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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军的虽然并没有在这边安起营寨,但已经伐树造出了不少的巨型拒马、小型的工事,相关的防御体系已经是十分完善了,秦军一时间想要攻进腹心之地也并不容易。
由于早已探知这边有水源,卢肖给下面的兵提出的目标不是击溃并州军,也不是夺取道路好通过,而是占领水源。
但当秦军攻到并州军面前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所谓的水源,这边非但没有什么小溪,就连山泉都没有看见一涧。但此时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卢肖一边指挥全军继续向前冲杀,一边招来斥候队长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有水源的吗?怎么连一滴水都没有看见?”
斥候队长一阵惊慌,他惶急地指着前面道:“将军,原本,那边确实是一条山溪的,不知道的不是年久干涸了!”
卢肖坐在马上,看得远得多。当他看见那边的石块上大多都有水痕,而且旁边长了不少绿色的苔藓的时候,心下终于恍然。水源是果真存在的,不过却被并州军掐断了这水源。为今之计,只有尽速消灭或者击退这支并州军,占领了山溪所在之地,才能派人到上游找水,或者干脆直奔馆陶再喝水。不管怎么样,尽速将并州军击败才是获胜的唯一机会。
卢肖挥挥手,斥退斥候队长,拔出佩剑,道:“杀啊!活捉马焕,重赏万金,官升三级!”
不管在军中当兵的还是为将的,不都是为了那份饷吗,听见卢肖这样一喊,纷纷呼应,一时间,秦军杀声震天,士气高涨。
马焕面沉如水。虽然秦军点到了他的名字,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住调遣兵马。“活捉马焕”这四个字,从他年轻时候成名的那一天起,就伴随着他所经历的绝大多数战役。最初的时候,他对这四个字尚且有些恚懑,但随着听见次数的增加,他变得异常的淡定,甚至早不把这四个字当一回事了。
工事,尤其是简陋的工事,虽然可以成为守方的延缓敌人的利器,但终究不是可恃之物,时间一长,这些东西迟早要被敌军穿过的。然后,就变成了两军毫无花巧的硬拼了。眼前的局势就是如此,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两军就杀在了一起,再无任何花巧。
并州军的后军之中,马焕静静地坐在马上,他身后随扈的,就是那三千重骑兵。只不过,这时候这支重骑兵剩下的,不过是两千出头一点。方才一战中,秦军虽然伤亡惨重,但并州的重骑兵也损失了一千兵马。
两军的激战还在继续,但没有了防御工事之后,并州军在人数上的巨大劣势就渐渐显现了出来。加上秦军为了争夺水源,也是拼力厮杀,并州军终于逐渐落在了下风。
冯硕看着眼前的战局,心下大急,向马焕道:“将军,这样下去可不好,这里乃是平原作战,双方拼的是实力,几乎没有任何的计谋可以施用。我军终究人数太少,要想击败两倍还不止的敌军,实在太难了!”
马焕双目中射出坚定的神色,道:“想当初,北夷未灭之时,我并州可谓真正的四战之地,周围几乎所有的势力都是与我并州为敌的。那时候,我军几乎每一仗都是以少敌多。而且,那时候并州的名将没有今日多,兵士没有今日雄壮,民生没有今日富庶。每一次落败,都可能为我并州带来灭顶之灾。但我并州兵将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每一次都挺了过来。于是,我并州军才有了今日之赫赫声威。今日之战,虽然凶险,但比起当初的那些战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军岂会落败,岂会落败!”
冯硕也被马焕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他忽然高声喝道:“将军所言甚是!将军,请让我出战迎敌吧!”
马焕摇摇头道:“深平啊,你方才那一仗,打得极是漂亮,你不仅毙敌甚多,还亲手斩杀了敌军的先锋。这份功劳,已经不小了。况且,敌军还因为此事而心存顾忌,你看看,明明有那么多的兵马,却不能派上来,这功劳,也是要算在你头上的。你想想,若是你再出去和别人抢功劳,让他们怎么想,恐怕他们都会以为老夫得了你什么好处哩!就算是为了老夫的清誉,这一次你恐怕也只能好好坐着了!”
马焕一言既出,旁边的诸将纷纷附和。
于是,马焕又派出了几名战将出去厮杀。他自己则是一边静静地看着战场,一边说道:“其实,此战若不是卢肖此人反应太慢了一些,我军要挡住他们,还真是有些困难的。如今,老夫倒是担心彦明那边,他恐怕难以挡住馆陶城内敌军的反扑啊!若他败了,我们就有腹背受敌的危险了!”
第六卷 转战天下 101 阻击之战6
战斗还在继续,双方的伤亡越来越大。不过,总体上来说,并州军的伤亡还是比秦军小不少。毕竟并州军都已经喝足了水,而且就在战场遭遇之前的一个时辰,他们刚好吃完今日的第二餐,体力十分的充沛。
秦军最初可谓一鼓作气,但随着战斗的继续,最初的那股勇气就渐渐消散掉了,而同时,他们体力方面的缺陷就渐渐显现了出来。此时唯一支撑着他们的念头已经不是为谁效命,也不是要建功立业,而是实实在在的要找到水源和食物。他们眼前的敌人虽然并不是这两样中的任何一样,但他们却知道,若不能击退敌人,他们根本没有可能找到任何一样。
一方凭借的是超强的个人能力和良好的阵型,合理的调度。而另外一方,则是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和为了生存而拼杀的意志。这两方相遇,可以称得上势均力敌。
两方的主将各自骑着一匹马,立于中军的前列。这时候,这两个人终于目光相对。卢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对他来说,能和马焕这样的名将战成如今这种情势,已经是殊为不易。况且,到了如今,他还没有发现本方有落败的迹象,相反,他对秦军信心十足,他相信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到了。
“马焕老儿,快投降吧!”得意之下,他不免有些肆无忌惮:“只要你肯投降,我敢保证我家大王一定会重用你的!我大秦如今最缺的,就是你这样智勇双全的大将。只要你肯随着我家大王,他定会付你以重权!说起来,本将军也是很欣赏你的能力的,你想想,以你的本事,在并州还有你们那个莫名其妙的所谓‘新州’为将,岂不是太屈尊了吗?你们的辖下总共有多少兵马?三十万顶天了吧?你在那边,又只是几员大将之一,统兵绝少能超过五万。这可不是大材小用吗?你想想,你便是当年的淮阴侯啊,韩信将兵,多多益善。五万兵马就算再精锐,能有什么作为?区区一个魏郡,就让你攻了这许久,岂不是太过屈才了吗?
而我大秦则大不相同,我家大王麾下,步卒起码有一百五十万,骑兵也有五十万上下。全军总数不下于二百万。你想想,以你的能事,率领着百万大军,席卷天下,创万世不朽之功勋,岂不是易如反掌吗?
再说了,就算不为荣华富贵这些虚利。你也可以想想你自己的性命前程。赵平此人确实是十分的厉害,这一点我承认。只是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在万军之中,他可以杀三五十人,能杀三五百人、三五千人吗?以你并州区区之兵力妄图和我大秦为敌,这岂不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吗?马老将军,你是一个聪明人,何必随着赵平行这等毫无胜望的疯狂之事呢?恕肖说句直言,他这岂不是在害老将军你,害贵军上下,害整个并州的百姓吗?”
他最初倒是想羞辱马焕,才以“马焕老儿”为称呼的,但不知道怎么的,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到了最后,竟然被自己说服了。所以,他马上改成了实实在在的劝降,就连称呼也改成了“马老将军”。
别看卢肖和马焕之间相距甚远。两人之间有数万军队正在厮杀之中,酣斗呼喝之声十分骇人。卢肖的声音却能清清楚楚地传入马焕的耳中。他的武功实在很不错,中气十足,声音穿透力极强。
马焕听得“哈哈”大笑,道:“阁下所言,真可算得上是我这一辈子听过最好笑的事情。你只看见了你伪亲的优点,却没有看见你们的缺点。而这些缺点,恰恰又是致命的。
举个例子来说,尔李效帐下兵将众多,这不是虚言,你所说的二百万之数虽然未必准确,却也差得不多。只可惜,李效这些年来连年征战,早把官府的银子掏空了。而百姓又因为这些年的征战,一再误了春耕之期,变得无比穷困。说句不好听的,你伪秦的军队,如今你们自己都养不起。就凭你们,就算如数再多,又如何与我军为敌?
卢将军你麾下的这些兵马已经算是尔伪秦军队中最精锐的之一了吧?而本将军麾下的这些,只是我并州军中平平常常的一支。你看看,我军尚且可以以一敌二,毫唔败相。由此可见,你这二百万军马中剩下的一百九十五万该是何等的不堪一击了。这样的军队,再多的人,也不过会在战场之上,多留下一些让敌军清理打扫的尸体而已,何足挂齿?
卢将军若是记性不差,应该记得我并州在不久之前,已经彻底消灭了鲜卑,并将其各部收为己用。我并州以一州之力,可灭一国。而这仅仅是花费了区区数年的时间而已。而且,我灭国之战,并没有经历太大的波折,最后的战斗虽然激烈,但结局早已注定。我想请问一下卢将军,若让你们去和北夷作战,需要多少兵马才能灭掉他们?或者说,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灭掉他们?
卢将军啊卢将军,看在你对老夫还算尊敬的份上,老夫倒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放下武器,弃暗投明,犹未晚矣,若是待得被我军击败再想投降,恐也未必能得啊!”
卢肖气得浑身发抖。两军阵前劝降的事情,自来就没有成功的先例。其实他也不指望着能够一举成功。但他希望至少能够动摇马焕的顽抗之心,还有瓦解一下并州军的士气。但不想,马焕非但不为所动,反而对自己来了一个劝降,说得居然还有理有据!
卢肖是很早就跟随李效的,自然是不可能投降的。但他下面的士卒听了,虽在战场之上,却也禁不住会有一些异样的想法。
卢肖正要反唇相讥,忽听一阵雷鸣声起。他抬头一看,不禁愕然。此时天色虽然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却也是万里无云,自然是不可能打雷的。
马焕虽然从容,听得这声音,也是脸色大变,一边暗忖道:“难道彦明如此快就败了?”一边回过头去。
第六卷 转战天下 102。阻击之战7
原来,这声音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雷声,而是远处骑兵冲锋的声音。马焕一辈子指挥骑兵作战,对这个声音异常的敏感。
很快的,卢肖也听出这声音来了,他脸上现出狂喜之色,“哈哈”大笑道:“马老将军,方才我说什么来着?可惜啊,你方才若是投降了,岂不是好,事到如今,就算想投降,也是晚了啊!”
他这话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堵住马焕的嘴。从个人角度,他是十分欣赏马焕的。但他也并不希望马焕真的投降。至少在自己这方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并不希望马焕投降。原因很简单,他自己在秦军中的声望是十分高的,罕有在他之上的人。若是马焕来了,排在他的前面是理所应当的。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竞争秦军第一大将位置的道路上,来一个马焕这样的劲敌。
马焕洒然笑道:“卢将军说笑了,我并州军从无投降之辈。老夫虽然不才,却也不愿开这个先例。况且,谁投降,如今还不好说,不是吗?”
卢肖笑得更加欢快了,他的语气甚至变得有些放肆轻佻:“马老将军,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在馆陶城下留下的兵马最多也不可能达到两万,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击溃冀州兵?再说,若是我所料不错,老将军你留守在馆陶城下的,应该是郑行郑彦明吧?郑将军的威名,肖也是听说过的。不过,此人虽然威名赫赫,但其名也只是因杀戮而彰。在统兵之上,虽然赵平也有意让他挑大梁,但他显然只是一根朽木,不堪扶持。马将军军中无人,竟然以此人为留守主将,岂能不速败?”
马焕笑道:“卢将军之言,说得倒是很合情合理,倒像是亲眼所见一般。可是你岂不闻‘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不信,老夫可以和你打个赌,郑行,应该已经击溃了馆陶城内的守军!”
就像附和他的话一般,他话音刚落,就听远远一个声音喝道:“兄弟们,我们来增援你们了,杀!”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恰是马焕十分熟悉的郑行的声音。
其实,马焕倒不是对郑行特别有信心,而是随着方才那马蹄声的靠近,马焕听清楚了那蹄声。并州铁骑冲锋的时候,响动比其他的铁骑要强烈得多。原因无他,并州军马有马蹄铁。其实,刚开始听见这声音的时候,马焕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