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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情繁杂的抚摸了一下小腹,然后大步向前方不远的安宁堂药铺走去。
安宁堂是帝都最大,口碑最好的一家药铺。因为江湖上被传得如神仙在世一般的神医逍遥子每个月都会在这里坐诊一天,专为百姓解决一些普通的医者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
尽管已是晚上,但安宁堂中仍是人满为患,排着老长的队伍。听排队的人说,今天恰巧就是神医逍遥子坐诊的日子。
我掂着脚尖往里看了看,想看看被人传得神乎其神医逍遥子是个怎样的人物。无奈前方人头涌动,而我又太过娇小,所以连那神医的身影都没能瞄上一眼!
其实打胎的药任何药铺都能买上,但心中却盘算着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这神一般的大夫能不能治得了我!
白天被肚里的小家伙折腾得粒米未进,晚上又排了半宿的队,我身体早已是困乏至及,硬是站在人群中打起了盹。
直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猛的睁开了眼睛。
“姑娘,该你了?”身后的一位大婶拍醒了我,示意我赶紧去看诊,完了好轮上她!
“嗯,谢谢你!”我望着大婶感激的笑了笑,然后坐到了看诊的凳子上。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神医低头写着药方,语气有些疲惫的问道,而这把把我再熟悉不过的嗓音,让我瞬间从凳子上诈了起来。
我满眼惊愕的看着他,那熟悉的白衣,淡淡的海棠花香气,还有那张美得惊天动地的面容,不是皇宇毅又是谁?
天,逍遥子竟然就是皇宇毅!
我撒开丫子便要跑,无奈排除的人实在太多,硬生生的堵了我的出路。
人还没有挤出安宁堂,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姑娘,怎么你见了在下跟见了鬼似的?”
他叫我姑娘?我猛然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脸上还带着人皮面具,那么,他就是不认得我的!
想到这里,我砰砰直跳的心脏才稍稍缓过神来,转过头望着他谄媚一笑,尽量拉粗声音的道:“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债主,所以,见了你我一惊慌就给跑了!”
皇宇毅直视着我的一双眸子,似是在思考我的话能信几分。好半晌他才再次开口,“在下不认得姑娘,所以也不是你的债主。姑娘有何病痛可告知在下,也许我能解了你的顽疾!”
“我。。。我半年前脑呆受了伤,大夫说淤血堵了我的筋脉所以导致我失了记忆。我想问问神医有没有办法能治得了我?”我害怕他会怀疑,心虚的将失忆的时间跟他多说了几个月。
而我虽然嘴上问着皇宇毅能否将我的病治好,但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的。因为和他认识也有那么长的时间,他只字未提过能治我病的话!我想他若真有办法的话,应该早就治好我的失忆症了。
“这个。。。”皇宇毅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脸上徘徊,看得我心中异常心虚。而他在我眼中太过深邃,让我一点都看不透他。“恐怕时间得稍长一些,不过,只要姑娘肯听话配合我的治疗,治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啊?”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此时脑呆已经完全转不过弯来。“你说我的病可以治好?”
皇宇毅的话是真是假?若是真,他从前为何一直对我隐藏。若是假,当着帝都的众多百姓,不是让一代神医他颜面扫地吗?
“嗯,淤血堵塞筋脉并不是大事。只要活血化淤,输通筋脉,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皇宇毅和我解释得很详细,听起来也似乎就是那样一个道理,“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嗯。”我点了点头,顺从的将右臂伸到了他的面前。
他将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两指轻捻上我跳动的脉博。手指落下的片刻之后,我看到皇宇毅原本温润的脸颊瞬间变得青黑,夹杂着森冷的戾气,让人忍不住浑身发寒。
我飞快的将胳膊抽了回来,低下头促狭的道:“还有一件事想请神医帮忙!”
“嗯?”皇宇毅的猝变让我心底生寒,认识他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从来不敢想像,如阳光般明媚温润的他会有如此骇人的一面。
“你。。。能。。。给我配一副,打,胎,药吗?”我深深的埋着头,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整个人恨不得钻到地里藏起来。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嗯。”我飞快的点头,心里却是极不好受。想不到,再见面,会是此般场景。
皇宇毅垂眸,似在思考:“你在这等我一下!”
“好。”
从皇宇毅那儿拿了药之后,我逃命似的奔出了安宁堂,向我那小小的玄玉阁奔去!
虽然知道皇宇毅不可能认出戴着人皮面具的我,但以此种场景暴露在他的面前,心里总觉得像有只猫在不停的挠一般难受。
一路上,我脑海里不停纠结着临走时他吩咐我的话,他说,我若想治好这失忆症,以后每天都要按时去接受他的治疗。
心里一直在犹豫,这失忆症到底是治,还是不治?
若不治,我心有不甘。若治,我真的害怕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在他的面前。
刚才猛然间看到他,心里是兴奋的。甚至有一瞬间的想法是要与他相认,但一想起肚中的那块肉,我就胆怯了。
不知为何,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如此不堪的一面。
未婚先孕,我当然知道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何等的耻辱。曾听说书人说过,这若是发生在一些较封建的小城镇的话,是要被浸猪笼或者火焚的!
回到玄玉阁的时候俞林不在,他的房门大开着,整个后院灯火通明!我回屋放下草药之后洗了把脸,感觉满心的慌乱被抚平了不少。
刚想出去找找俞林时,他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赶了回来。他一身藏青色的衣衫沾满了尘土,满脸的疲惫与焦急。看见我时,他竟是飞奔着跑过来将我紧紧搂在了怀里。
“还好,还好,谢天谢地,你好好的!”俞林不停的呢喃着,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我没有推开他,终是明白了眼前让我疑惑的这一幕是为何。
“哥,谢谢你,谢谢你!”一整天的压抑终是变成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答应哥,好好活着,好好爱自己,哥不能再失去一个妹妹了!”
“嗯。。。”
看着我躺到床上休息之后,俞林为我揶好被角也休息去了。看着他离开,看着他房间终于熄灭的烛火,感动的泪水再次滑落。我王灵何德何能,虽与俞林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
原本浑身困乏至极,躺到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双手不停的在平坦的小腹上摩挲,那种感觉很奇妙,扯着一种莫名的牵绊,却叫人形容不出来。
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当清晨第一缕晨光从窗户落入时,我看到了桌上那帖昨夜拿回来的打胎药。
我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镜中的面孔已经从陌生变得熟悉,熟悉到仿佛那才是真正的我。
我拿起那帖药向厨房走去,心里琢磨着等这件事情处理完我就回一趟明月奄下的小镇。
在陈伯那里借的毛驴没有归还,那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要知道那头毛驴几乎就是陈伯的所有财产。还有关心我的王阿婆,这么许久没有见我回去,心里一定很担心吧!
脑子里不停的想着事,跨进厨房才看见俞林已经在里面忙活开了。见到我进来,他朝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有些深黑的眼圈似乎是在说他昨夜没有休息好。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俞林弯下腰往灶里放了一根柴火,目光疑惑的落到我手中的药包上。
我抬起手,“我想把这幅药熬了喝了!”
“什么药?”俞林似乎猜中了三分,但又极不肯定的问我。
“打胎药!”
我找到放在橱架上的砂锅,用清水洗了洗,然后将一整包草药倒了进去。
舀了四碗水将草药淹没的水之后,我将砂锅放到了厨房的小灶上。
“你真的决定了吗?”俞林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一把拉起正在忙活的我,双掌用力的箍住我的肩膀质问。
☆、她是我妻
厨房里极其安静,只有火苗燃烧的啪啪声彰显着它的活力!
“嗯。”我别过脸,不敢看他意味难明的眼神,“我决定了!”
半晌,俞林终是放开箍住我的手,从大灶中取出两根燃烧得正旺的柴火架到了小灶里。
他,似乎不反对我了!而我看着那熊熊的火焰愣愣出神。
不一会儿,锅盖被沸腾的水掀得砰砰作响,我才猛的回过神来。空气中已经飘散开了浓浓的药香,闻着居然让人有了些胃口。
眼看着四碗水被熬成了一碗,我的心竟然砰砰的跳了起来。愣神时有那么一瞬间,我多希望这幅药永远都不要熬好。
眼看着药有变焦的趋势,俞林眼疾手快的将砂锅从小灶上端了下来。
漆黑的药汗倒入瓷白的碗里,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似是在表述那白天碗的无辜与药汁的残忍。
俞林看一眼我,看一眼药,表情呆愣好半晌之后,默不作声的退出了厨房。
我端起那碗已经不再冒出热气的打胎药,低头深深的注视着它,那种咽心的痛苦还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孩子,对不起了。
不是娘亲不想要你,而是我不想让你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我不想你在别人的鄙视中出生,长大。
若是你我真真有缘,那么,就在在对的时间和对的人,让我们母子再次重逢吧。
我仰起头将那碗药一饮而尽,泪水夹杂着药汁一起落入口中,即苦,又涩。
喝完药,我感觉自己再也无法支撑住笨重的身体,咚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白色的瓷碗也从我手中滚落,落地,粉碎!我的心,也如那只碗一道落地,粉碎!
看着那一片片锋利的碎片,我终是忍不住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俞林的衣袂夹杂着风声冲进了厨房,看到地上趴着的我时,他并没有出声。此时无声胜有声,我想他是知道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有力的依靠吧!
他弯腰像是捡起一个破碎的娃娃般,默默用力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穿过小院,把我安置在那曾经是睡着吴家小姐的床上。
拿起手绢轻轻的为我擦掉那一连串的泪珠,俞林语气担忧的问我:“灵儿,难受吗?”
我摇了摇头,望着他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不难受。这药是神医逍遥子开的。他说这个药吃下去不会有任何的痛苦和不良反应,孩子会慢慢的就从我肚子中消失了!”
“嗯。”俞林点了点头,但我仍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的不放心。“你肚子也该饿了,我去给你盛些刚熬好的粥。”
“谢谢你,哥!”
许是青菜粥清淡无油,我一口气吃了一大碗。下肚之后也没有像昨夜那般反胃得大吐特吐。
喝完粥俞林又扶我躺下了,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我竟没有像昨夜那般失眠,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我睁开眼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感觉这些日子以来的困乏和不适感全部消失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我伸手摸向平滑的小腹,心中又是猝然一痛。孩子,你已经离我而去了吗?
也好,就让我们有缘再做母子吧!
翻身下了床,洗脸时突然想起前夜饰品店老板的话,当铺那姓徐的掌柜要在今日被问轩。
我飞快的套上衣衫,对着镜子随意挽起长发之后就冲出了玄玉阁,俞林追在我的屁股后面大嚷,说我不好好休息是要去哪。
人命关天,我没时间停下来和他解释,推攘着人群穿梭在大街上,引来一片叫骂之声!
等我赶到专门砍人的河西菜市口时,太阳已经挂在了正中,刑场周围围满了人,刑台上的徐掌柜声音嘶哑的喊着冤。我在人群里拼命的往前挤,伸长了脖子向刑台上望去,被那刽子手扬起的大刀晃花了眼睛。
“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