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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离去之后,偌大一个灵堂就越发清静了,赵业和赵平这一对同样陷入悲伤之中的父子大眼瞪小眼,都说不出话来。静默了好一阵子,还是赵业率先打破了沉默:“现在,将这遗嘱烧掉吧!”
“烧掉?”赵平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觉得,这作为祖父留给他的最后心愿,不论如何都是要永远珍藏下去的。他没有想到赵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就在祖父的灵柩之前。当然,赵平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他知道赵业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这般说,定然有这般说的道理。
“不烧掉,难道想让你的妻妾们看见,或者留给你的未来的儿子们看看吗?”赵业淡淡地说道。
一句话,便把赵平拉回了现实之中。是啊,这遗嘱上的话,尤其是第一句话,着实是萧蔷之祸的根源啊!不管这话是让马月窈看见了,还是让刘清看见了,即使她们原本并无龃龉,也难免生出嫌隙来。而若是让儿子看见了,兄弟之情就更加无从谈起,有的,只会是勾心斗角和相互间你死我活的拼争。
但赵平还是有点犹豫,道:“这——”
赵业肃然道:“在你祖父的灵柩前烧掉最好。他老人家是让你记住这绢帛上的每一句话,不是让你留着这张绢帛,不时从这上面来找答案。若是你留着它,却不能记住它,他老人家还宁可当初未曾讲这绢帛留给你呢!绢帛留着不留着,只是形式,记住不记住才是实质,你明白吗?”
赵平也肃然应道:“儿明白了!”便站起身来,取过烛台,将那绢帛点燃。看着这绢帛在火上越烧越小,终于变成一小片灰烬,赵平心中终究还是有些忧伤,他轻轻地说道:“祖父放心,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记在孙儿的心中,如雕刻出来的一般清晰!永远!”
赵业在旁边看着儿子黯然的神情,走过去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道:“你先到后面去吃一点糕点,沐浴一番,换一身衣服吧!长途跋涉,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便赶回来了,着实不容易。”
赵平迟疑了一下,正待说话,赵业却说道:“莫要迟疑了,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你既然回来,少不了家里又有不少的客人要来,你总不能不酬酢他们的。再者,我看你这样子,起码也有十几个时辰没有安睡了吧?你虽然有武功底子,但若是一直这样强撑,对你的修为不好,你祖父在天有灵,若是见了,也不会高兴的!”
赵平这才点了点头,走出了灵堂。
第七卷 天下一统 19。琐事
赵平一个人来到后院。那一大群女人便坐在后院的石凳之上。如今正是初秋之季,太阳并不甚列,倒是时常有凉风拂过,让这个院子里变得十分的舒爽。
当然,今天大家全部都聚在这里,倒也并不完全是因为这里凉快,更重要的原因,还是赵平回来了。这院子就在马月窈的屋子外面,大家都知道赵平的习惯,若是进入后院,第一个进的,必然是马月窈的屋子。
这倒不是赵平偏心,主要是马月窈乃是正妻,唯有先进她的房间,才不会引起众人的不平。若是一进来就进其他妻妾中任何一个的房间,哪怕就是一次,其他的妻妾总难免会觉得赵平偏心的。一个大家庭就是这样,有时候那女子都不是特别小气的,但却因为男人不小心,造成她们之间水火不容。赵平可不愿也不能在这上面犯错。
这一次,女人们的猜的,或者根本没猜,总之,她们对了。远远的,赵平便朝这边行了过来。
马月窈等人连忙站起身来相迎。赵平远远看见,连忙一边加快脚步小跑过来,一边喊道:“莫起身,莫起身!”
马月窈知道他是担心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孕妇,心下有些甜蜜,便站着不动。赵平来到近前,又将马月窈扶着重新坐下去,而周围的那些妻妾们则是纷纷敛衽行礼。
赵平连忙笑着向众女说道:“大家不必拘礼!”虽然和众女在一起,能减轻一些他的哀伤,但他这笑容,还是显得有些勉强,甚至有些凄婉。
众女都明白赵平此时的心情,她们能看见赵平的笑容,已经是足够了,也不敢奢望更多。
马月窈看着赵平满面风尘,虎目无光的样子,十分心疼,便说道:“夫君,香汤我已经命人给你备下了,你还是先去沐浴一番吧。另外,清妹已经去下厨做东西了,等你洗浴完了,恐怕就能尝到她的手艺了!”
“清妹?”赵平有些愕然。
旁边的郑若兮一直在深情款款款地看着赵平,闻得赵平发问,便顺口答道:“便是公主!她前些日子也搬到府里住了。她虽然是皇族出身,但一直都是一个可怜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饱受奔波之苦。好在还算遇见了夫君,不然的话,她早就身陷囫囵,不知会流向何方了!如今,她是很珍惜现在的生活的,和我们姐妹的相处,也十分的好。姐妹们都很喜欢她的!”
赵业听得此言,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点好奇。他不知道刘清和马月窈她们相处的时候,是以什么样的礼仪相处的。这是他老早就想到的问题。当然,赵平也不便将这个疑惑问出来。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们谁去服侍夫君沐浴呢?”马月窈一边轻轻地问道,一边游目向旁边的姐妹们望去。
由于马月窈这个正妻和郑氏姐妹这一双平妻都已经怀孕。能够服侍赵平沐浴的,便只有青月、小惜、小容和刘清这几个妾室了。如今刘清既然也已经去厨下了,那能服侍赵平沐浴的,便只有剩下的三个人了。
但这三个人都是很愿意去的。赵平是一个生性很有些古板的男人,并不会在沐浴之时和妻妾们行敦伦之事,妻妾们愿意服侍他沐浴,主要还是因为可以单独和他说说心里话,享受一番平日难以尝到的温柔滋味。尤其是小惜和小容两个,由于是侍婢,赵平临幸她们的次数并不多,平日里更是少有机会和她们说话,有了机会,她们自然不愿错过。
马月窈眼中恍然,便吩咐道:“青月、小惜,小容,你们三个都去吧,夫君这一趟在军营里住了这么些日子,身上定然已经很脏了,你们可要好好为他洗洗!”
她拿出大妇的风范来,其余的女子都是绝对要听从的。由于“县官不现管”的定律,马月窈的话在众女中的权威性,绝对是在赵平之上的。
三女也知道大家分别这么久了,谁要是独霸赵平,都会引起他人的不满,她们对马月窈的这个决定倒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当下,她们分别红着脸答应一声,拥着赵平去了。
赵平从来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但被三个如花的女子拥着,女子身上的体香传入鼻子之中,也是一阵心旷神怡。他也知道三女的心意,便一边洗浴,一边向三女打听这些日子以来家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又一一询问了三女本人的近况。三女都是一一高兴地回答。
说着说着,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过去了,众女这才惊醒,洗浴的时间已经过长了,连忙帮赵平擦干身子,帮他换上一身新的衣裳,又在外面为他披上了一身孝服,这才又拥着赵平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
刘清已经静静坐在那里等着了。见得赵平出来,她连忙站起身来,向外面喊道:“端上来!”便见几个丫鬟端了几个盘子上来。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的,青月等三女将赵平引到这小屋子里面之后,便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这样一来,这屋子里边只有赵平一个人坐着了,刘清则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赵平。外面则有丫鬟不住地将大盘小盘一个个地端上来。
赵平虽然不如赵麟那般节俭,他对于口舌之欲,还是有些追求的,但他一向不喜铺张浪费,尽量不浪费。见得这么多盘子端了上来,他还是有些不悦的,但转念一想,这都是刘清亲手做的。她一个公主,能学着庖厨,便已经是意外之事了,自己也不能扫了她的兴。
好在,就在此时,外面终于再无丫鬟端盘子进来了,刘清身后,便只有卢胭脂在服侍着。
刘清道:“这都是妾身近日随着青月姐,小惜妹子她们学的厨艺,虽然技艺尚不纯熟,但妾自己吃了,也还算过得去,夫君吃了,可不要苛责哦!”
赵平连忙说道:“不会!你来给我介绍一下每道菜吧!”
刘清便笑着端起一个个盘子,细细地介绍起来。
第七卷 天下一统 20。密语
每当刘清介绍完一样菜,赵平便举箸吃上几口。还真别说,刘清的厨艺非但不像赵平想象的那样差劲,反而十分高明,这些菜都是家常的样式,但吃起来竟然甚为可口,很有点马月窈的风采。
赵平惑然问道:“你这厨艺,是如何习得的,你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怎么会有这般手艺?”
刘清听得赵平出言夸赞,俏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但随即又转而黯然。显然赵平提及她从小的事情,触及了她心底下最惨痛的伤心事。赵平如今虽然丧失慈爱自己的祖父,但老人家终究年事已高,也属喜丧,但刘清一家却是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一个大富大贵的帝皇之家竟然早顷刻间分崩离析,一般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刘清一个年幼的女子,竟然挺过来了,而且还长大成人。这么多年以来,她所受的委屈、心中的悲痛,非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赵平见了刘清悲伤的样子,也自悔失言,便伸出空着的左手抓住刘清滑腻的柔痍,道:“莫要再伤心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刘清浑浊的眼神终于清朗下来,她强笑道:“其实,妾这厨艺,当初逃跑的路上便已经学会了一些。落拓到那般田地,自然不能讲究太多,妾当时学这个,也就是想着万一日后落难,无路可走的时候,也可以凭着这个找个好婆家,对不对?”
赵平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暂时将祖父亡故的伤痛驱散了一些。
刘清继续说道:“不过,上天待我也不算太薄,在最为危难的时候,我还能遇见你。搬进王府之后,我便随着月窈姐学了一些,总算将原本都快要荒废的这门技艺重新拾起来了,而且似乎还有些长进。夫君若是喜欢,妾以后多做给你吃便是!”
赵平点头道:“喜欢自然是喜欢的。不过,我家中和一般人家不一样,大家都是尽量在一处进膳的,你一个人也做不得那么多。再说了,你也不应该时时往厨下跑,若是被烟熏黑了这白嫩的肌肤,就不好了。你做的菜,咱们便当日后的加餐也好,待到了有什么特别事情的时候,你再下厨,岂不是好!”
刘清见赵平关心,心下甜蜜,便点了点头。而那边卢胭脂看着赵平和刘清恩爱的样子,眼中露出黯然之色,低下头去。
刘清忽然伸手向卢胭脂招了招,意识她走上前来,这才向赵平道:“夫君,胭脂以前曾有得罪你的地方,如今她已经完全悔过了,还望夫君大人有大量,莫要和她一般见识,可好?”说着,便向卢胭脂使个眼色。那卢胭脂会意,便款款地朝着赵平福了下去。
赵平洒然说道:“爱卿你说笑了,我赵平眼里若是一个小女子都容不下,天下英雄又岂能看得起我?再说,卢小姐当时也是为李效效命,做出点敌对的事情来,也在情理之中。你这个直接受害人尚且原宥于她,我岂有揪住不放的道理!”说着,便转过头去,向卢胭脂道:“你起来吧,孤不怪你便是!日后你要好好服侍公主,以报她这份心意才是!”
卢胭脂连忙说道:“奴婢遵命!”
刘清又向卢胭脂道:“胭脂,你且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大王说!”
卢胭脂答应一声,款款地出门去了。
待得卢胭脂走远,赵平有些奇怪地向刘清问道:“你又有什么话要说,竟如此神神秘秘的!”
刘清轻轻地将自己的殷桃小口凑到赵平的耳边,说道:“夫君觉得,胭脂如何?”
赵平顿时变色。他一向对于自己的内宅之事并不十分在意,原因就在于他的一众妻妾都是比较单纯的女子,而且马月窈的权威也十分高,大家都能服从于她。若是赵平再插手内院之事,有可能反会弄巧成拙。但这并不代表赵平对内院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在意。刘清今日借着卢胭脂向自己道歉,又以言语试探,意思已经是十分明确了,就是想把她也变成自己的滕妾。这和马月窈之于小惜、小容的关系差不多。但卢胭脂的心机手段显然不是小惜、小容之辈可比的。若是刘清和她结成阵营,以后和马月窈那一派勾心斗角起来,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刘清见赵平怫然之色,并不惊慌,从容地说道:“就知道夫君会乱想。夫君你也不想想,咱们在这里吃东西,月窈姐姐她们为什么不过来凑热闹?”
赵平讶然道:“你的意思,月窈她们也知道?”
刘清道:“自然知道。她们都是一心为你考虑。你想想,胭脂家如今虽然已经衰败,但她们家终究还是陈留世家,在当地还是很有名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