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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雁歌脸一白,若是太后不前去还好,这厢前去,指不定便坏了事,安知,太后的关怀宠爱不过是表面罢了。若是她当真待主子好,主子遭了这般磨难,小王爷岂会一点也不知晓。
但太后终归是太后,不容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忤逆,况且,太后于她亦算是再生父母,若非……若非因着太后的恩情,她早便将太后那些阴狠手段同孟古青说了去。
养心殿中,女子低眸跪着。皇帝落座在殿上,神情肃色:“灵犀……你一个宫女,何来这等身手?”
“十爷所授。”灵犀话少,连作答也不过是几字罢,不过倒是与静妃所言一致。
福临瞥了瞥屏风后,明黄的衣袖下把玩着佛珠,神色不起丝毫变化:“呃,小十……朕怎的从来不曾听老十提起过。”
“奴婢身份低贱,且宫婢与外臣私交……就是没有什么,旁人也会闲言碎语,奴婢想保护主子,可也不能连累了十爷……”灵犀话说到这里,便有些支支吾吾。
皇帝眉间笑意,声音却是素日帝王那般高高在上,略带几分严肃:“如此说来,是你……请求小十莫要多言?”
于灵犀所言,福临倒是信了一半,韬塞对灵犀的心思他不是不知晓。只怕灵犀让他去做那辛者库的活儿,他也是乐在其中,欢喜得很。爱新觉罗家的子嗣,怎的偏生就出了韬塞这般的痴人,幸亏是遇上了灵犀,沉默寡言的,脾气倒也好,若是遇上旁人,还不知他这十弟要让旁人欺负成那般模样呢。
灵犀抬眸看了看皇帝,微微点头,这主仆二人所言极是一致,指不定是串通好的。依着孟古青的性子,如今待自己这样和善,他自然是有所怀疑,若她是故意如此,寻了机会报仇,那亦是不无可能的。他倒不怕她对他动手,他怕的是她对这大清江山起了心思,若是她与弼尔塔哈尔……
“传韬塞入宫。”皇帝思来想去,心觉还是将韬塞传入宫中询问一番,如此既不会姑息养奸,亦不会冤枉了好人。
年少之时,他曾同自己言,要做大清最英明的帝王,比他皇阿玛更英明的帝王,绝不错杀,亦不姑息。可后来,一切似乎渐渐背道而驰。
“太后娘娘驾到。”正说着,便闻得外头传来太监的声音,仪仗万千,甚为气势,苏麻喇姑恭顺的在一旁扶着太后。
养心殿中瞬时跪了一地,皇帝亦起身朝着太后去,行礼道:“儿臣给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圣安。”
太后扫了扫跪地的灵犀,淡淡道:“免礼罢。”
皇帝则是看着太后落座,自己这才坐下,很是家常的口吻看向太后:“皇额娘今日怎的来养心殿了。”
太后四下望了望,这才开口道:“哀家听闻静儿犯了错,让皇上传来养心殿了,便来瞧瞧,静儿呢!”
约莫是不曾瞧见孟古青,太后有满脸疑惑道。
福临朝着屏风后看了看,沉声道:“出来罢。”太后这一番话,让福临莫名有些不舒服,博尔济吉特孟古青,她是他皇额娘的侄女,更是多尔衮的干女儿。
孟古青诺诺从屏风后走来,娉婷朝着太后行了一礼:“孟古青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跟姑姑客气呢,来,快起来。”太后此刻是一派的慈祥和蔼,示意苏麻喇姑将孟古青扶起。
孟古青亦是赔上一脸笑容,对太后的亲近不减从前,丝毫不让太后起疑。
皇帝的脸色不大好,看着女子的眼神都一些不一样了,孟古青心中有些凄楚,原来,他终究是迈不过那一道坎儿,就如她迈不过那一道坎儿一样。这便是他们的裂痕罢,这便是他们走得越来越远的缘故。
从前不管离得再远,可心却是在一起的,然如今离得再近,两人的心却再回不去了。她不愿算计,不愿用下作手段得来宠爱。但如今,她不得不如此,若是没了他的宠爱,她只怕无法在这后宫存活,可能,还会连累了在乎的人。
“皇额娘,你……莫不是前来袒护的罢。”皇帝扫了扫孟古青,又看向太后,一脸肃色道。
太后甚是端庄稳重的模样,瞥着皇帝道:“事情哀家都听闻了,皇上以为哀家是前来袒护静儿的?”
“难道不是?”皇帝的火气似乎有些大,太后可不止一回袒护静妃,她每袒护一回,他便会想起她当年袒护多尔衮的模样。
孟古青偷觑了觑太后,她不知太后是真有心袒护自己,还是故意如此,惹得皇帝不悦。
皇帝这话说得火候十,太后却是不紧不慢,悠悠然道:“哀家并无袒护之意,只是……方才前去清宁轩,才得知静儿被皇上带来了养心殿。哀家也相信皇上绝不会冤枉了好人的,那哀家便先走了。”
才将将坐下,太后这又起身离去,临走前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一旁侯着的吴良辅。
一起子人皆屈膝行礼,恭送太后,场面好不壮观。皇帝坐在殿上,脸色很不好看,孟古青站在一旁,低眸不语,只静静等着韬塞。皇帝的喜怒无常,让她愈发的小心翼翼,现下,实在是不宜说话。
彼时,雁歌自慈宁宫出来,一路往着清宁轩去。“瑞珠姐姐,您可要小心些。”将将至隆福门,便闻得前面传来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承乾宫的颖儿正同一名宫装女子说着话,似乎还给了些什么。瑞珠?玉福晋身边的瑞珠!那女子便是瑞珠!
正想着,颖儿已经没了影儿,瑞珠四下望了望,徐步朝着长长宫巷中去。
雁歌愈发的觉不对劲,这便跟了上去。
穿过长长宫巷,这是……往着延禧宫去的。雁歌急忙止步,躲在转角处。
“瑞珠姐姐,怎么去个太医院去了这么久,那拉福晋可等得不耐烦了。”将将走至延禧宫门口,便见一名宫女踏出,没好气道。
“恩,走得有些远,药取回来了!”瑞珠的声音很是谦卑,明明是对着一名宫女说话,那语气却生是像在与主子说话。
“咱们主子怀了身子的事,你可没与旁人多言罢?”那宫女接过药,言语间有些许不耐烦。
瑞珠点点头道:“一个字也不曾多言。”
宫女眸中轻蔑之意,嘴角微勾:“恩,没说便好,若是多言了……”
“喜儿,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瑞珠神色些许犹豫,支支吾吾道。
那唤作喜儿的宫女上下打量了瑞珠须臾,冷笑一声道:“不知瑞珠姐姐想说什么?是不是,想威胁喜儿,要去与皇后娘娘告状,说,咱们延禧宫的欺负了你啊?”
瑞珠眉心一跳,约莫是想起了自己这些时日以来受的欺辱,从前在玉福晋身边之时,虽是不如旁的宫中那般风光,可到底还不至这样受人欺凌。原以为攀附了皇后,往后便会有好日子过,哪知,事给办了,皇后非但没兑现诺言,且还将她安在这延禧宫。
就是有机会见着皇上,却也因着那拉氏的威胁,连头也不敢抬一下。眼见着的皇贵妃身边的唐碧水都成了正经的小主,她心中自是不甘。自觉皇后是过河拆桥,还道是她的姿色比那拉氏甚,呆在那拉氏身边更易得宠。
然如今,愈发想着,她便愈发觉自己委屈得打紧。即便喜儿如今这般的轻蔑,她也只得忍着,赔上笑容:“喜儿妹妹,我以为,小主这样瞒着,日子久了,只怕旁人是要多言的?”
闻言,喜儿眉头一蹙:“呃?怎的说,瑞珠姐姐,喜儿入宫不久,不如你懂得多,还请瑞珠姐姐指点指点。”
瑞珠四下望了望,雁歌忙收回探出的身子,紧贴着冰冷的墙,细细听着。
“你想想,后宫这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各宫争相斗艳的。若是咱们小主这样藏着掖着的,到时肚子大了,旁人便会多言,说小主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有了腹中胎儿,莫不然,何故要藏着掖着的。再言,宫里头就没有能藏得住的事儿,若是有人有心害小主,小主又不曾与皇上言怀了身子一事,就是遭旁人害了,也只得将那苦水往肚子里咽。古往今来,宫中遭人迫害的可多了去。就是那清宁轩的,太后的亲侄女,也不是遭人算计。”瑞珠声音很是严肃,却又让人有些害怕。
喜儿似乎有些慌乱:“瑞珠姐姐,那如何是好?”
“咱们小主如今是依附着皇后娘娘的,我看,就让小主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必定会庇护着小主的。”瑞珠这话一出,喜儿当下便起了疑心,冷声道:“你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自然是向着皇后娘娘说话。”
瑞珠微微叹息:“你怎的就是不相信人呢?”
顿了顿,又道:“虽我是皇后送来伺候小主的,可到了延禧宫,往后便是延禧宫的人了,自是向着小主的。喜儿,你好好想想,皇后没有孩子,往后老了便无所依。如今望眼宫中,就只得二阿哥和三阿哥。三阿哥得太后疼爱,自是用不着依附旁人。二阿哥的生母宁福晋乃是皇贵妃的族妹,皇贵妃诞下荣亲王不久,便去伺候太后,如今能不能再怀上都是说不准的,二阿哥母子自是依附着皇贵妃。皇后只得指望着小主的肚子,指不定,往后还能当上太子呢。那咱们不也跟着享福么?”
喜儿眼中隐隐犹豫,凝眉道:“皇后娘娘还年轻,往后若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你便多虑了,皇后娘娘入宫也有些年头了,若是能生早便生了,想是……生不出来。”瑞珠有些尖酸刻薄道。
喜儿闻言,似乎还在犹豫,这话她可不敢随便说,若是惹怒了那拉福晋,她可得受罪了。那拉福晋如今在禁足中,再加之怀了身子,脾气更是不好,难伺候得很。
瑞珠见喜儿还犹豫着,继续唆使着:“你想想,你和冬儿都是自小便跟在小主身边的,凭什么她得小主恩宠,论手巧,她不如你,论美貌智慧,她哪样如你,凭什么她在小主面前那样得宠,现下你若是立功,往后,小主便不会偏心于那个冬儿了。”
瑞珠一番话将喜儿夸得云里雾里的,自然这便答应了,喜滋滋的便朝着延禧宫内去了。
雁歌低眸思衬片刻,便急急朝着望清宁轩去。
养心殿这厢皇帝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手中的捏着的佛珠咯咯作响。“皇上,十爷到了。”吴良辅尖细着嗓子从外头走来,朝着皇帝道。
皇帝动了动,坐端了道:“传他进来。”
韬塞今日着了一身墨袍,屈膝行礼道:“臣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沉声道:“免礼罢。”
韬塞既已来了,皇帝也不多说些什么,只问起了灵犀之事。韬塞扫了扫灵犀,又看了看孟古青,便按着孟古青所言念了一遍,说来,这是他平生头一回欺瞒于皇帝罢。
对于福临,韬塞不曾多疑过,如此便信了。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想着,皇帝干脆开口要将灵犀赐予韬塞做侍妾。
然万万不曾想到的是,灵犀竟诺诺回绝:“奴婢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
要知皇帝是金口玉言,怎能轻易收回,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瞥了瞥孟古青,似乎是在说,你怎么调教奴才的。
韬塞早便料到这样的结果,只沉默不语,自以为伪装得好,然脸色却比皇帝还难看。殿中宫人皆是为孟古青主仆捏了一把汗,这才将将脱了一条罪责,现下又抗旨不尊,只怕是性命难保了。
福临目光自韬塞和灵犀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盯着灵犀,疑惑道:“嫁给老十,可是多少八旗女子巴不得的,你竟这样拒绝了!莫不是,觉为侍妾委屈了你?”言下之意正是在说你一个奴婢能嫁给朕的兄弟便是几生修来的福气的,竟还敢拒绝。
孟古青站在一旁胆战心惊的,若灵犀这厢再说错了话,只怕她这主子也保不了她的性命,再不济,皇帝只怕还得迁怒于自己,迁怒于自己的哥哥,不管怎的说,灵犀都是从科尔沁来的。
“奴婢身份低微,只怕是配不上十爷,只怕,会给十爷丢了脸。”这大约是灵犀这辈子说得最为违心的话罢,不过是个侍妾,怎的也谈不上颜面一说。
“臣弟也请皇兄收回成命。”韬塞这般的反应亦让皇帝委实的有些吃惊。
皇帝眉头紧锁,看着韬塞道:“怎的,十弟,你是不喜欢她么?”
“不是,若是不能给心爱的人最好的,就是不娶也罢。”大清皇室是个讲规矩的地方,韬塞这话在皇帝听来,既是离经叛道,又甚是新鲜。
说来,福临自己做的那些个违背规矩的也不比旁人少,只因着他是皇帝,旁人便不敢多言。盯着韬塞看了半响,皇帝眼中含着些许笑意,言语间依是帝王的驾驶:“十弟所言之意,是说,要给她个嫡福晋的名分,这……可是有违老祖宗规矩的。”
听得福临这番话,孟古青心下腹诽皇帝胆敢谈规矩,董鄂云婉一跃为妃,不出一月册封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