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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里是周地,周国的皇妃,杀死一个齐国的郡王妃,甚至扯不到国与国的高度。列来,这样的事做了也就是做了,随便找个理由,给些补偿便能打发的。
郑瑜的脸更白了。
一口气蓦地堵在她的胸口,令得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这不公平!
卑贱的人应该永远是卑贱的,低下的人应该永远低着头,凭什么她这么高高在上地看着自己,如看一只蝼蚁一般地看着自己?
无比的郁恨,一下子涌上郑瑜的胸口。她没有发现,这种郁恨,甚至要超过以往任何一次。
也许是刚才猝不及防之下被张绮震住,不但向她跪了还求了饶,现在的郑瑜,明明知道张绮要杀自己只是挥挥手而已,可她就是不想再屈服了。
见郑瑜青白着脸,动也不动,四个太监冷哼一声,其中两人大步上前,一人架着郑瑜一条手臂的,把她强行向楼下拖去。
刚拖出三步,郑瑜清醒过来,大受屈辱的她,不由尖叫道:“长恭!”
她想叫兰陵王帮忙,她得叫兰陵王开口。不管如何,自己毕竟是他的妻子,他们羞辱了堂堂兰陵王妃,他那么骄傲的人,应该出面的!
可兰陵王哪有听到?
郑瑜不甘心,又叫了三声。听到她的叫声,左侧的太监尖哨地说道:“尔这妇人还敢叫?你是什么人,我家娘娘又是什么人?识相点,就老实地下去呆着吧。”
另一个太监也说道:“娘娘就是心善,依咱家看来,这等不分上下的蠢妇,就该打杀了!”
什么叫不分上下的蠢妇?什么叫你是什么人,我家娘娘又是什么人?
那个贱妇,她不过是地上的烂泥,她根本没有资格这样对我,没有资格!
在无边的怒火和气恨中,青紫着脸的郑瑜竟是白眼一番,晕了过去。
两个太监把她拖到下面时,正好走在后面的齐使看到了,见他急急赶来,两个太监把昏倒了的郑瑜朝地上一扔,扬长而去。
兰陵王依然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抬着头,一瞬不瞬地迎着张绮目光。
这个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这个时候,天地之间,再无第三人。
张绮看向他,如秋水般明澈的眸光,清冷无波地看着他,见他还是不开口,张绮抿了抿唇,终于声音清软地说道:“兰陵郡王,别来无恙?”
声音静而无波,如此的静而无波!
“兰陵郡王,别来无恙?”
问侯得这么平静,这么的清冷,这么的宛若陌路人!
不对,是陌路人了,她已经是周皇新得的李妃,是整个周国朝野都议论的李淑妃!
一直动也不动的兰陵王,向后猛然退出一步!
然后,只见他按着自己的胸口,缓缓的,缓缓地蹲跪下去。随着他单膝跪地,那一头墨发披泄而下,挡住了他的脸孔。
有两滴腥红,溅落在了楼梯口!
张绮看到了那两滴腥红,她以最快的速度别过头去。
她不再看向那男人,而且急急挥了挥手,带着众太监宫女,踉跄地从他的身边冲下楼梯
直到她跌跌撞撞地逃出老远,她身后的男人,还一动不动地跪在楼梯口,安静中,只有鲜血“嘀哒嘀哒”的溅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
☆、第166章 再提和离(第一更求粉票)
郑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使者府的。
她似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梦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塌上,而外面,阳光正好,看日头已是下午。
挣扎着从塌上爬起,令婢女给自己洗漱过后,她问道:“郡王呢?”
那婢女奇怪地看着她,道:“郡王从不曾在使者府落宿啊。”
几乎是那婢女的声音一落,郑瑜陡然记起了所有的事,所有被她下意识地封闭的事!
她记起来,她和兰陵王去见过张绮,原来张绮成了周国小皇帝的宠妃。她还被那个贱女人逼得下跪赔罪
看到郑瑜一张脸时青时白,站在那里咬牙切齿的,两个婢女有点害怕,同时低下头,向后悄悄退出几步。
就在这时,她们听到郑瑜轻而温婉的自语声,“我真是疯了我怎能被她激得如此失态?”
语气尽管温婉之极,却有着无比的自责。
郑瑜是自责的。
她觉得自己太大意了,大意得居然在那个贱妇面前丢了这样大的脸!最重要的是,丢脸的时候,居然让高长恭看到。
她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的那一幕?
郑瑜站在那里寻思了一会,走到一侧,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样物事藏好后,深深吸了一口中气,推出房门朝外面的人说道:“带我去见兰陵王。”
兰陵王落宿的地方,与众齐使不同,是在酒楼里。
因必须时刻联系,众使都有他的地址,不一会功夫。郑瑜便被带到了兰陵王所住的酒楼处。
令人通报后,不一会,一个护卫上前说道:“郡王许了,王妃请。”
郑瑜这才提步。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有点酸苦:她是堂堂的兰陵王妃,可她要见自己的丈夫。还得请人通报。还得经过允许才可。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悄悄把手伸入袖袋中,那里。有一包药末
高长恭所住的酒楼,并不是特别好,与精心修饰过的使者府邸不能相比。郑瑜一边看着那简陋朴素的房屋。一边不由想道:长恭富贵了也有些年了,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居住的地方。这么无所谓?
不一会,她来到一个房间外,在一个护卫地点头下,她轻轻推开房门,一边推,一边唤道:“长恭”
吱呀一声,大开的房门中。她看到了孤独地站在窗口,一动不动地兰陵王。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那身影成似凝了霜。
兰陵王没有回答她的话。
郑瑜犹豫了一下。把房门带上,她走到一侧,从一旁拿起酒壶,一边煮着酒,一边温婉地说道:“长恭,你用过餐么?”
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兰陵王低沉的声音传来,“阿瑜。”
许久不听他这么唤她了,郑瑜不知不觉中,竟是眼中一阵酸涩,她连忙应道:“诶。”应过之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似是有点心虚,她又唤道:“长恭,酒温好了,先喝喝暖暖身子吧。”
说罢,她提着那酒壶,小心地朝他走去。
她走到兰陵王面前,低着头小心地给他倒着酒。不知怎地,她发现自己的手腕有点颤。
不一会,一樽酒便倒好了,她把那酒放在他面前,温柔地说道:“长恭,喝一口吧。”她抬起双眸,妙目中尽是盈盈期盼,和似水温柔。
兰陵王却依然理也不理,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前方。
郑瑜见状,双手捧起那酒,小心地递到他面前,轻声道:“长恭”
这一次,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兰陵王已低哑地开了口,“阿瑜,我们和离吧!”
我们和离吧——
再一次听到这话,还是如此让人怨苦!
郑瑜白着脸向后退出一步,由于气恨,她手中的酒樽都摇晃起来。怕把酒水洒落,她咬了咬牙稳住,好一会才哽咽着说道:“长恭,你怎么能”
明明那个贱妇都成了皇妃了,怎么他还是想与她和离?她都想好了,过去的便让它过去,从现在起,她要忘掉那个贱妇,与她的夫君好好过日子的!
再一次,不等她说完,兰陵王低哑的,宁静无波的声音重复道:“阿瑜,我们和离吧。”他静静地看着外面,无声的,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徐徐说道:“有些错,可一不可再。以前,是我糊涂了,都是我自己弄不清,看不明现在我不想再糊涂下去!”
他缓缓转头,眸光静而无情地看着郑瑜,继续说道:“阿瑜,你生得美,家世也好,我知道邺城和晋阳两地,有不少贵族子弟都中意你。与我和离后,我会告诉所有人,你还是清白之身。想来,经我这么一说后,不会有人介意你嫁过我的!”
“可是我介意——”一声尖叫哽在咽中,郑瑜发现自己要费好大的力气,才平静下来。
是的,她上午已经够失态,够丑陋的了!那样的错误,她不能再犯一次。
一时的失败算什么?她从来都不怕失败,因为只要有心,她一定可以得到她所有希望得到的一切!一定可以!
再说,眼前这个男人,她从小便爱慕,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他想和离便和离吗?,不甘心!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服着自己,郑瑜垂下眸,瞬也不瞬地看着手中的那樽酒,慢慢的,那股怨苦终于被她按了下去!
兰陵王一直在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的表情闪过一抹狰狞后,又迅速地平复了,现在,低着头的她,甚至还露出了一抹以往的温婉,仿佛他所说的话,她压根就不气不恼不在意。
这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慢慢的,兰陵王蹙紧了眉。
几乎是突然间,张绮曾经说过的一些话。浮出他的脑海。
瞟了她一眼,兰陵王突然有点厌恶自己,也有点意兴索然,想了想,他还是说道:”不管你愿是不愿,阿瑜。这次回邺后。我会向太后请求,允许你我和离!”
说到这里,他衣袖一甩,竟是再也不看郑瑜一眼。便向外走去。
看到他大步离去的身影,郑瑜再也无法自抑地尖锐地喝道:“高长恭——”
兰陵王脚步略略一顿,转眼。又提步上前。
他的身后,郑瑜在喘息着。
喘息了一会,她突然格格笑了起来。一边笑,她一边把手中的酒樽重重砸在地上,“叭”的一声器皿碎裂声中,她嘶哑着嗓子哭道:“高长恭,你以为太后指的婚,是这么容易和离的?”哭到这里,她又格格笑了两声。
只是笑着笑着。她悲从中来,不由捂着脸。慢慢蹲在地上,啕啕痛哭起来。
一边哭,她一边难以自制地哽咽道:“长恭,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喜欢啊她都成了皇妃了,你们之间都是再也不可能了,你怎么还想着要与我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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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踉跄着退下阁楼,在众宫女太监地筹拥下,匆匆爬上马车。
随着车帘一拉起,一阵低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啜泣声,隐隐传来。
啜泣声虽然小,可众人来自宫中,都是耳目灵便,心思圆转之人。当下,那几个带头的太监相互看了一眼后,朝着驭夫点了点头,示意他把马车减速。
来时,陛下对李妃那句“别失了威仪”他们都听在耳里,幸好娘娘也表现尚可,不曾在人前落了颜面。
马车驶得慢,当再也听不到车中的啜泣声后,才开始加速。驶入宫中后,被扶下来的张绮,已神情如常,除了眼睛略略有点红,再也看不出异样。
张绮见到宇文邕时,已经是傍晚。
看到张绮,宇文邕如往常一样笑容温和。把她略略打量了一眼后,宇文邕问道:“爱妃今日在忙什么?”
张绮微笑道:“一直在刺绣。”
“不曾奏琴?”
“不敢。”
她回答的不是不曾,而是不敢,那就是怕自己的心声混于琴音中,让人听出了。
宇文邕笑了笑,道:“早点歇息吧。”
“是。”
这一晚上,张绮辗转反侧,一直睁眼到天明,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她挣扎着爬起时,才发现枕巾都已湿透。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有点魂不守舍,见宇文邕不在,张绮只感觉到胸口闷得发疼,似乎再不走走,让自己转移一些注意力,她已无法控制自己了。当下,便带上四个太监出了宫门。
自宇文邕许她恃宠而骄后,张绮的权利和自由大得惊人,这么不宣告一声便擅自出宫,根本算不得什么,因此无人敢出面阻拦。
马车缓行在街道中,张绮无神地看着街道中的人流,在宇文护地治理下,周地算不得繁华,比起齐地还有所不如。
饶是如此,做为帝都,长安城也是车水马龙的。
这两天,她一直没有找人联系过贺之仄,更没有去见过阿绿,她知道,不管是宇文护,还是宇文邕,都是知道这两人与自己的关系的。自己不出面,他们会过得更自在。而自己出面了,不一定不会激起宇文护的恼怒,令她想到了自己差点拐走了他相中的爱婿。他是不会奈何自己,可把阿绿顺手杀了,让自己知道些轻重,那完全是情理当中的事。
不知道何时能回到陈地?
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一直与宇文邕相互掩护着,倒也是不错的。可惜那不可能,他只比高长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