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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悄悄打听了一下消息，果然是袭人的娘已经没了。
想了一下，晴雯让兰伽叫人给袭人捎了十两银子，也算是没断了往日的情分。
袭人因为几次贾府那边捎信晴雯这里都没有回应已经冷了心肠，没想到娘没了她倒是给上了礼钱。这心又不由得回转了几分，觉得晴雯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带来信儿的是个小子，袭人也不好出去见他，只好叫哥哥再三谢了，说改日去王府道谢。
晴雯如今的钱不少，她的份例是按着管家的银子给的，说起来一个月的钱，足够买好几十个自己了。有一次她试着问起水溶自己的卖身契，水溶只是笑着看着她，没有半分要还的意思。
说真的，比起贾府精致奢华的生活，北静郡王府绝对算是简陋的了，横竖是冬天养身的时候，晴雯特意去向袭人要了做小菜，零食的方子，算是和贾府的关系又续了起来。
水溶看着她变着花样让厨房弄吃的，倒是阖府上下都跟着有了口福。水溶虽然不赞成让自己的陷在温柔富贵的奢侈中，可也随着她的性子施为。
一个严谨的王府渐渐变得有了浓郁的生活情趣，老王妃冷眼看着，终于有一天把水溶叫了去说话了。
“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没心的，这还打算着明媒正娶给个正式名分不成？”
老王妃如今已经没有了迂回的必要，这个孩子看着儒雅贤德，可其实是最不耐烦别人试探的了。她这冷眼看着，晴雯除了出身，还真是一般人家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都比不上。最关键的是，儿子愿意喜欢。
水溶眼睛一亮，真心地笑笑：“母亲看出来了？我就是这样打算的，我现在还年轻，皇帝只是用我却并不给我升爵，就是等着新皇登基给个恩典的。你说我自己的权势顶天儿做个王爷足够了，娶个有助力的老婆就没必要了。再说那些贵族大家，谁也不敢保证将来会不会连累我们家，不如娶个自己满意的，没有娘家正好对我们家一心一意的。
儿子辛苦教导出来的，自然是给自己最好，给了别人不是吃亏了？”
老王妃一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看儿子眼底满满都是认真，心里倒是一软，这个孩子不是别人可以左右的，娶个不如意的，你也架不住他根本就不动，那样一来不是作孽吗？
“好，我这里你不用费力气了，只要你好好的，怎么都行。可你别忘了你的婚事也得皇帝同意的，别说娘不帮你，娘只能保证自己不反对。皇帝那里是没办法的。”
水溶见老王妃松口，心底更是送个几分，他要进宫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不过没等他找到机会，皇帝就来传他问话了。
☆、第五十三章繁华鼎盛
皇帝叫他前来是为了年底考核政绩升迁官员的，王子腾升了九省都检点，贾雨村补授了大司马协理军机参赞朝政。再谈了一阵子春祭恩赏的话，水溶就明白皇帝这是要动手的前兆了。皇帝下笔批银子的眼神分明是闪过光芒的，一个个的都朝自己伸手要银子，轮到用人时都是挑肥拣瘦的，自己的银子那么好拿的？
水溶很清晰的领受了皇帝的意思，这是让他知道却不用他沾手，看来是没打算牺牲自己是要留给新皇用的。水溶放了心，回到家看看，晴雯正在着人打扫，收拾供器，内外上下，都在忙碌。因为水溶在老王妃面前说了话，老王妃就把这件事儿大部分交给了晴雯，她要看看这孩子能不能做好。
看了看晴雯游刃有余半点不忙乱，水溶就乐得清闲自在了。
府中的一切都是有定制的，祭祀之类的更是有先例可循。压岁的金银馃子一应齐全，都是用上好的香囊装着，有梅花式的，海棠式的，笔锭如意的，八宝连春的，凡是时新的，旧历的一应俱全。送人的年礼也是定好的，按着走就行。
赵嬷嬷回来不由不赞叹：“还别说，那孩子果然是个极好的，原来奴才还想着万一有漏的提点一二呢，倒是比奴才想的还周到几分，更难的的是凡是不忘了问问奴才，半点不肯独断专行。咱们王府也不用指望着靠联姻来巩固，奴才看着，那孩子王妃也是做的的。”
老王妃也点点头，多少人一旦得意便张狂无忌的，那丫头果然是有大家的气度，儿子的眼光果然不错。她现在满心相信水溶说的他费心调教了的，要不然打死都不信贾府那样的人家，能教导出这样的人尖子来。
临近过年皇帝已经封了印，要等到过了元宵才大朝会，朝堂上下的官员都放了假在准备过年，相比起别家人来人往的送账目单子年节礼，北静王府还是很低调的，送上来的也很不打眼。不过相比起别处的花俏，送来的也都是珍品。看看账单子总和六万两，这还不算铺子里的收益，水溶觉得自己以前一些计划可以提前展开了。
果然是家有贤妻不用愁，不过是当时用了几个费不了多少钱的点子，居然在别处旱涝不均的年景，有了这样的收益。水溶越想越如意，心情自然是极好的。他这里以前因为钱不凑手不能做的几样事情有了着落，很轻松。
贾府那边却是外面体面里面苦，这两年的日子看着风光，可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进钱的没变，家中要花钱的却是添了不少。再加上宫中娘娘需要钱的地方更多，要费心思收拢小太监，走人情给各宫的娘娘，王夫人吩咐王熙凤准备五千两银子出来给宫中送进去，王熙凤的脸都笑不出来了。
左思右想，林姑娘的钱已经花没了，自己的嫁妆还贴进去不少，放印子钱得来的利钱也填了进去，可这样的日子恐怕是不能长久的。
“姑姑，咱们娘两个不说场面话了，您要是想算账我就算给您听听，我这里实在是抽不出那些钱来了，要不问老太太要点？”
王夫人也是一阵皱眉，冷哼一声：“送给宫里的钱可不是单为了这边，咱们王家升迁的调令已经下来，难道哥哥就没有送来些？”
王熙凤笑了笑，拿出自己的账本递给王夫人看：“家里自然不会不懂事，前些日子送了三千辆银子了。”
王夫人脸色沉了下来：“你是说我们现在连两千两银子都拿不出了？”
似乎想起什么，又接着问：“表小姐不是还有存钱吗？取出来不就行了？”
王熙凤心里暗骂，你不待见人家林家的姑娘干嘛用人家的钱？可这话委实自己不能说，只好赔笑脸继续给王夫人看账本，一边算账，一边随口道：“薛家倒是金满仓银满仓的，要是借一点来应应急就好了。”
王夫人冷笑一声：“用什么理由借钱呢？我只有一个儿子，难道还能结两家亲不成？”
王熙凤的心咯噔一声，心里大骂，果然是手硬心黑的，怪不得当年明明薛姨妈生的更好，祖父却让这个姑姑嫁给了贾家。这是要悔亲却让自己背黑锅的节奏啊。
王夫人只是提议个话头子，眼见着王熙凤装傻不接话，也不硬逼她。转了话题自己拿出一千两银子，另外的不管让凤姐想办法。显然是你不听我的话想要护着别人，那就自己出银子的意思。
除夕之夜，各家都在祭祀宗祠，人口多的场面宏大繁复，家主弟子接连献祭，青衣奏乐，一通礼节下来得好几个时辰，王府因为只有水溶一个正主，再一丝不苟的完成，也是很快就完了。
今儿老王妃在上房正屋红毡子铺地，当地放着鎏金珐琅大火盆，炕上是晴雯带几个丫鬟做的大红团花炕被，大红彩绣的靠背引枕，紫貂皮的袄搭在上面，白虎皮的坐褥子。老王妃在上面坐着，下面也没设几个座位，因为也没有同辈的人。下面是一张舒适的红木椅子，上面是银狐皮的垫子。
水溶进来，就看见母亲的两眼微红，显然是哭过了一场。
“我也是个不贤不孝的，今儿也在牌位前面认了，这满京城的功勋之家，也没有我们家这样单薄的，我也不管你区什么样儿的了，想怎么娶都行，不然我就去宫中舍下这张老脸去求个恩典，你把人娶了赶紧给我生几个孙子，我死了也好去见列祖列宗。”
☆、第五十四章赐婚认女
次日五鼓，老王妃就按着品级大妆入了宫，她要去求太后娘娘做主，让儿子娶媳妇。今年不成，春季能完婚就行了。
说来太后娘娘和老王妃是旧识，算起来还是本家的姐妹，不过两个人差了十几岁，嫁了不同的男人，没有利益纷争，这才让那份交情年深日久的延续了下来。
“你说什么？让郡王娶一个丫头？”
太后很诧异，这事儿在功勋人家算得上稀罕了。
“是啊，凭别人怎么好，那小子看不上也没办法。他自己看上了，将来也怨不得人不是。可那孩子身份太低，少不得我舍了这张老脸求个恩典，由您一道赐婚的文书，再低的出身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按说这也不算个事儿，既然是你开口，那孩子的出身低些应该也没什么，这事儿我就应下了。”
老太后答应了，老王妃也就松了口气。
大皇子正好过来请安，看着有人出去，这宫中人来人往都是进宫朝贺的，他还真没太在意。不过眼见着太后身边的周嬷嬷捧了太后印鉴过来，心下一动，问了一句：“祖母已经早就不管事儿了，怎么想起动用懿旨了？”
周嬷嬷赶紧回礼，笑呵呵的回话：“北静郡王府的老王妃进来替他儿子求娶，因为看上的女子身份低了些，特来求一道懿旨脸面上好看一些。”
身份低了？沐权眼眸一眯，不由接着问了句：“很低吗？”
周嬷嬷想想这也不算是机密，自然就没瞒着，说是一个叫晴雯的丫头，老太后既然要做人情，自然是想着做好一些，已经请了张大学士夫妻进来说话，让他们夫妻把那位晴雯姑娘认做义女，许配给北静郡王。
沐权笑了笑，温和儒雅的请周嬷嬷送了印鉴，去忙不用管他。在外面站了会儿，心下已经有了计较，迈步往内宫走。
进去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突然叹了口气。
老太后一愣，笑着问：“太医都说权儿的身子好多了，怎么来祖母这儿还愁眉不展的？”
沐权笑笑，倒是没拐弯儿直接说：“皇祖母您可知道您要赐婚的这个女子对孙儿有多重要？”
老太后眉心一皱，心里已经起了杀意，如果是个本份的孩子还算了，这要是勾引着两个皇族子弟对一个丫头能动心，生得好放在一边，自然是个狐媚的人了。这样的人一定是留不得的，北静郡王不能给，自己的大孙子自然更不能要。
沐权看了眼老太后淡下来的脸色，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由自嘲笑笑：“太医说孙子不过是多活几年罢了，人伦就别想了，孙儿自然没有那样的心思。您也知道三儿一直觉得负疚于心，不相信孙儿不能延续血脉，变着花样的给孙儿塞女人，那次五皇妹选伺读，北静郡王府送进来的就是那个丫头。
阴错阳差的三儿就把人弄到孙儿哪儿了，那女子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香气，孙儿当时闻了只觉得有些爽快，也没怎么地。后来太医再来探脉，孙儿的身子就有了起色，我本来打算请北静郡王把人送给孙儿来救命的，可北静郡王不肯答应。孙儿现在明白了，那是放在心里的人，怎么可能送给孙儿救命。”
老太后沉着脸看沐权，看他一脸的坦荡纯然和委屈，不由信了几分。招呼一个太监去叫三皇子进来，自己沉着脸继续问孙子详细的细节。
三皇子因为知道大皇子必定是要去皇祖母哪儿的，这会儿也正在往这边走，进了门被一阵盘问，他才知道大皇兄已经不声不响的把人打听到了。
“不错，事后皇兄也和说过那女子身上有一股香可以缓解体内之毒，太医说如果有足够的药引子完全解了也不知是难事，既然知道是谁了，不如就下旨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分送进大皇兄那里。”
三皇子对这件事儿很积极，老太后冷笑一声：“你们既然是早有心，为什么不早说，刚才我可以已经应了老王妃的请求答应给她家赐婚了，合着我老了声誉就不要紧了？”
三皇子还要据理力争，沐权拉了他一把，干脆利索的认了错，老太后自然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孙子好容易有了一线生机又灭在自己手里的，发泄了一顿之后，挥手把两个人都赶了出去。
很快北静郡王府就迎来了张大学士夫妻俩儿的拜访。
☆、第五十五章不能嫁你
水溶有几分不愿意，在他看来这是多生事端，不过老王妃觉得这是皇家的脸面，太后的恩典。再加上张大学士夫妻和睦，年幼时订的婚，两家通家之好，亲上加亲。成婚之后恩爱无比，就算没有一儿半女，张大学士也不肯纳妾，在士林中极有清誉。
水溶实在是不好驳回，因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