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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之间,便到了翊坤宫,这般的夜色,笼是一片亮堂,闻得悲声凄凉之音。
且行入殿,不见静妃,殿中宫人跪了一地,灵犀闻得皇上驾临,赶忙至偏殿请来了静妃。
孟古青匆匆而来,屈膝道:“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有些将女子扶起,疑惑道:“静儿,你这宫中是什么声响,怎的这般凄凉,略有几分渗人。”
孟古青轻拉着皇帝落座,不卑不亢,略带温柔:“皇上,臣妾正要同您说此事呢。”
皇帝更是奇怪道:“何事。”
孟古青凤眸温柔的望向福临,顿了半响才诺诺道:“臣妾,臣妾将乌尤接来了翊坤宫,她如今只记得往昔在科尔沁之事,旁人又不待见她,今日见着她一身的伤,也不知是受了多少委屈。”
皇帝脸色一沉,甚是不悦道:“你忘了她是如何害你的么?借着旧主平步青云,更是屡屡加害,这样的人万万留不得,你还留她在此作甚。”
见得皇帝此言,孟古青心下一寒,心觉君王皆是情意浅薄,若是有一日他变心了,自己的下场是否又会比巴尔达氏好。三哥,是否还能夺回属于他的。
如此一想,心下觉若是要为三哥夺势,便得趁着如今。许是这些年来苦难太多,她是愈发的害怕了,越是得宠,却越是恐惧。只怕来的快,去的也快。
低眉道:“皇上,怎生这样说呢?到底,她是同臣妾一道从科尔沁来的。珠玑已然没了,三哥又为大哥臣子,日子必定也不好过,臣妾如今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且如今她已然疯癫,也不能再害人了。”
她的三哥,弼尔塔哈尔,孟古青如此一说,福临当下便道:“什么不好过,你那个大哥,素来是不怀好心,爵位也是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科尔沁在他手中,还不知怎生难过呢。你三哥的事,你大可放心,朕必定不会让他受了委屈的。”
孟古青眉目微展,靠在男子怀中道:“皇上,臣妾,臣妾真真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福临轻搂住女子道:“你是朕的妻子,你哥哥便是朕的哥哥,况且,朕也是望着朕的皇姐过的好不是。”
此时帝妃二人情意正浓,那一袭碧蓝却是暗自出宫。客栈的厢房中,男子冷笑道:“那狗皇帝还当真是信了,李定国将军准备如何。”
另一男子低声道:“回永王殿下,已然进驻云南一带。”
碧蓝衣衫道:“吴三桂可有何动静?”
“并无动静。”男子回道。
碧蓝衣衫冷声道:“吴三桂实力不容小觑,且先按兵不动。如今狗皇帝很是信任本王,本王必要借此将其羽翼除尽,如此再动手,可事半功倍。”
男子拱手道:“属下遵命。”
次日,天还未亮,便闻得悲鸣之声,与昨日相比,今日的乌尤干净得很,神色虽有些怪异,却也不至昨日那般吓人。
皇帝甚有些不耐烦,将将更衣毕,便怒色朝着翊坤宫偏殿去,红木菱花门一开,便见疯妇瓷瓶飞来,生生的便砸在了皇帝额头上。
随即跟来的孟古青一脸惊吓,忙扶住皇帝道:“皇上,您没事吧!来人啊,快传太医。”
宫中素来忌讳不吉祥,皇帝一大早的便让疯子打破了头,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福临怒声道:“静儿,你看看这疯子都做了些什么,来人啊,将她给朕拖出去杖毙了!”
“皇上,皇上,不可!”孟古青慌忙拦道。
皇帝甚是不悦道:“这般恶毒妇人,曾百般害你,你何故这样袒护着她!你是不记得从前了么?”
女子一慌乱,瞬时便脱口而出:“她万万死不得。我父王死的蹊跷,她必定知晓些缘故。”
皇帝一脸惊色,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孟古青面露慌色,怎生将此事说了出来。皇帝脸色甚是难看,许他心中亦是有些慌乱,捏住女子双肩道:“你你方才说什么?你父王的死,同那个疯妇……”
“皇……皇上,臣妾,臣妾胡言乱语罢了,你,你弄疼臣妾了。”女子目光闪躲,低眉道。
然她却不知,福临此刻心中也是慌乱的,只疑她是否知晓了什么。闻得她言疼,即刻放开道:“呃,对不起,静儿,朕只是有些诧异。”
闻言,孟古青只低眸不言语,生怕眼前的男子将她看穿了一般。见她此番,福临心中更是有些害怕,柔声道:“怎的,你还不愿相信我么?你的父王,也是我的舅舅,怎的此事也不没有与我提起过,独自一人承受着。”
正说着,太医已急急赶来,女子接过伤药,轻为皇帝上药,娥眉紧蹙,温柔道:“皇上,有些疼,您得忍着。”
原以为皇帝是会生气的,到底他是这大清国的帝王,龙颜不可侵犯。然,福临却淡淡道:“无碍。”
良久之后,皇帝额头上了白纱,瞧着真真是有些不吉利的。
待太医离去,孟古青这才有些怯怯道:“皇上,你不怪罪臣妾么?臣妾,臣妾这是欺君,臣妾袒护巴福晋的宽容之心亦是假的!都是,都是假的。”
言罢,女子低眸紧咬着唇,他是帝王,她自然是害怕的。眼见着她如此,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如此瞧来,她是什么也不知晓。她的父王死得蹊跷,她要去彻查也是理所应当的,总不能拦着她,那便让她查罢,与吴良辅交代一番,她也查不出个什么来,依旧会安静的呆在他身边,依旧是他的枕边人。
见得她如此,脑海中浮现起当年她父王离世之时,她竟是一滴眼泪也没掉。那时,他以为她是没有心的,自己的父王死了,竟没有泪。次日废后,她淡然的接旨,当晚她便寻了短见,那时,他心中曾有一瞬间是为她柔软的,原来她不是没有心,她是将她的心藏了起来。幸得她身边那些个宫人发觉。若她当真丢了性命,他想,他会后悔一生的。
主座上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将女子拥入怀中,温柔道:“真假也好,只要你对我的心是真的,那又何来欺君。”
怀中的女子心中一阵温暖,眼睛一酸,竟掉了泪。她将自己的心藏起来太久了,如今依然为他开得一扇窗,只因他一次次的信任。
福临有些惊讶,低眸道:“怎么哭了,我记得,你从来都不喜欢掉眼泪的,也不喜欢整日哭哭泣泣的女子,你瞧瞧你自己倒是哭上了。一早的,像什么呢?”
闻言,孟古青忙抹了抹泪道:“臣妾就是感动,自打臣妾入宫以来,从来没有人这样待过臣妾,这样相信过臣妾。”
福临轻捏起女子下巴,含笑道:“我是你的夫君,待你好是自然的,你是我的妻子,这皇宫便是你的家,有什么好感动的。这般就感动了,那往后,你还不得掉更多的泪。可是让我心疼坏了。来,笑一个,一大早的就哭,成什么样子。”
言罢,便冲着女子做了个鬼脸,身为帝王,还真真是头一遭。孟古青眸中还含着泪水,便噗的笑了出来,然有望着男子,一脸心疼道:“皇上,是不是很疼!”
皇帝轻捏了捏女子小巧玲珑的鼻子,露出贝齿笑道:“原是很疼的,不过我的静儿笑了,便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好了,朕该去早朝了,你呀,可要离那巴尔达氏远些。所幸她伤的是我,她若伤了你,我定不轻饶。”
女子点点头,柔声道:“臣妾明白了。”
男子笑看了看女子,便踏出殿中,走至翊坤宫外之时,轻摸了摸额头,疼的是龇牙咧嘴的。偏生吴良辅甚是不识趣,笑脸问道:“皇上,您是不是很疼啊。”
皇帝脸一黑,瞥着吴良辅道:“你想试试?”
闻言,吴良辅干笑两声道:“嘿嘿,奴才破了皮可不如皇上好看,跟着皇上出去,只怕皇上是失了面子的。”
皇帝瞥了吴良辅一眼,幽幽道:“朕看你这额头上破一块皮,可比朕好看多了。”
吴良辅一抖,深觉这真真不是皇上说的话,往日皇上是不与他们这些个奴才开玩笑的,莫说是他们这些个奴才了,就是十爷和七爷亦不曾说笑。如今怎的转了性子了。
皇帝一路面若春风,宫人们皆是看在眼中。才将将一个早上的时辰,宫中传了个遍,言昨日皇上陪同皇贵妃归家探父,翊坤宫的静妃争风吃醋,便同皇上大吵大闹,一大早的还将皇上的头给打破了。皇上宠爱她,便不予计较,临早朝之时还哄着她,生怕她不高兴。
一袭浅紫,外着雪白莲蓬衣,远远的便闻得几名宫女话茬,心下有些奇怪,便朝映雪道:“去将她们给本宫叫过来。”
映雪款款踏去,似是有些高傲道:“你们几个,皇贵妃娘娘叫你们过去。”
几名宫女手中还握着扫帚,想来是打扫这御花园的杂活宫女罢了,平日里也就做些粗重的活儿。闻言皇贵妃传,诚惶诚恐,略待几分欣喜便去了。
跪了一地道:“皇贵妃娘娘吉祥。”
董鄂云婉轻瞥了跪地的一起子宫女一眼,眸中略有几分轻视之意,转瞬间便是一脸和蔼可亲道:“都起来罢,本宫只是有些好奇。方才,你们在说什么呢?也说来给本宫听听。”
闻言,几名宫女面面相觑,结结巴巴却半响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映雪正欲训斥,董鄂云婉忙拦住,温和道:“你们不必害怕,有什么便说来,本宫又不会怪罪你们。映雪,本宫那里还有些碎银子罢,留着也没个用处,给她们分了罢。”
一起宫女皆喜色,连连叩头谢恩。董鄂云婉只含笑道:“你们方才说什么呢!也说来给本宫听听,本宫也是闲的无聊,话本子的听来也好解闷。”
听的皇贵妃如此说,稍稍大胆些的宫女上前一步,毕恭毕敬道:“今儿个早上,皇上从翊坤宫出来,便破了头。旁人皆道是,道是皇上昨日陪着皇贵妃娘娘归家探父,静妃知晓后便争风吃醋,昨夜皇上留宿翊坤宫,静妃便同皇上大吵大闹,今儿个一早,还打破了皇上的脑袋。可皇上非但不生气,还哄着静妃,去上朝的时候,也是面若春风。前些时日宫人道静妃会妖术,迷惑皇上,皇上便大怒,险些便要了好些人的命,生是不让那些个话传到静妃耳朵里,如今瞧来,静妃还真真是使了妖术,莫不然,皇上对她是百依百顺的,从前,皇上可是很不喜欢她的。”
董鄂云婉脸色沉沉道:“你们,先退下罢。”
几名宫女行了一礼,便退了去,瞧着皇贵妃那般,只觉这宫中又是一场风浪了。
翊坤宫中,女子见着皇帝离去,微微含笑,然踏入偏殿之时,瞬时变了脸色。瞥着被两名太监架住的乌尤,此刻俨然是疯妇一般,眸中几许恐惧。
孟古青目光落在乌尤身上,朝两名太监道:“你们先出去。”然又看了眼灵犀道:“将她给本宫带到后院来。”
乌尤心下一惊,她如今已是走投无路,如此下去必定是只得是死,她并不怕死,只想报仇,疯癫数日,皆为给她那兄长报个信,嘱咐万事小心,要复仇,必先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顺道儿的将这些年的积蓄皆让惜月捎出了宫去,望着日后兄长仕途之用,若要光复巴尔达部落,必定须得那些个钱财的。
翊坤宫的后院只得一棵寒梅,旁的便是空空如也,瞧着甚是寂寥。孟古青低眸瞥着痴傻的乌尤道:“别装了,哪个疯癫之人,眼眸如你这般清明。”
方才还痴傻笑着的乌尤忽冷笑一声道:“还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如今倒是看得清楚了!”
“我父王的死,是不是同你有干系!”孟古青声形厉色,全然没了方才的温柔。
乌尤冷笑一声道:“既然知晓,何必多问,你不是一直想要了我的性命么?”
“是你一直想要了我的性命!自打六岁那年,你跟在我身边,我就拿你当姐妹相待,可你呢!你为何要这般算计我!甚至,算计我的父王!”自打拾得那银色令牌,她便有所怀疑,只不曾多言罢了。
乌尤神色凄凉道:“是,我是想要了你的性命!我想要了吴克善儿女的性命,我巴不得你们全都死,死无全尸!对,你父王就是我害死的,是我偷拿了你大哥的令牌,对你父王下毒!他果真死了,旁人皆以为是你害死了你父王,看着你众叛亲离,看着吴克善的儿子们互相争斗,我心里畅快!我原想与你同归于尽的,可不曾想到,还有这么个丫头!弼尔塔哈尔可真真是滥情,呵。”言之此处,乌尤冷笑着欲朝孟古青靠近。
灵犀忙将其拦住,此刻孟古青脸上已然是怒容满面,眸中熊熊烈火,似乎要将乌尤烧死一般,果真,是她。
一声怒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我父王!”
“你的父王,他杀了我额祈葛,杀了我额吉,我的族人,就那样活生生的死在他刀下!他毁了我的一切!呵,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父王,他是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