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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倒很奇异!便向秀全问道:“看道长不是此处人氏,把田禾看了多时,究是何意?”秀全故作惊讶道:“某见这田,生得一禾四穗,正是吉祥之兆,应?在主人。不知那田是何人产业?其福不浅。”那农夫道:“这里一带,都是本村杨绅秀清管业。”秀全便纵眼一望:何止十数顷。一发求农夫引路,四围看了一遍,都是丰熟得了不得,且行且赞,不觉西山日落,夭色昏了,秀全假作惊道:“某此地无亲眷,正要赶回城里去,奈贪看田禾,天色已晚,如何是好?”那农夫还未曾答言,秀全又道:“可否在老伯处借宿一宵?明天纳还房租,万望方便!”那农夫道:“老拙三椽之屋,焉能容得大驾。且先到敝乡,再行打算便了。”秀全便随那农夫到村里来。那些乡人见农夫引了一个道士回村,都纷纷来问缘故,才知道是贪看田禾,误了回城的时候。这时一传十,十传百,这风声早惊动了杨秀清。
卷: 当下秀清听了,便召那农夫到家问个详细,农夫把秀全论的一一说来。
卷: 秀清暗里欢喜。即着人命道士到府上谈话。秀全暗忖道:“今番正中吾计了!”便随来人望秀清府上来。将近到门,秀清早出迎接,直进厅上坐定,才通姓名。秀全以手加额道:“贫道自离深山,追寻龙脉,至此已经数载;原来是大英雄,大福泽的人,就在这里。”说罢,又纳头再拜,把个杨秀清喜得手舞足蹈。立命下人奉茶、奉烟,纷纷不绝。又令厨子速备晚膳,招待秀全。略谈一会,不一时端上酒菜,秀清先肃秀全入席,自己主位相陪。秀全便道:“贫道戒酒多年。今日大幸,遇着足下,生平之愿足矣。当与足下痛饮一醉!”说罢,一连饮了数杯。秀清陪着,两人都有些酒意。秀全恐秀清真个醉了,不便说话,便请撤壶。秀全草草用些饭,是夜就宿在秀清府上,作竟夕谈心。管教:顽廉懦立,造就豪杰出风尘;千载一时,共作英雄兴草泽。
卷: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杨秀清初进团练局 洪秀全失陷桂平牢
话说秀全在杨秀清府上,因胡以晃早上说过,已知秀清是个最好奉承的人,因此把秀清竭力恭维。用过晚饭之后,秀清便引秀全入书房里谈话。秀清道:“老兄此来,使小弟得识仙颜,良非偶然。万望老兄一发指示前途,实为万幸!”秀全听罢,暗忖秀清说这话,正好乘机打动他了。又假说道:“小弟向在罗浮修道,已十余年矣!这会特来广西,寻访英雄共事,不想遇着老兄。龙眉风目,双耳垂肩,富贵实不可言!今老兄的田亩,又生得一禾四德,正应其兆矣!”秀清笑道:“不劳老兄过奖!小弟藉先人产业,薄有家资,也曾报捐一个候补同知,老兄富贵之言验矣!但不知一禾四穗,后来又有什么好处?”秀全不觉大笑道:“老兄富贵,岂区区一个同知而已耶?”秀全才说了这两句话,复移座近秀清,低声说道:“老兄自待,休得太薄。弟试言之:恐王公丞相,犹不足以尽足下之贵!”秀清答道:“清朝规例:非翰林不能拜相;非宗室不能封王。弟既非宗室,又非翰林,乃区区一同知,何敢有王公宰相之望?兄言此犹不足尽弟之贵,此言毋乃太过?”秀全道:“贵人此话,只言得一半。自古道:‘胡虏无百年之运’!满人入主中国,已二百余年,天道好还,理当复归故主。今朝廷无道,烟尘纷起,天下会当变矣!小弟自离山,云游各省,又经数年,听见王气钟灵,莫如广西;瑞气祥符,应在足下。昔嘉禾合颖,识者卜成周之将兴,何况者兄一禾四穗,实古来所未有,此则足下所知,不劳鄙人多述矣!”秀清本是热心富贵的人,听得洪秀全说这话,早有几分心动,便答道:“老兄之言,洞悉理数。但小弟无权无勇,如何行事?”洪秀全道:“足下休慌,今天下英雄,已环集而听候足下矣!昔刘邦以亭长而定汉基;朱元漳以布衣而建明祚。郡县世界,天命所属,多在草泽英雄。弟初到广西时,听得童谣说道:‘二百年前有一清,二百年余又一清;一个英雄定太平,扫除妖孽算中兴。’此谣盖应在足下也。头一个清字,是指现时满清;第二句一个清字,是明明道着足下矣!”秀清听了,心上一发欢喜,仍假谦让道:“老兄此言,小弟何以克当?但老兄方才说天下英雄环集相候,究从那处见得来?小弟愚昧,望老兄教诲。”秀全见秀清有九分意思,便把钱江、冯云山、萧朝贵一班人物,及要游说罗大纲的事,尽情说出来。秀清满面笑容说道:“如此行为,足见老兄志气。但不知杨某要怎样行事?还请明言。”秀全道:“今老兄富有资财,又是个在籍缙绅,趁此时广西盗贼纷起,不如禀了抚台,倡办团练为名,招集二三千人马,禀领军械,训练成军。待小弟义旗一举,有老兄及罗大纲二支人马接应,取广西如反掌耳!既有根本,然后招贤纳士,长驱北上,以图大事,有何不可?”秀清答道:“老兄此计,妙不可言!但恐到那时,团练军心里不从,却又如何是好?”秀全道:“此易事耳!自来谋大事者,多用委曲之道,方能使军心用命。因洪某近到贵省传道,正要借此以一人心。常说道,崇信上帝的永无灾难,死后并登天堂;不崇信上帝的,生前虎咬蛇伤,死后沉埋地狱,如此那怕人心不服?足下准可行之!若人心皈依上帝时,又那怕他敢违号令?设或不然,待洪某起义之后,足下团练军训练已成,可以暗禀官府,请将团练出境讨贼,官府那有不准?这时就借此为题,谓官府逼团练军出征打仗,这时人心自然愤激,足下到那时又当瞒禀督府,谓团练军不愿出境,官府自然要诘责团练军,那时团练军又不免与官府为难。既已与官府为难,则大势已成,那时军心若不随我行事,还逃得那里去?”秀清听罢,拍案赞道:“洪君如此足智多谋,杨某不得不服,愿遵明训。”秀全至此才把正话说道:“若得足下如此,汉种之幸也。但事以速为妙,迟则生变矣!”杨秀清便留秀全于府中。越日先到县城,以盗贼蜂起为名,禀请自备军仗,兴办团练。
卷: 当时桂平县令张慎修,早知秀清是个富绅,今有此义举,赞叹不已,批准速办!并允代秀清详陈广西巡抚周天爵存案。秀清便回乡对秀全说知。秀全一一指点停妥,就日在杨氏祖祠,挂起一张官示,招人充当练军。果然不消十天,已得精壮二千有余。但杨秀清不解训练,又识不得什么队伍,不免要寻人帮助。秀全道:“只都不难!待洪某令萧朝贵助足下可也!”正在商量间,只见家人报道:“有两个大汉,带同数人来到庄口,称要见杨绅。我们不敢自主,特来报知。”杨秀清听了,肚里思疑不定,便向秀全问计。秀全道:“容洪某暂避厅后,足下就唤为首的进来,见机行事。”说罢转过里面去,秀清便令家人,把余人留在门外,单唤为首的进来。家人领过。
卷: 不一时,只见一高长大汉,生得威风凛凛,气象堂堂,大踏步至厅上,见了秀清,一揖坐下。秀清忙向那人请道姓名。那人答道:“小弟姓李,名唤开芳,本武宜人氏。曾在平回案内,保举都司,旋在江西杨提台案下,管带营官。因两名兵勇好赌输钱,携枪逃遁,叵耐当道不明,责我失于打点,立把一个都司褫革了。小弟自思因没有人情,许多汗马功劳,仅得一个都司;又因小事革职,回来,苦不得志。却与结义兄弟林凤翔来游贵境,遇着旧部数人,听得足下招办团练,故不揣愚昧,前来叩见。若得足下不弃,收作小卒,定当竭力图报。”秀清答道:“难得足下如此仗义,弟很钦佩!一发请贵昆仲一起谈话,请林凤翔进来,余外数人都到厢厅上待茶去。”少顷见林凤翔进到厅上,却是生得一表人物,秀清好不欢喜。正让坐间,秀全却从厅后转出,便一齐通过姓名,分宾坐下。秀清指秀全向李、林二人说道:“此洪君是广东有志之士,与弟莫逆交,都不用客气了。”说了,又向秀全把李开芳方才的活,说了一遍。秀全便向李开芳道:“两位怀抱大才,何故轻于去就?方今朝廷无道,官吏奸庸,有情面的执掌大权;没情面的一官半职也不能保。如李兄从前境遇,岂不是埋没英雄,实在令人可叹!”李、林二人听了,不胜伤感。秀清又道:“英雄遇合,自有其时;二位仁兄休便灰心,再图机会罢了。”林凤翔答道:“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弟等年逾五旬,岂尚能留老眼,看时清那!”秀全道:“老兄休如此说。今天下多故,机会当不远也,愿少待之。”
卷: 李、林二人见秀全议论风生,十分拜服!秀清便令家人打点房榻,安置林、李。秀全道:“足下既有此两人辅助,明日就当编定队伍,俗那两人带帮训练团练军,弟可行矣。但弟等志气,现时未便对李、林两位明言。到那时官府相逼,不由他不从也!”秀清道:“这都省得。但不知足下此行往哪里去?”秀全道:“弟行踪无定。但听得起义,即依前议前来相应。”秀清便不再多言。秀全当即辞过,又嘱咐李开芳、林凤翔几句办理团练话而行。众人送至门外,握手而别。
卷: 越日,秀清便同李开芳、林凤翔等人把招齐的练勇,制了旗帜,置备枪械,共二千四百余人,分为四营。日日训练,以待应用不提。
卷: 且说,秀全别了杨秀清,仍望桂平县城进发,将近城外,忽有农家装束的一男一女,驰步而来,大叫:“哥哥往那里去?”秀全回头,却是萧朝贵。秀全道:“兄弟不由县城径往胡兄弟府上,却从这条路来?又扮这个装束,携着一个女子,慌慌忙忙,究是什么缘故?”朝贵见问,便引秀全到林里,僻静的所在才答道:“兄弟奉哥哥之命,回武宣,谁想贱内已经亡过;随行的便是小妹萧三娘,因见武宣亲属难靠,故携他到桂平寻亲安顿。不料家母舅李炳良,现任桂平县署文案,见了兄弟,反吃一惊。弟问起缘故,他说道有个张秀才,名唤上宾,自从兄弟们在教堂闹事之后,竟具一张状子,告发我们妖言惑众;还说小弟引诱妖人到县里,要图谋不轨。弟因此不敢留,又不敢再到秦教士那里。后闻杨秀清要倡办团练,又不知哥哥在秀清庄上事体如何?故乔妆同着舍妹,特来探问,再商行止。哥哥你今不可进城也!”秀全道:“为我一人误及兄弟,心上实在不安。但畏首畏尾,必不足图事。我必要进城,会秦教士一面,然后回胡兄弟处,探听云山消息。兄弟和令妹不如先到秀清庄上安歇几时,就同帮办团练。只方才说被人控告的事,不宜说出。因秀清只是个图富贵的人,恐闻有这宗祸患,必然反悔也。”因把与秀清相见的举动,及办团练原委说了一遍。朝贵道:“原来如此!但彼此同心一德,共谋大事,哥哥反说误及兄弟,何以克当?唯哥哥若要进城,不宜久住,只见了秦教士一面,便当回胡兄弟处,前途各自珍重罢了。”说罢拱手而别。萧三娘又向秀全道个万福,便跟随朝贵望平隘山的路上行去,按下慢表。
卷: 只说秀全才进得城里,城门就闭,急跑到礼拜堂,寻着秦日纲,日纲见了秀全大惊道:“老兄因何还到这里?自从日前闹事,不知谁到这衙门告发:说这里收藏歹人,妖言惑众,今天方有差役到来查搜一遍。非是小弟怕事,还恐累及老兄。目今三十六着,走为上着!老兄请自打算才好。”秀全听了,已知朝贵的话,端的不错。自料深夜,城门已闭,还逃得那里去?因见日纲是诚实的人,便说:“自古道,一人干事一人当。因事累人,弟不为也!弟正为此事到来,待老兄出首。倘有意外,誓不牵涉他人。”秦日纲道:“不是如此说。弟怎肯出首,以危足下。但深夜不便逃走,须待明天商酌了。”是夜,秀全便宿于礼拜堂内。自忖难得秦教士如此相待,只偏有这宗意外,便是逃得去,也恐百般阻碍,办事还不容易。想到这里,又不免伤感起来。足足想了一夜,都不曾合眼。
卷: 越早,天色将明,正要起来梳洗,忽门外声势汹汹。秀全在床上吓得一跳,急登楼上,偷从窗外一看,只见十数人如狼似虎,把教堂前后门守定。秀全料知不是头路,正在筹计,只见秦日纲跑上楼来,报道:“不好了!老兄昨夜到这里,不知被谁人窥破,报知衙门差役,今却来围教堂,要捉我们也!请老兄速从瓦面逃走,休要自累!”秀全道:“弟是别省人,初到这里,路途不熟,逃将焉往?若既逃被获,此情即不可辩矣!请老兄启门,任掳去,没些凭据,那怕申辩不来?若小弟被捉后,就烦足下,在平隘山杨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