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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巾人大笑起来:“好一个沈小侯爷!好,就凭你一句话,我们这些人就豁出性命助你一次,并且不需要你交出江彩云来。”
他笑声一顿:“日后,我们自然会为了江彩云再拜会沈小侯爷。”他的话十分明白,现在救你是因为我想救你,并不需要你沈小侯爷回报我们,至于江彩云,他们也不会放过,只不过今天他们不会趁火打劫。
灰巾人的话音刚落,那些灰巾人便扑向了黑衣人,根本没有人下令,这些人的狠辣,也把红袖和沈妙歌等人吓了一跳,更加确定这些人今天是真的不想杀他们。
那些灰衣人扑到黑衣人群中,几乎每个人都放到了一个黑衣人,永远的放倒,那些黑衣人再也醒不过过来了。
这些灰衣人的功夫并不绝高,一来杀了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二来他们杀人的手法十分的古怪却极为有效,绝没有一点花哨,就是为了要杀人而杀人。
看得郑将军眼睛眯了一眯,这些灰巾人是自哪里冒出来的,身手如何先放一边,只心狠手辣、杀人的利索劲而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黑衣人都是一些江湖中人,过惯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所以在同伴被放倒之后,都立时反应过来。
因为人数悬殊,所以灰衣人也立时躺倒了两三人。不过,灰巾人根本就悍不畏死!就是重伤了他,他也会想法子杀掉你——哪怕以他的性命为代价。
混战开始了。
红袖一行人的侍卫们当然也没有闲着,留了几个守在沈妙歌等人身边,其余的也冲了上去。
飞宇回头道:“姐姐,你们在屋里不要出去!”他便一纵身自窗子里跃了出去,而对面的郑将军也扑向了黑衣人。
因为黑衣人对敌对己的狠辣,而侍卫们拼死护主,所以红袖这一方的人和黑衣人们倒是打了一个平分秋色,一时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而灰衣人和红袖等人都是为了拖时间,只要能拖的久一些他们胜算便打一些,所以缠斗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但是黑衣人不同,他们不能恋战太久。
如果再过一刻不能杀掉沈妙歌和红袖,那他们就要立刻走人,再不走,晚一会儿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黑衣人焦急起来,但是他们越是不能稳住心神,却越容易被灰巾人所趁,他们倒在地上的人又多了几个。
一个黑衣人看看天色,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再过了一会便要二更,他吹了一声唿哨,然后转身便走。
他这一走,院子里的黑衣人便一面打一面退,因为他们无心斗下去,所以又被灰巾人留下了十几个。
灰巾人并没有追击那些黑衣人,他们把死战的同伴或抬或抗,对着沈妙歌等人一拱手也走了。
院子里留下了二三十具黑衣人的尸体。
郑将军和飞宇一身的鲜血,不过不是他们受伤了,那都是黑衣人的血。
郑姜氏自屋里出来,吩咐丫头们去烧水给郑将军和飞宇梳洗,又吩咐其他的人打扫院子等等,面对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红袖原本是想要安排这些事情的,可是他刚出屋子便被血腥气熏的呕吐起来,在屋子里看到的情形,同出来之后看到的还是不一样的。
他何曾见过这么多死人,又何曾嗅到过这么重的血腥气?这可是人的血!
红袖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但是他却忍不住。
郑姜氏过来轻轻抚着他的背:“习惯习惯就会好的。”他轻轻一叹,扫过那些黑衣人的尸体:“这些人是来杀你们小夫妻的,如果是沈家的仇家,那还好说/”
红袖明白郑姜氏话中的意思,仇家就算是在暗处,但总能防范一二,如果是沈府中的人所为,那可真是防不是防。
沈妙歌轻轻开口:“岳母大人放心,那些人就算是有心,但是像这样的刺杀如果不是今天下午我们遇刺,那些人就是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使人来杀我们。”
郑姜氏点头,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沈妙歌:“但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沈妙歌躬身:“琦儿谨听岳母大人的教训,一定会好好追查。”
一百十八章 遇险
郑姜氏明白那些人既然敢使人来刺杀沈妙歌等人,便有一定的倚仗,不是那么容易能查出来的:“我只是想你们两个人平日里能小心在意些。看今天的情形,想来有些人已经很有些等不及了,平日里没有动静,应该只是没有合机的时机;日后,你们不管身在何处,都要小心在意才是。
沈妙歌再次答应着,而红袖终于止住呕吐起身扶着郑姜氏道:“我们不会有事儿的,母亲放心就是。”
郑姜氏扫过地上的黑衣衣,轻轻的摇头道:“不是每一次都有好运气的,袖儿”今天如果不是有那些灰中人帮忙,现在躺在地上的人便不是黑衣人,而是他们了。
而灰中人的举止很让人费解: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再次遇上。
红袖点头,认真的道:“母亲,运气这种东西最靠不住;最靠得住还是自己。”郑姜氏仔细看着女儿,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女儿,真得长大了。
郑姜氏就是再不放心,她也知道红袖的事情最好还是由红袖去做,她不要说护不了在沈府的红袖,就算是能护得住:可是她能护得一时却不能护得一世啊!
红袖转过身子又看了一眼院子,然后请郑姜氏进屋;她刚刚转过身子,身后便传来了破空之声!
那躺在右边廊下的一个黑衣人居然发了一枚暗器,然后弹起身来向
院外扑去。
侍卫们纷纷惊呼起来:有跃起拦人的,也有扑向红袖这一边的;
不过那暗器极快,眼看就要打到红袖的身上。
沈妙歌立在廊下的左边,看到这里心几乎都要碎了:这个时候他也忘了他功夫好不好,立时便扑向了红袖一一他要扑倒红袖,击不落那暗器他想以身体为红袖拦下那暗器。
只是他的功夫真得不好,再加上红袖要和郑姜氏进屋,他后退过两步:这两步现在便是咫尺天涯!
他眼看着暗器在他面前飞过,惨呼一声:“袖儿一一!”身子却没有停顿还在飞扑,只是绝望却已经要淹没了他。
红袖已经听到背后的响声,她立时伸手一推郑姜氏,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后身子才开始准备躲闪:如果她立时躲闪的话,那暗器便会打到郑姜氏的身上!
那用暗器的人,好耐心、也是好心机:存了必要红袖性命的心思。
韵香和茶香也在发现暗哭时惊呼着扑过来,不过她们距红袖比沈妙歌还远几步:她们一个给红袖取茶盏,一个去拿蜜饯给红袖驱一驱口里的怪味;她们的身形根本赶不上那暗器快。
郑姜氏回过头来,看到那暗器已经就要到女儿背后,她的尖叫响起了起来:“袖儿一一!”
就在众人的绝望中,眼睁睁的盯着那暗器:它就要打到红袖的背上
一个身形终于扑到了红袖的身旁,伸出一条胳膊拦下了它:那暗器是一柄小刀,全部没入了那胳膊中,只留下刀柄及刀柄上的一小块红绸在颤微微的抖动。
韵香等人的惊呼刚刚响起,便戛然而止;她们有些惊愣愣的看着胳膊:它的主人是江彩云。
郑姜氏也止住了尖叫,飞快的自地上爬了起来。而红袖回身一把扶住江彩云:“你、你这是何苦?身上的伤原就没有好,我已经避开要害,就是伤到了也不过是调养些日子罢了;你的身子原本就弱,现如今为了我唉…一!!”
江彩云虚弱的一笑:“夫人,您救了小女子一条性命;小女子不过是还您一条胳膊算不得什么。”然后用贝齿咬住了下唇,用另外一只手用力一下子便把小刀自胳膊上投了出来。
血,喷涌而出。
只是那血的颜色却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黑色;那刀上,有毒!
院子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要杀红袖和沈妙歌的人,好狠好毒的心肠。
江彩云看着小刀,喃喃的遥:“有、有毒?”她的桊带着几分不相信,还好像有着几丝其它的意思。
不过她也只说出了这三个字便昏迷过去,没有再露出更多的心思来。
红袖抱住江彩云的身体,连声让人取解毒散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就此死掉。
韵香按宇飞的话,把江彩云伤口处的肉用刀子削了一些下来,然后不停的挤压直到流出来鲜血为止。解毒的药物虽然敷上了,不过却并不对症;江彩云的身体越来越热,不过才多半个时辰,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沈妙歌看着那小刀,听到江彩云现在的情形,他心下的恨意更
重:如果伤得人是红袖……?那些人看来真得想致他或是红袖于死地。
他刚刚立在左边距那发暗器之人较远,且身前立着红袖、禅姜氏等几个人,那人
躺在地上射出暗器不可能会伤到自己:不然那黑衣人最想暗算的有是他才对。
他死了,红袖是不是还活着便没有什么用了:一个寡居无子的嫡妻,就如同江氏一样;虽然衣食无忧,却一辈子要仰人鼻息过日子。
江彩云,不管用心为何,他们夫妻都欠了她的;沈妙歌想着看了一眼江彩云疗伤的屋子,心下轻轻一叹。
红袖听到江彩云晕倒前的最后一句话,便知道江彩云如果知道那暗器有毒的话,一定不会不救自己;但是她现在已经把自己救了,所以这情她还是欠下了。
沈家的人和郑家的人几乎同时赶到了,看到一院子的尸体,赶来的人都吓得吸了一口凉气;看到红袖等人都安然无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人人都不太明白:二十几个侍卫怎么可能杀了这么多的人?
没有人解释什么,现在没有时间,也不是时候。
江彩云需要马上进行医治,而沈家与郑家来了近五百人,所以红袖一行人当即便起程回京:因为赶时辰救人,所以就连郑姜氏和红袖等女眷都是骑马一路飞驰。
江彩云由韵香几个人软流在马上打横抱着。好在女眷们都是将门出身,人人都有一身好骑术,在天色大亮之后,他们一行人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大门。
红袖他们直接回了沈府,而御医也几乎是马上被请到了沈府。
江彩云中的毒虽然极厉害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毒,并非无药可解;不过御医还是叮嘱道:没有一两天里她不可能清醒过来的,过后还需要一两个月好好的调养才可以。
红袖和沈妙歌等人,不可能再赶她走,不要说一两个月,就算是一两年她要留在沈家,他们也只能留下她来。
江彩云在三天之后醒过来,知道自己身在沈府并且没有人要赶她走的意思,她心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虽然她几乎丧命,却也如愿以偿:她救了沈小侯爷的夫人,沈家总不能不帮她报仇吧?
不止是江彩云性命无碍让红袖高兴,而且她还新得了一人:前两年送到御医那里学医的丫头,沈老侯爷把她要了回来一一日后她每二三天去御医那里学医半日,其余时间就会留在红袖和沈妙歌的身边。
沈家的看到江彩云的毒之后,心中都是一阵后怕,所以才会把原定要学三年的丫头早早要了回来。
红袖看到那丫头时,一眼便很喜欢:非常合她的眼缘。
丫头有一身淡淡的药香,她长得很漂亮,不过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上前给红袖屈膝行礼:“婢子灵禾见过夫人。”
红袖问了灵禾几句话之后,便让她和韵香几个人去相互熟悉:不过半日,她便和韵香等人成了手帕交。
茶香还好,韵香和点娇可不是很能容人的;红袖很有些奇怪,不过有那样一双清澈眼睛的人,红袖相信灵禾一定是一位好姑娘;当然,她同时也知道灵禾这丫头,不止是懂医术这么简单。
太过纯良简单的人,在沈府还真是容易短命的。
灰中人的奇怪行止让人迷惑不解的同时,也打乱了那些黑衣人的布署:他们原本用来做遮掩的人成了他们的讨命鬼,此事已经不可能会被沈家认为和白天的刺杀有关了。
沈妙歌和红袖几乎命丧山上,让沈家长房的人动了真怒:自沈妙歌他们回府之后,追查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主使人,便一直没有停下来。
沈府的气氛压抑起来,仆从们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生怕弄出什么大的响声,惹来主子的恼怒责打自己一顿。
灰中人的举止自然被一些人在心中痛骂不止:这不是一群疯子嘛,追杀人他们不好好的追杀,忽然会帮起敌对的人来,不是疯子是什么?
不管灰中人是不是疯子,已经让有些人坐立难安起来:沈家长房这一次根本就一点儿不顾脸皮,他们甚至已经向朝廷奏报了当天的事情,就是京城中的衙门官员都被连累受责;所以这一次真得逼得有些人茶饭不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