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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叔隔着落地窗看着里面的情形,不禁皱起了眉头,又忍不住摸了摸早就没有放烟的口袋。
他们到底怎么了?吵架吵了这么久,旁人心里都暗暗着急,偏偏他们就是不动声色。
博叔曾去威逼利诱,问文也没有说出半个字。
那日林哲病情反复,昏迷中醒来,第一句又是:“不要告诉她。”
博叔自然的认为林哲不欲问文担心,虽然心里腹诽问文怎么照顾他照顾怎么不仔细,不仅自己人不见了,而且林哲不知倒到地上了多久,但也没有违逆他的意思。
只是这个时候仔细回想,从这天开始两人的关系就大为转变,问文破天荒地连着好几天都没来医院,林哲也没有提及。
更是让人心烦的是林哲的态度,由于病情反复的关系,他将检查推迟到了出院后,并且拖到现在都没有实施,但出院的时间无任何变化。而且匍一出院,就将自己完全的投身于以前总是想方设法脱身的赚钱事业中,废寝忘食的敬业精神,把博叔和LINDA都吓了大跳。
却一直没有回公寓,也没有安排问文工作。问文如今还住在林哲公寓,平时只是去去学校,两人这些天甚至连见面都少。
可是又不能说两人之间不关心。
那天博叔逼问问文,说到林哲的情况的时候分明看到问文紧张到如同小孩子一般,只是倔强的低着头,搅着衣服的一角。
听到林哲胃口不好,问文就请博叔将她早已亲手做好的汤盅带回去。
听到林哲工作忙,就啰嗦而又卑微的建议博叔多提点他休息,自己也主动跑到大楼上班,即使不能为他分担,也希望离他近点。
听到林哲睡得不好,就把原来公寓她配好的安神茶全部找出来,塞到博叔手上。
让博叔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正是因着这些,博叔对他们俩的关系是自信满满,去逼问的时候还有点忐忑,回来的时候是半点都不担心。
只是事情总是出乎意料,想不到他们这冷战还是持久战。
即使问文她来上班,还是他的秘书,都很少能见到他。她的工作奇特的变得不需要和他接触,甚至不需要来公司,问题的症结似乎是在林哲这里。
一个周末午后,问文还专门送了个腰垫过来公司这边,就是听说林哲日夜繁忙,天气又不好,怕他又犯了腰部旧患。
那天正下着倾盆大雨,在楼下餐厅见面的时候问文发丝还带着入秋的暴雨润湿的痕迹,腰垫却是包得极好,干净干燥。
问文也没有了以往在医院里的霸气和气势,反而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请LINDA将这个带给他。
LINDA又岂是好相与的,正为林哲这几天的态度烦着呢,似笑非笑,一口普通话也能说得噎人:“我是西医,从来没有中医的基础,从我这出手的治疗用品有些什么事,你赔我执照?”
问文也不辩驳,只是放下身段,连声恳求:“只当是个暖水袋,没有别的功能,他疼得厉害暖暖的会舒服些。”
最后还是没能拒绝。LINDA提着这个腰垫上去的时候心里不断在腹诽自己,可是接触到那本与自己针锋相对,处处不让的人那般低微的姿态,恳求的目光,就忍不住妥协。
上去了,还真是不太会用如此汉化的东西,慢慢的把腰垫充好热水,进去林哲的办公室一看。林哲并没有在办公桌前,放在桌上的午餐是动也没动,心里一阵发堵,心里嘀咕,又要加开营养液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喝得下。
进去治疗间一看,果然林哲正是痛到发僵,虽然侧躺着,眉头微皱,眼睛紧闭,但明显没有睡着,右手就以一种不太自然的姿势按着旧患处。
昨天的会议开到LINDA睡醒了都没散,红外照过了,也服下了镇痛剂,但是他体质异常,不能承受大剂量的镇痛剂,偏偏却在五年前手术过后用过大量的镇痛剂,有了耐药性,现在寻常的剂量只是个安慰,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LINDA也束手无策,这种情况也只能忍着。叹了口气,轻轻的走上前去,将腰垫环绕垫上。林哲突然睁开眼睛,LINDA在他冷静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中居然瞧出了一丝没有控制住的渴望,但只是一瞬,林哲已经慢慢回过神来,轻轻道了声谢谢,语气中却包含着一丝难言的失望。
只是这几个字,也说得生涩,听起来忍痛得厉害,LINDA嘀咕一声,还以为是周末懂得休息呢。
毕竟是骄傲的人啊。即使是怎样习惯了,看得通透的人,也不愿意让旁人看到自己病痛的模样。
LINDA手上拿着营养液,林哲抬头看了一眼,吩咐果断:“换注射。”
半晌,还没动静,林哲抬首,看到LINDA一脸犹豫,还想尝试的表情,淡淡一笑,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不想吐,白花力气。”
看着那般羸弱的眼神,LIINDA 突然就是控制不住:“想她就把她留下,她冒大雨送过来,肯定还没走。”
林哲僵硬的脸上似乎动了动,目光还是静静的看向遥远未知的一点,似乎连回应都不打算回应。
LINDA是气急,拔管插针,力气用的极大,嘴上也忍不住:“真搞不懂你们两个,纯粹就是自讨苦吃。”
即便LINDA如此,那天,林哲还是没留她。
往后几天,只是在稍微空下来喘气的间隙,LINDA和博叔就时常看到林哲不时出神,时而轻轻抚摸问文送过来的腰垫,不知想到什么的微笑,那般的深情,似乎连掩饰都不想了。
那天,他只是辗转吩咐了她的同事,巧遇她,送她回去。
只是倚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一片大雨滂沱,高楼往下,人如蝼蚁,只有渐渐减小的雨和那辆在雨中渐行渐远的车。
那天,却硬气的站着看了很久很久,即使已经远到分不清连哪个是她。
第68章
正允穿着病号服,乐呵呵的坐在林哲的床边,眼睛扫了一下林哲批阅的那一份份文件,咬着一只大苹果,一幅自鸣得意的样子:“师兄还是不舍得我吧,这才几天啊,又折腾进来。”
林哲没管他,禁食了半天,饿得头昏眼花,偏偏远之还非要过来盯着,盯着也算了,偏偏还迟到,害得他拖到过了中午也没进行检查,这个时候终于去准备了,就想趁着空隙把文件都处理了吧,偏偏还有只苍蝇在嗡嗡,心里正是一肚子的不耐。
正允却是不识趣的人,看他面若寒霜,却也不收敛,那苹果嚼得那啪嗒响,保证在病房任何角落即使塞着耳塞都能听到。
林哲头也没抬,眼睛状似随意的瞟了一下,声音冷冷:“如果你能吃下这苹果,最高兴的该是我,手术成功,消化功能恢复得不错,给我长脸!只可惜,”林哲顿了顿,斜着看了正允一眼,“你吃了不吐出来,才算真吃下。”
正允脸疆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苹果的确也不是个味,只是他从来都是变脸变得比魔术还快,只是一会儿,随即叹了口气,又笑了笑,“唉,你咋啥都知道,你业务不要这么精好不好。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怎么说咱俩哥们呢!俺是吃不下,可是难得你来陪我,拿来馋馋你也是好的,这苹果也算求仁得仁了。”
林哲放下了手上的文件,脸上消瘦,神色疲倦,双手抱臂,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冷冷道:“敬谢不敏了。你自己享用吧。我只是来做个小检查,和你拉不上杆,这地方还是你自个住得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正允听着林哲骂他,反而高兴,还贴了上来,仔细观察着林哲,嚷嚷:“唉唉,我是好心,看你印堂发黑,桃花不见人影,才过来开导开导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这人不厚道啊,自己不爱住医院,还非把我捆在这,又不让我管公司的事,我都快闲得长草了。嗨嗨,只是我天生不爱计较,就喜欢以德报怨,当下,我就吃亏些,帮你救火得了。”
林哲脸色一沉,丢下一句,“多管闲事。”便不再理他。
吃了个坏脸色,正允还是笑嘻嘻的模样,家世如他般显赫的人中怕就数他最皮实,怎么也不脸红,他坐了会,累了,起来随意的走动着,一副通晓世事的模样居然也不让人生烦:“你们俩啊,就是自己折腾的,明明互相喜欢,唉,你别骂人,别不承认阿。”
正允一看林哲抬眼瞪他,正想骂人时,连忙解释:“我在医院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八卦也多,你们互相关心的狠,偏偏也冤家得很,特别是老哥你啊,就是喜欢找罪受。好好的鸳鸯不做,偏偏做什么劳燕。你们爱折腾也不要紧,问题 LINDA和博叔陪着你难受,现在好了吧,又进来了吧。算了算了,等俺出马,保准让你们重修旧好,马到功成!”
他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林哲却是越来越心乱如麻,从头到尾只是冷冷的回复了一句:“你敢?!”
检查已经准备好了,正允却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被推走,扬着手,扯着嗓子喊:“你们俩快点啊,查完了还能回来唠会儿嗑。”
林哲苦笑,之前的危胁,估计正允这小子是丝毫都没放在了心上。
远之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为林哲盖上无菌中单,点上点滴,居然还亲自的动手操作导管。
林哲看了他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单纯的配合着他的口令而动作。远之还保持着良好的习惯,在操作不忙的时候会说上几句,也没想着林哲回应,这个检查病人本来就累,只是调侃一下,检查气氛轻松一点。反而是旁边的小护士,经常地搭两句嘴。
其实,林哲多年和朋友相处,曾经最舒服的是远之,现在最有压力的也是他。
当年远之不幸,成了劫匪手中的人质,在林哲的掩护下全身而退,林哲却不幸,在他面前颓然倒下,这场景,对远之这般善良温和的人冲击甚大。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声枪响后,自己安然无恙,鲜血却从林哲身上、口中涌出的情形,更加无法原谅自己原来居然还能这样的不专业,作为心脏方面的专科医生,但却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也无法第一时间冷静处理,林哲也落下了心肺方面终身的后患。他们曾经是同一家医院的医生,更是忘年交的朋友,也都是华裔,他们相互熟悉、尊敬,业务上也来往甚多,远之比林哲大了整整15岁,一直以来更将林哲当成小辈般的照顾。
虽然林哲数次的劝慰和声明,无论是谁,那种情形下都不可能做得更好了,甚至还举出了他导师的例子,远之还是无法释怀,这内疚陪伴着他直到今天。也是,毕竟他的导师没欠林哲一条命。
如今远之这个年龄,正是做医生最黄金的时候,偏偏却有一条原则,无论何时,只要他知道林哲正在做心脏方面的治疗或者检查,他都凑出时间,不远千里的飞过来,盯着,为此远之还从公立医院辞职,自己开了诊所,只求时间更加自由。
林哲也没有办法,其实他一直觉得这是社会资源浪费。例如现在做得心导管检查,其实这家医院里的医师做得并不比他差,但是他也并没有强求远之改变。
林哲一直都觉得远之是另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温和可亲的大好人,还记得以前他刚刚在医院就职,破格又破格,颇招人嫉恨,但远之却是一个对医术的痴人,年长许多,却毫无架子,对他更是惺惺相惜,温和有加。慢慢的不仅在医院,还在生活和情感上关心他,两人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在林哲乏善可陈,贫瘠的人际关系中,得到一丝温暖。
只是远之是万万想不到,他居然是就是林哲的劫。他看着林哲成长,这般优秀的年轻人,要兼顾家族生意,但却丝毫不损他医术的出色和专业。他是由衷的希望林哲在医学上有更大的成就,偏偏在他刚刚崭露头角,行医生涯却嘎然而止,还是因为他。
但他却不了解林哲。林哲多年生活也算不幸,虽然衣食无忧,却没有家庭温暖,自幼离家,读书工作日夜俱忙,偏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太出类拔萃,曲高和寡,因此朋友并不多。这么难得的忘年之交,他内心深处不希望被负疚所代替,既然改变未果,如果这样,能让他心安,又何乐而不为。
正在胡思乱想,林哲也太累了,只想闭眼歇息,也不再想去观察远之的神态。这样的检查,虽然算不上危险,却是让人身心俱疲,耗尽心神,特别是对结果的忐忑。
病房
正允拿起林哲丢在床前的几份文件,良久,皱着的眉头逐渐散开,缓缓的把文件放回原处,打了几个电话,便掩门而出。
晚上
问文抱着博叔给他的一叠资料,在林哲的病房前居然举步维艰。
问文苦笑,想不到事隔多年,自己这个职场上打滚了多年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