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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袁尚的身体微微向前一倾,道:“葛常侍,都是先帝遗留下的汉臣。这件事,你得帮我啊。”
“啊?”葛公闻言一惊,浑身打了个冷颤,道:“让我帮您?”
袁尚点了点头,笑道:“正是啊,陛下的旨意,乃是由你亲自颁往辽东,若是无你出来作证,试问何足以信服天下诸人?”
“可是可是陛下对我”
袁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陛下对你恩重如山是吧?我问你,他对你的恩有多重?”
葛公闻言,眨了眨眼,没明白袁尚的意思。
袁尚拍了拍手,便见帐外的侍卫将一个大箱子搬了进来,接着一翻开,黄灿灿的金锭子赫然出现在葛公的眼前。
“五百斤黄金,够不够买你对他忠心?”
“啊?”葛公闻言顿时愣住了。
“不够?再加五百斤!”
“不是,大将军这”
“再加五百斤。”
“大将军,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再加五百斤!”
“够了够,大将军,够了!”
袁尚微笑着站起身来,走到葛公的面前,将他从地上拉将起来,接着抓着他的手腕向帐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道:“两千斤黄金才能够抵消陛下对你的恩德,看来陛下平日里对葛常侍不薄啊。”
葛常侍闻言,暗中叫苦,可又没有别的法子,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嘘嘘应诺着袁尚。
来到帅帐之外,却有随着葛常侍一同前来的那些仆从跪倒在帅帐前,身后尽皆是刀斧手。
葛公见状一愣,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守候在帐外的司马懿一挥手,那些刀斧手将手中刀纷纷落下,顿时鲜血溅射了一地,那些跟随葛公的仆从的人头纷纷落地。
“啊!”
葛公吓得险些又尿了裤子,急忙跪倒在袁尚面前,大呼‘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袁尚抬手将葛公扶起,笑着对他道:“不要着急,他们都是协助陛下作恶之从,死不足惜,你不一样,你是拿了我两千斤黄金,知晓陛下从恶的一切,所以说,您跟他们不一样,您是好人啊!”
葛公:“”
恩威并施,将葛老太监拿的死死的之后,袁尚便即名人暂且将他送往营帐安歇,自己则是招来了司马懿,将两纸诏书扔给了他。
“画影临摹千百份,布告各州各县,让天下的每一个角落都知道刘协的这两张诏书,另外让李儒和拓跋力微打出护国将军和燕王的旗号!不给刘协辩白于天下的机会,还有那个葛老宦官,让他写下供词,同样昭告天下世家,我要让小皇帝为天下唾弃,没有办法翻身!”
司马懿想了想,道:“主公还要打出维护汉室,矫讨昏君的名号,方才可以出兵洛阳!”
袁尚摇了摇头,道:“洛阳那面暂且先不去,此事一出,刘协昏君名事已定,任意一人讨伐他都是顺天应命之举,就让长安的赵云直袭其后便可,我要做的,是回返许昌,去对抗荆州有异动的关羽!”
说到这里,袁尚阴冷一笑,道:“刘备想让关羽乘火打劫,简直就是做梦!他龟缩在荆州我拿他暂时没有办法,他如今出来来,我正好在许昌灭了他,一举夺下荆州!”
随着袁尚在返还河北的途中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并传檄天下,一时之间举国震惊。
袁尚将刘协任命的诏书和葛公的供词复摹无数份,发告天下,并撰写檄文,指名道姓的说刘协是昏君,联合外族与逆贼,攻略汉庭自家郡县,不足以延祚汉统,他袁尚身为大司马大将军,心痛悲伤天家无道之余,不得已不举兵,实行以兵谏。
而与此同时,辽东的李儒和拓跋力微也仿佛是为了应和袁尚似的,纷纷打出了‘护国将军’与‘燕王’的旗帜,彻底坐实了袁尚檄文之中的内容。
这一次,袁尚要借着这股东风,彻底让刘协民心向背,为天下士子所唾弃!将皇帝拉下马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兵谏洛阳
在天下现在所剩下的几大势力中,势力最大最强的是袁尚,其次是西川刘备,荆州关羽集团,再稍稍次之的是东吴孙权,而在这三大势力中,生存在夹缝中的最弱小的势力,无异于天子刘协一方也。
可即便刘协仅仅占有洛阳的弹丸之地,然现今三分天下的三大诸侯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出手灭了他,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天子,他是正统之尊!王道之主。
汉室虽然没落,但天下士族之心依旧向汉,轻易的去动汉朝的筋骨,稍有不慎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好比如说董卓,势力熏天,独霸一方,天下诸侯皆拿他没有丁点办法,可事做太近其势终必早尽,他最终就是因为不得士人之心,凌虐皇帝,而落得个被点天灯的下场。
历史上曹操爵拜魏王,声名已铸,犹自不敢轻易废汉自立,足足拖了两代人才做到,其中自然有曹操以汉臣自居的客观原因,然更重要的是,曹操他很明白,汉庭天子毕竟是当时的正统,一旦废帝,必招惹天下士子唾弃,即使是再强大的势力,在这个时代失却正统士族的支撑下,根本无法守成长久,如此行事则等同天下尽失,所以等闲不得轻动。
所以,想要对天子动手,实行兵谏,就一定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至少是在表面上来看能够安抚得住天下世家,堵住悠悠众口的理由!
而什么理由又能够比得上勾连外族逆贼,霍乱自家来的更好呢?
袁尚这一次连辽东之地的安危都搭上了,自然是下了一大盘的豪赌!辽东虽然是重镇,但但为了能把皇帝刘协这个眼中钉收拾了,区区一郡之地,也值个了!
此时刘协的兵马已经直入中原之境,由于天子的名望加上中原各州各县的镇守新降袁尚,举棋不定。再加上中原目前没有主心骨,一时之间倒是令天子新军乘风破浪,在洛东之地打下了一片不小的疆土。
然而,随着袁尚昭告天下的檄文一下,形势便立刻走了样!
建安十五年七月二十四日子时,天子军派往各方的密探昼夜不停的匆匆奔波而回,将消息带给了刘协。同时带给刘协的,还有那几份袁尚公布天下的诏书与葛公的证词。
当这些东西活生生的摆在了刘协的面前时,刘协两腿一软,险些没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刘协身边。伏完急忙伸手将他扶住。
刘协在伏完的搀扶下,在御营主位上坐下,半晌没回过神来,好久之后,方才见他目瞪口呆的转头看向伏完,喃喃的道:“国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伏完也是满头大汗,颤抖着道:“陛下,老臣刚刚接到消息。辽东那面的李儒和拓跋力微,虽然已经开始起兵向着冀州腹地进击,却也同时打起了陛下所敕封的‘护国将军’‘燕王’的旗帜,摆明了是坐实袁尚的檄文内容。且听闻袁尚大军一到白马渡,就立刻调兵回返,近三十万的袁军中军主力没有一兵一卒前往河北,仅有田丰一人回返邺城主持大局!组织河北各地州县着手消灭乘着辽东之乱起变的地方小股异族势力”
刘协冷汗戚戚。牙齿不停的打着颤,哆哆嗦嗦的道:“朕,朕朕他娘的让李儒和姓袁的给坑了给坑了!这帮狼崽子啊!全是狗养的!”
堂堂天子。居然张口骂人,可见刘协此刻慌张愤恨到了什么程度。
伏完沉默半晌,方才开口劝谏道:“陛下保重龙体”
“朕保重个屁!”刘协猛然站起身来,他此刻身穿金甲,背披红袍,雍容华贵,外貌凌人,但上色却已经完全没有了一方统帅的熬视群伦的雄劲,反倒是一副疯狂之色。
“李儒啊李儒,朕真是错信了你,你这卑劣小人,居然联合袁贼如此算计于朕,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点兵,火速点兵!形势已经如此,不论如何,都要迅速打下司隶全境,朕不能白白的让人耍着玩,就算是破釜沉舟,朕也要跟袁贼拼他个鱼死网破”
“报~!”
刘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名斥候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御帐,单膝跪倒,焦急地禀报。
“启禀陛下,关中赵云,打出兵谏斥王命的旗号,起雍凉精锐并羌兵,约有十数万关中军,兵锋直指洛阳西城,兵马沿渭水而行,破我方在渭西布下寨栅十余处,赵云兵马所向披靡,前部先锋马岱的封狼突骑的锋芒此刻已经是直指洛阳城了”
听了这话,刘协不由得呆在原地,愣住了。
“赵云赵云起十数万关中军攻朕?他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伏完在一旁擦了擦头上的汗,道:“若是换成原先,他此举确实是形同谋反!怎么收拾他也不过分,怎奈如如、如今我们在义理上屈于下风,赵云兵谏洛阳,倒也是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胡言乱语!”
刘协猛然一拍桌案咆哮着怒道:“朕是天子!是天下至尊!大汉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朕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他赵云算什么东西?屠夫而已!也敢跟朕面对面的公然叫板!朕一定要诛他的九族!”
伏完面色惨白,低声道:“陛下想要诛杀赵云九族,且待日后再说,只是赵云坐镇雍凉,又统领羌部,麾下十数万汉羌兵马都是在当初的阎行之乱中,浴血拼杀所筛选出来的精兵,其麾下有张绣,王平,马岱,郝昭,温恢,姜冏,高柔,贾逵等为羽翼,更有羌首迷当,俄何烧戈,雅丹协助,洛阳此刻空虚,若不严防,只怕旦夕可破”
“别说了!”
此刻的刘协已然慌乱,面对伏完滔滔不绝的解释。恼怒的挥手打断。
他在大帐内原地转了三圈,接着猛然转头瞪视了一眼伏完,压低着声音道:“徐庶呢?徐庶何在?”
伏完小心的看了刘协一眼,低声道:“徐庶徐庶留在了洛阳,负责城池守备了。”
刘协皱起了眉头,不满道:“留在洛阳,他身为右将军,此番出征关东不在朕的身边为朕出谋划策?怎么留在那边了!”
伏完闻言苦笑道:“陛下,这是您钦点的啊”
“罢了罢了!别说那么多了,洛阳乃朕之根基。丢失不得,咱们现在就反师回去,另外宣旨卓徐庶仔细守城!不得有失!待朕回洛阳后,再做定夺不迟!”
伏完急忙接圣上旨意,同时又暗叹一声,徐庶在洛阳的兵马只有五千,大多还是刚刚招募的新军。此刻天子身边亦是不过两万五千的新募士卒,赵云的关中军有十好几万,就是这些兵马都在。也未必能够守护的住啊。
这一次,是真的遇到难题了。
却说赵云集合了关中军十数万,抢占天子军在渭水的寨道,势如破竹。直奔洛阳城而去。
前部先锋马岱所率领的关中王牌军封狼突骑千里奔袭,进军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抵达洛阳,却被赵云飞鸿传信。命其原地待命,不可轻举妄动。
其后赵云的大军循规蹈矩而进,在行至洛西百里之地后。便开始排兵演武,以震士气。
对于赵大都督的这种行为,诸将大为不解。
营盘的校场之中,旌旗蔽日,马蹄震天,赵云身着劲装,亲自督导一万精锐演练阵法,场中气势浑厚,肃杀之气冲天,虽无喊杀之声,却有搏杀之气。
当年袁尚整合阎行借机整合出来的关中军,经过这短时间赵云的带领,已经彻底成型,成为了一支不输于当年曹操青州军的虎狼之师。
赵云亲自督演一万兵马演习,他自己坐得住板凳,但不代表他麾下其他人坐得住。
十支雕翎箭之一的王凌性子较急,最先坐不住的就是他了。
来到场间,看见站在点将台上,沉寂肃然的赵云,前来谏言出兵的王凌不由得有些肝颤。
自打阎行之乱以后,王凌就明显的感觉到,这位赵大都督,跟原先似是有点不太一样了。
当年的赵云,如同一柄可以横扫天下的锋利神枪,意气风发,豪气盖世!以自身的神勇以及绝不服输的气势,带领着关中诸将奋发向前,勇者无惧!
跟着那时的赵云,王凌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畏惧,什么都不担忧。
而阎行之乱以后,王凌逐渐的发现,赵都督在表面上虽然还是原先的样子,但内在之中,显然有些跟原先不一样了。
在赵云的双眼中,王凌找不到他与原先的那种无所畏惧的锋芒了,相反的,现在的赵云的眼中所带给他的感觉,沧桑更多一些,稳重更多一些,思虑更多一些
赵云处理雍凉诸务的方法,与原先也大为不同,遇到重大事宜,现在的赵云心中无论有谱没谱,都必然先去征求温恢,姜冏,贾逵,张既等人的意见,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