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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介绍,在场的这些商人全都面面相觑,一副惊骇莫名的神色。不过顾振华倒是非常坦然,西方国家什么揍性,他是一清二楚。在大航海的时代,支持海盗算什么,他们干得断子绝孙,生孩子没p眼的事情多。
当然大明的商人还没法接受,汪守中更是摇头说道:“果真是蛮夷之民,毫无信义,连国王都如此,和土匪窝子有什么区别!”
其他人也跟着摇头叹息,纷纷大骂。
顾振华突然微笑道:“诸位,你们想不想有人这么支持你们?”
“啊!”
一句话,像是炸雷一般,弄得在场的人外焦里嫩。
林海天毕竟年轻,反应的最快,他眼珠子都直了。惊骇的问道:“王爷,您,您准备这么帮我们?”
“哈哈哈,夷人能做到的,本王为什么不能做到?仁义礼智信,那是对自己人用的,对待外人,本王一向不会手软。不瞒诸位,安**已经租借了三分之一的琉球岛,充当海外基地,就是为了你们准备的!”
林海天是彻底被打动了,他赤红着眼睛,大声的说道:“王爷,您真的要支持海外贸易?”
“当然,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顾振华笑道:“不光是支持你们贸易,本王还要保护各位的利益,你们听说过资政院吗?”
费洪林急忙说道:“王爷,小人听河南的朋友说过,在河南各地的商人贤达可以竞选资政,一旦进入资政院,就可以向朝廷建言,有官吏敲诈勒索,也可以向上峰检举,说起来也让小人羡慕异常啊!”
“哈哈哈,资政院以后还会发展,另外本王下一步还会把司法从各级官员手里剥离出来。你们商人可以组织商会,可以依托资政院,一旦官员侵害你们的利益,就可以向法院申诉,凡事依法裁决,谁是谁非,绝不含糊!”
费洪林激动的浑身肥肉乱颤,大笑着说道:“王爷,您这么做,这是要杜绝盘剥啊,我们可算是有福了!”
“不光是杜绝盘剥,也要杜绝逃税,你们敢玩花样,一样要按法规办事,该关的关,该杀的杀。”
“那也成!”林海天咬着牙说道:“王爷,我们做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亲兄弟明算账,以往朝廷把什么都混为一谈,我们也没有办法,送多送少都不合适,要是真能把一切都摆在台面上,按照规矩办。小人说句狂话,再给我十年,小人的船队就能开到西洋!”
“好!”顾振华大笑道:“有魄力,像林先生这样的商人,本王是一力支持。诸位以海洋无限之利益,换盐业革新,各位以为这个办法如何?”
“王爷圣明!”这些商人即便是心有不甘,也被顾振华描绘的图景吸引住了,纷纷憧憬着商人翻身把歌唱的美好日子。
拉一派打一派,是最好的办法,笼络了这些还有热血的商人。顾振华下一步就亮出了屠刀。
陈潜夫亲自领兵,一连查抄了三十多家大盐商,被查抄的这帮人主要分成了三类,一类是纪家那种时代豪商,盘根错节,已经进化成毒瘤,不除不可。第二类是平时名声败坏,劣迹斑斑的家伙。再有就是拒绝了顾振华的橄榄枝,死抱着窝本不放的,对这些榆木脑袋,顾振华也毫不客气。
一口气抄了这么多家,陈潜夫专门从河南带来的账房先生都不够用了,忙得焦头烂额,昏天黑地,全都在不停的算账。
陈潜夫一连忙了三天,才顶着一双红赤赤的眼珠子,找到了顾振华。
“陈先生,清理的怎么样了?”
“王爷,这几天我这耳朵里全都是算盘子的声音,刚刚算出了十分之一左右,总的财产就有六百万两白银。要是都算起来,至少有六七千万两之多。盐商之富,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顾振华微微一笑:“早有预料,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势力,能让满朝文武都替他们说话!”
顾振华用手一指旁边,高高的一摞奏折,笑道:“都是戴公公送过来的!”
“啊,弹劾王爷的有这么多?”
“也是十分之一,大头儿还在京里呢!”顾振华笑道:“陈大人,你找到什么一招致命的证据没有,不然光这么挨骂,可不舒服啊!”
陈潜夫微微一笑:“王爷,盐商干得违法的事情多了,贿赂官员,欺压良善,逃漏税款,巧取豪夺。他们的家里头更是一笔烂账,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有,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娈童成癖,狎ji成风”
“停。”顾振华急忙摆手:“陈大人,我好歹刚刚封了王位,拿这些破烂事做文章,是不是太没品?”
陈潜夫哈哈大笑:“王爷,那您看看这个怎么样?”
顾振华从陈潜夫的手里接过了一封信,展开一看,顿时脸上就浮现了笑容,“这个罪名好,他们肯定跑不了!”
“诸位老兄,事到如今,唯有一条路了,那就是鱼死网破!顾振华想抄家灭门,谁也不是面捏的,咱们就停止盐市,没有盐吃,那些泥腿子保准闹起来,到时候顾振华就有热闹看了!”
旁边也有人唉声叹气,哭丧着脸说道:“纪兄,我现在就怕是网没破,鱼先死了,顾振华从来都是你横,他更横的!万一他要是带着军队,把咱们脑袋都砍了,什么都没有了!”
“哼,胆小鬼,打仗我纪某人一万个也不是顾振华的对手,可是论起经商,他们一群武夫懂什么!就算是有汪守中和费洪林两个白眼狼,他们还能翻天吗!别忘了咱们手上控制着那么多的铺面,各县都有,他们想如法炮制,要多少天?看看谁能等得起?”
就在纪学儒大吵大嚷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哗啦的一声。
他们急忙向窗外望去,只见从墙头蹿下来无数的东厂番子,各持刀枪,刚刚就是有人踩落了一片瓦!
“啊!”
吓得这帮盐商面面相觑,魂飞魄散。
不由他们分说,东厂的人就涌了进来,一个个全都抓起来。
这次抓捕可是戴莹亲自领带,他看了一眼纪学儒,冷笑道:“你还挺有本事的,皇帝钦点的罪犯,都能逃出来,也难怪你们不把大明朝廷看在眼里呢!”
“公公,公公啊,您可饶了小人吧,给小的一条活路,小的愿意效忠公公啊!”
“效忠咱家没什么用,咱家都是给主子万岁爷办事的,你该效忠谁,自己清楚。”
纪学儒看着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是彻底害怕了。
“小的,小的听中山王的,小的一定帮他做事啊!”
“哼,晚了!”戴莹冷笑着说道:“你们不是要抬高盐价,制造恐慌吗,不是要和中山王对着干吗,咱家告诉你,那是做梦!”
戴莹一摆手,就有人拖着这些漏网之鱼,押解到了东厂招狱,免得再度逃跑。
其实纪学儒他们算计的不错,果然在动了盐商之后,各地盐价飞涨,而且还有价无市,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乱世用猛药,顾振华随即宣布划分盐场,公开招标,无论是何人,只要能拿出五十万两银子,就能得到年产盐十万纲的盐场。而且还可以优秀购买被捕盐商的店铺。
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之后,一瞬间东南的商人都被惊骇了,一群闻着腥味的鲨鱼,全都向扬州赶来!rs
第三百五十四章 民心盐价
“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让老奴好生想念啊!”
老管家何新志拉着冒辟疆的手,上下打量,老泪纵横。
“少爷,有一年多没见了,你瘦了,也黑了,老奴都快认不出来了!”
冒辟疆微微一笑:“老何,这种世道,能保住一条命就算是不错了,我这不没缺什么吗,你就该高兴才是!”
“对,高兴,高兴!您赶快去见见老夫人吧,她老人家不知道怎么惦念你呢。”
冒辟疆疾步匆匆,到了内院,和老母相见,母子抱头痛哭,老太太抚摸着儿子的头顶提泪横流。
“我的肉啊,快和为娘说说,你这一年多到底去哪了?流言蜚语的,也不知道把为娘吓成什么样了,有人说你死在了牢里,有人说你被一帮丘八掳走了,还,还有人说你丧了志气,出卖东林的君子,人所不齿,你倒是和为娘说清楚啊!”
老太太揪着儿子的衣服,满脸都是泪珠。
冒辟疆低着头,羞惭的说道:“娘,孩儿不孝,让您老人家担忧了,我的确是被安**带去了,这一年多都跟着安**到了河南。也写过东林罪编,算,算是出卖了东林,要是老娘生气,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老太太看着冒辟疆,眼神之中满是泪花,嘴角微微颤抖几下。
“哎,还能说什么啊,你活着就比什么都强,这会听为娘的吧,不要想着什么仕宦富贵了,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头,咱们家还有几十亩桑田,饿不死了!”
冒辟疆苦笑着摇摇头:“娘。只怕是不成,孩儿担了使命,中山王让孩儿去上海,筹备开埠通商事宜。我这是顺道回家。马上就要走!”
“啊?”老太太吃了一惊:“莫非我儿当官了不成,到底是几品的?”
“就是跑腿的。至于品级,中山王还没定,不过估摸着差不多和知府一样吧!”
“好,好啊。我儿有出息了。老何,你赶快去采买鱼肉,咱们请客,让街坊四邻都来吃顿饭!”
何新志急忙点头,一张老脸都笑出了花:“老夫人,您放心吧,老奴这就去办!”
老太太坐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急忙向后面走。
“儿啊,一会儿亲朋都过来了,为娘给他们准备点礼物。也省得人家说咱们失了礼数!”
冒辟疆也笑着点头,跟在了老太太后面,他们一路到了厨房,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了一大串钥匙,到了一间仓房的前面,找了半天,才捅开了黄铜大锁,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
“娘,您这是藏了什么宝贝疙瘩儿啊,怎么这么秘密啊?”
老太太从里面捧出了一个坛子,足有二三十斤,冒辟疆急忙伸手抱了过来,展开一看,只见里面全都是食盐。
“娘,这,这算什么啊,来客人了,一人给一坛子?”
“胡说!哪能给那么多啊!”
老太太抓起了一把食盐,放在冒辟疆的面前,说道:“我儿,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眼下一斤盐要五钱银子,天天都在涨,我看要不了一个月,就要一两银子了。现在多少人家是能吃得起粮,买不起盐。这一坛子是娘费尽心思,才存下来的。如今你当官了,估摸着不能缺盐吃了,就给街坊四邻一点吧,也让大家高兴高兴!”
说着有侍女拿过来红纸,老太太还要像包红包一样,把这些盐包起来,宝贝儿的不得了!
冒辟疆看得哭笑不得:“娘,孩儿劝您一句啊,这盐价涨不了几天了,以后还会更便宜的。”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别忘了孩儿是给中山王办事的,心里有数。”
老太太叹了口气,笑道:“你说的这个中山王啊,要是真能把盐价给降下来,让老百姓有条活路,他可是积德行善。跟着这么一个好官,我儿以后啊,也准能飞黄腾达!”
何新志动作很快,跑到集市上转了一大圈,采买了一车的鸡鸭鱼肉,又买了两挂鞭炮,还顺道叫来了三个酒楼的大师傅。
载着东西的马车走进了巷子里头,街坊邻里都惊动了。
“何管家,怎么说的,府上这是要结婚娶新娘子啊!”小崔兴奋的说道。
一旁的小崔媳妇急忙拽了拽小崔的胳膊,“胡说什么啊,冒府就一位老夫人,娶什么亲?”
小崔也自觉失言,急忙说道:“何管家别怪,我就是一浑人!”
“哈哈哈,小崔这话也不错,我们府上是要有喜事了,少爷回来了,还当了大官。这不老夫人让我出来买东西,你们都跟着过去,晚上喝酒啊!”
“哎呦,冒少爷回来了?老婆子一直想他呢,多好的人啊,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从一旁的门里走出一个老婆子,笑着说道。
何新志道:“四大妈张罗酒席,您可是一把好手,赶快过来帮帮忙吧!”
老婆子答应了一声,急忙换了身衣服,就赶到了冒府。
差不多到了傍晚的时候,家家户户的都来了,有人拿了点四盒点心,有人拿了一点熏鸡酱肉,更阔气的抱了一卷布过来。
冒辟疆陪着老母,迎接着这些邻里,在过去的一年多,他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想起来,也是感慨不已。奉为圭臬的东林教诲,非但没有带来荣华富贵,还差点让自己身首异处。
本以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又成了提拔自己的恩主,简直是人生如戏,比起戏文上还要热闹!
正在冒辟疆感慨的时候,小崔跑了进来,一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急忙躬身施礼。
“冒少爷,您可大变样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