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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心绪难安之时,却听到赵平发话了:“将兄长等人请来却是思得一计,与几位相商。”郑行连忙静下心来,仔细的听着。
只听赵平继续说道:“如今燕彦紧紧遏住我等前行之路,却按兵不动,显然是想逼迫我等先动,然后他便可见机行事,寻我等破绽,一击而中。况且他兵力十余倍于我等,眼下按兵不动只是担心逼得紧了,我方困兽犹斗之下,鱼死网破而已。”
郑裕、郑若兮二人闻言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赵平的观点,郑行却是满头雾水,这种见微知著、抽丝剥茧的层层推理显然不是他所擅长的,似懂非懂之下却也只好听着。
“反观我等却不能与他干耗,只有尽快到达晋阳才是唯一出路。”赵平接着说道,“现下敌我两方相距不过三里,根本没有足够的纵深空间,更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完成对敌方的调动,因此眼下只能攻其不备,自敌方以为最不可能的方向出手,以奇破正。”
说着,赵平看了看沉思中的三人,又道:“敌众我寡,因此燕彦根本不会在意我方的正面进攻,所防的无非是我等的袭扰。”
郑裕毕竟是接受过当世兵法大家张维的指教,虽非军事方面的天才,却也有一定的造诣,听赵平说到此处已是隐隐的明白了赵平的意图,点头说道:“不错,燕彦营中此时必定是外松内紧,安排人马,一旦我等使出那扰敌、袭营的把戏,他觑准时机,便会一鼓而出,力求全歼。”
赵平闻言一笑,说道:“兄长所言不错!即如此我等不妨将计就计,前半夜以疑兵诱之,待其不胜其扰,放松警惕之时,我等趁时杀出,先乱了他的阵脚,燕彦恼怒之下必定无法安坐,定会引军来攻,届时其军必败!”
郑裕喜道:“大善!仓舒尽管安排便是!”
其实赵平此计倒也无甚出奇之处,不过是虚虚实实的把戏,却是抓住了燕彦的命脉,燕彦此番被重新起用,不论是何原因,自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士兵伤亡过多,不行!胜得拖泥带水,不行!败?更不行!只有大胜,方可!
如此束手缚脚之下,必定是多有顾虑,缩手缩脚的放不开,又是遇到赵平这等不世出的军事天才,焉能不败?赵平此番攻其必救,此战已经胜利了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就看赵平把握战机的能力与燕彦的决心了。
赵平便不再罗嗦,对郑行说道:“彦明去将瑞哥、施义、许彬请来,自有吩咐。”郑行听了赵平的的吩咐,急切间也顾不得客套,便急急的去了。
不大功夫,郑行等人已经来到赵平等三人面前,齐齐的抱拳问安,赵平也不罗嗦,开门见山的吩咐道:“施义,你率领二十名武士,多带铁箭,到燕彦营前敲锣呐喊,若敌军不出,便以弓箭射杀!待敌军出营,便立即退往我军营地,不得与敌军交战。若敌军退回,再去扰之!子时即回!”
施义躬身领命,赵平又吩咐郑锐道:“锐哥,你率领三百士兵于营前半里埋伏,若敌军追来,你便以弓箭退敌,敌军若退,便休去理会;若无法全歼来敌,便即刻回营,凭借我方工事退敌,不可硬拼!我料敌军定然不会强攻我方营地,锐哥只管放手去做。”
郑锐也应了。
赵平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郑行,接着吩咐道:“彦明、许彬与我率领剩余八十武士,随在施义等人后面,趁乱绕到敌军营后,听我吩咐行事!”
正文 六九 赠刀
将众人的职司分派完毕,赵平嘱咐道:“务必小心,万不可大意!”郑行等人应诺,便各自前去准备。
目送几人离开,赵平脸色凝重的对郑裕说道:“我等皆出,营中事务便拜托兄长了!莘县降卒务要好生看管!若是燕彦真来攻打,兄长只需守住一个时辰便可!届时我等自会回来接应。还望兄长多多保重!”
郑裕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仓舒只管去!我方营寨防守如此严密,又是夜间,燕彦摸不准底细,想来还不致来攻。”说到此处,郑裕脸上露出一丝果决,“便是来攻,愚兄自也不惧!”
赵平点头应是,三人一同回营。到了营内,赵平与郑裕兄妹二人拱手作别:“小弟且去准备一番。”说完便自回了帐中。
郑裕兄妹二人目送他离开后,郑裕叹道“仓舒真国士也!”郑若兮迷恋的看着赵平的背影,点了点头,忽然低呼一声,转身便往自己的帐中跑去,却是连仪态也顾不上了,郑裕一愣,却是不明所以,只好摇头苦笑。
却说赵平回到帐中,换了一件熟皮轻甲后,提着长刀便出了营帐,只见郑行等人已经在帐外等候了,赵平接过郑行手中凤鹰的缰绳,仔细的整理了一下凤鹰头上的面帘和当胸的皮甲。
由于先前的具装铠过于笨重,那姜志德为了炫耀,甲上镶金嵌银,多是华而不实的装饰,对凤鹰的负担很大,因此便被赵平弃置,若是新制,却非专业人士不可,所以只好因陋就简,只给凤鹰披挂了面帘和胸甲。
赵平看着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等待出发的一百名郑家武士,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郑行说道:“出发!”
正要催马而行,却见郑若兮的贴身侍女司棋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中提着一柄黑黝黝的连鞘长刀,口中喊着:“公子且慢!”
赵平只得停下,那司棋径直来到赵平马前,将手中的长刀恭敬的奉与赵平,说道:“我家小姐吩咐小婢将此刀送与公子,还望公子不弃。”
赵平下意识的往郑若兮的营帐望去,却见她正立在帐外,痴痴的望向自己。二人的目光相遇,虽离得颇远,却都感到不好意思,又将目光迅速的收回。
迟疑的片刻,赵平终于将司棋手中的长刀接过。缓缓的将刀抽出,一股恍若实质的寒气扑面而来!此刀连柄长约四尺五六,刀环铸成虎头形状,刀身狭长,带着奇异的弧度。刀身饰有线条流畅的错金渦纹和流云图案,呈奇异的黑色!
赵平屈指轻弹,长刀发出一声清越的啸声,忍不住赞道:“好刀!”
郑行在一旁羡慕的盯着赵平手中的长刀,口中说道:“兄长有所不知,此刀名曰‘飞星’!”
赵平闻言心中一惊,“飞星”乃是汉时定远侯班超用极西之地的乌兹钢掺加玄铁,历时三年方铸成的宝刀,极为锋利!传说刀成之时班超为试其锋刃,用之连断十二柄钢矛,而飞星却丝毫未损!此刀堪称当世名刀之首!郑若兮以此等贵重之物相赠倒是让他颇感为难。
郑裕看出了他的为难,笑道:“仓舒收下便是,你我兄弟何需如此客气?”
赵平对此刀极为喜爱,略作思量后便不再矫情,说道:“如此请兄长代小弟谢过二姐!待小弟回来自当面谢!”说着在马上一抱拳,说道:“小弟告辞了!”说完,脚跟轻点马腹,凤鹰会意,“希律律”一声长嘶,前足人立而起,自空中转身,待前足落地,已在三丈开外了。
余下众人也纷纷打马,跟着赵平直奔燕彦的大营而去。
距燕彦的大营还有里许时,施义为了吸引敌军,一路敲锣呐喊,直闯燕彦的大营,赵平趁机带领着郑行等八十名武士与施义等人分别,悄悄的往燕彦的后营掩去。
却说燕彦。现年四十六岁的他正值壮年,随着阅历的增长,逐渐消磨掉了年轻时的冲动。当丁绍抽调的九千人马来到自己所居的元城,他接手后的第一时间便派出斥候打探情况,在得知是赵平领队时,心中大是吃惊!
两年前的赵平如彗星般崛起,深入鲜卑境内,纵横千里,可谓胆识过人、战绩非凡!因并、冀二州相邻,赵平的大名他也是早有耳闻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燕彦颇为踌躇,只因他曾与马焕有同袍之谊。
军中之人素重袍泽之义,如今赵平出现在了郑家的队伍中,而且是以护送者的身份出现,这使得燕彦大费思量。于公,他现在效命与丁绍,自然要听丁绍的命令,况且自己的家人也被软禁;于私,赵平却也算的上自己的晚辈。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燕彦终于下定决心,即便是担上刻薄寡情、以大欺小的罪名,也要保全家人!不过,赵平他是万万不敢伤害的,他早已打定了注意,待破敌之后,便将赵平偷偷放走。
既然要全力争胜,燕彦于是更多了几分小心,派出斥候打探,得到的消息却不容乐观,赵平极为谨慎,根本不给自己发动突袭的机会,只好率军直奔青杨津驻扎。
至于为何不在元城驻扎,却是因为元城城墙经年失修,根本经不得战火,当下只好选择了地势险要的青杨津。一是遏住赵平的去路,二是逼迫赵平强攻,届时他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胜利的天平自然是倾向他这一边。
下午赵平一行人马扎营时,他坚决的制止了属下几位将领主动出击的提议,而决定以静制动。
在他看来,自己占据着绝对优势兵力,赵平再是用兵如神,只要自己严防死守,仅靠赵平手中那区区几百人是玩不出任何花样来的。相反若是与赵平对阵厮杀,后果虽仍可预料,但代价便会大上很多,毕竟赵平的战绩摆在那里,并非浪得虚名。
曾几何时自己竟然也变得如此谨慎了?燕彦颇有风霜之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如此谨慎也并非因为赵平,赵平虽然声誉鹊起,但在他这种军中宿将眼中也仅仅是后起之秀罢了,虽然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却还不至于让燕彦如此小心。他不过是担心自己此战损兵折将,给了丁绍对自己家人下手的理由而已。
正在他思考谋划眼下的战局时,忽听得一阵锣声响亮,燕彦的嘴角轻轻的泛起一丝冷笑,心道:来了,竟是如此低劣的袭扰之计。当下沉声吩咐帐外的中军:“吩咐下去,各司其责,敌军仅是袭扰而已,不必理会!”
中军领命去了,燕彦手下几名正要请战的将领得了命令,只得悻悻的各回营帐。
正文 七十 扰敌
营外敲锣呐喊的施义等人鼓噪了半晌也不见燕彦出战,便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值守的士兵便射。
只听嗖嗖之声不绝于耳,片刻间便射杀了数十名敌方士兵。燕彦营中士兵待要还击时,却因自己的弓箭射程不够,而只能干瞪眼;待要出击却又没有主将的将令,当下也只能尽量躲藏。
见此情形,几位主战的将领更是坐不住了,纷纷来到燕彦帐中,要求出战!燕彦虽不欲出战,但这些人并非他的嫡系,只是暂由他节制而已,却也不便闹得太僵。
便对闹得最凶的王强说道:“既如此将军便率本部一千人马出战,本将军再助将军三百精骑,待某亲与将军压阵!”
王强领了将令,出了燕彦的中军帐,点齐人马直往营外的施义等人杀去!
施义等人早看的分明,见燕彦营中人喧马动,也不待彼军出营,打马便走,待王强引着人马杀出营时,连施义等人的影子也没赶上。
王强愈发的恼怒,根本不顾燕彦鸣金收兵的号令,率军直往郑氏营中杀去。
燕彦见状大怒!拔出腰刀,狠狠的斩向身侧的拴马桩,粗壮的拴马桩根本无法承受燕彦的怒火,碗口粗的拴马桩被燕彦一刀两断。
收回腰刀,燕彦恨声说道:“王强跋扈,竟敢无视本将军号令,此人不斩何以明军纪?回营之后定斩不饶!”
其余的几名将领虽非燕彦的嫡系,与王强却也没有什么交往,见燕彦发怒,自然不会为王强求情,当下更是纷纷斥责王强的无视军纪,着实该杀云云。
燕彦也懒得和他们罗嗦,甩手回了自己的中军帐,留下了几个心中有鬼的将领面面相觑。
却说王强率领着千余人马,追逐着施义等人直奔郑家的营寨而去,堪堪望见了灯火通明的敌方营寨,王强心中大喜!正要号令手下士兵们一鼓作气!耳中却传来一阵密集的弓弦响动,心中暗道不好时却已迟了。
手下的一千多士兵在对方一阵密集的弓箭攒射之下,竟然伤亡大半!幸亏他比较机灵,早早的躲在马腹之下才幸免一死。此番却那里还有什么杀敌立功的闲心?拨转马头便落荒而逃,他手下的士兵们见主将逃跑,更是慌乱,被事先埋伏于此的郑锐率人几轮弓箭下来杀伤殆尽,仅余十几名幸存者随着王强逃回己方营中。
燕彦的确堪当名将之谓!且不说赵平等人一路上遇上的各种各样的明哨、暗哨,各种陷阱、绊马索更是密集。
只看他所立之营寨便可窥之一斑,端得是法度谨严,攻守有矩!并不因为敌军势弱,又是在自家地盘上而有丝毫的大意。营墙是高约七尺许的木栅栏,每隔十余步便是一座哨楼,哨楼上的士兵谨慎的戒备着可能出现的军情。墙外鹿角拒马林立,密密的排列着。
赵平见状更加小心,趁乱摸到了后营,却不妄动,与郑行等人悄悄地掩到了哨楼上士兵视线难及之处,耐心的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燕彦回到帐中,心中兀自恼怒不已,恼怒之余却又叹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