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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嗔赴 !
城墙之下,红衣女贼似是有些不耐烦,道:“县宰大人,诸多借口本姑娘不想听,我只问一句话,借,或不借!”
袁尚出言道:“这借怎样,不借又怎样?”
红衣女贼淡淡道:“若是借了,以后本姑娘与县尊大人便是知交,南顿县若是急事,县宰大人一简书信,九里山一众飞马即到。”
话说到这里,红衣女贼的口气又猛然转冷:“若是不借,亦可,本姑娘自己进城取了粮秣走人便是。”
袁尚心中暗自唏嘘,威胁,裸的威胁!
这娘们看着容貌绝美,骨子里却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样的人物想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她到底会是谁呢?
想归想,做归做,脑子里转东转西的没闲着,袁尚嘴上也没闲着。
“红头领息怒!本县是跟你闹着玩的,你看你还当真了,不就是借粮吗?都给你!”
说罢,便见袁尚转身冲着几个已是打扮成县衙纂吏的袁军士卒挤了挤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打开县门,请红头领进县衙吃酒!”
那几个袁军士卒心下了然,一个个赶忙都照着适才的吩咐,分头行动。
少时,便见县门缓缓的打开,已是换上了县宰服饰的袁尚领着一群打扮成县衙官吏的jīng锐士卒乐呵呵的迎了出来,大老远的就冲着红衣贼拱手。
红衣女贼也是翻身下马,领着一众贼寇亲信,一步一步的向着袁尚了过去。
二人在城下见面,互相打量对方许久,却见红衣女贼一直冷若冰霜的面孔很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但又瞬间消失不见。
“县宰大人,小女子此番前来借粮,多有叨扰,还望大人赎罪海涵。”
听了这红衣女贼的自称从“本姑娘”变成了“小女子”,袁尚微微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自己答应借粮,已是赢得了他不少的尊重。
这样一来,至少在自己图穷匕现之前,就不会出现刀兵相见的局面了。
袁尚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友好的道:“红头领实在是太客气了,不就是个把粮食而已吗,还说得着借?送你就完了,外道。”
红衣女贼道:“县宰大人玩笑了,借是借,取是取,小女子一向视恩怨最重,县宰大人若果然有恩,rì后必有所报。”
“红头领外道,外道啦,自己人谁跟谁呀。”
说到这里,却见红衣女贼顿了顿,道:“大人,不知你可不可对小女子换一个称呼,红衣是小女子之绰号,又不是姓氏,你老是红头领,红头领的叫,弄得我好像是姓红一样。。。。。。。。很别扭。”
袁尚闻言暗笑,不这么叫你,那应该怎么叫?
叫你小红?还是叫你大姐头?怕你都不会怎么愿意吧?
“既如此,本县便唤一声大头领吧。。。。。。大头领大半夜的,远来一次不容易,不妨与众位弟兄们进咱县衙吃点水酒,休息休息!”
红衣女贼闻言犹豫了一下,又道:“那借粮之事?”
“粮草本县自然会让人准备齐全,大头领不必挂怀,若是不放心,可先让弟兄们随本县干吏去粮仓取粮。”袁尚笑的很淳朴,很真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红衣女贼自然也不好推辞,随即领着百十位身手高强的强贼,一同往县内走去,而其余的贼众,则是跟随袁尚的手下,前往粮仓取粮。
如此一来,一众贼寇就在不知不觉间被杨灵掰成了两半,分而击之。
不说红衣贼与袁尚去了县衙谈话寒暄,单说大部分的贼寇都跟着袁军的jīng锐士卒前往粮仓取粮。
眼看着到了县内的屯粮处,却见屯粮所前,一众军士正点燃柴火,树立大鼎,鼎中不知煮着什么香肉,香味四溢,让人闻了禁不住的食指大动。
另有篝火树立,上面正在转着圈的烧烤一只肉羊,肉羊在火焰上翻滚转动,吱吱的冒着油,令人垂涎yù滴。
带头取粮的贼匪头子闻着香味,顿时有些走不动道了。
贼头指了指那大鼎和烤羊,问引路的袁军士卒道:“这大黑天的,你们又是架鼎又是烤羊的,弄得什么名堂?”
“哦!那个啊。。。。。。。”那袁军士卒闻言一笑,道:“这位好汉有所不知,我们县尊大人素来体恤下属,每逢征丁收粮得力之时,总是施舍些余肉美食,犒劳我等之辛苦,只是白rì之间不便让人看到,惹人议论,故而每每都是夜间煮食,打打牙祭,却是让好汉见笑了。”
那贼寇头子闻言砸吧砸吧嘴,感慨道:“他娘的,要不说同人不同命,我们这些个弟兄整rì风里来雨里去的,为的就是得口吃食,混个囫囵饱脯,哪像你们这些干吏,天天舒舒服服的混着酒肉吃食,也没个烦心事,真真羡煞死人也!”
那袁军士卒闻言一乐,道:“好汉休要感慨,今rì既是赶得这般巧合,不妨招呼弟兄们一起坐下吃些酒肉,反正县尊和大头领在县衙议事,一时半刻的也说不完话。”
那贼寇头子闻言顿时一喜,犹豫道:“如此这般。。。。。未免有些。。。。。”
“什么未免有些的,好汉休要推脱,来来来!多拿些酒肉过来,招呼弟兄们吃酒!”
就这样,在袁军士卒有意无意的招呼下,一众前来取粮的贼寇纷纷聚集在粮仓之前,由一众打扮成干吏的袁军将士们陪着,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要知道乱世之秋,酒肉之物对于一般的寒门之家都算是大大的奢侈品,更何况是一众山贼草寇?
如今进了这个酒肉之翁,这一大帮子的贼寇变成了瓮中之鳖,只待人出手相擒了。
粮草的不远处,高览躲在一间民舍之中,冷眼旁观着这一群山贼草寇散漫悠闲的在粮仓前大吃大喝,嘴角不由慢慢的升起了一丝yīn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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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宴 会
袁尚与以红衣贼为首的贼众各怀心事,相继走入县衙。
进了大厅之后,便见袁尚大手一挥,满怀仗义的让左右去摆置桌案,布置酒食。
红衣贼已是在宾客之位坐下,闻言冲袁尚拱了拱手道:“大人勿需如此麻烦,小女子此来并不是为这一顿酒肉,还请县宰收回成命。”
袁尚闻言微微一笑,扭头对红衣贼道:“大头领貌似不怎么给本县面子啊,你该不是在跟我客气吧?”
“不是,县尊大人休要误会,是小女子失言。。。。。。。只是小女子的那一众弟兄尚在外面受寒。。。。。。。”女儿家再是能打能杀,终归是面皮微薄,有些话不好说的太直。
袁尚呵呵一乐,道:“原来大头领是担心弟兄们心有不满啊?不妨事,不妨事,来人啊,快快去布置酒菜,好好安顿从九里山来的一众好汉,别亏待了自家弟兄!”
身边的士卒若有深意的看了袁尚一眼,点头道:“诺。”随即领命而去。
少时,酒席布置而上,袁尚高居主位,举盏冲着红衣贼遥遥而敬道:“大头领虽是绿林之身,但为了百姓却是肯甘愿亲身前来借粮,情ā之高世所罕见,深令本县敬佩,本县今rì以区区薄酒代那些受灾的百姓敬大头领一盏酒,谁说女子不如男?来,咱们干!”
红衣女贼的脸上依旧淡漠,不见喜怒,闻言也是轻轻的举了举酒盏,冲着袁尚遥遥示敬,然后仰头一口饮尽。
放下酒盏,红衣贼双眸冷然的扫视了县衙一圈,道:“县尊大人,诺大一个县衙,为何县吏居然如此之少?”
袁尚哈哈一笑,道:“本县地窄人瘠,本就没有多少官吏,今夜大头领前来借粮,大部县吏都被本县吩咐去协助搬仓取粮了,弄得这县衙冷冷清清,倒是让大头领见笑了!”
红衣女贼缓缓的点了点头,脸è略有所缓,接着便不吭声了。
接下来的酒宴很是枯燥,红衣女贼似是不善言谈,总是袁尚问一句答一句,一旁侍立的贼寇们也都是板着个大驴脸,跟死了亲娘似的不吭声,唯有袁尚一个人笑的阳光明媚,向着贼众们屡屡的推杯换盏,频频相敬,时不时的还说上几句恰到好处,却不失大雅的笑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以过半,袁尚装作酒醉,开始缓缓的将话题引向一个他感兴趣的方向。
他明白,这红衣女贼表面平静,实则耐心越来越少,自己必须多做拖延,等高览那面将一切收拾妥当。
眼珠子微微一转,袁尚呵呵笑道:“大头领,实不相瞒,在下心中有个疑问,想向大头领滋扰,不知大头领可愿提点一二?”
红衣女贼漠然抬首,轻声道:“还请县宰大人明示。”
“本县观大头领举止不俗,言谈得体,举手投足之间隐隐的有着一丝贵气,指导麾下一众好汉也是极有行军的章法,想必是出身大户之家的将门虎女吧?只是不知大头领却又如何沦为绿野之流?劫持郡县,与朝廷作对,大头领要知道,你现在横行的地界乃是曹司空治下,他现在是无暇顾及于你,但早晚必然出兵剿贼,到时候大头领以及麾下一众弟兄们只怕是ìng命不保,难以存继。。。。。。。”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红衣女贼的秀眉一竖,捏住青铜酒盏的右手青筋暴露,左手则是慢慢的按住了腰间的佩剑,身子微微躬起,像是一头随时择人而嗜的孤狼,让人心下寒冷。
只是这一个变化,袁尚心中依然可以肯定仈jiǔ分。
这娘们跟曹ā有仇!
冷冷的瞪视着袁尚,红衣女贼漠然的开口道:“县宰大人,莫不是想替曹ā招安?”
满厅的欢愉气氛随着红衣女贼这冷如冰雪的一句话顿时变得诡异莫名,一股yīn寒的气氛渐渐弥漫于整个县衙之内,红衣女贼身后的一众贼寇也都是面有不善,紧紧的盯着袁尚,好似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随时可以让他们扑上去撕碎的羔羊。
袁尚见状轻轻的拄着下巴笑了笑,笑容里透着jǐng惕,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红衣女贼,和善道:“大头领这话说的对,却也不对!本县确实是想招安头领,但不是替曹ā,而是。。。。。。”
说到这里,袁尚轻轻的拍了拍桌案,打了一个马虎眼:“而是替大汉朝,替天子,亦或是说忠于天子的其他朝臣。。。。。。”
“还不是都一样。”红衣女贼慢慢的站起身来,冷然道:“县宰大人,本姑娘倒是小瞧了你,今rì这县衙大厅内,只怕已是设下了鸿门之宴吧?”
袁尚闻言点头:“大头领真是聪明伶俐,但鸿门之宴说的却是有点夸张。”
红衣女贼面è不变,道:“县宰大人,非本姑娘瞧不起你们南顿县,若是我所料不错,以你们南顿县的民户与位置,守城的兵卒最多也超不过五六百人,且都是羸弱之辈,非我自夸,休道我外面还有千余弟兄,就你这五百人,此刻就算都埋伏在县衙之内,单凭本姑娘自己和手下的这般弟兄,要收拾他们已然足够。”
图穷匕见,宾主不欢,一切几乎只在旦夕之间。
“不错,大头领说分毫不差,若是仅凭南顿县的兵卒,别说是摆一场鸿门宴,就是摆五十场鸿门宴,来个全县巡回演出大联欢,也是留大头领不下。”
袁尚信誓旦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一下子,倒是给一众贼寇们弄蒙圈了,不对啊,这县宰脑子有毛病吧?我们头领说话,你顺杆往上爬什么啊?是在说你们战斗力低下呢好不好,你在那赞同什么啊,好像弄得咱们一伙似的。
红衣贼的双眸中也闪出不解之è,目光炯炯的盯着袁尚来回掂量。
却见袁尚丝毫不以为意,用力拍了拍手掌,道:“把人请上来!让红衣大头领过目!”
话音方落,便见两个袁军士卒一左一右的带着邓昶邓县宰走上正厅。
袁尚笑着一指邓昶,道:“大头领,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红衣贼双眸一眯,疑惑道:“谁?”
但见邓县宰闻言急忙正了正衣冠,不用他人解释,自顾自的扬声道:“在下邓昶,字通致,义阳棘阳人是也!”
红衣贼盯了邓昶半晌,缓缓的转过头对袁尚道:“什么邓昶,没听过,出身新野的刁民而已,你带出来显摆什么?”
袁尚不满的白了邓昶一眼,缓缓道:“说话都说不囫囵,纯废柴!告诉红衣头领,你是干什么的?”
邓县宰胸脯一挺,自得道:“在下不才,现居南顿县宰一职,然天下纷争,豫州贼寇林立,当县宰委实没有什么油头,所以在下自年初始,便已有辞官回乡之志。。。。。。。”
没有理会邓县宰罗里啰嗦的自述,红衣贼猛然转头,紧紧的盯着袁尚:“他是南顿县宰?那你又是何人?”
袁尚微微一笑:“大头领,大水冲了龙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