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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三国-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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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叫我其华就好。”他大方一笑,又一路为雨薇指点方位、殿阁名称。雨薇默记在心,在这个茫然无措的地方,面对眼前这个谦和友善的王其华,她心里才渐渐蕴起几分暖意
  御侍医虽是个被架空的虚衔,但毕竟名位摆在那儿,某些权限倒还是有的。比如,经辉阁的医书典籍全对她开放,医案病例也可随意取阅。连日来,雨薇几乎将包括皇上在内的皇室病案翻了个遍,却独独找不到关于曹睿疾病和月诊的记录,更查不到那所谓的养血丹的配制方法。因怕人起疑,她不便明着打听,旁敲侧击地问了王其华和几个太医,却没什么结果。而按宫规太医未经传召不得擅入各宫内殿,眼见着曹睿月诊之日一天天临近,她却只能困在太医署里束手无策,连他的影子都见不着。
  找不到其他事做,便只能埋首书堆,恶补一下古代医学理论了,什么《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针经》、《脉书》,这些珍籍在民间可是绝版,就算太医院里一般的小医、乳医也是无权翻阅的,雨薇却看得肆无忌惮也头痛欲裂。不仅因古文字的生涩难懂,也因为医理辩证的玄妙深奥。许多理论,在她一个现代人,尤其是个西医看来,极难理解。不过,好在她记性极好,对于一时不懂的内容,她也能将字面上的意思记个大概。
  这一日,她捧了本书独自坐在廊下,却是无心翻看,内心烦躁不已。只因昨日无意中听宫人说起睿殿下已回了宫庭,再联想初一月诊的日子即将到来,她不由地忧心忡忡起来。
  忽然手中的书被人抽走。她一惊,才见站在面前的正是太医令丞张守善。
  “拿着书却无心看,还不如不看。”他冷声道。
  雨薇脸上一红,忙起身施礼。
  他却看了一眼那书,合上,问道:“何为‘五色四脉’?”
  这一章正是雨薇适才翻到的,只是并未看进脑子里去,她只能简略地答道:“五色即人的五种不同面色,分别为青、黄、红、白、黑。四脉即四种不同的脉象,分为浮、沉、滑、涩”
  张守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可知这五种颜色四种脉象分别代表什么?”
  雨薇一呆,回忆着书籍上的解释,但生涩的古文背起来终究不太顺溜。
  张守善面露愠色:“身为御侍医,居然连这么肤浅的医理都说不出吗?”
  雨薇大窘,解释道:“在下来自民间,于这些医章典籍,尚未熟悉”
  “医者能决人生死,医理医技岂是一句不熟识能推脱的?”张守善斥道。
  “是。”雨薇惭愧低头。
  张守善继续道:“五色诊法是根据人的面色来判断具体病症,面色能反映出脏腑气血的变化。五色对应着五脏——青为肝,黄为脾,红为心,白为肺,黑为肾,即:青色见于肝胆及经络病征,黄色多为脾胃虚弱,红色则多为阳盛热斥之证”
  他滔滔而言,以浅显的语句解释书中生涩的古言。雨薇一点即通,很快便有融会贯通之感。莫名地,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依稀仿佛想起了自己从前的大学导师,严苛古板的表象下却是用意深远的循循善诱,也想起了在徐州时的恩师华佗,看似无意的言行里都是语重心长的教诲
  正在此时,一名小医匆匆来请:“令丞大人,针舍今日的‘九针见喜’大赛就要开始了,就等着大人前去主持呢”
  张守善应了一声,却看向雨薇道:“难得有此机缘,你也去观看吧。”
  雨薇迟疑了一下,点头应声。
  所谓“九针见喜”,就是将九枚银针依次针入一只公鸡体内,而不能使那只鸡瘫痪或死亡,寻常针医刺入三四枚针都没问题,能针五六针的已算技艺高超了,而能刺入七八针的更寥寥无几,若刺入九针那只公鸡仍行动如常,那便是传说中的“九针见喜”,相传汉武帝时,曾以此法亲自观摩选拔太医令丞,最后是一名针医以九针之技得了头筹,当上了太医令丞,此后这“九针见喜”之术,便成了很多大夫穷尽一生所钻研的技艺。
  今日的比赛,雨薇曾听王其华提起过,可她对于这种一辈子跟只鸡过不去的技艺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因而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想但既然张守善都出口相邀了,雨薇自然不便拂意。
  针舍的庭院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常,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聚集一堂,临时搭建的赛台上,张守善亲口宣布了比赛的开始。参赛的太医捉对比试,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随着一针针刺入,大家凝神屏气的观看,气氛也紧张起来。
  一轮轮下来,四针的淘汰了三针的,六针的淘汰了五针的。直到最后,台上只剩下王其华和另两位太医。王其华小心翼翼地针入第七针,手里的公鸡初时倒也未见异常,谁知放开手走了几步后,就倒在地上扑棱了几下翅膀,没了动静。王其华沮丧地叹了口气,率先败下阵来。而另两位却是平安地刺过第七针,接下来便是第八针的比试了。雨薇认出这两人一人也是六大侍医之一的乔太医,另一人则是针舍的医长刘太医,皆是上了年纪的高士鸿儒了。
  气氛凝重到了顶点,大家屏息静气,看得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最精彩的赛点。第八阵刺入,一片欢呼或叹息声中,分出了胜负。乔太医也败下阵来。而最终是针舍的刘太医得了头筹。在针舍一众小医的提议声中,冠军刘太医决定正式挑战传说中的“九针见喜。”
  他谨慎地思量了一番,极其缓慢地将银针刺入,微微停顿试探了一下,才将整枚银针推入。刺完这第九针,公鸡在众人的注视下,扑展着翅膀,飞跳着出去。现场响起一片欢呼。
  刘太医吁了口气,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他手下那些针舍的小医们更是忍不住地雀跃。就连在场的几位侍医也都赞叹不已。
  “恭喜大人,终练成‘九针之喜’!”王其华由衷敬佩道。
  刘太医难掩内心的兴奋,湿了眼眶:“老夫穷尽一生钻研这九针之法,今日终成,真可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张医丞淡然一笑,站起身,当众宣布了比赛结果:“今日之赛,重在比试诸位对针灸之技的掌握水准,也为了鼓舞各位进一步地钻研医技。恭贺刘大人得了头筹,也练就九针之技。本官无以为贺,就将这套皇上御赐的金针赠予刘大人。”
  张守善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针盒。刘太医激动地上前,伸手欲接。谁知张医丞却将针盒,递给了身边的雨薇:“就让御侍医大人为刘大人颁赠此物吧。”
  雨薇一呆,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却依然礼貌地接过,双手赠递给刘太医,微笑道:“恭贺大人了。”
  刘太医脸上的表情却是暗淡下来,他随意地接下针盒,面上浮起一丝不屑:“多谢大人,只是,可惜今日未能一见御侍医大人的神技啊。”
  雨薇尴尬地一笑:“在下并未习过此法。”
  刘太医摇了摇头,叹道:“这九针之法是一切针灸技艺的基础,对练习手法轻重,熟悉脏腑方位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老夫练习了四十余年方成,以大人您的才质,若从今起勤学苦练,数十年后,就算针不了九针,七针八针总还是可能的。”
  他话音未落,底下已有针舍的小医跟着窃笑私语起来,对此,雨薇再也无法一笑置之,她不由地沉下了脸色。太医属里,刘太医只是个医长,名位尚在六大侍医之下,只因他年龄最长,众御医也都敬他三分。可如今这般忘形的言论,不仅让雨薇难堪,也显然乱了尊卑规矩。自入了太医属以来,她原想着多谦和忍让,如今看来,反倒让人愈发轻视小瞧起来。
  心念电转间,雨薇下了决定。她冷眼扫过席下,目光凌厉。众人一凛,立刻安静下来。
  她嘴角微扬,反唇相讥:“刘太医指教的是,可惜江某从未想过这一辈子要和一只鸡过不去。”
  台下又有人不禁笑出声来,刘太医气结:“你怎能如此诋毁先贤留下的神技”
  雨薇不急不慢道:“九针技艺,或许对练习针灸的手法力度是有所帮助的,但习医者,旨在治病救人,若沉湎于这一项技艺,以此作为评判医技高低的标准,甚至拿来当成追名逐利的筹码,未免因小失大,本末倒置了。”
  面对下面静默下来的众人,雨薇继续娓娓言道:“不仅如此,在下看来,学这九针之技来练习针灸,甚至还有许多误导之处。针灸对象是人,人体的皮肉厚度,经络脏腑分布,与公鸡天差地别九针技艺就是练得再成熟,也不可等同于施加在人身上的针灸之术”
  刘太医冷笑着嘀咕:“说什么人与鸡的不同,倒好像江大人对人体脏腑部位很熟悉似的?”
  “是啊,我的确很熟悉。”雨薇自信一笑,显然对刘太医的问题正中下怀,“若在座诸位不嫌弃,在下倒是很愿讲讲这五脏六腑的位置形状,相信这些知识,各位就算是翻遍经辉阁也未必能找得到的。”
  眼神扫过台下愕然的众人,雨薇又征询似地看了眼张守善,但见他脸上也带了几分讶异,却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先说心脏吧。”雨薇开始侃侃而谈,“心位于胸腔正中偏左,于第二至六肋之间,大小如拳,分有四腔,可称为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房与室之间有瓣膜相通肺为锥形,左右各一,左肺两叶右肺三叶肝位于右腹季肋区,亦分两叶,右叶大而厚左叶小而薄”
  对于她这个医学院的高材生兼外科医生来说,解剖学知识早已驾轻就熟,此时只不过用最浅白的方式将五脏六腑的解剖说个遍,谁料台下众人却都听得目瞪口呆——这些饱学的医士们,穷尽一生钻研脏腑学说,却大多从未见过实际的五脏六腑,经雨薇这么一说,有人若有所悟,有人如痴如醉,还有人寻来纸笔匆忙记录就连适才还一脸轻鄙的刘太医,此时也掩不住惊讶之情:“大人怎会对五脏六腑的模样知道得如此详尽,就仿佛亲见一般?”
  雨薇淡笑不答,她并不想多作解释,她脑子里的现代医学知识若与这些人详尽解说,只怕会被这些刻板的古人视为妖邪,今日略显张扬却又点到即止行径,只为了在太医院里建立自己的威信,这一点,就眼前众人的反应看,她的目的已然达到
  就这样,一场九针之喜的比赛,最终结束于雨薇的个人演说。辞了众人从针舍出来,雨薇悄悄收敛起自己的锋芒,回复到了谦虚谨慎的状态。
  张守善与她并肩而行,一路无言。
  “我如今才相信,你真是华佗的弟子”许久后,他终于开口。
  “嗯?”雨薇不解。
  “这剖尸开腹的行径,怕也只有当年的华神医才敢做啊。”他叹息道,语气里不仅没有鄙薄,甚至有几分敬意。
  “莫非大人见过家师?”雨薇疑惑道。
  张守善点了点头:“当年,我还只是初入太医院的一名小医,曹丞相,也就是先帝为头风之症困扰,召遍天下名医却是药石罔效。后来,召了华神医入府,我有幸被派往协助。期间听华神医讲过一些剖腹涤肠的病理,当时那些也曾被其他太医视作异端,唯有我却深信不疑,亦觉得治人顽疾并非只有针药这一条途径,若能根治疾病,就算开颅切腹又有何不可?”
  “大人?”雨薇万不料素来寡言的他会说这些,不由愕然。
  而张止善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个新来的侍医敞开心扉,可能是太久无人倾诉,也可能是自己真的老了:“可惜,后来华佗因他的开颅之说而获罪,不久后,魏王也因头痛之症而薨原以为世上再无人敢提那些学说,华先生那些神技也就此失传,却不料,先生晚年会有你这样的弟子”
  张止善悠悠地说些往事,雨薇从他眼中看出了他对华佗的崇敬,对先进医学知识的理解,以及那不同于世的见解和开明她不敢对他坦白自己来处,内心里崇敬和感佩之情却油然而升
  “家师若能听到大人今日之言,知道世间有大人这样的知己,定然含笑九泉”雨薇由衷地道。
  他轻叹点头。
  不觉间已到了太医令的居署,张止善难得地霁颜而笑,与她道别。
  雨薇只觉得心头温润,有一种冲动涌上心头,她略一踌躇,终于决定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来:“其实,雨薇还有一事想请教大人。”
  “何事?”
  “在下曾听人说,睿殿下的病每月由一位姓张的太医例诊调养。而在下却从未看到过相关的病例,很是好奇”
  “你问这些作甚?”张止善却突然打断,神色骤敛。
  雨薇一惊,却还是直言不讳:“雨薇只是很想知道,那位张太医可就是令丞大人呀?”
  张止善抿唇不语,脸上看不出喜怒。雨薇的心却已提到了嗓子眼,她那么想知道答案,却又如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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