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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爽一愣,温然道:“嗯,还是。”
孟念雪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忽然有些慨然。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想起当年,她与张琴、陈伊婷、容歆妍亲如姐妹,也曾度过那么几年温暖的时光,如今却都各有各的归宿了。张琴已身死,歆妍也已为了人妻,陈伊婷日日忙着她的事业,也愈发联系得少了。
可是他们,曾经沧海难为了水,却依旧还在一起呢。
“念雪姐姐,怎么了?”见孟念雪似乎陷入了沉思,张爽出声问道。
孟念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恭喜你们,小爽。”
张爽与孟念雪在飞机上又聊了几句,她才离去了。按张爽的话说,她身为一个称职的好空姐,在飞机上可不能聊太多私事呢。孟念雪当即一笑,两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便又匆匆分离了。
下了飞机,李矜已经在机场等着了。见了孟念雪,她激动地冲过去抱住了她,“阿雪!”
“阿矜。”孟念雪也紧紧抱住李矜,四年不见,李矜还是这样热情,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李矜对自己的思念。而她,也很是思念这个老朋友呢。
两个人一起坐车回了陌南镇,看着一路的繁花锦绣,身边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老朋友,孟念雪心里感到轻松极了。
待到了李家村时,鹃姨已经将秋雪园打扫得干干净净,只等着孟念雪这个老主人入住了。
李鹃的再婚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爱笑,做事也仔细,对待焱儿更是像对亲生儿子一般的好。看着鹃姨与他这么恩爱,焱儿也有了父亲,孟念雪也展开了笑颜。她身边的人渐渐地都得到了幸福,而自己……也很幸福呢。
他爱着自己,他从未离开自己身边,不是吗?
在秋雪园里歇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去村里拜见了各家的长辈,便已是中午了。在李鹃家吃过了饭,孟念雪便去了陌南山上拜祭孟吟秋。本以为鹃姨也要去,没想到她却说要帮着李矜妈妈一起为李矜准备结婚用的物品,便不去了。孟念雪一笑,只好自己独自上山去了。
进山的路已经比以往好走多了,多了一条小路,看起来是被人踩出来的。周遭还是绿树参差,脚下也还是杂草丛生,彷如昨日。
快要孟吟秋墓前了,孟念雪老远就看见那上面似乎挂了什么,到了坟墓近前,却见那是一张极好的安魂幡,有微风吹过,它正轻轻飘着。她愣了一愣,按照陌南镇上的习俗,必定是只能由自己的亲人去挂的,鹃姨他们守旧,必定不会去挂。那么,就是不知情的善心的路人了。
孟念雪心中默念感恩,随后便将手中篮子中的食物拿了出来,摆在墓前。她心中含泪将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孟吟秋了,也告诉了她自己与秋家相认的事。
她想,母亲虽不得已离了家,却终究是个孝顺的女儿,恐怕心中也是牵念外公外婆得很,这会儿听了她已回归外祖家的消息,应该会高兴吧。
拜祭过孟吟秋,孟念雪看着这周遭的环境,心里有些微湿润。她朝着一处小道走去,这里依旧这么熟悉,她童年时常来,这一世也来过一次,在梦里,也曾来过呢。
渐渐地,行到了一片松树林中,她看见了她童年时栽下的那颗小树,如今比三年前更长大了一些了,只是却显得很瘦弱,今后,应该也很难长得很高吧,孟念雪看了看周遭这些参天的大树,在它们的庇荫下,它怎能长高?
“你是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孟念雪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凉。她的心涌出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欣喜,害怕,担忧,一瞬间全冒了出来。
她不敢转过头去看,却暗自镇定下来,道:“你是谁?”
“你在颤抖。”
孟念雪的心颤抖起来,感觉到他的手也在颤抖着,她忍住泪意,道:“我冷。”
这时一阵清风微微吹过来,她的眼睛湿润了,“你还要拿枪指着我到什么时候?”说罢,她转过头去。
顾裄之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看着她,里面含着欣喜,含着怜惜,含着温柔,含着诉说不尽的思念。孟念雪就这样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太久了,她有太久没有见过他的这双眼睛了。
“念雪。”良久,他终于轻声地叫了她的名字。
“嗯。”她含着笑答道,轻轻走入了他的怀中。
他似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愣,孟念雪却已经双手紧紧抱住了他,感受着他怀里这久违的温暖。顾裄之也紧紧抱住了她,忽而轻推,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将这几年无尽的思念都融化在这一个吻中。
她也热情地回应着她,什么矜持都抛开了,深吻到忘情之时,他的手不自觉在她腰臀处轻抚,她也任他了。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她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良久,唇分,她的眼泪也轻轻滑过了脸颊。顾裄之眼睛也有些湿润,温柔地将她的泪吻去。泪咸咸的,可他的心却是暖暖的。终于,从此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他们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孟念雪轻轻嘟着嘴,就奇怪怎么鹃姨不跟着自己一起上山来呢,以往她总是担心山里不安全,必定会和自己一起来的。这一次,她肯定早就知道顾裄之在这山上了。
“前几天,想给你一个惊喜,就让他们瞒着你了。”顾裄之轻笑道。
“什么惊喜啊,简直是惊吓。”孟念雪佯装生气道。
“真的没有喜吗?”顾裄之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内,一脸深意的笑。
孟念雪赶紧将他推开,这个人真是的,刚一见面呢,就这样坏地对待她。
顾裄之却收起玩笑的神情,认真道:“这几年,其实我,一直都听得到的。”
“啊?”孟念雪被他的话弄得始料未及,待她反应过来,心里却出现一丝忐忑,“那你……都知道了吗?”
他知道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会不会把她看成怪物?
顾裄之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将她抱在怀里,“傻瓜,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啊。”
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体贴与担忧,孟念雪放下心来,小声道:“这种事情,怎么敢轻易说嘛。”
顾裄之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这一年,我可知道了你不少小秘密呢。”
孟念雪蓦地一惊,头上直冒冷汗,这一年,她以为他沉睡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每一天都去和他说话,好多自己的糗事他肯定都听到了,“顾裄之,你!”
“念雪,不要生气嘛。”
……
两个人携手走在陌南山的小路上,周围有虫鸣的声音,有轻风的低诉,还有已经逐渐黑去的天空,可是,黑暗过后,就是黎明,不是吗?
孟念雪看着身旁的男人,想起晦清法师给她测过的那个字,他说,那会是她的终身之焰,她真的信了。
这个男人,就是她这一生的挚爱了。
想起最初见到他,就是在这幽深的大山之中,那时候,他很冷淡,后来,再一次见了面,他对她也很冷淡。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呢,他就时常出现在她面前了。那时候的自己,心里的仇恨很深,前世所受的伤害让自己一点也没有办法去信任任何人。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这样过去了。
可是,他出现了。他告诉自己,他会等她,等到她可以信任一个人的时候,他会让她幸福。
她何德何能呢?
可是现在,她终于可以完全地信任他了,她完完整整地爱着他,而他,也那样确切地爱着自己。跨过了一生,芸芸众生里,终于,我找到了你,而你,也找到了我。
孟念雪看着前方,太阳渐渐地下山了,而她,也将与他携手,走完人生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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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王菲的《只愿为你守着约》写完了这最后一章,再次感激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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