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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转头看了她一眼,面上却漠然,他一把抓过那些钱,也不道谢,只起身,蹒跚地朝着巷尾那酒旗招展的地方走去。
雨薇看着他的背影,失望地叹了口气,曹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温暖如二月春风。
回程已是夕阳满天,踏着洛河边青绿的草色,走在寂静的小道上,雨薇似乎还未从刚才的事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幽幽问道:
“元仲,你相信世上真有‘穿越’这回事吗?”
元仲想了一下,摇头:“不信,我素来不信那些道术玄学,更别说什么穿墙越壁了。”
“可我说的穿越不是指穿墙越壁,我是说譬如,一个人可以跨越时空,穿梭千年的时光,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
元仲愣了一下,继而却笑了起来:“雨薇,你怎么总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如此说来,莫非你去过一千年前或千年之后?那你不如与我说说,千年后的世界该是怎样?”
看着他一脸质疑,雨薇不禁有些泄气,犹豫一下才道:“元仲,有句话我一直想跟那你说”
“是吗?”
“若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一定不是我死了,而是我回到了我该回的世界里”
“好好的,为何说这些”元仲眼眸中划过一丝黯淡。
“世事无常,人心不永,唯有历史的脚步不会轻易改变”雨薇驻足轻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与他同看河海浩渺、天地辽阔,心也随之安定:“元仲,雨薇或许永远也做不了你的妻子,或许注定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但这一刻,我真的很幸福,很珍惜”
元仲的心莫名一紧,轻轻环住她的双肩,直视进她的眼眸:“雨薇,你怎么了?是否听到了什么传言其实,有些事我也一直都想与你解释”
他话未说完,身后不远处的林中响起一阵异动,两人循声走了几步,才见那片小竹林中,几个黑衣的影卫将一个男子的背影围在中间。
“阁下究竟何人?一路跟了我们这么久,何妨现身一见。”元仲平静说道。
那青衫的背影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子上!”雨薇愕然,心上似乎有根弦悄然而断。
作者有话要说:
☆、情定
“请陛下让我和江若单独说几句话。”司马昭直视着曹睿,神态中没有半分敬畏。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朕的面说吗?”
司马昭不语,却转而看了眼雨薇,目光变得冷厉。然后,他转回身将要离开。
雨薇心头一痛,不觉追了几步叫了声:“子上。”忽然又停步回头,头脑中一片纷乱。
“请陛下允许!”她咬了咬唇,恳求地看向元仲。
元仲愣了一瞬,然后微笑地点了点头。
“子上!”雨薇又叫了一声,急急奔向那个越行越远的身影。
身边的几个影卫征询地看曹睿,只待他令下而动。
笑容敛起,曹睿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眼中现出失落。突然有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这是她的选择吗?这一放手,是否她将再不回来?——她不爱宫廷繁华,她向往市井的悠然,她从未承诺过天长地久,她心里还装着多少个他不知道的秘密?——当这个迷一般的女子已占据了他全部内心的时候,他却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她的唯一,这对于身为一代君王的他,多么可悲!
“陛下是否跟踪?”见他许久不动,影卫终忍不住请旨。
“回宫吧。”他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迈步,平静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然而此时此地,没人能看得出他内心的不安和疼痛
太极殿里,夜幕初上。
曹睿埋头于书简奏章中,好似做着一个勤政的君主该做的一切,空旷的殿里,虽灯火通明宫侍环绕,却依然衬的他的身影孤单而寥落。
远处隐隐传来更漏声和宫门关闭的令声。他握笔的手不由地一僵——她终究没有回来,她还是选择的逃离,未必是她无情,但浮华的宫闱困不住她无束的心灵,放手让她去追子上的那一刻,就是他为自己设下的赌局,而唯一的赌注就是她的心而现在看来,这一场赌局,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痛得血肉模糊
“启禀陛下,内宫大长秋求见陛下。”门口有内侍通传。
“问她什么事?”曹睿头也不抬。
“还是后宫的事,她道是长秋宫各殿妃嫔的册封诏书已下,特来请陛下旨,何时正式驾幸长秋宫”
“又是这事”曹睿烦倦地挥了挥手,“朕知道了,让她回去吧”——长秋宫即洛阳宫的后宫,自从前不久迫于朝中压力封设了后宫编制,便有这个后宫总管日日来此请旨。
“慢!”内侍正领命要去,却又突然被皇帝叫住,曹睿心念忽然一转,脑中似浮现她毅然而去的背影,他苦笑了一下,冷声道:“你去告诉大长秋把,就后日吧,朕去后宫。”
“诺。”内侍脸上现出一丝惊喜。
而一直侍候近侧的黄常侍见陛下突然松口,以为他心情好转,更乘机道:“陛下今日回宫以来,都没吃过东西,奴才这就命人传晚膳吧”
“朕何时说过要吃饭!”曹睿面上现出愠色,喝道,“这里还轮不到你安排朕!”
“奴才该死!”黄常侍吓得跪倒在地。
曹睿愈加心烦:“都下去吧,没朕的命令不许进来!”
一殿的宫人忙战战兢兢地退出去,他颓然地倚坐在榻上,心底的冷意丝丝寸寸直入胸腹,一如这回旋在殿内的风,绵延而空荡
耳边蓦然响起一声轻笑:“怎么,连我也不许进来吗?”
他抬头,眼神停在门口,倏然僵住:“雨薇”
而她却浑然不觉有什么异样,提着一个食盒,款款踏入殿内:“陛下真的很过分吶,也不打声招呼就扔下我一个人先回了宫,害得我在宫门口被羽林卫盘查了老半天才进来”她嗔怪着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元仲面前,“亏我还记得买采月斋的芙蓉糕给你吃。
“朕不过是临时有事,先回来了”元仲面上依旧平静,但眉眼间却有一丝藏不住的欣喜。
“子上他”
“他难得回京,来与我会个面而已”雨薇若无其事地道,眼底却不经意划过一丝黯淡
“嗯。”元仲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雨薇忽然有些心乱,“元仲,我与子上其实,子上是与我说了一些话,他希望带我离开可”
她试着解释什么,话音未落却被他突然抱住:“雨薇,什么也不必说了你回来了,你选择了回到我这里,这有多么好,有多好,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沙哑而混乱,终于没有了一贯的冷静和淡然,却让雨薇的心莫名悸动
一瞬间,她不再犹豫,踮起脚尖,俏薄的双唇主动覆上了他冰凉的唇,小巧的舌尖开始轻轻描摹那柔软的轮廓
而他,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更强势的回应。他的气息甘甜如饴,温柔的纠缠中渐渐吐露出强悍与霸道
相拥贴合的身体里升腾起难言的灼热,这一刻,他们都感觉到了彼此的情动
手指攀上她衣襟的那一刻,他忽然迟滞了一下,凝视着她的眼眸,轻轻喃道:“雨薇,你会后悔吗?”
她羞怯地摇了摇头,晕红的双颊,微扬的嘴角让她娇艳若桃李。
如水的锦缎从她的肩头滑落,那莹润如玉的肌肤、完美无暇的曲线都毫无保留地袒、露在他的面前。而他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渐渐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一直以来的隐忍和克制,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倏然间,他将她打横抱起,倒向那松软的锦榻
吻细腻辗转过她每一寸肌肤,从她的颤抖嘤咛中,他亦感受到了曼妙的回应。心底最后残留的一丝疑问,却让他忽然迫切想得到一个答案。
“雨薇,叫朕的名字好吗?”
她的脸羞得通红,目光却异常的坚定和清醒,薄唇中轻轻吐出这世上最美好的誓言:“元仲,我爱你”
他的双眼瞬间模糊,从不知道世间的情爱可以用这三个字来表达,如此直白却贴切心头最后的顾虑亦消散无踪,他整个身心都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终于不再犹豫,放任欲念引导下的身体,挺身破入她最宝贵的领地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浑身战栗,取而代之的快感却又迅速蔓延,支配着她的身体,掠走了她一切的思想。她的双臂深深陷入他的臂弯,在欲望的风口浪尖,他们彼此相拥,融为一体
清晨的阳光自窗缝间透进,雨薇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身边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却并不见他的身影。她愣愣地叫了一声“元仲。”意识到了所在,却又慌忙噤了声。
门外隐约有细碎的脚步声:“陛下已经早朝去了,吩咐奴婢们不准打扰先生休息。奴婢已备好洗漱之物,不知先生是否需要奴婢服侍更衣”
“不必了。”雨薇连忙道,“东西搁那儿吧,我自己来就好。”
“是,奴婢告退。”
听脚步声远去,雨薇这才微微吁了口气,起身洗漱。
妆台前的铜镜映出她娇美的容颜,披散的青丝,丝袍下隐隐的身段让她整个人凭添了女子本该有的柔美。慢慢梳理着一头青丝,颈间淡淡的红痕和身下隐隐的疼痛,让她忆起了昨夜的云雨情浓,愈加羞涩无措起来
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子,即便在那个纸醉金迷的时代,她依然坚守着别人眼中保守甚至洁癖一般的贞操观——她要把那最宝贵的时刻留到新婚之夜与志恒相恋的那些日子,即使情到浓时也没有突破那最后的底线。直到志恒离世,才让她深深后悔起来——不是每一种感情都是要有结果才能去付出,爱的时候就爱了,完完全全奉献、得到、彼此拥有,纵使最终会逝去,仍然留下一份美好的追忆,了无遗憾
因此,昨夜,她是迷醉而清醒的,她如此确定了自己的心,爱他,所以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不因为他长得像志恒,更不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只因为他是她心中的曹元仲,这份情,即使无缘厮守,她亦无悔付出
手中的玉梳梳落几缕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那是昨夜枕畔他将他们的发丝缠绕成结,轻轻吟哦:“结发为同心,白头不相离。”清晨他离去时怕吵醒她,宁可扯断自己的发也没去解那个结
她拾起那缕发结,按在胸口,眼角早已湿濡一片——志恒、明浩、子上,那些爱过我,也是我最亲的人,请原谅我,祝福我,给我走出阴霾,重新去爱的勇气吧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
雨薇重新回到住处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随意吃了几口午饭,便有医女宛玉过来寻她。雨薇这才想起,前日里她约了宛玉要一同溜到御园里寻几株不常见的草药。于是便找了小锄和药袋,与她欣然同去。
说起医女宛玉,本就一直醉心医术,自从那日亲眼见雨薇为刘淑媛剖腹接产后,更是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一有空便捧着医书到雨薇这边求教,雨薇见她聪敏好学又心思单纯,便也安心地将华佗留给她的麻沸散制法以及自己的外科手术方法倾囊相授。而宛玉在中医内妇科方面的根基扎实,很多见解独树一帜,倒也让雨薇受益匪浅因此两人虽然相交不久,却已是难得的良师益友了
三月的天气,御花园里杏花吐蕊、桃花正艳,暖暖春意渐上枝头。
雨薇和宛玉东寻西找地走了一段,微有些吃累,就坐在一处山石后歇息。此时,却忽听得有细碎的人声传入耳中:
“娘娘莫要为难奴才了,娘娘给的那些银钱,能做上这一件锦衣已算不错了,哪里还够再打一副雀金钗啊”似乎是一个宦官尖细的声音。
“可无论如何,还请大人帮个忙,缺多少银钱,奴家日后定然补上。”
“不是奴才不帮娘娘,您也知道,近日陛下将要驾幸长秋宫,为求君王一睐,各殿的娘娘都忙着自掏腰包置办锦衣华服钗钿首饰,而司制坊那边做这些买卖本就有违宫规冒着风险的,这价码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我原也不敢和别殿的姐姐们相比,只求到那一日,不至打扮得太过寒碜以致君前失仪罢了,还请公公帮我与那李司制说说”
那女子说着,似乎又掏了几个钱塞与那宫人。
雨薇在那儿,本是听得无意,却越来越觉得那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便忍不住想起身偷看一眼,谁知一不小心弄出了些声响,那宦官和女子俱是一惊,回顾了一下,便匆忙地分头走开了。
而雨薇这角度却正好看清了那女子匆忙的背影。有个直觉一闪而过,她忍不住叫了声:“请留步”
那女子一颤,止了步,转过身却头也不敢抬:“事属无奈,求大人千万莫要将方才的事说出去”
“燕儿!”雨薇却再也抑制不住声音中的欣喜。
那女子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她,而那容颜分明正是当初徐州冯园的燕儿!只是,此时的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