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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早就在想这件事了?”
“嗯,你送文定礼来的时候,我看到五表姐贺小姐她们都觉得东西好就动了心。”
七夫人的病拖拖拉拉时好时坏的到这个时候终于彻底好起来了,七老爷也快到京了。他会在魏晖府上落脚,所以七夫人也打算搬过去。
“你如今也事事上手,我就放心了。”她拍着沈寄的手道。
沈寄苦留了一番,没有留住人。只得让管车马人吩咐套上最好的车亲自送七夫人过去。又有两辆车拉下人三辆车拉了行礼,一行人往魏晖府上而去。
叙过礼坐下,七夫人说道:“听说清灵在宫夫人的赏花宴上得了贵人青眼,今天怎么不见人?”
十一夫人淡淡的道:“那孩子那日去了,是有人夸她知书识礼端庄大方。可是不巧染上了风寒,这才没有出来给七嫂见礼的。”
欧清灵去宫夫人赏花宴的名额是十一夫人绞尽脑汁托关系要来的,不像徐五贺小姐等是被邀请去的。因为欧清灵的父亲也只是个小官,没有那个资格。
她那日倒也是见沈寄送的东西精巧,便佩戴了几样去。那日,徐五精心搭配之后,独领风骚,便也有人留意起东西款式相近的欧清灵。才艺表演上,欧清灵琴艺出众,便有宫家的老封君叫了她去陪着说话。
宫家是京城有数的勋贵之家,世袭的威远侯。宫老夫人有个嫡次孙幼年练骑射时左腿被马身压到,微微跛足,只是不甚明显而已。这样的人,要在徐五这个门第的女子里寻一房妻室不容易,因此把目光盯向了小家碧玉。这也是十一夫人能弄到一张请柬的根本原因。魏晖因为人过于耿直,在官场的人缘是称不上好的。
这门亲事对欧清灵来说是高攀了,因此十一夫人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样一来,不但弟弟,就连夫婿也能借上宫家的势。宫老夫人和公家人都十分的热情周到。可是从赏花宴回来数日了,其他两家一同赴宴的小官家的女儿都陆续又受邀去过宫家了,欧清灵却没得到再度邀请。姑侄俩一商议便觉得是那日佩戴了沈寄送的饰物,宫老夫人问起时又无法隐瞒,说了两家的关系所以引得宫人不满意了。
因此今日十一夫人对沈寄的脸色便不太好。
十一婶对沈寄道:“魏家有自己的铺子,官太太里私下也尽有人开铺子的,可谁像你,铺子还没开就闹嚷得人尽皆知了。一点书香大族媳妇的气度都没有。”
徐五倒没大肆宣扬那是沈寄的铺子,只是把东西可以在哪里买到告诉了人。可是在场尽有消息灵通人士,而且沈寄还广发请帖,便有人知道了。
这事沈寄已经听徐五遣丫鬟来说了,那日宫家一共邀了八家小官的女儿,包括欧清灵在内的三人比较出挑。这本来就是个广撒网的事儿,人家没挑中各种原因都是可能的。本来欧清灵就是借了淮阳魏氏亲眷的名义去的。欧家又没有什么根底,欧清灵出挑,入围的别人却也不差,落选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怎么就怪到自己身上来了。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沈寄淡淡的开口,“倒不是侄媳妇要闹得人尽皆知,是托五表姐好意,她那日大出了风头,所以我那些东西也跟着出了回风头。听说宫夫人也是赞誉有加,说十八那日要来捧侄媳妇的场。”我就把广告打得到处都知晓,我怎么开店做生意啊。又要挣银子又要羞答答的,这是什么道理,我还有第二波广告呢。
十一夫人把沈寄的话听了进去,这倒是接触宫夫人的一个好机会。只是,如果宫家真的是嫌沈寄这么大张旗鼓的做生意,失了读书人的脸面。那自己喝她在那里碰头不是更不妥么。但是,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地方好再见到宫夫人了。那类勋贵世家的圈子,自己等闲也是去不了的。
☆、卷二 V 26 广告(2)
沈寄送七夫人过去,因为欧清灵相亲不顺受了些闲气,回家后便问魏楹:“我做生意丢你的脸了?”
“只要你不自己去卖那些东西就无碍。”魏楹一直不喜欢沈寄去抛头露面,以前那是没办法,而且她也还小没怎么长开。如今,她既然爱做生意,便由得她去。只是,他好歹是个六品官,媳妇儿用嫁妆银子开铺子,雇了人看铺子自己只看看账本倒是没啥。如果还像从前,那确实是在同僚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了。
魏楹看她回来的时候气呼呼的,然后又问了这话,便问道:“是不是十一婶说你什么了?”
沈寄便把欧清灵的事说了。
魏楹恼道:“她自家条件不好,人家看不上。这个十一婶也能牵强附会怪到咱们头上来?”
“没怪你,就怪我,说我大张旗鼓做生意,丢了书香大族的脸面。”
“哼!为了一个来打秋风的破落亲戚,也敢胡乱攀扯你。真当我们欠了他们人情就好欺负了不成。说起来,她家还只是旁支呢。”十一叔为他奔走,他很感激。但十一婶如果就觉得对他们有恩,可以欺到小寄头上,那他可不答应。十一叔帮他,也是报他爹当年的救命之恩。自己的命,是族中长辈发话,阖族之力保下的。之前十一婶想把欧清灵嫁给他,对小寄多有微词他就很不满了。说到底,她是欺小寄没有被当做长房长孙媳写进族谱里,又没娘家撑腰而已。她自己的娘家不是也不怎么样么。年后回家祭祖,一定得拜祠堂,把小寄的名字写进族谱。
沈寄看魏楹的脸沉了下来,推推他道:“那我明天要去大慈寺外头逛逛,你陪不陪我去?”
魏楹瞪大眼:“你要去卖东西?”大慈寺是京城香火鼎盛的大庙,每个月逢五逢十可以开放给百姓进入,便有许多人那里兜售东西,天南地北什么稀罕物件都有。也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女眷去礼佛,也趁机游玩一番。
沈寄头上没婆婆,可以私下里出府逛逛,但这样的场合就需要有夫婿陪在身边了。
“我就是去逛逛而已,丢不了你的人。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沈寄连徐五都拉出来做模特了,自己当然不会闲着。在那样的地方,她自己也可以展示一番的。之前有徐五造势,现在她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有人来问她便同样告诉她们东西在哪里可以买到就是了。这样子一来,到时候开张生意就好做多了。
魏楹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嗯,那咱们就去逛逛。成亲一个半月了,还真是没同你出去逛过。”他每日忙着去衙门当值,沈寄也忙着处理府中诸事。正好他也是逢五逢十有休沐假,就陪她出去走走。
沈寄当晚便把崔大孝从店里送来的东西铺在桌上挑选。和挽翠阿玲几个商量着扇子配什么扇坠,衣服上又配哪些挂饰。要做到让人耳目一新,又不能把自己当圣诞树,就只能精中选精。
衣服是之前就请魏大娘教出来的几个得意弟子做的。眼看着绣坊也在筹备当中,这也顺带做个广告。沈寄穿上试了一下,又把挑中的几样饰物一并戴上。一袭绯色新衫上身,手里拿着一把象牙柄点翠彩绘宫扇轻摇,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也很满意。
这扇子,是时下贵妇人们最离不得的装饰品,一扇在手,风流尽有。其人的爱好,品味,身家,都能从手里一把小小的扇子上显现出来。扇子便也是沈寄店子里一个很重要的商品了。她之前给各家送礼,都是各配了一把适合其人身份品位的扇子的。
几个女人搭配衣服饰物动静颇大,魏楹一早躲到小书房去了。这会儿听得穿戴好了,便施施然的走过来看。站在门口便品评起来,脸上露出笑意。
沈寄如今还是略显稚嫩,但是温润秀雅的独特风已也渐具雏形,尤其这么一捯饬,真个是神妃仙子一般的人物。为人夫者,自然是满意与得意尽有的。
沈寄从魏楹的神色里看出来欣赏,心下更是大定。这样子,明日留意到她的人必定不少。
魏楹突然想到沈寄这么大肆打扮,应该不是一开始他认为的只为了明日出去逛大慈寺做准备。她身上那些东西,看起来像是店里进的货。她这么做的目的可不是女为悦己者容,不是特特穿戴了给他看的。却是为了明日引起更多人关注。这岂不是让那些外人都白看了去,不行!
沈寄见他脸色不对,稍一沉吟便知端倪,挥退了丫鬟们哄道:“明儿我就在你身边,我穿戴得漂漂亮亮的这也是给你长脸不是。”
“给我看就是了,给那些人看什么。明日要去就把帏帽戴上,不然就别去了。”魏楹虎着脸道。他这么漂亮的老婆怎么能给人白看了去。
“又不是到什么地方去,明儿逛大慈寺的可都是京城非富即贵的人家。我只在庙里走动,又不到外头兜售东西的地方去的。”
魏楹不做理会,靠到大迎枕上继续看着沈寄打扮后的模样。心头还是不满,平日里这么懒怠打扮,难得打扮一回却是为了给旁人看的。
“你当我是什么香饽饽啊,别人都要看我。”
魏楹摸摸她的脸,你只是不自知自己的美丽,一边想到,好在我已经把人娶进了门,谁都抢不走。
“好嘛好嘛。”沈寄过来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不好。”魏楹把胳膊抽了回去。
“哎呀,有人看我,你就看他们老婆好了,也不吃亏。”
魏楹啼笑皆非,“你今儿倒是真大方,叫我去看别的女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看到漂亮女人要是视若无睹那除非他有问题。就是表面上漠然,心头也是不一样的。老夫子说的,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再说了,书生本色,你要是不色那也就不是书生了。”
“有你这么歪解的么,书生本色是这个意思啊。好,我色,我现在就色给你看。”魏楹翻身把她压在榻上,本是亲了下来,想到他方才空欢喜一场,转而手往沈寄腰上腋下袭来,这两处是她最怕痒的地方。沈寄本是等着他的亲吻,眼见被耍正要恼他,却见他的手伸了过来要挠她痒痒,当即花容失色的躲避。
“不要闹,弄皱了衣服我又得另换。”那可就这一身佩饰也得跟着全换。
“哼!”见她就惦记着明日的穿戴,魏楹忿然。沈寄下床去褪了外衣,取下钗环,回来抱着他哄。割地赔款许下不少好处,第二天还是轻纱覆面才得以出门。这是两人拉锯战后的结果,薄薄一层纱,满足了魏楹不抛头露面的要求,又不影响她展示头上的饰物。
婚后第一次出门去逛,就是不怀目的,沈寄也是高兴的。下了马车进到大慈寺拜完佛便四处游览。大慈寺的碑拓是很有名的,两人一路看去,边看边品评。园中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魏楹一身靛蓝长衫,长身玉立,和沈寄并肩一处,的确是很吸引人的视线。沈寄一边看碑文,一边小声道:“嗯,看你的人也不少。看,我多大方,就没要你带个面纱才能出门。”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男人跟女人怎么能一样。”
大男子主义!
过得一阵,当真有人遣丫头来问沈寄的扇子与手镯是何处买的。来人先自报身份,原来是京城富商的容家。挽翠便也把魏楹的官职报了,然后又将店子的地址说了。顺便说了几句和宫夫人的赏花宴上徐家五小姐穿戴来自同一处地方。
徐家是引领时尚圈的人物,如今虽然没有林夫人当年的盛况,却也颇具影响力。那丫头听了不住点头,便回去说给她家少夫人听了。
那么容家少奶奶是与朋友一道来的,听丫鬟说了便对几个友人说:“那位是翰林院魏大人,也就是今科探花郎的夫人,东西和长平侯家五小姐在宫夫人赏花宴上的穿戴来自同一处。”
“可是,有人特地去看了,那店面门上写的要三日后才开张呢。”
“那咱们到时候也去看看,听说二楼单辟了出来,另有门出入,不用同人去挤。”
“可是徐小姐和魏夫人怎么没开张就得了东西呢?”
“谁知道,或许就是他们哪一家的店子吧。听说魏夫人是徐小姐姑母的干女儿。”
陆续又有两个人来问过其它物件,挽翠等人一一答了。沈寄觉得效果不错。徐五去的是勋贵圈子,今日对她这身穿戴感兴趣的是富商女眷以及小官女眷之流。而且这么吊人胃口一番,想必初八那日生意挺好。
她已经给崔大孝定下了规矩,一次性消费百两银子,登陆在册,日后均可享受九五折;一次性消费二百两,九折。对于个人,这已经是比较大的消费额了。
走到碑拓转弯处,魏楹低声问沈寄:“小寄,你为什么对赚钱有这么大的兴趣?你是觉得我不值得依靠么?”
沈寄看他一眼,“家里的田产铺子每年出产也不少,又有你的俸禄和外水,咱们家底虽然不丰厚,但已经不缺银子了。至少不会再像从前一般缺吃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