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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仅点了点头,却不答话,回首对身后的几名士兵道:“且将他们抬了下去。”几名机灵的士兵连忙抢着去了,大汉复又对士兵们说道:“你等且下城歇息,城上留几人警戒即可。”一边说着,一边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士兵,只见一个个满面疲惫,衣甲不整,浑身浴血,士气低靡之至。
见此情形,大汉心中不由一叹,沉声说道:“天色已晚,官兵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前来攻城,至少明日前无甚大事,你等可自去。”众兵丁闻言,留下几十个警戒士兵后便一窝蜂的下了城墙。大汉也不理会,径直来到城垛之后,观察着城外官兵的情况。
“造个反也是如此不易!这种乱世却如何活下去?”大汉心中暗叹,他是起义兵首领李贤的弟弟李良。两个月前,自幼读过几天书,又在外游历了数年,颇有些见识的李贤效仿古时陈胜、吴广般在昌邑揭竿而起,很快便得到很多昌邑人的响应,聚集起了一万多人的队伍,他们杀官员、除士族,均田分粮,让那些平日受士族官员们欺压,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着实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三天前与昌邑同属青州的北海、琅琊两郡郡守崔勇、王峰在青州牧方章的号令之下各自从前线泰山分兵一路杀到,远在泰山的方章还令其弟东莱郡守方文率领一万大军杀至昌邑,现在三路大军已成合围之势,昌邑岌岌可危!
起义军首领李贤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焦虑、愤怒、怨恨甚至恐惧兼而有之。无论是谁,面对自己的一番心血即将化为乌有时,都无法面对那种从云端跌落至谷底的无奈和愤懑。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局中方章还会起兵平乱,这根本就是他起事前从未预想到的情况!起事前他想过各种各样可能会出现的后果,唯独没想到自顾尚且不暇的方章还能分出如此多的兵力,来剿灭自己。
在数月前的黄龙七年一月十一日,后汉王朝的第十九位皇帝质帝驾崩,由于质帝是骤然驾崩,先前并未册立太子,因此朝局陷入了一片混乱,质帝的两个已成年的儿子刘兴、刘盛开始在支持自己的臣子的鼓动、帮扶之下争夺皇位。
以辽王刘杲为首的元老派力主大皇子刘兴继位;而以二皇子的舅舅太尉李卓为首的一派也是毫不相让,在双方争执不下之时,李卓买通宦官,将刘兴鸩死,刘杲大怒,率领禁卫军将李卓为首的二皇子一派尽诛,灭李卓九族,就连二皇子刘盛也未能幸免。
在除去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后,于四月十六日,刘杲拥立了质帝年仅三岁的的幼子刘旦继位,自任丞相,总揽后汉王朝的军政大事。李卓的弟弟李效闻知哥哥被杀,自家被诛灭九族后大怒!五月六日,僭号称王的李效亲率大军八万杀奔洛阳,仅用了一个月便连克潼关、函谷关两座险关,直逼洛阳城下。
刘杲及朝野上下大惊,连忙派车骑将军潘仁领兵迎战,无奈潼关、函谷关两座雄关俱告失陷,洛阳已无险可守,雍凉劲卒又久与羌兵交战,实乃精锐之师,禁卫军与护佑京师的南北二营虽装备精良,也仍是节节败退,一路向南逃窜数千里。
六月十九日,在吴王刘克的接应下,据长江天险而守,自此偏安于一隅之地,已是无力号令天下。天下于是大乱,后汉王朝名存实亡。
众诸侯割据一方,互相吞并,经过一年多来的相互征伐,连横合纵,大致形成了以原雍凉总督、现自称秦王的李效;原幽州牧、现自称燕王的王信;原并州牧、现自称晋王的吕原;原冀州牧、现自称魏王的丁绍;原荆豫总督,现自称竟陵王的刘安;原长沙太守、现自称长沙王的周越;原益州牧、现自称蜀王的王开;原交州牧、现自称南王的张进;原汉中太守、现自称汉中王的李昭。
此九人被后世称为乱国九贼;除这九人之外,仍然效忠于后汉王朝的青州牧方章、徐州牧李双各自据守本州之地,勉力支撑,期待偏安的王朝有朝一日能够收复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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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九 攻守
在李贤看来,如此混乱的局势,正是他大展身手的绝好时机,与此同时由于青州牧方章不肯向自称洛阳王的李效投降,仍奉后汉王朝为正统,并从李效手中夺回了兖州半数城池。
已经坐拥凉、雍、司、豫四州以及兖州大半地区的李效大怒之下,于两个月前的黄龙七年五月三日,令手下大将后将军、领兖州牧王默率五万大军东出东平,直取济南、历城,一路势如破竹,直奔兖州重镇泰山,方章不得已,只得亲率大军前往泰山拒守。
趁此时机经过两年精心准备的李贤揭竿而起,占据了昌邑。事情顺利的简直超乎他的想象,仅用了半个时辰,在他率人冲入昌邑郡太守的治所,并将太守杀死后,昌邑已经成了他的地盘。
李贤本以为趁此良机一举夺下昌邑后,方章自顾不暇之下定不会分兵来攻,自己尽可以缓图发展,孰料方章竟不顾泰山的安危,强行分兵,来攻昌邑,想到此处,李贤不禁无语问苍天。
看来还是时不予我啊!李贤长叹一声,那怕方章再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自己便可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到时自己兵强马壮,怕得谁来?
正在他思绪联翩之际,他的弟弟李良以及几名属下将领联袂来到了他暂充中军大帐的原昌邑府治所,还未待他出口询问,李良便已高声说道:“兄长,方才小弟同王先生在城楼上观望了一下敌军情况,对方似有合围之势,仅有北门外围城士兵不多,据小弟看来,实乃突围良机!”
李良说着飞快的看了一眼站在他左手边的一名身着儒衫,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眼,见那王先生并未接言,只得接着又道:“但王先生却说此乃是敌人的围三阙一之计,北门外必有重兵把守,待我等突围之时猝然杀出,我等猝不及防之下,必然损失惨重。小弟委实不明其中缘由,因此与王先生一同前来与兄长商议。”
王先生旁边的另一名粗豪大汉连连点头,焦急地说道:“是的,大统领,正如二统领所言,方文、王峰、崔力三人的中军已各立营帐,分别在东、西、南三门外二里左右,仅北门毫无动静。大统领不若与我等去至城楼察看一番,再做计议。”还有一句话他并未说出,便是官兵摆出的这个阵势,最适合突围。他也相信李贤肯定也想到了这点。
李贤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心中的狂喜如波涛翻滚,无法平静,几乎要忍受不住,幸亏他掩饰的好,装作踱步转过身去背对众人才未被发现。真是天助我也!李贤暗想。
他对弟弟的话毫不怀疑,对王先生的判断也是深信不疑,那么如今之计,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派一人率领一部分人马以为疑兵向北门突围,待埋伏在北门的官军从后追赶过去后,自己带领主力任选一门,必可安然撤退。
如果不撤退的话,相信只要再撑过官兵几天左右的攻打,待泰山告急,那时方章自然就顾不上自己了。但自己这些未经训练的士卒能撑过去吗?唉!真是时不我与啊!李贤遗憾的想着。
李贤不住地权衡着这两种想法,突围诚然可以暂时保全,但这数月来的心血便是白费了;固守的话却又很难守的住。
良久,李贤还是下不定了决心。
他环视了弟弟及几名将领一眼,故作沉吟地说道:“既然几位将军已经观察过敌阵,我非常相信诸位将军的判断。为今之计还是请各位将军各抒己见才是。”
李贤话音刚落,李良却早已按捺不住,焦急的高声嚷道:“兄长,还有什么好说的,守在城内也就是了——”见如此沉不住气的弟弟,李贤心中长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良慑于哥哥的威严再不敢言,只得在口中小声嘟囔“本来就是,我看官兵肯定攻不进来。”
李贤对李良未经大脑的话毫不理会,笑眯眯的看着王先生等三人,“王先生、杜、姜两位统领有何建议,尽管说来,我等共同商议。”听了李贤的话,众人却都是沉默不语,场面一下子沉重起来。
李贤心中有些不快,却还是需要这些人为自己卖命,因此只得压下心中的那丝不悦,强自一笑,对那王先生说道:“王先生足智多谋,先为我等分说一二,如何?”
王先生见状,知是无法推托,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说道:“既是大统领问及在下,在下也只好献丑了。”
说着好整以暇的整了整长衫,摇着手中的羽扇,干咳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依在下之见,方章此番派兵来剿,也是迫不得已之举,他既然宣布仍奉后汉王朝为正统,在他的治所内,则必不能容忍如统领般这样杀官自立者的存在,因此在李效派手下大将王默东出东平,已取了济南、历城,直逼重镇泰山,方章在守卫泰山已是捉襟见肘的恶劣情势之下,仍分兵前来讨伐,甚至将渔盐重镇东莱的守兵也抽调大半前来助战,究其源头自是方章想速战速决,以期方文等人尽快攻下昌邑后,速去救援泰山。”
说到此处,王先生看了凝神静听的李贤一眼,接着说道:“也正因如此,方文等人才会摆出‘围三阙一’的阵势,示统领以弱,待统领弃城而出。方文等人事先埋伏一军于我必经之路上,待我军退却时再挥军追击,届时前有伏兵,后有追击,必然重创我军。若我等据城不出,又恐支持不住,待方文等人调来攻城器械,则昌邑危矣。”
看了一眼状似认真倾听的李贤,王先生微微一笑:“不若我等将计就计,以疑兵一支佯出北门,等方文等人率军追赶之时,大统领率主力突围,突围后,可率我等前往牟平等方章军力所难及之处,徐图发展,待根基稳定,大事必成!此乃在下之浅见,不到之处还请统领大人指点。”说完,微笑着对李贤躬身一礼,站直身子,将手中的羽扇轻轻的摇了几下,学足了前朝诸葛丞相的姿态。
李贤闻言,对王先生的意见非常赞同,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言道:“我等方才起事,方章便来讨伐,以我等现在的实力,恐不能守住昌邑啊!王先生之言甚合吾意,如今之计也只有突围一途了。”
见众人点头称是,李贤打了个哈哈,对王先生等人说道:“传令下去,今夜子时突围,令士兵们饱餐之后好好休息。不过这疑兵之事,却是非同小可,还望王先生不吝赐教才是。”
正文 三十 算盘
王先生闻得李贤问及自己,心中一阵为难,在心中参祥良久,也无由将这得罪人的差事推托出去,苦笑了一下,王先生只觉得自己的嘴都有些发苦,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大统领打定主意突围,那么必选精壮之士,而那些老弱病残跟着反而会拖大军的后腿,所以,这疑兵么”
说到此处,王先生却突然住口,对着李贤深施一礼,再不出声,静静的等待李贤拿定主意。
李贤摇头叹气的沉吟良久方才有些迟疑地问那王先生:“先生此计虽好,只是如何告知那些人呢?本统领心中实实不忍啊!”
王先生不由心中暗骂,但他毕竟是李贤的属下,却也只好背了这个黑锅,心中虽然恨极,面上却还要表现出一幅——为统领计,在下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大义凛然之态,附到李贤耳边低声说道:“只说是探路好了,让他们先行,大军随后便到。”李贤大呼妙计,王先生心中却是大骂!面上却仍是春风拂面,口中连称不敢。
见众人达成一致,李贤对弟弟李良说道:“你去召集老弱病残者,按王先生所言吩咐,不得有误。杜、姜二位统领且去召集部下,吩咐他们饱餐后在东门就近好好休息,子时准时突围,严禁走漏消息,杜、姜二位统领切莫大意!”李良等三人领命而去。
那位王先生也正要告辞,却被李贤叫住,思索了一阵方才说道:“先生且住,郑裕、郑行兄弟二人,一个武艺超群,一个智计过人,某常欲得此二人,奈何此二人心高气傲,先前曾数次拜访也不肯为某所用,如今我等即将离开,请先生略施小计,也好让此二人投效与某。”
王先生闻言眉头一皱,正要答话,李贤忽又说道:“不仅此二人,前几日听吾弟言道,他曾与一外地青年发生冲突,与那人争斗起来,却不是那人的对手,三拳两脚便被打败,幸好遇着郑行,在郑行的调解之下,方才脱身,现在那青年被郑行邀至家中。此事还请先生多多费心,务必将此三人收于帐下。”说完,李贤满怀期望的看着王先生。
不料王先生却摇了摇头,劝阻李贤道:“在下劝大统领绝了此念才是,想那郑裕为当世大儒方孝孺之徒张恒的学生,而方章也是方大儒之徒,有此关系,想那郑氏兄弟必不会投靠统领,还望统领三思才是。”
李贤闻言,双目凶光一闪,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