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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宗教为立国之本。某等实见机会可乘,已同十数豪杰齐到广西,传授上帝福音,兼图大志。现在布置一切,已有头绪。若得明公兵力相助,义旗一举,成事断不难也!”大纲道:“上帝道理却是如何?罗某实不懂得!”云山道:“上帝道理,不过一个‘善’字:信从的,逢凶化吉,遇难有救,只既拜上帝,不宜另拜别神;若拜别神,上帝不佑。明公既有大志,当令手下,一概归依上帝,待弟诸事停妥,即约期一同起事可也!”大纲听罢大喜,便与云山为誓,要戮力同谋大事。留云山暂在帐中,不在话下。
卷: 且说胡以晃、洪仁发望江口而来,离江口将十余里,早知前途有兵驻扎,以晃深恐仁发性质粗豪,如露破绽,实在不了。猛然见附近有一个墟落,还有一二家不褴不褛的店房,便向仁发道:“前面官兵盘察甚严,两人同行,却防不便。不如足下权在这里歇歇,待弟单身前去。”仁发道:“便是小弟去不得不成!”以晃道:“不是如此说!前日教堂闹事,老兄可能知得?弟虽不才,却有些微名,可以无碍。且来时曾说过,行止须听某嘱咐,何便忘却?”仁发觉得有言在前,无奈只得应允,以晃大喜。便择一间村店,安置仁发,遂单身行来。还亏以晃是本省人氏,识人颇多,因此并无阻碍,已出了江口,只寻思怎么才能看见云山!心上正在踌躇,将近罗大纲扎营地方,突见营内十数骑,内中一人正是云山!以晃呼道:“云山兄弟往那里?”云山回头一望,见是胡以晃,肚子里不免惊疑。便用手招以晃前去问道:“方才偕各位巡视地方,偏遇着足下!足下因何独自到此?”以晃即附耳道:“不好了!秀全哥哥却陷在桂平县监里也!”云山听得叫一声苦,魂不附体!见目前不便说话,便引回大营,再作计较。到大营后,先见过罗大纲,然后回下处谈话。云山先问来历?以晃把上项事说了一遍,并把有韦昌辉为内应,要求罗大纲调人劫狱的事都说过了。云山道:“劫狱一策,实是何人主意?”以晃道:“是萧兄弟的主意!萧兄弟现在秀清庄上。依洪哥哥嘱咐,与秀清办了一支团练军,好待乘机接应,还有李开芳、林凤翔相助为理,可以无虑。只萧兄弟亦在被控之内,故不便前来!”云山道:“萧兄弟只见得一半!他的意思:一则因洪哥哥被控图谋不轨,不欲使秀清禀保者,盖惧官府猜疑,致牵累团练军;二则团练军初成,恐军心未必用命,肯同进劫监牢?故令老兄来此。实则劫狱一事,断行不得!这里离桂平还远,用人少自然劫不来;若用人多了,一路上官兵星罗棋布,却不易行动也!”以晃道:“然则奈何?”云山道:“韦昌辉如此热血,实不难释放哥哥!但释放后,颇难安置。因哥哥住了贵府多时,多有认得他的,自然再难前往。即到秀清庄上,恐风声一扬,不特连累秀清,且恐团练以此解散,反至前功尽废了;若是投奔这里,又路途较远,官兵麇聚,似此实费踌躇。”以晃道:“平南县有个金田地方,由桂平绕昭平而去,该处官兵实少。且金田还有一个大机会,独惜路途又远,如之奈何!”云山道:“金田什么机会?不妨明说。”以晃道:“弟有故人黄文金,原是个世袭的缙绅。素有大志,不求仕进。素恨满人盘踞中华,连世袭的顶子却也不要。现办一个保良攻匪会。此处耳目颇疏,若谋在该处起义,更是容易。”云山道:“如此甚妙!若有金田起义,再令杨秀清牵制桂林救应之师,这里罗大纲便可直取永安驻扎,有此三路,何忧大事不成?但事不宜迟,就请速行为是。”以晃便嘱云山代向罗大纲道歉,即辞出,依旧路回来,先寻着洪仁发,支发了店钱而去。
卷: 洪仁发见忽来忽往,早含着一肚气,只事到其间,也没得可说。当下一路无话,忙跑回桂平,见了韦昌辉,告知前事。昌辉慨然道:“既是如此,某愿舍家图之。但昨天己将洪、秦两兄分押,欲劫之,颇费踌躇。”说罢便带了胡、洪二人先回家里安歇。不提防到了门外,只见邻宅王举人的儿子王艾东,正从自家屋里转出,与韦昌辉打个照面,不觉满面通红。昌辉喝一声道:“弟不在家里,过来则甚?”王艾东道:“正寻老兄谈话。听说老兄不在府上,方欲回去,今老兄既有贵友到来,弟不便打搅,改日过来拜候罢了。”昌辉有事在身,只得把手一拱,说一声怠慢。便带胡、洪两人进去,先引到倒厅上坐下,随令家人治膳。原来昌辉先妻自从亡过,续娶一个继室王氏,生得面似新桃,腰如冶柳;并有一婢,名唤秋兰,同在妙龄。昌辉是个专好交朋,不顾女色的人,因此回家的时日较少。那王氏婆娘便不能安居,看王艾东是个年少风流,遂不顾同姓嫌疑,竟与私通。那婆娘心肠既辣,手段又高,只道王艾东是个缙绅门户,可能压倒昌辉。初时犹瞒着秋兰,明来暗去,渐渐连秋兰同走一路了,己非一日。人言啧啧,只瞒了昌辉一人。那愚民又最畏劣绅,见王艾东的父亲是个举人,自不敢说出别话来了。只这日那婆娘见艾东撞着昌辉,心里仍不自在,因忖昌辉带了两人回家谈话,料然有别的事故,转令秋兰到厨治膳,却蹑足潜踪,密听昌辉几人说话。听得昌辉说道:“小弟就从。明晚带两位到了狱中,口称探监,那狱卒是弟拾举他的,弟顺便遣开狱卒,开了链锁,整便梯子,仁发兄便扶秀全哥哥逾墙逃去。趁城门未闭,均到西门约齐同走,以图大事可也。”胡、洪两人答应。那婆娘听得,早记在心头。少时把膳呈上,三人痛饮一会,昌辉有些醉意,便安置胡、洪两人打睡,自己却回房去。那婆娘早知昌辉进来,却不理会,先到床上睡下。昌辉道:“你也不理我。因我素日不理家事,因此恼了?”那婆娘突然道:“你干得好事?”昌辉道:“我没有寻花问柳,干过那事来,却如此生气?”婆娘道:“结交歹人,要劫狱谋反,我明天便要出首去!”昌辉听罢大惊道:“那有此事?你休听别人言语!”婆娘拍着胸脯,笑嘻嘻说道:“你瞒得别个,如何瞒得老娘!方才在倒厅上说怎么话?我记在心头,你如何赖得!”昌辉此时没言可答,只得哀求道:“无论未有此事,纵有此事,岂不念夫妻情分,休要泄漏。待我多把金钱与你使用就是了。”婆娘又道:“我不是小儿,任人欺弄的!我明天要出首去,好教你看!”昌辉道:“休得如此!你要如何便如何罢了!”那婆娘道:“这都使得,只怕你干不来。”昌辉道:“件件依得,你只管说便是。”那婆娘道:“我耐不得只般丑丈夫,你要把一纸休书,让我改嫁王艾东;再把秋兰随我去,便万事干休。若有一个不字,老娘只是不依。”说罢翻身向内而去。昌辉听了这话,已知那婆娘与王艾东有了私情,要陷害丈夫,不觉乘些酒气,愤火中烧,再不多言,立时拔出佩刀,窥定那婆娘颈上一刀,分为两段。管教:?闺房喋血,杀淫妇于当堂;豪杰毁家,脱真人于陷阱。
卷: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卷:第七回 韦昌辉义释洪秀全 冯云山联合保良会
话说韦昌辉,因那婆娘王氏拿了自己要劫狱谋乱的马脚,逼写离书,要改嫁王艾东去,才知道王氏有了私情,不禁一时性发,乘着醉意,把王氏斩为两段;因忖秋兰,也是同走一路的,如何容得过?便把刀拭净,带着余怒,不动声息,来寻秋兰。谁想秋兰听王氏房里有些喧闹,恰待潜来探听,突然撞着昌辉,见他满面杀气,心上吃了一惊!方欲退避,不提防昌辉一把揪住,突然盘问王氏与王艾东通奸的情事。秋兰见昌辉如狼似虎,料知抵赖不过,只得从头招认:把如何通奸的,原原本本说来。昌辉不待他说完,已是无明孽火高千丈!用左手依旧揪住秋兰右手,拔出佩刀,秋兰知不是头路,迫得跪下求饶,昌辉那里肯听?秋兰正待喊叫时,昌辉手起刀落,一颗头颅已滚下地去了!昌辉这时才泄一口气,跑出倒厅上把上项事情对胡以晃两人说知。以晃大惊道:“兄弟差矣!却误了大事也。”昌辉愕然道:“这该死的淫妇,难道老兄还要惜他不成?”以晃道:“这等淫妇,原是留他不得;只嫌兄弟来得造次。兄弟久居衙门,难道不知命案事情紧要?恐兄弟急须逃走,方能保得性命。叵耐放下图救洪哥哥的大事,若兄弟去了是断行不得的!似此如之奈何?”昌辉听罢,觉得有理,只此时已是懊悔莫及,便向以晃问计。以晃低头一想,道:“事到如此,实在难说!只此事最要的是:瞒着王艾东一人。不如将尸首锁闭房里,洗净痕迹,明天兄弟便同仁发先进狱中打点一切,约定酉刻行事,弟权在府上勾留半天。若王艾东见弟在此,料然不敢进来,待至酉时,弟却跑至西门,会同兄弟几人,逃走便是。”昌辉与仁发连称妙计!商议已定,把两个尸首安放停妥,三人胡混睡了一夜。
卷: 越早起来,只留以晃一人,守着门户;昌辉即同仁发先进牢中,见了秀全,密地告知此事。随即诈称仁发是姻亲,要设宴招待。将近申牌时分,即邀请狱卒同饮。互相劝杯,狱卒三人早有两人吃得大醉,已寻睡去了。只有一人,名唤李成,尚坐着滔滔不绝,言三语四,看看已近酉牌,昌辉急得无法,却闪步向秀全问计。秀全附耳嘱咐,如此如此,昌辉即转身出来,授意洪仁发,假做说要吸洋膏,昌辉便问李成道:“舍亲在此,弟不便行开,敢烦足下代往购买洋膏。狱中之事,弟权代看守,尽可放心。”李成见昌辉是同事中人,自然没有怀疑,忙应允而去。昌辉就在房中,取匙开了秀全的锁,一面移过梯来,仁发即扶秀全登梯到了墙上,昌辉随上,再移梯搭在墙外,三人一齐下来。内中还有监犯,看见昌辉在此,却不敢多言。秀全猛想起秦日纲尚在狱里,另禁别处,欲一并救出,奈狱犯因秀全逃出,纷纷喧议,昌辉恐误了事,便向秀全道:“欲并劫日纲,实是不易。且他是个教士,未必便杀,且劫哥哥,而日纲尚在狱中,县令必疑日纲不是同谋,可以暂缓时日,再作打算。今唯有急逃耳。”秀全然之。还幸这监狱的围墙外,却是一条僻巷,没人来往,三人逃了性命,如飞的往西门跑来。已有胡以晃恰可到来,接着四人,不暇打话,趁着城门未闭,便一齐跑出,乘夜望昭平而行。
卷: 却说李成买了洋膏回来,却不见了昌辉、仁发,连唤几声,那有一个影儿?肚子里正在疑惑;急点视监狱,却不见了秀全,只留链锁在地。慌得魂飞天外,魄散云中!忙向各监犯问了一声,始知韦昌辉带秀全逃狱,方悟昌辉设宴共饮的不是好意。遂唤醒同事两人,告知此事。只事到其间,实在无可设法。只见三面相对,口呆目定。料知此事遮俺不得,急的禀过司狱官,转详县令去。张县令听得,一惊非小,转念夜间或逃不往别处!立刻传令城中守备,调齐兵勇沿城踩缉。一面发差役两名,到昌辉宅里侦察。只见双门紧闭,内里没个人声。那差役忖道:“便是昌辉逃去,难道带齐家眷逃走不成?”急撬开前门,进去一望,见家具一切还在,唯人影儿却没有一个。再进里面,又见房门锁住,更自疑惑不已。一发打开房门观看,这时不看犹自可,看了反把两人吓得面如土色。只见两个人头,一对尸身,横滚在地上。那差役不知来历,还疑昌辉慎防泄漏,要杀妻灭口而逃。没奈何向邻舍动问一声,都答道不知缘故。只有王艾东心中明白几分,还自不敢说出。那差役没头没脑,只得回衙禀报情形。张县令没法,把狱卒三人押候治罪,再悬重赏,通缉逃犯。计开韦昌辉、洪秀全二名,及不知姓名通同劫狱的一名。或一千元,或五百元,只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想一连数天,还是杳无音信。只得依着官场惯例,详禀上台请参。又提过秦日纲讯问,所供劫狱一事,实不知情,只得将他另押一处,听候缉回逃犯,再作计较。
卷: 且说洪秀全、胡以晃、韦昌辉、洪仁发数人离了桂平具城,披星戴月,不分昼夜奔程。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一日到了金田。这金田地方虽不甚广,却倒民俗淳厚,水秀山清,十分可爱。秀全等四人观看了一会,因心中有事,忙寻到黄文金府上,先把胡以晃一个名刺传进去。少时见里面传出一个请字:即由胡以晃先行,一同进到里面,已见黄文金在厅上迎着。秀全偷看黄文金,果然生得长眉秀目,广额丰颐,四尺以上身材,三十来岁年纪,秀全暗暗赞美!急同黄文金唱一个喏。黄文金回过了,便把四人接应,到厅里通过姓名,分宾让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