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问文也是心疼,她偷偷尝过,那餐吃起来淡到毫无味道,也无油腥,因为林哲肠胃极弱,甚至连水果都非得给煮熟了,看起来就是又旧又烂,连卖相都不好,一见到就毫无食欲。可是却还是要逼着他,能尽量进食就进食,好不容易才拆了胃管,实在不想又插上。如果再不经肠道进食,就怕胃肠进一步退化,就更是后患无穷。又不能让他吃太过,想吃到刚刚好,真的好难。
问文有几次忍不住要自己做,但就是被林哲拦下,居然还难得的发怒:“都已经快分娩的人了,做那个还不如练练拉美滋!”
只是唯一的一次做成的,连博叔、LINDA和远之在之后都拼命拜托她不要再做饭了。
博叔说林哲那次发挥了他的小宇宙,吃光了,可是听LINDA说那次林哲胃胀了两天,难受得剩下的一个礼拜都是打营养针,吓得LINDA差点又插上胃管吸食,偏偏林哲死活不让,折腾得远之死命的盯着他两天,整个脑袋就只有频率、血压等一堆的参数。
问文不禁心里大叹一声,不知道有没有用却还是得让他经受的痛苦,都不知道已经有了多少?
第99章
问文看他对着小小的食盒都皱着眉头的样子,叹了口气,侧身坐在他旁边,狠着脸,拿着勺,态度是不容置疑,林哲知是逃不过,苦着脸,无奈的接过勺,一口口的味如嚼蜡。
这个时候甚是难得,点滴挂多了不好,有些药剂也能发挥作用的都尽量在恢复了些后改用药剂。偏偏有些药物对胃肠道刺激大,要在进食后才能服用,特别是对着林哲这个破肠胃,护士们都盯着这个点,抓好配置的药物早早的全交给问文。问文待他吃得差不多,就迅速的递上。
有时候问文心里也摇头,点滴和针剂也没见少很多,却还有这样一瓶盖一瓶盖的药物,那么多种,而且空腹的时候已经服用过另外一部分,现在又是另一部分,吃得林哲是直皱眉头。
问文看着就是心疼,看他吃得难受,但也不得不狠心的盯着,心里又在叹气,这种药物吊着的时候,究竟什么时候才算完。
肠胃还是疲弱,也不知道是积食还是服药刺激太大,可能是血液都到了肠胃道,林哲觉得胸口闷得慌,眉头微蹙,不能吐,也只能尽量的忍受着这胸闷、恶心和头晕,胃部也隐隐的像被堵住,不由得深呼吸,微微的仰躺在床头,用手轻轻地捂着,希望热热的循环得快点,希望胃部快速的和里面的食物结束战斗。
这么的一顿饭身上就不适,忍不住出了一阵冷汗,脸上又青白了几分。林哲听着问文来回轻轻走动几次收拾东西,不时又顿上一会的声音,知是注意着自己,心里又烦闷了几分。
调适得稍稍好了些,就忍不住趁着她在旁边,伸手揽她:“都让护士管吧,你陪我坐着?”
问文正拿着拧干的毛巾想帮他擦擦身子,微微笑着:“才不呢。”她扬了扬手上的热毛巾,笑得更欢快些。接着道:“让她们有机会吃你豆腐,我想到就想杀人。”
林哲勉强笑笑,“你是越来越强悍了,我却越来越弱。怎么都不像个男子汉的。” 似乎又是一阵不舒服,他皱眉深吸了两口气,但是抓着问文的手还是不肯放,顿了顿,才道:“放心,这副身板只有你才不嫌。”
问文知道林哲心里难受,只想逗他开心,欺上身来:“怎么,娶了个河东狮,后悔了?”
林哲还是笑笑,又是一阵难受,复又闭目吸气,但手上却依然顽固,就是抓着她不让离开。
问文却也安静的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难受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手上也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似乎这样才能给予他力量,也给予自己力量。
过了一会儿,林哲似乎缓了过来,问文温柔地将毛巾伸入他背脊,将汗细细的擦干,轻轻地问:“是吃得不合适吗?如果总这样,还是让LINDA或远之看看,暂时点滴或者减点量?”
热热的毛巾似乎带着一股暖流,林哲觉得舒服了不少,林哲摇了摇头,“吓到了?不干吃饭的事,今天状态差了点,胸口有点闷。”
问文看林哲脸色稍微好了点,觉得还是热毛巾有效,轻轻挣脱了林哲双手,去换了热毛巾,林哲手上气力不大,一下子没握住,也无奈。
只是等问文再过来的时候,林哲却有备而来,不让问文再动,左手轻托她的脸颊,右手轻轻地帮她擦干汗湿的额头,拂过她的眉目,问文也不敢和他挣扎,更是乖乖的坐着,静静的闭上双眼,享受着一刻难得的温柔。
毛巾还温热,林哲仔细的抓着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温柔的帮她擦净。
气氛很静谧,即使林哲只能做这些,问文无由的都觉得很幸福。
至少,不是冷冷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不是周围都是点滴,插着呼吸机,眼神表达的只想让自己离开的信号;不是隔着冰冷的急救的门,自己却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不是看着他喘息难受,自己却在一旁无能为力。
她喜欢现在的林哲,即使没有完全康复,至少能说能做也不会竭力隐瞒自己的不适。
虽然他会不顾体力做些勉强自己的事情,也会在病得难看的时候,不让自己看见,但是他不会让自己一无所知。
要么他就完全的远离,要么他就如实相告。
关于他的身体,问文听不懂远之的解释,她害怕听到那些一项项的指标。但清楚记得林哲那些口语化的解释,知情却也不会无措。其实人工心脏也没什么不同,一个缺点只是不能长期的供应他各器官所需要的氧气,因此,他身体各个器官是处于缺氧的状态,一般情况各个器官勉强忍耐,但偶尔忍不住也会耍耍脾气,因此如果看到他偶尔这或者那不舒服,不用担心,只是缺氧。另一个缺点他没说,可是说话的时候,林哲刚刚经历了一个静脉取栓术,虽然幸运的无需开胸,可是问文明白,全身抗凝就是另一个缺点。但是虽然林哲被折腾得疲惫不堪,脸色难看,却还是怕吓到了她,仍然将这些讲得那般云淡风轻,只是缺氧?!问文虽然不会无措,却仍然会抑不住的心痛和担心。
只是他知道她的害怕,他想让她不害怕,她就乖乖的不想也不害怕。
这样挺好,至少,她什么都有预备,不会胡思乱想,而对生活中点滴的幸福更觉得弥足珍贵,更懂得珍惜每一刻。虽然有时候觉得幸福就像偷来的一样,她尽量的回避着一些她不想涉及的问题,例如生和死。
如今,不舒服难受的时候他也不会隐瞒,偶尔反而像个孩子似地靠在她的身上,微微撒娇。他鬓上夹杂几根白发,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甚至连皮肤也有了久病的黯然,然而撒娇却仍然让问文觉得他就是个孩子,他看着她,仍然英俊帅气,眼神清澈。
她自会欣然将母亲这个角色演得非常到位,心里是替杜筱充满遗憾。
难得的黄昏是如此安逸,问文几乎就想这么过下去,只是毛巾终是会凉,世间万物,总有不可改变的规律。
问文心里有种怅然,只是装着突然想起来,发飙:“你擦完脸擦手?”
林哲理所当然:“又没有擦过屁股,你怕啥?节约能源,低碳经济呢!如果刚刚你不是逃得那样快,我还想擦完我直接擦你呢。”
问文瞪着他,“粗俗,你还好意思说你长在文明国家?!知不知道满脸油的全在手上了!”
林哲叹口气,摇着她的手,说:“我不想放你走,可是我实在没有力气下去换毛巾。”
问文有点堵,最近林哲不时会这般,她也弄不清楚林哲的想法。
他们俩的相处一直都是幸福,只是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翼翼。 她尽量回避的,她不愿意面对的,林哲最近却有时候会迂回的提起,看起来是不经意。她不想猜测林哲的意思,她怕。
现在,只要知道他没有放弃,就是在顽强的努力,那已经很好。
只是还没忙着伤春悲秋,林哲已经继续:“何况,文明国家的人都不擦。”一脸笑意,完全没有刚刚已经信口开河诋毁了文明国家内疚,只是,还是掩饰不了那声弱气短。
问文看着林哲满脸疲惫,一遍扶着林哲,压着他重新躺下歇息,一边忍不住数落:“你看累成这样,怎么就是那样的任性,那个背包那么重,完全没有必要站下来啊!”
她把那个维系着林哲生命的塞入背包的人工心脏的外部设备固执的称作背包,她到现在都无法接受,林哲其实是个没有自己心脏的人,而要将那个“东西”称之为“心脏或者是供电设备”。
轻轻地挨上了床背,忍不住稍微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只是这么动一动,胃部一阵堵上心口,胸前插入心口的两根管子似乎稍微动了一下,林哲忍不住吸着气的哼了哼,问文一阵紧张,林哲摆了摆手,意思不碍事,深呼吸了几下,才慢慢说:“这不干上午的事,是我下午睡得不太好。”才不能捡了籽麻丢了西瓜,如果被问文知道了他脑袋急速运转了两个多小时去处理工作的事情,还真的要内远起火了,一个远之已经搞不定了,再来一个,真的以后都不用处理公事了。也不知道远之到底会不会赶快跑的远远的。
问文心里疑惑,明明中午看他的时候睡得昏昏沉沉的,简直是难得的好觉啊。
林哲这时却只拉着她,“你在旁边,ki一ki就精神百倍!”岔开话题,林哲怎样都是高手。
问文笑着敲他:“色胆包天!”
林哲却不满:“你是欺负我现在不方便,没你高是吧?”
又来了,问文挣开他的手,放下毛巾,忍了口气,心里想,难道他以为这样说多了以后,自己就会韧了起来,真正到那天就不会是惊弓之鸟吗?就不会伤心吗?想发脾气,最后却还是笑了,“是啊,不趁现在欺负你,日后怎么办?”
林哲却也笑:“你怕啥,现在你这么偏心!到时候宝宝肯定帮你。他天天和你睡,出入一起都没问题,我不过是索吻,都只有被打的份儿。”说到后来,那神情满是一副酸葡萄的愤恨。
问文真是好气又好笑,乖乖的放好毛巾就走了过来,轻轻地吻了吻林哲,嘟囔了一句:“傻瓜,连宝宝的醋都吃。”谁知却被林哲圈在了怀里,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弹。
其实林哲的内心问文也琢磨不透。他就像被不同想法牵引的陀螺,这般果断的人,在他身上居然也有矛盾。有次,林哲情绪消沉低落,曾经在领红本本前很认真的询问她是否会后悔,她的内心在拼命地呐喊,不后悔,绝不后悔,但她也只是狠狠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因为她不能提,和他度过的这段日子,知道他是太难太难,但是他还是那样的顽强,一天天的好转,既然如此,她又怎能在他病中痛苦挣扎的时候还一再的重复些她自己都觉得不是能100%兑现的请求,徒增他的郁闷和压力呢?他这般的勉力为之,就已经让她心中愧疚了。
良久,问文轻轻说,“好了,我乖乖的。先找个好姿势?不然宝宝都快憋住了。”其实,宝宝不憋,只是这个姿势,根本没法全身调情,既压着林哲,那些管线也没有理好,他肯定会不舒服。
第100章
林哲似是依依不舍,却还是放了手,艰难的往床的另一边移了移,意思甚为明显。问文当然晓得,也挪上了床,小心的就着力气,轻轻地倚着他,暖暖的小手一下下的轻柔着他的腰部。刚刚就看到他的手不自觉的插在了腰上皱了皱眉,就知道他又不舒服了。
虽然房内常年恒温,但是外面秋季的萧索不知是不是不经意间已经浸入了所有的空间,他的身子还是很冰凉,问文忍不住挨着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暖暖的肚皮上。
但是,不过一会儿,林哲却像恼怒似地不肯,还抓住她的小手,声音恶狠狠地,“乖乖的,不许动!”
手上却温柔的揽着她,两人并排的倚着床头,看着屏幕上的那只憨厚的熊猫在上窜下跳。
问文偷偷瞧他,只见他装模作样的正襟危坐,目光直直的,忍不住轻轻地一把抓他,逗他:“我揉得不舒服?又挂念上了哪个小按摩师,小白,还是小胖?”貌似凶神恶煞。
林哲立刻表明立场,斩钉截铁:“老婆大人揉得最舒服。”废话,老婆都吃干醋了啊,末了,还双目放光,可怜兮兮的求饶。只是即使如此,手上也没放开问文,反而将她的手置在脖子边边,微微用脸蹭着,声音低糯柔软:“只是,可是这里更加需要啊。阿姨都按过好长时间了。”只是眼光还是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高隆的腹部。
如果瑞生此时看到,几日之内果断取舍,笑看风云的人居然还有这一面,定要下巴着地。
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