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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莲低头垂泪,只说当时的地方官下令急征宫女,所以根本不按要求征集,只要是年过十三的女孩皆被征了来。
我微微明白怕是一年前宫变之后,皇宇硕为了将在皇宫大换血逼急了那些地方官,而偏远的地方山高皇帝远的,为了邀功怕是无所不用其极。而这宫中,怕是不少像苏莲这一类的人。
我问她想是不想出宫。
她怔怔的看我半晌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了一声“想。”
我不再言语,将计就计,让太监小林子备了那假死的药,待她喝下,假死之后便安排人将她送出了宫。
因低头想着事情入神,加上此刻天幕渐黑,我竟是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之人,硬是与他生生撞了个满怀。
☆、绝子汤药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宇硕,我与他撞了个满怀,头碰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微微生疼。我皱了皱眉,略微不快,他却是如丢了的宝贝又重拾回一般,将我紧紧按在怀里,生怕一松手便要再次丢掉一般。
我挣扎半晌未脱,便道:“皇上,你弄疼我了!”
皇宇硕捧起我的脸,道:“宁儿,你正病着,为何不留在寝宫好好休息?”
我扳开他的手,继续往回走,道:“我这不是正回去了吗?”
刚走出两步,整个人顿时一斜,便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皇宇硕俯身在我脸上吻了吻,道:“宁儿身子弱,不宜太过劳累,还是我抱着宁儿回宫吧。”
本来身子也觉得乏了,此刻皇宇硕愿意出力,我也不费力挣扎,任凭他抱着我向正阳宫走去。
远远望见正阳宫时,我道:“皇上将我安置在正阳宫恐有不妥吧?你就不怕朝堂百官说你昏庸无道吗?”
皇宇硕搂着我的手在我腰上捏了一把,不疼,但却有些痒痒的,他道:“暂且先住几日,后日册封大典之后你就入主后宫,搬到凤栖宫去。”
我浅笑,道:“皇上为何要封我为后?百官能同意么?”
皇宇硕道:“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做的决定就再不会更改。况且,一年前,我已经封你为后了,他们自是没有话说的。如今,我们只是补一场婚礼而已!”
回到正阳宫,皇宇硕照顾我又喝了一次药之后便离开了,临走时说处理完手中的事便立刻回来陪我。
我笑笑应承,心里却是巴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再来,想起昨夜那一幕幕,身子阵阵发颤。
看着他脚步渐远,我摈退左右侧的宫女及太监,只留太监小林子,道:“你立刻去太医院给我弄一碗绝子汤来。”
小林子一听,顿时吓得软了双膝,跪在我面前惶惶道:“娘娘,万万不可啊,陛下没有吩咐,借小林子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我冷冷的瞄向小林子,声色俱厉的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林子点头,道:“当然知道,您是我们的皇后娘娘。”
这自然不是我要的答案,又逼问道:“那我在没有成皇后娘娘之前又是谁呢?”
小林子顿时张惶无措,一颗头快要埋到了地里。
我一怒,吼道:“说。。。”
小林子颤颤道:“是,是庆,庆宁,公主。”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嗯,知道就好。皇上那里,你暂时不用担心,先担心能不能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倘若是你不能如我愿,当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吧?”说罢,我阴冷的看向他,只见小林子浑身一个哆嗦,思忖片刻之后磕头领命而去。
我半倚在床上假寐,迷迷糊糊之际,小林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漆黑药汁走了进来,递给我时双手发颤。
我接过碗药时,药汁滴到手背上,烫得有些疼,让我觉得清醒了不少。
我缓缓将药汁吹至微凉之后一口饮尽,小林子还跪在地上,我递过药碗给他,笑道:“别害怕,如今你我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若听话,我自会好好待你的。”
小林子头在地上磕得响亮,道:“是,娘娘。”
喝完药我便径直躺下睡了,半夜的时候感觉身边有了些动静,但太过疲乏也没有精神去搭理,直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之后,精神饱满了许多,有尚衣局的宫女过来为我量了身量,着手为我赶制凤袍。
吃了一些早点之后,我问了问小林子芙蓉情况如何。小林子说按我的吩咐请了太医为芙蓉看诊,已是无大碍,休息几天之后便无恙了。
看看外面天色已接近晌午,我让小林子去打探了皇帝在哪,然后让梳妆的宫女柳绿为我精心妆扮了一番,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已不似昨日那般憔悴,甚是满意。
又打量了一下衣着之后,吩咐宫女如意到御膳房端来燕窝粥,然后亲自端上大步向御书房走去。正阳宫离御书房并不远,一个是皇帝处理公务的地方,一个是皇帝歇息的地方,是以相距较近。
到得御书房时,小安子守在殿外,见我到来,行礼之后正要向内禀报时被我无声阻止了,且殿内传来一阵痛心疾首的呐喊声。
我细细听来,却是左相谭梵的声音,只听他道:“皇上,前朝公主,留之必有祸患,您还一意要立她为后,此举恐会引起整个北国百姓怨怼与不安,还请三思啊。。。”
皇宇硕似真个动了怒,巴掌拍桌之声震动耳膜,声音寒彻骨髓的道:“阻联者,死。。。”
我心头一动,微有些恍神,手上一个不稳,燕窝粥脱手而下。玉碗破碎的声音极脆,惊动了御书房议事之人。
皇宇硕大喝一声,“谁在外头。”
小安子惶惶的推门进了殿,向他禀报我在外恭候。
里面有半会的沉默,继而是谭梵请求告退的声音。我在外面站着,没有听到皇宇硕再说话,但片刻之后却是谭梵退了出来,从我身旁经过之时,满眸的愤怒与鄙夷,高高在上的模样恨不得要将我踩在了脚底之下。
我望着他轻扯唇角,露出讽刺一笑。他顿时面上一青,身子一颤,却是无可奈何的朝我哼了一声之后离开了。
他那愤怒的模样着实让我很开心,打心底里笑了一阵之后,我却将笑意掩蔽,一脸悲戚的走进了御书房。
皇宇硕此时已经迎了出来,见到我之后原本紧崩的面容有了一丝舒展,他轻揽上我的肩,关怀的问道:“怎么不在寝宫好好休息?出来再受了风可怎好?”
我也不和他兜圈子,正色道:“当然是心急见我父皇的事。我已经回宫几天了,但现在还没见到,你要我怎能安生?”
皇宇硕目光微露失望之色,缓缓叹口气之后道:“你先等等,我把剩下的奏折阅完便陪你去。
我点头,安静的坐到了书案一旁,小安子进来为我奉了茶便退下了,皇宇硕坐回书案跟前继续批阅奏章。
我闲得无事,一边喝茶,一边目光四处游离,却终是定格在了皇宇硕惊为天人的面容之上。
那张脸,不知道上天是如何缔造出来的,他的英俊与绝美根本无法用语气去形容,一看,便会让人不自知的深陷其中。这,也是我当年迷恋他至极的原因吧?只是,任何事物,美到极致便有毒,当初,是我自己放任自己中毒太深。
还好,我如今已是变得百毒不侵。
在御书房坐了好一会之后,皇宇硕终是伸伸腰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模样。
这样的他,像个孩子,让人感觉很无害,忍不住的要去安抚他,为他抚去那一身的倦色。
他似查觉到我在看他,微微一笑,走至我身侧伸手揽上我的腰,戏谑的道:“宁儿果真是对为夫爱得紧,我可是早就发觉你偷偷的一直看着我呢!”
我面上一热,低头捂唇轻咳以掩饰尴尬,道:“谁看你了?只是觉得你与逍遥子长得太像,有些思念他罢了!”其实,真正揪着心思念瓣却是我那在灵境的一对孩儿,我的健儿,与他更是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精致。
皇宇硕搁在我腰上的手一僵,声音发冷的道:“在我面前,不许你提别的男人。皇叔,更不可以。”
我转过身面对向他,伸出手指在他心脏处轻轻画了一个心,然后双手捧着那颗虚无的心,小心翼翼的搁在了自己的胸前。
皇宇硕诧异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明所以的问:“宁儿这是在干什么?是要告诉我,你已经将我的一颗心偷走了吗?”
我看向他,笑道:“皇上误会了,我只是将原本搁在你身上的那颗心收回来了而已。所以,从今往后,心是我自己的,我喜欢如何支配就如何支配,喜欢给谁就给谁,就是将它扔地上喂狗吃也是我的自由。皇上,你可以掌控天下,但这个却是你万万掌控不了的。你,明白的!”
皇宇硕双掌大力的箍住我双肩,使劲的晃了晃我的身子,恼怒的模样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我双手用力的去推他的手掌,满面无辜的道:“皇上,你弄疼我了!”
他愤愤的看着我,似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但手上却仍是终了劲道。放开我之后转身便离开,走了几步回头见我并没有跟上,冷冷的道:“想见父皇就跟我走!”
我一喜,立刻迈开脚步跟上。
一路无话,我跟着他穿过御花园,走了好半晌的路才来到那荒芜的冷宫。我认真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冷宫门口看守的两名侍卫并没有见有兵把守。
但表面看着虽是平静,我心里却明白,皇宇硕看似对冷宫看守漫不经心,但他越是这样,就越能证明这冷宫之中暗潮汹涌,被他防得滴水不漏,所以,表面功夫他都是懒得做的。
冷宫外虽是荒芜冷清,萧条致极,但进到宫内却是让我瞠目结舌。
此时虽还是早春,但这冷宫之中开放的早春花朵却是格外的鲜艳,暖色喜人。以前和吟儿为了捉弄人也没少来冷宫闹腾,但那时候的冷宫真真的是毫人生气,让人见着便心生绝望之地。但如今看来,却是如人间天堂一般。
冷宫被打理得极好,花圃之中花朵争艳,生气盎然,更是被打理得整齐有序。花圃之前竟是一大片的菜地,被分成方形小格,一格种着白菜,一格种着茄子,如我那时在明月奄中一般情形。
菜地一旁是几颗果树,叶儿还未爆出,却是繁花锦簇,美不盛收!
果树下,一道青色的身影蹲在地里,略见皱纹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摘去那露出树根处的肥胖青虫。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的妞们,出来冒个泡呗。。。
☆、立后大典
我的步子定格在那里无法挪动,父皇的身影越发的苍老了。他就那样蹲在地里背对着我,自顾自的将那只肥大的青虫放在身旁的一个罐子里,爽朗的笑声传来,竟听他说着:“哈哈,小家伙,我让你再啃我辛辛苦苦种的树。”
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泪顺着脸颊哗哗的往下流着。皇宇硕伸出胳膊将我搂在怀里,轻抚去我脸上的泪,用动作示意我应该笑着去见父皇。
我点点头,并不出声,一时顽皮心起,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掂着脚尖轻轻的向父皇走去。走到父皇身后时,他仍在专心的捉着菜虫,我嘟着嘴略觉不满,双手自父皇身边轻轻伸出,极快的捂住了他的眼睛,拉粗了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父皇身子猛的一颤,怔了好一会之后,双手颤颤伸出紧紧握住我的手,并不推开,只是握着,十指轻轻的揉捏,辗磨。我感觉到我的手渐渐的变得温热,潮湿,我知道那是父皇的泪。
他站起来,声音哽咽的道:“宁儿,我的宁儿。。。你终于回来了!”
我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捂着父皇双眼的手滑下将他紧紧抱住,父皇亦是转过身子,双臂颤抖的搂住我,喃喃道:“我的宁儿,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嗯,”我使劲点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到父皇的青衫布衣上,“嗯,父皇,宁儿回来了,宁儿再也不离开父皇了。”
“好,好,”父皇爱怜的轻抚着我的头,好似拾回了遗失的最珍贵的宝贝,“父皇这辈子能再见你,即使死了也是值得的了!”
“父皇,”我恼怒嗔道:“不许你说死这个字,我们都活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