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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江上逆流而上速度是毕竟缓慢的,但从长江上逆流而下的速度,却是飞快。
当一艘小船满载着陆凡慈、皮玉渠等致仕高官,天下大儒的信件到了陆禅手中,随后分发天下的时候,天下震惊了。
“叛军入江陵,满城危!”这是《文汇时评》的标题。
“江陵被破,湖广百姓何辜?”
文墨坊的消息再一次走在了前头,甚至连湖广三司都来不及封锁消息的情况下,就将发生在江陵的消息迅速发往了天下。
从湘西逃出去的叛军竟是一路往北,逃窜出了湖南后一举渡江将江陵城给攻占了!
整个江陵城,看似繁华昌盛,竟是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尤其可笑的是,四百年未闻刀兵的江陵城城防稀烂如泥。满城百姓从城外溃散试图入城,但城门上却连个主持的人都没有。当叛军杀来的时候,竟是无一人过去坚守。以至于到最后竟是叛军直接接管了城门,一路冲了进去。
唯一算是有点闪光之处的是江陵城内是分为内外城的。外城便是江陵城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内城则是一个极其广大的宅院——陆家的祖宅。
于是,在清浊堂堂主陆澜途的指导下好歹凑出了千余兵马,将江陵城武库翻空后守卫住了陆家大宅。
挤得满满当当的陆家里几乎到处都是人,死活稳定下局势的陆家诸人悲哀地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又裹胁了万余贫民贼寇的彭海若拥兵数万,据城自守的同时也将陆家团团围了起来,不断试探性地发起进攻。
虽是无法将陆家大宅攻破,但陆家大宅内外交通已经隔绝。搜刮了几封冲里头传出来的书信后,整个江陵城在乱兵的冲击下迅速萧瑟起来。
如此一则消息,在文墨坊《时报》《文汇时评》的传播下以惊人的速度飞向天下。
江陵城被叛军攻陷。里面的数十致仕高官,天下闻名的大儒被困陆家大宅,尤其是其中还有当朝西府之长陆慷的父亲陆凡慈,以及致仕的枢密副使皮玉渠等等显宦。
尽管得到消息后的陆禅第一时间将叛军围在了城内,但江陵城内被困的这些人依旧让全国都哗然起来。
民间上骚动不已。陆家这等绝顶世家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实在出人意料。紧接着,便是爆炸一般地关注。
陆家的人马首先是攻讦湖南巡抚平叛不力,竟是让叛军领兵一路从湖南杀到了湖北,声称要让湖南巡抚赢忠负责,让宋大壮自杀以谢天下。
对此,赢忠的反应到也十分爽快,一面折子北上,声称请罪。随后,宋大壮被剥夺了平叛功劳后戴罪立功,领着兵马驻扎常德不动。
这下,在施州卫蠢蠢欲动的土司们又是躁动了起来,不断袭扰着江北各个州县。在江陵城外对峙的陆禅对此不得不分兵平叛,不堪其扰。
于是陆家的人继续攻讦湖南巡抚平叛不力,使得湖北地方不靖
到了这,在《时报》和《文汇时评》上顿时鼓噪了起来。一篇篇辛辣嘲讽的文字出炉,将清流胡乱职责湖南平叛不力的窘境鞭辟入里地写了出来,极尽嘲弄之能。
口水仗打了不计其数,热闹也终于一窝蜂地随同进了燕京的皇城衙门里。
得到消息的京官们震惊难言,这一则消息的效应也被不断扩展开。江陵被攻破,各种大人物纷纷被困,这性质自然是极其恶劣严峻的。
但恶劣严峻背后,未免也多了另外一种情绪陆家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三千被打破了胆气的亡命之徒竟是一路从江南窜到江北,还将天下第一等的豪族给围了,将第一等的豪族地盘给打下来了!
要知道,陆家大宅里可是有千数陆家骨干人员的。里头妇孺数百,陆家菁英数百。更有陆凡慈那等曾经的次相,皮玉渠那等致仕的枢密副使。这么多元老重臣,竟是统统被这么几千根本不起眼的小股叛贼就给围攻了!
陆家,未免也太弱了吧?
此外,一场战乱对荆州之地的影响那更是巨大。不用说,经历过兵灾后的荆州定然会一蹶不振。若是人质危机解决得不好,陆家的精华一代就要失去大半了。到时候,跌落成普通家族都有可能!
故而,如此消息传入帝京。对陆家而言,不啻为噩梦一般。整个陆家的影响力都要因此跌落下一个层次。
收到消息的陆慷先是呆了一呆,却并未有什么沮丧的表情。反而呢喃了几句,摇头道:“宿命邪?”
“去敬思阁。”随陆慷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陆慷落座敬思阁这个帝京少数权贵才能进去的奢华场所的时候,老态龙钟的叶向高后脚也紧跟着进了这里。
两人相见,情形很是怪异。
良久,陆慷打破了沉默,道:“叶相对我,难道就无言以对了吗?”
叶向高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怪异的笑容:“江陵城的事情难不成你早就预见了?竟是如此淡然,却又算计得这般精明?”
陆慷品了品茶,摇头:“书信中我只是说与我陆家而言,非东府之位不能解我厄难。至于此厄难,非天灾,是啊。若是不能消了带来的人,那于我八族而言,都将是灭顶之灾!叶相,你我都位极人臣,等闲在私底下见一面都是极其艰难,上一次与你私下见面,那是我刚刚登位户部侍郎之位的时候吧?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如此难得的机会,我就畅快说些。”
叶向高思虑良久,注视着陆慷:“罢了,这些且不说。江陵城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陆慷略一皱眉道:“我早就放权给蝉儿了。至于如何解,我却是不知道的。”
叶向高声调略快:“江陵城之事,不是你设计的?”
陆慷瞠目,随即便是苦笑:“原来,原来如此。我虽是有些算计,但叶相你该明白,我身为人子,岂会拿自己的父亲,以及同族千人的性命做赌注?更何况,说到底我是八族的一份子,有些戳破底线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做,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得不偿失!”
叶向高沉默了,良久才道:“罢了。”
随后叶向高便没有在说话,场内一时间有些沉默。
原本叶向高是以为发生在江陵的事情是陆家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为的就是想在打击湘南那些人的同时,博取同情心一举登上东府之位。
随着时间日久,叶向高致仕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但关于谁即位首相,朝中的分歧却是越来愈大。
按说,陆慷是最应该的人选。毕竟东府之位自苏护下台后就一直是八大家轮流占着,传给陆慷继续保持同一阵营的权力传承是最合理的。
但陆家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其他七家对此已经有了恐惧。于是,为了让前阵子有些肆无忌惮的陆家收敛起来,其他七家在暗流之下不惜扶持原本的老对头苏氏之子苏默。甚至还和书院派接触了!
他们之所以如此,还不就是因为陆家势大难制,唯恐陆家庞大过分以后被陆家吞吃掉!
这便是是陆慷久久不能登上东府首相的原因。
前些时日,陆慷突然迷信一封给了其余七家所有的掌门人。内容大抵便是陆家现在有一场大难,若是不能得到东府首相之位,大难就将无解。而陆慷登到首相之位,无论如何七家的地位不会受损,至于原因就是因为陆家现在的这场大难!
果不其然,三千叛军长驱直入进江陵城,将满城士绅百姓一网打尽。陆家占地十数亩的大宅苦苦坚守,满城百姓危在旦夕!
尽管对此湖南方面可谓是做足了姿态,但八大家内部对其观感还是非常恶劣的。
宋大壮的进军步骤再明显不过,其目的是什么也是十分清晰。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彭海若率部被进占领江陵城是湘南那些人的主意,但无论如何,这个动机和推理已经可以确认是湘南这些人的手笔了。
更何况,八大家也不是瞎子。孙承宗等人和赢忠、朱燮元的会面瞒不了他们。书院派的凝结让他们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感,这个时候,收敛其内部争执就成了必要。
于是,一连串的事情下来。最终的结果是
叶向高看着神态捉摸不清的陆慷,缓缓点头:“此事,我明白了。”
三日后,飞鹰传书进江陵城外大营。
拆开纸条的陆禅看了一眼,重重地呼了口气:“传信告诉城内那些人,苏家早就把他们卖了。让他们最好考虑清楚,不要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另外,对方一有异动,立刻攻城!”
“不惜一切代价!是一切代价!”
“喏!”
第四十七章:忙完这阵子
八月,衡山夏。
一直以来抱怨太过清闲的苏默这阵子是彻底忙起来了,板甲的事情一直都是苏默在抓。
一万套板甲是一个天文数字,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疼无比。
对此,唯有全力以赴。在苏默的主持下,涟源钢铁厂分批陆续建成投入生产后,训练好工人的苏默又重新开了军工厂。
军工厂而今唯一的任务就是制作板甲,两长合计过万人的组织、培训,管理等一系列配套任务将苏默整个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而且,第一批近百万两的投入让苏默背负了一个败家子的名声,后续锻造机厂和军工厂同样巨额的投入几乎抽空了苏家本来丰厚的现金流。
为了这相关重工的发展,苏默甚至亲自找上一个个大户借款,甚至还强硬地拉着衡王府、仇天、王轩等人凑了款子入股。
面对苏默借钱的要求,各家大户当然不敢怠慢。长沙府的夏家就是明鉴,成为历史尘烟的夏元繁,夏克荣,夏克轩等夏氏核心子弟下场凄凉。自从夏克荣被罢官后,夏克轩被革去功名后,夏家的日子就一日难过一日。生意被挤兑破产不说,夏元繁在衡州城奸~淫民女的事情也被告发,于是被开革出书院,最后跑去武昌府投奔陆禅,这才得了一个小官栖身。但没几天就因为那破脾气热闹了上官,最后罢官去职,流浪之后彻底消失在人海茫茫中。
见识过苏默强大威力的这些大户要么入股,要么借款。于是,这才让苏默有了充足的资金投入进去钢铁厂、军工厂以及锻造机厂等相应配套重工业工厂。
因为大部分工厂投入使用的周期太长,故而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工厂让苏默压力很大,一直承受着流言蜚语。
直到板甲成批量出来后,见识过板甲的人这才止住了流言,转而对之前苏默做出的巨额投入佩服了起来。
衡阳卫校场里。
宋大壮穿着一身板甲,得到了苏默亲自赠与的板甲后,他喜爱得根本舍不得换下来。此刻,他拿着一副三石强弓,朝着在场的众人行礼道:“殿下、院正、抚台、府尊,诸位先生,苏爵爷。现在标下展示板甲之坚!”
“这是八斗弓,一石弓,两石弓,三石强弓!”宋大壮将四服弓箭拿出来。
此刻,主持板甲开发的裴弘毅自傲道:“诸位以为,这板甲之坚能防几石弓?”
亲身经历过板甲之坚固的华言徽笑而不语,其他人却议论了起来。最终,赢忠想了想,道:“一身犀牛皮的皮甲,大概能防一石弓。上好的山文甲对付二石弓就够呛,至于三石弓,能开三石弓的勇士宋大壮一人就幸甚了。故而,我看这板甲若是能防二石弓那就是极好了!”
裴弘毅笑着点头:“那好。宋将军,你就直接取三石弓,试一试吧!”
“喏!”宋大壮应命,穿着一身板甲,银光闪闪下很是威武。而且难得的是此子不似一般武人那般粗鄙,反而颇有礼节让人赞叹。
宋大壮很快就拿起了一张三石强弓,运力开弓,在众人的惊叹之下,三石的羽箭迅疾发出,叮的一声隔着百步集中板甲草人旁边的山文甲草人。
一箭破碎,山文甲胸口碎裂成片露出了里面的丝绸内衬。而且,就连丝绸内衬也为之击穿,透草人而出。
场内文武见之无不惊叹。
就当惊叹还未完毕的时候,宋大壮又是拉开三石弓,一见迅疾如雷集中了另外一处板甲的草人。
几个士兵扛着草人过来,众人纷纷仔细去看。
衡阳知府彭兴水不由惊叹:“如此三石强攻之利,竟然只能入板甲而不能透丝绸!”
所有人叽叽喳喳地惊叹起来。果然,尽管三石强攻犀利非常,却只能卡在板甲里不能射穿里面内衬的丝绸。
孙承宗抚掌大笑:“能拉开三石强弓的毕竟是极少数,有此板甲之力,谁能再破我军?宋将军,你做得好啊!”
宋大壮一挺胸,嘿嘿笑着应下了这个奖赏。
裴弘毅又道:“好了。宋将军,那你就再用二石弓试试吧,一般的神射手久经锻炼,也能拉开二石强弓。”
“喏!”宋大壮应下,便拿出了二石强弓继续射。
这次重新换了两个草人,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