎出来,问着她去了哪里,要赶快吃饭——可是桑宁一看到这些没有脸的人围过来就觉得害怕,这里虽然是她被寄养长大的家,却还不如一个陌生人让她安心。
她一扭身跑进了自己屋里关上门,上了床一头扎进被窝里把自己蒙起来。
天色太晚了,天黑的时候是不可以出门的,否则她情愿跑出去找刚刚的那个人,问他愿不愿意一直陪着她。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屋外有家里人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却丝毫不觉得让人安心,反而越听越莫名的心慌。
她躺着,似乎在枕头底下摸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咯得难受。从里面摸出来,却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刀身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