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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演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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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在籍待郎曾国藩,倡办团练,以卫桑梓。那张亮基接谕之后,便即行通知曾国藩去。国藩这时因谕旨已经到了,洪军又压境,自不能不办。只自忖兹事体大,自己本身又没有什么才干,只要靠人扶助。方自筹度间,忽守门的拿一个名刺传进来,却是郭意诚姻家,到来相见。
卷:  原来郭意诚与曾国藩本是一个姻亲,平日又是意气相投的。国藩见他素有才略,这会正合靠着他,今他先自到来,正中其意。急忙引进里面,分坐后,国藩道:“姻丈驾到舍下,必有见教。”意诚道:“怎么说。姻翁这会有个为国建功立业的机会,特地到来贺喜。”国藩道:“姻翁这话,想是为奉旨办团的事。只姻翁如何早已知道?”意诚道:“今儿正在抚辕里出来,是抚军张公说来的。现在军临境上,统宜早些筹策才是。”国藩道,“现在正要寻姻翁商议,寻个相助之人。”意诚道:“君家兄弟皆卓荦不凡,正合用着。寻人实在不难。”国藩道:“某实不愿兄弟离家,使高堂缺人奉养也。”意诚听了,点头说一声是;随又说道:“罗公泽南,是姻兄向来赏识的,怎地却忘记了?”国藩道:“一罗泽南,恐不足济事。弟意欲商请胡咏芝,姻翁以为何如?”意诚道:“咏芝自待甚高,恐不为足下用也。”国藩道:“是亦难怪。但上为朝廷,下为桑梓,何故芥蒂?然则就烦姻翁指示一切,意下如何?”意诚道:“弟素性疏懒,不能任事。除罗山而外,所见骁勇可恃用者,莫如塔齐布、杨载福两人。姻兄若得此两人为辅,自不难成功也。”国藩听得大喜。说道:“姻翁此来,益弟不少。日后有事,再当奉教。”意诚谦逊一番而别。
卷:  国藩自郭意诚去后,一面修书致罗泽南、杨载福、塔齐布三人,说明奉旨兴办团练,求他相助的意思。那三人原是一勇之夫,自接得曾国藩的书信,那懂得民族的大道理!只当有一个侍郎肯抬举他,好不欢喜。都不约而同,先后到曾国藩宅子里,听候差使。国藩一一安慰。就借公局作团练办公的地方,募集乡勇五千人,分为五队。即令罗泽南、塔齐布、杨载福三人,各统一路;自己却统中队;只有一队,还欠管带之人。次弟曾国璜进道:“各胞弟皆具进身之志,饶有胆略;且相随兄长左右,一可以相助,二来又得兄长随时指点,原是不错。却皆弃而不用,何也?”国藩道:“愚兄忝在仕途,自以受朝上深恩,故不得不竭力图报,别家庭而缺定省,非我志也。今又使各弟同去,高堂垂耄,还有靠何人?反使愚兄益滋罪矣。”国璜道:“弟不才,不能宣力国家。若是侍奉高堂,准可勉力;其余三弟择一而用,未尝不可。且移孝作忠,又何碍于天伦?愿兄长思之。”国藩听得此话,实觉无言可答。沉吟少顷,只得勉强答道:“弟言亦是。但兵凶战危,有何佳境?不知三弟中,有谁人愿去?”说犹未了,只听得国华、国葆、国荃齐应道:“弟等皆愿往不辞。”国藩一听,觉得三弟皆愿同去,不知处置那一个才好。又想一会,说道:“九弟沅甫,尚须读书;处事恒有沉毅之气,可随余往。余外就烦两弟,日侍高堂,晨昏无缺,以赎愚兄离家不孝之罪可也。”说罢,各弟皆默然不应。国藩便带国葆同去,使他自统一路。不上数天,团练已经成事。所有器械,都由官家给发,陆续打点粮台。先把成军情形,详报张亮基,日日训练,以候战事。管教:共振军声,翻倒湘江成血海;警来噩耗,竟催天将陨长城。
卷: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洪宣娇痛哭萧朝贵 钱东平大破曾国藩 
 
  话说曾国藩奉旨兴办团练,次第成军,由塔齐布、罗泽南、杨载福、曾国葆,分军统率,规模井然。巡抚张亮基,便据情奏报北京,不在话下。且说石达开前部已到祁阳。张亮基知衡州紧急,立把衙里公事,嘱托藩、臬两司,代拆代行;随用胡林翼为参谋,亲自引军来救衡州。一面致书曾国藩,明引团练军策应。于是两路大兵,直奔衡州而来。石达开闻报,忙到中军,与洪秀全、钱江商议进战。此时秀全恰会著客。原来胡以晃遗书,荐一人来归,洪秀全即令唤入。只见那人生得威风凛凛,气象堂堂,约三十上下年纪,见了秀全,一揖就坐。
卷:  你道那人是谁?原来就是陈玉成,湖北麻城县人。自幼父母亡过,学得浑身武艺,最精不过是枪法,能于百步内百发百中。向在湘、桂之间,散放布粟,远近皆闻其名。秀全到广西时,早听得他的名字,这回相见,自然大喜。便道:“素仰兄弟大名,如雷贯耳。今得相遇,足慰平生。”陈玉成道:“莽夫不识大体。倘蒙不弃,早晚执鞭随蹬,稍尽犬马之劳,实为万幸。”秀全道:“雄才不愿终老牖下。何况亡国已久,正该图个光复;某不自量力,为天下倡,但得兄弟们同心协力,此不特某一人之幸也。”陈玉成听言谦让。正谈论间,忽报石达开到。秀全暂令陈玉成退下,让石达开进来。秀全道:“石兄弟独自到此,必有事故。”达开便把张亮基、曾国藩两路兴兵来援衡州的事情,说了一遍。钱江先答道:“曾国藩不打紧,只他手下一人,名唤罗泽南;张亮基军里一人,唤做胡林翼,都是文武足备的,贤弟未可轻敌。今且前进,某当另派勇将来助兄弟也。”说罢,便即唤李秀成道:“素知兄弟能谋善战,且向在石军营里。今可到石兄弟军前,以备策应,某随后自有计也。”李秀成领令而行。秀全又向石达开道:“兄弟多识此间豪杰。今胡以晃荐陈玉成到此,兄弟曾识其人否?”达开道:“某闻之久矣,只未识其面。此人向在广西濒海一带,散放布粟,人人畏服。实江湖上有名人物。既然到此,某愿与他相见。”秀全便邀陈玉成进来,告以达开愿见之意。陈玉成听说,即上前向石达开声喏!达开急回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素仰大名,幸会幸会!”陈玉成急答道:“小弟有何本领,要劳将军过奖!”达开谦逊一会,随对秀全道:“弟视陈兄弟气概,胜弟十倍。今前军正需用人,愿请陈兄弟到营里相助。倘蒙允许,弟所赖者不浅也。”洪秀全从之。便令陈玉成与李秀成,随石达开往前军去。三人别过秀全、钱江而行,一面伸明号令,直取衡州。
卷:  这时曾国藩团练军已到,钱江又恐初进湘省,防失锐气,便再令萧朝贵、杨辅清引五千人,接应将来。随后,钱江又率大队继进。早有细作报知张亮基,张便和曾国藩商议道:“洪军全军到此,声势甚大。此行恐先挫锐气,则必至两湖震动,计不如坚守为上。”国藩道:“某亦谓然。但朝廷付任于某等两人,若并不能一战,恐洪军更分掠各郡,旁入江西,四面紧急,将不能收拾,却又如何是好?”胡林翼道:“某所虑者:众寡不敌耳!今番为湖南第一次战事,不可不慎。某闻杨秀清以不得主之故,常怀怨望;不如遣人,间道入广西,散布谣言:称洪秀全不与杨秀清共进湖南,使之孤军留守,实修怨而欲陷秀清于死地;秀清必闻而生疑。然后,我坚守衡州,以待其变;一面增募军兵,并加紧飞调湖北各军,以资调遣,较为上策。”罗泽南道:“胡公言之甚善。但广西所以致败,全在将不知兵。洪军乌合之众,不足为虑,以我训练之师,准可一战。以弟愚见,不如两策俱行:一面遣人入广西行咏芝之计;一面与他开战,何必多虑?”胡林翼争道:“以江忠源之谋,向荣之勇,先后损兵折将,望风披靡。洪军中料多能事之人,不得谓乌合之众。兵法说得好:‘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某不才,愿公等思之。”张亮基听罢,便请曾国藩决议。那曾国藩又素信罗泽南的,便道:“罗山之计甚高。且洪氏大势已成,不宜再令养成锐气,速战为是。”遂决依罗泽南之计而行。先遣人入广西行事;随令曾国葆引军助守衡州,余外都候石达开接战。且说石达开已准备攻取衡州。忽报萧朝贵、杨辅清领军到,便大会诸将商议。李秀成道:“钱先生力赞胡林翼与罗泽南,料不是等闲之辈,本不宜轻敌。但清军如先调合湖北各路,以厚军力;再令江西分兵策应,复令向荣、江忠源等,攻杨秀清,以牵制洪哥哥大军,这样实费筹画。今彼见不及此,而恃才轻于一战,其心骄矣。吾因其骄而用之,如此如此,可以破曾国藩也。”石达开便令各军退十里下寨。洪秀全听得这个消息,一惊非小,忙召钱江问个细底。钱江道:“有李秀成在,料能忖度军情。且张亮基等与赛尚阿不同,最宜谨慎,但恐向荣等乘机伏杨秀清之后,于我大碍,我一发与李秀成相应,大军暂缓前进;另派韦昌辉、李世贤统军在后,以照应杨秀清可也。”洪秀全一一从之。这时曾国藩听得达开已退;洪军又不进,不知何故。正自踌躇,胡林翼道:“彼军人数三倍于我。忽然退去,恐有计也。”国藩道:“大约因胡兄弟这条计在广西散布流言;或因杨秀清有了变,故洪军急于打回耳。自当追之,不宜失此机会。”帐里诸将都觉此言有理。只要胡林翼不信入广西的人,有这般神速。只是石达开纵然退兵诱敌,洪秀全又何以中途不进,好生诡异,因此沉吟不语。团军各统领皆主速宜追赶。曾国藩便令杨载福,张亮基便令副将王兴国,各引前队先进;随后张亮基、曾国藩各引前军赶来。只见前面山林之内,都是洪军旗帜。胡林翼急道:“洪军人马既离此不远,曾国藩团练军又不知胜负,不如暂缓进兵,以观动静。”张亮基亦以为然,便飞令王兴国勿进。忽然探马报道:“洪军已分遣水军苏招生、陆顺德两将,沿湘江直攻衡州府去也。”张亮基听得,便欲回救衡州。胡林翼谏道:“若此反受牵制矣。府城尚有曾国葆一军助守,未必遽行失陷。不如调兵断彼水军来路,较为上策。”张亮基听说有理,随差人报知曾国藩。
卷:  原来曾国藩望见洪军旗帜,只道是洪秀全疑兵之计,死命追去。忽听得衡州府城被洪氏水军攻击,便拨塔齐布回救府城。此时石达开知曾军移动,一面令罗大纲、陈玉成直攻曾国藩,留李秀成、萧朝贵牵制张亮基;自己亲护舟师前进。分拨既定,陈玉成先出,罗大纲继进,分两路直取曾营。
卷:  那时曾军正在移动,陈、罗二将已卷地拥来。还亏罗泽南有些主意:号令三军,坚持不动。无奈洪军中陈、罗二将,来势太猛;罗泽南支撑不住,反困在垓心;又因寡众不敌,左冲右突,不能得脱。正在危急之际,忽然北路上一枝军杀入,罗大纲前营纷纷退后,直透重围,救出罗泽南。众视之,乃杨载福军也。泽南道:“曾公现在那里?”杨载福道:“曾公已退出后路。敌兵势大,不宜恋战。”便会合杀将出来,犹望张亮基一军救应。谁想张亮基拨陈坤修一军,往截洪氏水兵,都被石达开杀退。张亮基各路俱败,早忙了手脚。胡林翼道:“现在四面皆危,这里又受牵制。不如将计就计,请公假作移营,往援曾军之状;彼见我兵动,必锐意赶来,某却如此如此,可以止洪军也。”张亮基从之,急领各营望曾军接应前来。胡林翼便先令一军埋?伏,自己仍作退状。那萧朝贵听得,即请进兵。李秀成道:“彼去得整暇,恐非真退。切勿误追。”萧朝贵大呼道:“各人皆立大功,岂进湖南后,我辈遂为木偶耶?”便不听李秀成之谏。秀成再止道:“石哥哥在此,诸事尚多从我,你何故违令?”萧朝贵道:“我从洪哥哥出入患难之中,那有你来?你今日立过多少功劳,却来傲我?我却不依!”说罢,便领本部奋勇赶来。李秀成无奈,只得随后照应,以防伏兵。
卷:  当下萧朝贵见张亮基和胡林翼,走得不远,越加驰军疾进;不想林内一枝伏兵杀出,枪声响处,弹如雨下,李秀成觉得,正要杀散伏军,奈离得太远,救之不及。呜呼不幸,一颗弹于飞下来,正中萧朝贵脑袋上,登时跌落马下没了。李秀成大怒,挥兵直截过来,把数百伏军杀个寸草不留。胡林翼欲回救时,已是无及。秀成即令把萧朝贵尸首扛回军中。便统本部及萧朝贵部兵大队,杀将进去。那洪宣娇在营里听得丈夫已殁,不觉眼中流泪,心中大愤。随引一队女兵,跟随李秀成而进。部将郜云官问秀成道:“哥哥前不欲朝贵追,今番却自来追,何也?”秀成道:“前不欲追者,惧伏军耳。今伏兵已过,吾何惧哉!”便会合各路,与罗大纲、陈玉成、洪宣娇分头赶来。张、曾两军那还有心恋战,只顾死命而逃。李秀成追杀二十余里,看天时将晚,始传令收军;洪宣娇独进,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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