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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祝福的目光拜别了众人,苏默便开始准备上任天津卫了。
同样,苏默的去处也震惊了朝堂。所有人纷纷暗自猜测着这一次燕京即将到来的变动。谁都看得出,苏默去天津卫全面主持军政和卢象升去天津练兵,这都是对陆禅、陆房调兵入燕京的强硬反击。
朝中人纷纷察觉到了一个信息
帝党尽管微弱,却已经抓住了科举的机会开始崛起。而世阀们却因为苏默的巨大成功而反应束手束脚,每每对帝党动作,却总是被苏默关键时刻逆袭,比如河南一役,开封府就被世阀们坑得不轻。
如此一来,众人似乎能够看到整个两派的走势就是微末起家的帝党不断上升,而,世阀却日渐衰落。
如此是否就彰显着皇权回归,将成为这历史大势?
“天下大势,如江海滔滔,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所有人不由斟酌起了苏默来京时的话语。
第二十六章:立储风暴
帝国的政治中心是燕京,当年迫于形势不得不北上倾国之力抵抗蒙元的华朝夺取了元朝都城后,便以燕京为首都,以南京为陪都。于是帝国行政版图为两京十三省,当然,现在两湖分立就变成了两京十四省。
燕京是北地第一大都会,同样也是政治中心。
而燕京城内的中心,当然要数城市最中心轴的紫禁城。
皇城内屋舍万千,除了大内后宫的天子寝宫外,便是外朝东西二府,六部两院四寺七佐的衙署。
在大华门,东西两侧有高墙相连,在两堵墙的北面各有廊房110间,夹御道而建。廊房向北直延伸至的南边,又东、西折各建34间,分别接长安左门和长安右门。这些廊房皆连檐通脊,称“千步廊”,在承天门和大华门之间围成了一个t字型广场,这个广场称为皇城“外郛”。
千步廊两侧,左(东)文右(西)武,中央各部衙署分列东西。
大华的千步廊东侧是东府政事堂,礼部、吏部、户部以及宗人府、兵部、工部、鸿胪寺、钦天监等,衙署建筑均坐东朝西;西侧是西府枢密院、太常寺、通政使司等,衙署建筑均坐西朝东。
作为帝国最权重的监察机构,与刑部、大理寺合称三法司的都察院的官署则和刑部、大理寺的官署挤在一起,被人称为司法街。
都察院是帝国最重要的监察机构,同样,论及台谏,则不得不提六科给事中。
坐落在端门至午门处的御道两旁的有百间朝房,是六科垣舍,也称六科廊,为(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给事中的办事机构所在地。
国朝置吏、户、礼、兵、刑、工六科给事中,掌侍从、规谏、稽察六部百司。凡皇帝命令,如有不便,给事中可驳正缴还,称科参。国朝虽无门下省,却独存六科给事中,以掌封驳之任。旨必下科,其有不便,给事中驳正到部,谓之科参。六部之官无敢抗科参而自行者,故给事中之品卑而权特重。”
虽然科参和都察院互不统属,却彼此权责交叉,台谏合一趋势明显。在国朝上,更多时候都是彼此进退互通声息。
这便是国朝以小制大的典型了,给事中官阶很小,七品才区区不过处级干部。但其监察百司,针对六部,力抗东府,不可谓不强悍。
开春已过,四月降至。燕京的天气还未大好转暖,北地的寒风侵入燕京的时候,却好歹止住了一些。
六科廊里,一帮子年轻的科参们抱着手,缩在裘衣里。
吏部科朝房内,往常几个相近的科参们聚集在一起。说起来,按照国朝制度,都察院的言官们应该是最为正气盎然的地方了。
甚至,太祖当年为了让科参言官们敢言敢当,勇于监督,是下了明文圣旨要求乌台择选御史言官时,必须是边疆穷省,寒门英才。一句话,必须是得没有豪强关系,没有世阀*,对整个社会苦大仇深,定会对黑暗面发起进攻和挑战的愣头青。
在太祖时,或者国初时。这一套制度的确得以运行,也取得了颇为不俗的战果。天子放出了一百多号御史,满天下盯着大臣们撕咬,只要抓住问题,立马便有手段敲打该大臣,或者直接扒掉官服,打入刑狱。由此涤荡山河,澄清吏治的御史自然是养足了傲气,看着其他事务官们眼皮子都不带正眼看的,似乎盯着人就是要找茬。
这样的御史言官着实成效不少,一时间出来了不知多少青天大老爷的戏码。
但随着吏治崩坏,风气奢靡。御史言官也变了样了,从权术角度说,御史言官就是天子用来制衡百官的工具,除了太祖那样的猛人,没人会把他当做反腐为目的的机构。
而随着帝权衰落,权臣也渐渐掌握住了这批本来独立性极强的御史言官。
如而今的六科廊,在短短四年的时间内足足换了七十个科参。给事中们虽然位卑,却每个都有强大的权力。理论上,这个位置是可以封还圣旨。
大佬们十分重视科参这个位置,但刚刚登基的皇帝也十分珍重这些皇帝近侍,六科的存在,为天子制衡百司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六科权重,却又位卑。这代表着若是权臣发力,便极容易攻下。于是尽管天子再如何珍重,但还是在陆氏等世阀的火力下,将这些年轻的言官们一遍遍洗刷清洗,遇到错处立马弹劾,吏部乌台刑部大理寺轮流发力。很快,稚嫩的天子便护不住这些科参了。只能任由世阀们在此安插自己的私人,甚至,在这此间若是有科参想要单飞,也同样会雷霆手段清洗。
在这样一遍遍的洗刷下,短短四年的时间里,每个科参的位置最长也没呆满一年。最为关键的吏部科给事中更是被换了九次,及至而今才算安稳下来。
年轻气盛,满心想要改变世界的贫门寒子在这样恐怖的清洗下沉默了,在一个个前辈血淋淋的现实下,他们妥协了。
甚至,他们很快尝到了妥协的甜头。世阀们有足够的金钱,美人,豪宅,官位许愿让他们选择妥协,选择投入门下。
于是到了后期,掌握着重要权力的科参们被降服了。他们选择了妥协,选择了向一条忠狗一样朝着主人献媚,然后得到一大把骨头,成功一跃而上成为四品参政,乃至上等州县的知府正印官。他们终于尝到了官人的美妙生活,而不是窝在寒风凛冽的燕京城里,靠着低微的俸禄过着清苦的生活。
眼下,这还未散去的寒风里,裘衣可要比他们之前穿着的单薄棉服舒适体面的多。
科参分为都给事中,给事中,左给事中,右给事中。
一般而言,一科之中有一个正七品的都给事中,从七品的给事中,正八品的左右给事中。有时候会有增减,比如重要一些的吏部,刑部左右给事中会多两个,多四个。
而今聚集在朝房里的便是礼科都给事中张游,张游姿态昂扬,正对着吏科给事中叶幼樵道:“国有储君,社稷之福。可若是国无储君呢?则内外皆忧!尤其是而今国家动荡,外事滋扰,内乱不绝。如此局面,何尝不是当年储君未定政务不畅所致民生艰难?陛下任事久矣,却对国事每多任性,难有建树。此例在前,绝不可让此祸重演!早立储君,使社稷安稳,国内平靖。正是当务之要!”
张游说得兴起,朝房一干科参纷纷面色激动,时不时点头。
对面的叶幼樵也是颔首,他俩都是陆氏麾下之人。看着无数前辈白骨和血肉后,十分明智地选择了投靠。如此一来,自然是顺风顺水,从一个小小左右给事中被直接提拔到了都给事中,引领科参大权。
至于其他四房,倒是各家都有安插,人心难测,真正做事的时候还是他们陆氏旗下之人齐心一些。
“不错。张兄所言正是!”叶幼樵继续道:“陛下登基已经四年,娶妻更是已有七年。可是七年之中,却只有一个公主诞下。这绝非国家之幸。尤其是某些居心不良的兄弟在畔,更容易被奸人趁机祸乱国家。我等为科参,是天子近侍。而今礼部尚书朗济身为司徒之任,却坐看天子久无子嗣,国朝储君空落而无动作。是为渎职!我被科参,正当上参一本,同时直言陛下,在储君之事上,必须给一个说法。让国家早日安定,不负天子俸禄!”
“给谏所言甚是,吾这就参本。早定储君,助益社稷!”礼部科给事中黄列立马上道。
张游面有得色,他们这些人自诩陆氏麾下,说得难听一点便是陆氏忠狗。自然,按照这眼光收下的小弟,大半也都是些奴性重的。真正有骨气的,早就被陆氏打断骨头放气了。
此时,吏部科孙望道也高昂声调,道:“早立储君,稳定社稷。吾等定当跟随给谏,莫负此国事!”
翌日,六科廊的司务官将奏本递入通政司,消息灵通的大人物们第一时间感到了不对劲。
果然,礼部科都给事中张游上本弹劾礼部尚书朗济罔顾国事,渎职庸愦。首先是捕风捉影地盯着朗济的花边新闻,什么逛青楼到深夜以至于上班迟到,什么部务混乱,上任后无所事事
及至末尾,张游似乎不甚重视地点了一句,身为司徒,怎能忽视国家储君空悬的事情?这是渎职啊!
提及了这一点,顿时朝臣们就感觉到了味道有些怪。
紧接着京中各路小鱼小虾们开始入场。比如鸿胪寺主簿,钦天监春官正,分别从外交角度和历法角度含沙射影地告诉天子国家没有储君,社稷就不能安稳,你都七年了没生下一个儿子,这怎么让我们不担心啊!
满脸苦口婆心,但启兴帝留中不发,朝会神色如常,似乎根本没发生过这回事。
天子无视,科参们似乎感觉到了被无视的愤怒,于是紧接着毫无征兆地爆发了科参的激烈上奏。
吏部科都给事中叶幼樵,礼部科给事中黄列,吏部科给事中孙望道,礼部科左给事中甘茂,右给事中于连,吏部科左给事中孟安河,右给事中丁聪图联名上奏,请天子立储君!
这还没完,几乎极有默契的。都察院御史蔡安茹上奏附议张游、叶幼樵的奏本。其后,听到消息的都察院众人纷纷愤怒了,他们愤怒的不是蔡安茹发附议。而是自己竟然手脚满了,让蔡安茹抢了先!
顿时,都察院的御史们纷纷弹劾了起来,一个个奏本入宫,唾沫星子都要喷在启兴帝连上了!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场风暴,即将来袭。
第二十七章:皇嗣
乾清宫。
启兴帝端坐龙椅上,没有如往常那样靠着龙椅,而是身体绷紧,面对殿下的朝臣,紧绷着脸。
皇帝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但朝臣对此却尽皆木然,没有惶恐没有畏惧,更没有想要让天子开心一点的意思。
因为,今日进行的议题已经到了不必保持面上和谐的地步。
与平常人以为的朝会不同,帝国尽管会三五日一次在承天门或者乾清门举行盛大的朝会。但除了国初时候帝权昌盛,皇帝精力旺盛时可以在朝会解决众多繁杂的问题外,其他时候都已不能。
现在,政务问题已经不在朝会上解决,朝会的作用更多沦为形式。或者说当朝廷解决了某一个问题后,在朝会上予以确认,并且付诸实施。
至于之前要怎么解决?则一般是在政事堂会议,西府枢密院会议,以及天子御前会议。
比如对围攻重庆的收复战役的主帅问题,便是由兵部部议做出决策参考,然后西府方面做出决策,东府同样对此做出决策,两方汇总商议后,在御前会议请求天子圣裁。当然,东西二府的决意天子一般而言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启兴帝不是太祖
天子没有足够的权力,所以他只能在世阀大臣们编制的牢笼里竭力撕咬,却依旧无法脱出。
比如此次储君的问题,便已经让启兴帝焦头难额。
“陛下。国有储君,社稷之福。国之重事,不当被耽误!”说话的是谢如轩,这位新晋的副相分管范围是礼部,工部。
而今御前会议,两府七相满满当当。陆慷,任国谷,周琦,文国权,朱瑱,谢如轩,石方宇皆是列位。
面对谢如轩的话,启兴帝这次没有再沉默:“朕还年轻,明年才是朕三十岁的生日。谢卿此言,不觉得有些冒犯吗?”
面对天子的质问,谢如轩摆在地上,却坚持道:“国家社稷之事,臣个人荣辱不足惜!”
朱瑱冷眼静观,谢家竟然也凑了上来。
西府专司军务,对此事有最后的表决权,却不好在此时多做评论。朱瑱不说话,下头的周琪倒是想试试,却最终没有动议。
此时,一直比较沉默的次相任国谷也开口了:“陛下虽然年轻,却七年未有子嗣。先帝之患,臣等为国辅君,不得不察。请陛下体谅,也为国家之事考虑。而今风潮渐起,七年之中,历事之臣未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