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却没哭,也没停,好像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儿似的,继续跳。
他不明白,那么小那么瘦弱的身体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顽强?
从那天起,蓝狄开始留意她。
她性子急,脾气躁,不高兴的时候就瞪眼呲牙,高兴的时候就蹦蹦跳跳。
她简直不像个女生,她要好的朋友竟然是班里的几个男生,和他们打成一片。
她难得静下来的时候,那么好看。班会上他抓拍过一张,照片洗出来,他心里竟然莫名地柔软。
可是。可是。
可是她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她喜欢的不是自己,是别人,是班里那个叫汪帆的男生,成绩很好的那个。
他是怎么知道的?当你留心观察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发现的。
有汪帆在场的篮球比赛,她都会去看。
而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和她说几句话,他习惯了不和女生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喜欢的人。
老天终于帮了他,就在他以为就要这样连话都不说就离别的时候,她和同桌吵了架。她坐到了他的前边,靠窗的座位,他们可以在窗户这边窃窃私语。他品着这个词,窃窃私语,多么贴切。
尽管只有三个月,可他已经很高兴。
即便不是秘密的话语,他们仍在左边悄悄地说;她看到他和赵蓓蓓说话,竟然是生气的,他心里开始发甜;他给她写纸条,“爱情里最痛苦的事,是不能够同时发生”,暗示她;其实他很早就知道她的生日,远早于她在他的杂志上算术之前。
可这些,并没有让她少喜欢汪帆一些。
那次讨论报考学校时,他试探地告诉她汪帆报北大,她果然反应强烈,他的猜测最终被证实。
本来想和她报一所学校的他,终于向逼他去日本已久的父母妥协,同意了去东大读书。
从来只是被女生爱慕的他,心里有了爱慕的她,她却把她的爱慕全数倾注给别人。
她一心一意地喜欢着汪帆,他心里那么酸。
他不知所措,长这么大第一次体验自卑。
夏天来了,她穿短裙。她不是有心诱惑,可每天数次站起坐下,细长的腿,总在他眼前晃。
晃得他心旌摇曳,全身燥热。
可他一想到别的男生也看得到这两条腿,就一股闷气在胸口。
他想叫她不要穿,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幸好,班主任及时发了话。
她出现在他梦里,醒来床单上到处是浓稠的乳白色液体。
更压抑的还在后头。
体检时,他看见了她的身子。
从此坠入地狱,万劫不复。
守望麦田
蓝狄和施男这个冬天在后海的见面,以不欢而散告终。
她说,她喜欢上别人了。
如果前一刻,她和汪帆的分手,虽没告诉他,可仍令他有点欣喜的话,那么这句“我喜欢上了别人”,便毫不留情地将他彻底打入了井底。
他给了她他的初吻,想对她表白,她却问她是他吻的第几个;他问她是否希望他回来,她却说不要他缺席同学聚会;他走前想最后见她一面,她却吝啬地多一点时间都不给他,在他进去时才赶到,只露个面。
他告诉自己他可以等,等他们分手。
得之他幸,不得他命。
若他不是幸运的那个,起码各方面都优异的汪帆,将来也应该会让她过的幸福。
他这样想着,执意要与她通信,生怕她忘了自己。
可他却从没想过,他们分了手,仍然轮不到他她喜欢上了别人!!
她一次又一次打击着他,在她面前,他所有的光环都不闪亮了。
施男说完“我喜欢上了别人”后,蓝狄咬着牙,撇出一句,“水性杨花。”
她气极,转身就要回家。他送,她说不必,他就强拉着她把她塞进出租车,一路沉默脸色差极护送她到家后,便离去。
施男满心委屈,他竟然说她水性杨花。
难道他不知道那个别人就是他么?他有没有脑子?他难道不知道那个时候,除了他还能是谁搅乱了她!
他竟然说她水性杨花。
或许他骂的对,跟汪帆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了心,还反被始作俑者骂水性杨花。自作自受。
她被他强行送回家,却一路沉默,丢下再见便离去。
再没动静。
蓝狄彻夜不眠,天亮不起。日本虽不过春节,可爸妈是想家里意思一下的,他说他要回国一趟,爸妈问原因,他什么也没说。说什么?去看我喜欢的女孩子,去看她和男朋友过得好不好?她信里自然是从来不提汪帆的。他也不问,怕她回复说我们很好。
即便爸妈生气,自己还是跑回国来看她,却得到这样的讯息。他靠在床上,外面断断续续传来四环外遥远的鞭炮声,手里拿的是她的照片,他拍的私藏的那张,她难得安静地伫着下巴,巴掌大的脸上是那对儿精灵似的猫科动物眼儿。
那眼睛,时而叫嚣,时而沉静,时而警觉,时而懒散,动静皆勾魂。
即使她的这双眼里没有他,他仍旧舍不得就这样放弃。
那次阿姨告诉他她在日坛,他立即去了,找了一大圈儿,看见她的同时也看见了汪帆。
他其实早该知道的,他们已经在一起,可是亲眼看见,心还是抽筋儿。
电话里她不说实话。她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他们在一起?
她摔电话,他们冷战。
他被折磨得要死,夜夜看见她的脸,在眼前晃,他想抓住使劲吻,却抓不到;还有她的身体,害他天天换床单。
他怕,怕就这样不辞而别。于是从小到大第一次,他主动找赵蓓蓓,建议她组织大家聚会。得逞。
终于再见到她,不再是一个人蹦蹦跳跳的她,她的手被汪帆牵着,坐到了他的附近。他咬着牙,努力集中精神看歌单。他没经历过爱,可是书上说真爱一个人,就该远远地看着她幸福,于是他点了五月天的那首《温柔》。
他投了感情唱,要唱给她听,可她却在一半时就出去了。他终于按耐不住,去找她,在楼梯间看见她,端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白裙子,白内裤。
他想要品尝她的嘴巴已经很久,他想,不管今后怎样,他要把初吻给她。
她果然很软很甜,即便喝了酒,他也不讨厌,他那么喜欢。
她的脖子那么细,握在手里的感觉那么好。
而真正让他喜悦的是,她没有拒绝,没有反抗,她甚至热情地回应着他,舌尖跟着他的缠绵。。。。。。。。。
而现在,他日夜思念的她,喜欢上了第二个男人,依旧不是他。
蓝狄认命了。
即便这样,也没法放弃她,他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她甩在一边,继续等待。
不过是再等一次而已么。
蓝狄拿起电话,“施男,是我。”
“嗯。”她果然还在气,声音并不友好。
“。。。。。。。。。。对不起。”
“你有什么错?”不依不饶啊。
“我收回我的话。”
“哪句?”明知故问了又开始。
“你知道我说哪句。”
“。。。。。。。。。。。”施男扯电话线,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你和他。。。。。呃。。。。。就是你喜欢上的那个,你们。。。。。在一起了么?”他的声音僵硬的很。
施男哭笑不得,“没有。”
本来她还想加一句,因为那个人说我水性杨花,可又一想,这不等同于表白了么,她才不。何况她早就觉悟到蓝狄对她没那意思了,表了也白表。
“没有?”
“嗯。”
“嗯。”他怎么这么幸灾乐祸的语气?
“嗯。”
“嗯。”还一次比一次强烈?
“行了啊,有完没完。”施男打破。
“那我回去继续给你写信。”语调变化也太明显了,施男隔着电话都知道蓝狄现在一脸高兴。
可是他高兴个什么劲儿?是怕我有了男朋友就没空给他写信了么?切~~~我施男不是那样的人。
春天又来。
施男下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汪帆。
这是他和张帆在一起后,两人第一次再见。她不躲,笑吟吟上前,“汪帆。”
汪帆脸上也没尴尬,既然来了,就是做好了碰见她的准备。“好久不见,施男。”
“在等张帆吧。她洗衣服呢,快下来了。”
“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这时张帆下楼来,施男趁机告别,汪帆低着音,“施男,保重。”
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决绝?
那以后不久,张帆开始彻底不住校,还叫寝室的人帮忙挡家里的电话。
她和汪帆在外同居了。
蓝狄的最新信件比她估计的早了一周到,看看信封,总觉得有点别扭,瞅了半天终于发现,这封信不是从日本航空过来的,是本市寄的。
急忙拆开。
“施男,
这次信到的很快吧?
我爸回国办事儿,我让他直接带回去从市内寄给你。
我想这样你就能早点收到。
我接拍了一个广告,等片子出来我寄给你,当作今年的生日礼物。
蓝狄”
拍广告??
施男曾问过他,“你这样的在日本很稀有吧?有没有被找去拍广告做模特之类?”蓝狄的长相是完全可以和日本那几个著名男星相抗衡的那种水准,而且比他们还有优势,够高。
她本是开他玩笑的,没想到蓝狄答,“有,经常。可我都没答应。”
施男当时就夸他,“好样的。咱不给小日本儿做这个。”
可这怎么没多久的事儿,他就忘了呢?
还没等施男回信质问,包裹真就随着生日一起来了,里面是广告的光碟。
蓝狄粗略解说了下,说是个漫画的电视推介短片,找真人出演几个镜头,是讲两个男孩子的爱情故事的(其实就是现在的耽美哈)。
施男把光盘放进机器。以前就知道他有那种漫画男的气质,可真在屏幕里看到,她仍旧是被震撼了一下。说实话,他比漫画男好看,平面的怎么能和生动的比。
漫画名《恋爱至难》,怎么这么绕口,大概就是爱得很难很辛苦的意思吧?
室友们也过来围观,吵嚷着说施男他下次回国你一定要带他来我们宿舍。
这时突然有人发现,“诶,你们看,英文名字竟然有个Shinan,好巧啊。”
施男这才注意到英文名,不大,坠在恋爱至难四个字下面,“Renai Shinan”,应该就是那四个字的日语发音吧。
“恋爱至难”原来日语是读成“恋爱施男”的(日本人把R发成L音)啊,真有意思。
(PS。各位看官都看出来蓝狄的意思了吧?可咱们的施男神经那个大条啊,愣是以为就是巧合。)
施男提笔回信,告诉他收到礼物,片子拍得不错,表扬了两句之后就开始批评教育:“以后再给小日本儿拍东西,咱俩绝交。”
然后某天
回忆真折磨人。施男看陈年旧信看得有些累了,还没看完就已经神经疲惫,便关了灯躺下了。
睡着前,心里一直想着汤贝的话,“跟一丫头一起吃饭。。。。。。像高中生。。。。。未成年少女。。。。”。
第二天下午,几人去城东的那家小影院看《如果。爱》。这家影院专放下了档期的片子,上映时没看过的,可以来这儿补。
影院里,张淼和高原吃爆米花的声音很大。
施男隐隐听见屏幕上林见东说,我这辈子最失败的事情就是爱上了一个我鄙视的人,结果连我自己也鄙视自己。
她心头一动。
她曾对自己说,我才看不上那种人见人爱的小白脸儿。
可最后,她还是喜欢了。深深地喜欢。
“现在有多近,回忆有多远。回忆有多重,现在有多倦。现在没有爱,回忆往哪延伸。”
这么多年了,回忆还是那么折磨人。当初,他们到底有没有爱过?“火热的爱情只出于暂时,又何必固执于偶然的事。”可那些无法忘记的事。。。。还有他,这几年仍旧在心里纠结着,仿如身上的蟒蛇,越是挣扎它缠得越紧,令她窒息。
电影结束,张淼和高原嚷嚷着不好看,汤贝贝说,“你俩小P孩儿懂什么,经历过的人才看得懂。”
施男说,“怪不得你俩有心情在里边吃吃喝喝,原来没看懂。”
“呦,你正好提醒了我,我现在得去厕所排放一下。”张淼说着拉了高原一起。汤贝贝说她也要去,剩下施男和汪帆。
上一次和汪帆见面,已是三年多前。施男去荷兰,大家都来送机,包括汪帆。
施男当时对他说,汪帆,我会永远记得你。虽然他们暗恋了彼此将近三年明恋却不到三个月,可少女情窦初开的点点心事,谁也忘不掉的。
汪帆说,我也是,声音压抑。
施男回过神儿,眼前的汪帆,短短三年,同她当年笃定的一样,已经成为了一个出色的管理者。
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句话真是没措,反过来理解就是,当你不喜欢一个人了,再大的优点你也不为所动。“你和张帆还好么”,施男开口。
“快结婚了。”汪帆淡淡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昨天你竟然没提。。。。。。。。恭喜。”施男祝福的诚心诚意。
“那时候估计你就回去了,不能参加。何况。。。。。。施男,我已不再追求完美。结婚现在对我来说,只是给父母一个交待。”
“。。。。。。”施男没想到汪帆是这样的态度和立场,可仍旧说,“那至少我恭喜张帆,她该是真心快乐的。”
“如果是你结婚,我想我做不到像你祝福我这样真诚地祝福你。”汪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