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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都快点,要关城门了!”陆勇大声的喊道。
“陆勇,这才是中午,怎么就要关城门啊?”贺忠厚从马车里头探出了头,疑惑的问道。
“六叔,还用问么,城里头害怕了。”
顾振华也说道:“二哥,咱们也别耽误时间了,赶快进城吧。”
到了城门口,陆勇出示了成国公的腰牌,顺利的入城了,他们刚刚进来,城门就被关了起来。
大家伙的心情也有些惴惴不安,顾振华拉住了陆勇,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哥,你去复命的时候,如果朱纯臣问起了外头的情况,你就往我的身上推。”
“嗯,老四,你也要小心一点,朱纯臣可不好唬弄啊。”
“放心吧。”顾振华信誓旦旦的说道,他熟知明末的历史,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称战争,别看朱纯臣贵为国公,一样要喝洗脚水。
穿街过巷,沿途也少有行人,只是在路旁有大量的乞丐,奄奄一息的**。很快到了一片气派的建筑前面,府邸规模惊人,足足占了大半个街区。走进之后,更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看得顾振华都啧啧赞叹。
二百多年的豪门贵胄就是不一般,只是可惜,这样的豪宅在不久将来,就要落到一群野人的手里,实在是天大的耻辱。
就在顾振华思索的时候,贺忠厚和陆勇一前一后,前去见朱纯臣。刚绕到正厅,正好迎面走来了一个大肉球,来的正是管家朱翰。这家伙高不到一米六,但是横宽至少一米二,就仿佛一个皮球成精了一般,走起来不断喘息。
“老贺,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天都把我吓死了。”
贺忠厚也笑道:“管家,我这是九死一生啊,不过幸不辱命,总算是回来了,国公爷有空么?”
“有。”朱翰面带难色的说道:“老贺,这两天国公爷心情非常糟糕,皇帝佬天天派人,让咱们出银子,好让山海关的吴三桂来勤王,可是这哪有银子啊。”
“是啊,皇帝也不知道心疼人。”
说了两句,贺忠厚就和陆勇直接去拜见朱纯臣了,刚走出了几步,陆勇就冷笑了一声:“要钱不要命,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别多嘴。”贺忠厚小声说了一句,陆勇也只能闭上了嘴,两个人到了正厅。在中间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中年人,留着三绺胡须,十分文雅。只不过这家伙嘴唇很薄,还有鹰钩鼻子,显得精明而又刻薄。
这位正是成国公朱纯臣,实际上他已经六十出头了,只不过保养得当,才显得年轻,但是这时候他也是一脸的愁容,两个眼珠子都是血丝。
“给老爷请安,我等安然归来,向老爷复命。”贺忠厚和陆勇急忙给朱纯臣行礼。
朱纯臣懒洋洋的摆了摆手:“都免了,山西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老爷的话,七笔田产,一共三百四十二万亩,已经转给了范家,他们会用东南的一百万亩抵偿。”
朱纯臣一听,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贵为国公,竟然要被这些商人盘剥,真是可悲可气啊!”
“算了,转出去,也就安全了。山西的情况如何,你们在路上听说什么消息?闯贼又打到了哪里?”
“回老爷,闯贼已经打破了宁武关,周遇吉全家殉国,听说闯贼正在整军,下一步下一步只怕要攻打京城。”
朱纯臣猛地站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脚步漂浮,显得心中十分急躁。
“你们见过闯贼的军队么,他们风闻如何?”
陆勇一听这话,急忙说道:“老爷,我们未曾见过,不过在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叫做顾振华的年轻人,他的家里头都被贼兵纵火给烧毁了。我想他或许知道一些闯贼的情况,才特意带了回来。”
“好,把人给我带进来,我要好好问问。”
不多时,一阵脚步响起,家人把顾振华带了过来,刚一进门,顾振华急忙扑在了地上,一来是显得惶恐,二来他是真不习惯给别人磕头,就趴在地上充数。
“国公爷,小人顾振华给您请安了!”
“嗯,把头抬起来。”
朱纯臣打量了一下顾振华,只见这个年轻人二十出头,五官英挺,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傲气,不像普通人,只是头发很短,有些怪异。
“年轻人,你当过和尚不成?”
“不是,贼兵纵火的时候,小人头发被烧到了,后来滚到了水洼里头,火虽然熄灭了,但是头发却烧没了。”
“嗯。”朱纯臣点了点头:“年轻人,你说说,闯贼究竟如何,对待地方上的官员富商,有没有抢掠?”
顾振华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闪念,按照常理,这位国公该问问战事,李自成究竟能不能打,可是他竟然问这话,事出反常,看来这位国公爷有了投降的心思啊!
想投降,别做梦了!就算李自成会放了你,我也不会放过。
“启禀国公爷,闯贼抢掠成性,尤其是官员富户,更是从不放过。小人听说我们县里的大地主被抓了之后,李自成让人把他的妻子女儿都绑在了竹竿上。”
“闯贼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逼问银子了,隐瞒一两,就在家人身上割一刀,结果那个财主的妻女都被剁碎了,当着他的面,让闯贼给喂狗了。”
呕!在一旁的家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作呕,朱纯臣虽然表面上还十分镇定,但是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年轻人,你说的可是事实么?”
“自然是事实,李自成到处说均田免粮,可是当兵的总要吃饭吧,总要有花销吧,这些全都要在官员富户身上出。我还听说李自成已经拟定了一份名单,打进北京之后,就按图索骥,逼问银子,京城是首善之都,怎么也要榨出一亿两白银!”
“什么?”朱纯臣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大明朝一共有多少银子,一亿两!就算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未必能弄出来啊!
“年轻人,不要信口雌黄?”
“启禀国公爷,小人不敢撒谎,这是小人听一位落地秀才说的,他在不久之前投奔了闯王。”
“落地秀才?能有多少的学问,闯贼难道糊涂到用这样的人治国么?”
“闯王说了,凡是当过官的,全都贪得无厌,盘剥老百姓的民脂民膏,因此全都该杀。但是又不能不用文人,因此只能找些没出仕的,不拘举人,还是秀才,只要读书识字就好。”
这话一出口,朱纯臣顿时就哑口无言,他清楚李自成两大谋士宋献策和牛金星都不是什么饱学之士,按照李自成的用人习惯,或许真的如此。一个山野小子,是杜撰不出来的,他对于顾振华的话,也没有什么怀疑了。
要是李自成对权贵官员如此怨恨,一旦打进京城,只怕就要玉石俱焚。想到这里,朱纯臣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官员尚且如此,他这是累世富贵的国公,下场会如何,恐怕也不难想象了。虽然是三月的天气,但是一瞬间朱纯臣仿佛回到了三九天一般。
他恶狠狠的瞪了顾振华一眼:“小子,你知不知道,认识闯贼的人,就该死!不过念你是初犯,老老实实在府里头带着,不要再多嘴多舌,不然就砍了你的脑袋。”
“小人不敢。”顾振华装作惶恐的说道。
朱纯臣看了一眼陆勇,然后说道:“把他带到后院,看管起来。”
陆勇点了点头,急忙带着顾振华,一同出了正厅。走到了后面,陆勇才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老四,你这几句话可是把国公爷给吓坏了,我看到他的袖子都抖了起来,脸色更是铁青。”
顾振华也微微得意:“二哥,我猜下一步这位国公就会继续转移财产。我猜数目不会小,光靠着咱们几个肯定不行,最好多找点人手,大不了多分点好处。”
“放心吧,哥哥现在就去联络其他家丁护卫,这种时候大家都想着自保,肯定有人愿意和咱们一起干。”
顾振华被安排在了护卫住的院子之中,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贺忠厚从前面脚步踉跄的到了后边。
“六叔,您老这是怎么了?”顾振华急忙搀扶住了他。
“都是累的,振华,到里面说吧。”
两个人到了屋中,坐下之后,贺忠厚笑着说道:“振华,果然厉害啊,你走之后,国公爷就吓得召集了所有的幕僚和账房,一同商量办法。”
“哈哈哈,六叔,老子说过,多藏必厚亡。成国公二百多年的家业,他能不怕么?”
贺忠厚笑道:“国公爷让我和其他几个账房一起算账,把府里头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都整理一下,看这个意思是要往外转移。”
贺忠厚看了看门口,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怕是有这个数啊!”
两百万两!顾振华也暗暗咬了咬牙,在李自成攻击北京的时候,崇祯让吴三桂起勤王大军,但是需要一百万两饷银,可是崇祯的内帑根本没钱。向这些贵胄要钱,结果一个个哭穷,现在看起来,光是一个成国公就足以拿得出来了。
这帮国之蛀虫,不抢他们简直天理不容!
第七章 闯王杀来了
“射箭这玩意,说有技巧也有技巧,说没技巧也没技巧,无非是天赋和汗水而已。老四,你的条件不错,身高臂长,膂力过人,而且眼神也好,反应速度快,这可都是成为神箭手的优势”
孙诚滔滔不绝的说道,顾振华可不好受了,被朱纯臣问过话之后,名义上就被看管起来,正好闲来无事,就想学学弓马骑射的本事,也算是临阵磨枪。
他把想法和孙诚一说,老孙顿时自告奋勇,主动教他射箭。按照老孙的吩咐,顾振华蹲着马步,手中还拉着那张两石弓。拉一下或许没啥,但是保持这个姿势一刻钟,可就有点要命了。
“大哥,这些话咱们有空再说吧,还是讲讲怎么射得准吧。”
“哈哈哈,容易得很,想要射箭准,就要瞄的准。你就盯着靶子就可以了,什么时候你觉得靶心有西瓜大小了,也就合格了。”
“哥,咱别开这个玩笑成不,靶心要是能变大,就是小弟眼睛花了。”
“别废话,听大哥的准没错。”孙诚板着脸说道:“老四,战场上最不能偷懒侥幸,差一点,就是一条人命。你现在好好练射箭,下午让老三给你讲讲怎么驯马遛马,到了晚上老二再教你武术,光仗着身体好蛮干不成,还要操练起来。”
顾振华一听这话,顿时哀嚎了一声,看来自己真是交友不善。就在他专心练习的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陆勇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老四,先别练了,有个事你帮着想想主意吧。”
顾振华顿时如蒙大赦,立刻松开了弓弦,笑着来到了陆勇的近前:“二哥,有啥事,小弟保管都有注意!”
陆勇道:“老四,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京城各门已经限制了时间,每天只开一两个时辰。而且”说到这里,陆勇伏在了顾振华的耳畔说道:“朱纯臣这个混蛋,他光想着自己的财富,根本不准备转移我们的家眷。不过要是用大车往外明晃晃的运财宝,他害怕被别人告发,现在正进退两难呢!”
顾振华顿时眉头紧锁,想要这些护卫跟着自己干,就必须保住他们的家人,要不然什么都别说。可是碰上了朱纯臣这个实心财黑的家伙,又高高在上,究竟怎么在他的手下,来这么一出乾坤大挪移呢?
顾振华思索了再三,突然眼前一亮,笑着说道:“二哥,活人运不出去,难道死人还运不出去么?”
“老四,你是什么意思?”
“瘟疫!”顾振华得意的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哀乐声声,丝竹乱响。僧道番尼念诵着经文,伴随着丧车,出了京城。当这些送葬的人走出了五里,到了没人的树林,这些人也不哭了,也不闹了,将身上的丧服扯掉,快速的排成了队伍。灵车上的装饰也都扯掉,变成了寻常的马车,只是车轮深深的印迹在提醒着人们,这辆车装的极不寻常。
负责这个送丧队伍的正是陆勇,按照顾振华的建议,朱纯臣伪装家中有感染瘟疫而死的病人。瘟疫可不同别的东西,两年前北京城就闹过,士兵都免不了大量死亡,人人畏之如虎,根本不敢检查。把财宝放在棺材里头,顺利的运了出来。
到了城外之后,等了一会儿,远处就来了一支马队,为首的正是朱纯臣的心腹家臣朱旺,这家伙几辈子都是成国公的家臣,从小长在国公府,对于朱纯臣的忠诚到了极点。
“陆兄辛苦了,下面的路程就交给小弟吧。”
“嗯。”陆勇笑着交接了东西,然后看似随意的说道:“朱兄,这一趟路不远吧?“
朱旺顿时冷笑道:“陆兄,咱们当差办事,不该问你的不问,这些都是国公爷的东西,
在下就算舍了性命不要,也不会透露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