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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不知!”太皇太后愠道,“你利用邪术,蓄意谋害太后,甚至辱及太后凤体!你可知罪?”
“小人从没想过要害太后!当时太后病重,手术是唯一的救治方法,真的只是一种医疗技术而已,并不是什么邪术”雨薇辩解道。
“开膛破肚,挖人脏腑,还说不是邪术?若不是邪术,太后缘何会惨死?”太皇太后喝问道。
“我亦不知太后为何会突然薨逝,也必须承认任何开腹手术都存在着致死的风险但只就病程而言,太后之死并不应该是手术所致开腹手术的目的只为了治病救人,就连太后自己也同意的太皇太后若要还太后一个公道,应该从调查她的死因入手,绝不是先入为主地将小人的手术之法视作妖邪”
“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又生得这般妖娆样子,难怪从先皇到今上,甚至郭太后,霖殿下都被你唬得团团转!只可惜今日你落在哀家手里,哀家却是偏不信这个邪的!”太后直视着她,目光凌厉如刀,“好,你不是要哀家调查吗?那哀家就让你看看这查证的结果!”
她说着一抬手,身后的侍从即递上一件东西,太后接过,一扬手向雨薇脸上掷去:“那你自己说来,这是什么妖物,其上又写着些什么符咒!”
那东西落在雨薇面前,她却倏然惊呆。这正是穿越时空的那一日恰巧带在风衣口袋里的那本解剖学图册,图册不大,却是全彩页印刷全英文注解的,很生动简洁,也正是当初李明浩去美国进修时买回来送给她的。这一直是雨薇最爱不释手的一本书,其上有很多她写的中文标注,而此刻翻在雨薇面前的书扉上却还留着明浩的字迹:
送给我们最亲爱的Dr。江
李明浩2009年7月购于纽约
一股久违的熟悉的故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想起属于那个时空的挚友亲朋、点点滴滴,她不由泪湿眼眶。
“哀家再问你一遍,这物件是哪里来的?其上图画是何人所画?符咒又有什么意义?你究竟是何人?来自哪里?”
太皇太后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题,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可她却忽然百口莫辩——如何告诉他们这是来自1800年后的东西,如何解释那些印刷精美的人体器官图,这本21世纪最普通的书籍,在此刻人们的眼中却一定是最恐怖匪夷的东西了,因此,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收在箱底,从没让任何人看到过,除了这个时空里,她第一个遇见的燕儿?
想到这里,她莫名地一凛,只觉得脑中嗡然作响。
太皇太后却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足尖正踩在李明浩的那行字迹上:“李明浩是何人?纽约又是哪里?你究竟是哪国的细作?来此有何目的?同党是谁?”
太皇太后继续厉声逼问,迫人的气势直逼而来。
雨薇瘫坐下来,只觉得辩无可辩,心乱如麻
“求太皇太后让我见陛下一面吧,我会向陛下解释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她。
“怎么?还指望着用妖言疯语蛊惑圣心不成!”太皇太后冷笑道,“此案陛下已全权交由哀家处置,你不必再枉费心机了”
雨薇用沉默对抗,太皇太后再也藏不住怒意,正要发作,身后却传来一个沉冷的声音:
“那你就向朕解释吧”只见曹睿一身便装自一处帘帷后走出。
“元”雨薇激动地抬头,却正对上他一脸的冷淡。许多将要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喉咙口,戛然而止。
“你说有话要对朕说,朕现在此,你不妨说来。”
面对如此狼狈凄惨的她,他眼里却没了本该有的温柔怜惜,明明熟悉的容颜,此刻却冷漠疏离到仿佛换了一个人。
雨薇的心骤然沉落,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窖。许久,她抬头,嘴角强扯出一丝笑意:“那么,陛下想知道什么?”
“太皇太后的问话,也是朕想知道的。朕也想知道李明浩是谁,还有从前那个周志恒是谁?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朕?”曹睿冷声道。
她忽然明白了——他果真一直疑她,或许也从未信过她?!这段她以为可以生死相托的爱情,到头来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完全脆弱到全然不堪一击
她大笑了起来,泪水却如珠滚落:“你听着,他们一个是我的知己挚友,一个是我的未婚夫君他们才是和我一个世界的人对了,才是我的同党”
曹睿终于变了脸色,他直直看着她,目光如不见底的深渊,袍袖下的手不觉握紧,直握得骨节生疼。
“那他们现下何处,你如实供述!”太皇太后显然并没有十分明白,但听得同党二字,还是立刻咄咄逼问。
雨薇摇头,依然凄冷地笑着:“呵呵,他们都是这世上最优秀的人才,可惜,你们永远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他们的”
“大胆妖人!竟敢如此狂妄无礼!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吐出真话来了!”太皇太后已然怒极,“来人!去衣,上刑!”
“是。”
狰狞的刑具发出可怕的碰撞声向她一步步逼近。两个狱卒上来拉扯拖拽她,甚至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雨薇意识到了什么,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袭遍全身,她拼命挣扎——她不怕面对死亡,却绝对承受不了如此野蛮残暴的折磨及侮辱
她绝望地看着曹元仲,他的脸白得如同一张纸,可却依然站在那儿无动于衷——他居然可以看着她如同待宰的羔羊,被残酷虐待肆意侮辱而无动于衷?
“不”她嘴里发出撕裂一般的悲鸣,浸透了世间最凄绝的伤痛。
“住手!”他终于无可忍受地发出一声低吼。
混乱的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魏帝曹睿身上,太皇太后眼中更是流露出不解和质责
“够了”曹睿沙哑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这件事,朕想就此了结,不再牵扯下去了请太皇太后赏他个体面吧!”
“可是”
“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是孙儿求皇祖母,给江若留一点最后的尊严吧!”曹睿甚至有了一丝烦躁。
太皇太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沉吟了许久,才开口道:“好,那就在这里,赐他一杯毒酒吧”
雨薇终于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他的确让她免于被折磨侮辱,可却亲口为她求来了一死!——她抬头看他,目光却变得虚无,只觉得眼前他的容颜在一点点分崩离析——她就要死了,这场荒唐的穿越终于要以死亡来终结了而她怎会料到,亲手结束她生命的,埋葬她情爱的,会是眼前这张她前世今生都最最挚爱的容颜
手轻轻拂过小腹,嘴角却倏然间绽出一个妖艳如花的笑靥——曹元仲,你会后悔的
曹睿莫名地颤了一下,恍惑如梦
有侍从端着精致的酒盏一步步向她走来,她缓缓伸出手——忽然,不觉得难过,也落不下泪来了——此时此刻,身死之前,心就已经先死了
“别喝!”忽然,有人大叫了一声。竟是角落里一个黑脸络腮胡子的狱卒一跃而出,挡在了雨薇面前。
“有刺客,保护太皇太后和陛下!”室内一阵混乱。
那狱卒空手夺下一柄长剑,抬手间就刺死了几个扑上来的侍卫。闪到雨薇身边拉了她:“别怕,我带你出去。”
指尖传来他的温度,雨薇一瞬明了了他是谁:“你没法救我的,自己全身而退吧!”
“不,我绝不会让你死的!”那人固执地说道,拉着雨薇拼命往门口突去。
房门突然打开,迎接他们的却是更多潮水般涌进来的羽林卫。
“抓活的!”为首的曹爽喝令道。
刀光剑影齐齐袭向他,不一会儿,他的手脚都被划伤,伤口的血,对手的血,把他整个人都染成了一个血人,可他依然把雨薇护在身后,做着徒劳无功地突围
“快走吧,别管我了!”雨薇叫道。
人群终于将两人冲开,没了雨薇的拖累,他几下突到了门口。转身却发现手心已空空如也。“不”他执着地回过身,再去救雨薇。
“快走!”雨薇急道,挣扎中正看到一边桌上的那壶毒酒。她想都没想,一把抓过,就往自己口中灌下。
她身边的侍卫“啊”地惊叫了一下,也因此,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她饮下毒酒的这一幕。
瞬间的寂静,然后是那人沙哑而绝望地呼喊:“不要”
“你救不了我了,快走!活下去”她隔着刀光剑影注视着他,在心里默默念出了后半句话——谢谢你,司马子上!
下腹传来剧烈的疼痛,意识也渐渐模糊,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被簇拥在人群之上的元仲露出了哀恸的表情,他似乎伸出了一只手,却就这样停在了半空,终于,就连最后的一步都没有迈出
而这一刻本是司马子上逃脱出去的唯一时机,可他却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地呆立在原地,任刀剑加诸于身而浑然不觉。
侍卫七手八脚地将他按倒在地,撕去那些粘在脸上的伪装,露出了他俊朗的本来面目。
“是司马家那”太皇太后惊魂未定。
曹睿却挥开人丛,走上前去,寒声道:“司马昭,你身为边将擅自回京,杀人劫狱,欺君犯上,该当何罪!”
子上却充耳不闻,依旧呆呆地望着雨薇那边,眼神空洞若死:
“我把她好好地交给你,为什么要毁了为什么?!”
说到最后他忽然抬高声音,化作声嘶力竭般地质问,身上的各处伤口齐齐崩裂,鲜血汩汩地流出,拖走了他全部的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是高潮场次了,偶花功夫写的,可惜这文算是彻底冷透了,默
☆、错失
迷雾般的梦境:许多的容颜、许多的情景欢乐的、忧伤的、喧闹的、缄默的,影影绰绰飘荡在四周
而她,渐渐被这团迷雾包绕她睁大眼却始终无法看清,想呼喊可发不出一丝声音,伸出手只触到一片空虚
然后,一切都停滞下来,迷雾中的场景开始凝结,一幅幅画面细微地碎裂开去,龟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扎进人眼里,也刺进人心里,甚至流进每一寸血脉里——痛,窒住呼吸的痛。冷,冻透骨髓的冷。
在令人绝望的挣扎中,雨薇终于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雕梁画栋、轻纱薄幔————她没有死,也依然还留在这个古老的时空——或许,就连死亡都无法终结这场荒唐的穿越
雨薇从床上缓缓坐起,用双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记忆还在清楚地回放着元仲的冷漠、子上的执拗,和最后那一壶琥珀色的毒酒
窗外已是黄昏的天气,可周遭却安静如眠,只有一个乳医装束的女孩子守在榻边,此时已然敌不过疲累,伏在床沿睡去
原来,这里是西郊的行宫——是她第一次为曹睿诊疾的地方,一什一物仍是当时的样子,只是彼时这屋子里的人——小顺不在了,赵叔也不在了而曹睿,他的心也不在了
她没有吵醒小医女,自己轻轻地起身下床,缓慢的动作却还是牵扯得下腹一阵疼痛,她颤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手指抚过腹部,泪就这么无声地落了下来
贴身的单衣是一套素缎的裙衫。而一旁的衣架上只有一件猩红色的锦缎斗篷。她只披上了斗篷,甚至还散着发赤着足,就这么步出了内屋
“三天了,她还没醒吗?”外间的书房里,传来了曹睿已然沙哑的声音。
她怔了一下,停下脚步,看到柔和的光线映出他芝兰玉树般的侧影。
“江姑娘她性命已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加之小产的缘故,身体极度虚弱,尚需时日调理恢复”然后是梁侍医战战兢兢的声音。
曹睿默然不语,手里的陶盏却哐当碎裂。
“陛下恕罪。”梁侍医终于惊慌地跪伏在地,“微臣遵照陛下密旨配制可让人伪死的假毒酒,用的正是江先生那麻沸散为底方,本以为到时她只要碰到一口,就能明白陛下的用意可微臣怎么也不会料到,江先生会是女子,还身怀龙裔药酒的成分对成人无碍,但却是孱弱的胎儿无法承受的事到如今,臣早已愧悔无地,只求陛下看在微臣侍医多年的份上,饶恕微臣的无心之过吧”
“无心之过?你的无心之过,却要了朕的皇儿性命”曹睿眼中凝起霜箭。
“陛下”梁侍医惊得连连叩首。
曹睿却转头过头去,声音冰冷彻骨:“你去把那壶真毒酒喝了吧,朕赏你全尸。”
梁侍医闻言,已瘫软在地。
“医者何辜?无谓牵累旁人”雨薇冷静的声音传来。
元仲惊愕地抬头,在看见她倚门婷立的身影时,再也掩不住面上的激动之情。
“雨薇”他几乎是冲到了她面前,紧紧抱住她单薄的身体。
她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身体却冰冷地几乎没有温度,连眼神都是空洞而麻木的。
他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渐渐松了手,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