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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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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对我说的长寿松柏可还有,我二叔病成这样,我得尽尽我的孝心。”郑谊一听就上了当。龚苗儿和他说完话出门,在马车上笑了一路子。就这样,还敢当官。要是当了官,只怕官印能被人哄了去。

回来庄管事和伙计们都来打听郑家的事情:“街上都有话出来,几个闲汉打赌,说郑二一死,草包的钱立即就被人席卷光。”龚苗儿好笑:“我也这么看,不过我看了郑二,象是还能活。”庄管事的听到郑二能活,反而道:“唉,我本来是提醒你,我们也下手捞些去,免得都让人拿光了。”

龚苗儿进来和桃儿简单说过。桃儿担心:“又要出事了?”龚苗儿满不在乎:“出什么事!街上打赌郑二不在了,草包的钱要玩完。我打赌草包这辈子考不上。你赌不赌,他一拿到书,书上看到的不是字,全是小娘的脸。”

桃儿嗔怪:“乱说!”然后担心:“不管怎么样,我总觉得他念书是与楚公子打擂台。”龚苗儿哈地笑了一声:“你说对了,他还就是为小初成亲受了刺激。”桃儿愁上眉梢:“你还笑!这可怎么办?要是公子知道了,一准要想起来旧事迁怒小初。”龚苗儿紧紧腰带:“小初要是个容易让人迁怒的人,那她在楚家,可有罪受了。你去烧香吧,保佑她尖牙尖嘴巴,一样也没有丢。”

“我在说正经的,你就说胡话!”桃儿担心小初,听到这话就生气。龚苗儿嘻笑:“你放心,依我想,她不会生气。让草包折腾去吧,我下午得赶紧的往楚家报信去。说起来,也算是我时时关心。”

这样说,桃儿又担心上了,跺脚道:“哎,你去报信,那郑公子又要倒霉。”龚苗儿笑嘻嘻:“他倒什么霉,这事儿满城风雨,楚家再厉害,不会要他的命。你放心吧。”

楚怀贤今天在书房里,是他要想想庄浣芷说的事情。他此时对着书案上小意上次带回来的信,正在笑上几声。这庄浣芷,是真的不打算嫁进来了。

这信笺上列举了庄浣芷自己挑中的几家子弟,不仅有名字,后面还有对这个人的评价。楚怀贤把目光放在其中一个人上面,这是黄小侯爷的表亲。

“国子监,清水衙门也。幸家中薄田坟山不缺,仕途上进取时,也有银若干。”只看这几句话,楚怀贤就要笑倒。可见媒婆说亲事,男方看女方的嫁妆,女方要看男方的家境,这是一句不虚的话。

正因为这几句话,楚怀贤可以明白,庄浣芷是主意打定不会嫁给自己。做丈夫的,知道妻子嫁给自己前,是挑来捡去的他不会喜欢。或许是会喜欢自己雀屏中选,再想想妻子是挑挑捡捡有如买东西,他就未必喜欢了。

正在笑,进喜儿来回话:“龚自珍求见公子。”楚怀贤正笑得喜欢,随意地道:“让他进来。”龚苗儿进来,趴地上叩了头,他是胆子大的人,口中道:“请公子和少夫人安。”还是把小初带进来。

楚怀贤让他起来:“外面有什么可听的?”这些走街窜巷子的人来,当然是有新闻听。龚苗儿正好说出来:“……西门外开了一家酒楼,说是口外的人来开的,那里有贩马的,说有好马可以看。”楚怀贤来了精神:“你去看过,可真是好?”龚苗儿道:“我是听说的,公子要看好马,我去打听了再来说。”

下面再道:“……有个财主家里做法事,两个庙里的和尚争了一回,打起来满街光头,惹得一街人都笑……”楚怀贤也笑:“想来是好看。”龚苗儿接下来就吞吞吐吐了,楚怀贤提起警惕:“你说?”

“是那郑的不识好歹的人。”龚苗儿一脸的凝重,象是郑谊和他也有仇一样,和他见到郑谊时满面笑容不一样:“他不知中了什么邪,在家里闭门要念书进学,还要赶考。”

楚怀贤脸色不好看,不是郑谊那草包要赶考,是自过年以后,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乱提郑谊。他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问:“他心里还在乱想?”龚苗儿惊了一下,小心抬着眼皮看着楚怀贤脸色回话:“也许吧,我是和他叔叔有生意上来往,往他叔叔家里听说的,他怎么想我没有见到,想来他也不敢再想。”

阴沉着脸的楚大公子自己生了一会子气,再慢慢对龚苗儿道:“你现在有梁王,以前少夫人胡闹的事情,不必再提。”龚苗儿来前,就在家里想好公子会这样说,他顾不上是在拦楚怀贤的话,急忙抢话道:“这是当然,少夫人如今是不敢惊动,不过以前还有些帐头儿,要她过目才行。少夫人要是身子好,请她出来再请教几句再好不过。”

“不必了,你自己拿主意吧。”楚怀贤淡淡道:“你以前孝敬过我,你有什么可说的,再来就是。”

龚苗儿又一次落了空,没有把林小初如愿揪出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三击掌

小初和小意,在房里正在说庄浣芷的那封信。这一次字多,小意记不住,只记住了几句告诉姐姐。小初在房中猜了两天,觉得这庄姑娘太厉害,把人家家里的钱先算计过,卖,官道行足够深。

这位庄姑娘是步步紧逼,把她自己有如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层层慢慢绽放出好来。小初是这么看。

没有成亲的姑娘,不顾羞涩这样动心思为着什么?小初对着房外细细风儿再看过,风起则花草摇曳,庄姑娘如此摇曳多姿,当然是为着争楚怀贤的喜欢。说白了,为楚大公子的一颗心,偏到她身上去。

这一点儿上,林小初在自知之明。她没有庄姑娘的家世,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同当官的人说得来。就是有那么点子官场运,小初自知之明又上来了。在认身份认官职的官场上,当官的那些人,那些子官夫人,她们能看得起自己几分。

何必劳心劳力去争取这些眼眶大子眼界浅人的心。就象楚怀贤至今还是嘘寒问暖中,小初一想到前事,自己没了名声也伤他也伤了自己;一想到以后,必定是妻妾不少。小初也没有过份兜揽楚怀贤的心。

但是以后的日子,要好好盘算,这个倒是不可不想的。

腹中不知是一子或是一女,此时既不可能带球跑,以后难道让他们没父亲?小初一念至此,觉得自己的境地还是难。庄姑娘进门后,多少总要拉拢一下楚怀贤的心。不然就让房中乱蓬蓬,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可以给楚怀贤把玉照和香生收了房?

再想想还是算了吧,那两个也不是安生的。就有这下下之策,也等庄姑娘进门后,风向如何再定。

正在想楚怀贤,楚怀贤外面走进来。小初斜倚在榻上,用心对楚怀贤打量着。他今天是一件沉香色箭袖的衣服,没了往日宽大的袖子,看着更为爽利。从来眉毛浓黑,眸子里有笑意时温和亲切,没有笑意时,小初特别记得那一个雪夜,楚怀贤拦在自己马车前,那清冷的目光,可以刮人骨头。

“你在书房和人打架不成?倒穿了这件衣服。”楚怀贤进来,小意嘻笑着就行个礼退开。楚怀贤走到小初身边坐下,和平时一样伸手摸摸她的面颊,有时候轻轻拧一把。小初接住他这只手,摸着他箭袖上的排扣问道。

楚怀贤斜身在小初身侧歪下来,笑一笑眸子里溢然:“看小子们比拳脚,让怀德也来玩了一会儿。”小初今天,多少有些拉拢的心,把手中帕子展开半罩在脸上笑话楚怀贤:“你是打他,还是让他来玩一会儿?”

“反正他走的时候,是哭了鼻子。”楚怀贤说过,房门外又伸进小意的脑袋来,林小意来告状了:“他说一早在林子里扎马,早上我去看了,压根儿就没有他。只有几只黑老鸹,叫了几声飞走了。”

小初笑骂她:“小意!早上哪有黑老鸹。”小意巴巴嘴儿:“有,姐姐不信,明天去看。”楚怀贤笑着抬抬手:“好,明儿我骂他。”林小意的脑袋就此“唰”地一下子缩回去,小初对着楚怀贤故作抱怨:“看你把她惯的,不过三天里,告了倒有五次状了。”

倒霉的楚怀德被楚怀贤训过,再被林小意盯上了。小意这五次状,不是说楚怀德弄脏了衣服,就是楚怀德该看书的时候出来闲逛。告了五次状,有三次是对的。德公子因此训了三次骂,至今还不知道谁是耳报神儿。

“你还不知道吧,父亲把三叔、我和怀德叫去,没有原因的骂了一顿。”楚怀贤双手枕在头下面。说是挨骂,一只腿却跷起来,悠闲自在地晃着。小初坐直了,把自己盖着的杏色薄绫被分成楚怀贤一半:“说外面时疫重,躺着小心着凉。”

楚怀贤笑嘻嘻:“你今天倒关心我。”小初噎了一下,她还真是难得主动一回。被说得不自在,把话岔开,关切地道:“父亲骂什么?”楚怀贤轻松地道:“说要长成人呗。”小初睁着眼睛:“为什么这样说?”

“不知道。”楚怀贤心知肚明,楚怀德背后里说长大了要报仇的话,传进了父亲的耳朵里。小初低下头想不到原因,就丢下来不想。

玉照偶尔从外面过,这一次小心不再往房中乱进。四月里天楚怀贤说闷气,让门上早早换了竹帘子。透过这绘着花鸟的竹帘子,可以看到房中小夫妻,并肩歪在锦榻上。

正要走开的玉照,见竹帘子内人影子一闪,是楚怀贤坐直了身子扭着,象是责问人的架势。玉照心里怦怦跳,正努力看着。身后被人一推,春水走过来道:“你挡了我的路。”玉照心里骂一声,就此走开。

楚怀贤坐起来,的确是在责问小初。小初也动了气:“我就是问问龚家,还有秦大娘子那里,公子这就动怒,想来是他们来过,被你拦下来。”楚怀贤紧抿着嘴唇重新睡下来:“你不必多想别人。”小初扭过身子往里面睡,闷声闷气地道:“以后我就一辈子呆在这宅院里?”

“那你还想怎样呢?”楚怀贤来了脾气:“转过来,背对着我,我不喜欢。”说过扳着小初肩头。小初撇撇嘴儿,转过脸来不和楚怀贤生气,笑盈盈道:“你和我生气,我也不喜欢。”楚怀贤也知错似的一笑:“我没有生气,就是你现在身份不同,以前的那些人,不必再提。”

小初在心里冷笑,身份不同?除了楚怀贤以外,估计这个家里别人看自己,还是一样吧。哦,还有大姑娘湘芷,她倒是一心一意地喊自己大嫂。

深宅里,小初想着龚家;外面龚家,龚苗儿急得坐立不安。林小初,你不会笨到不知道要私房钱吧!有朝一日,你老了你丑了,楚大公子变心了,看你怎么办!

小初日思夜想,不愿意就此闷在这家里一生。由楚怀贤的态度上,可以得知至少龚家,一定来找过自己。

这一天湘芷来看她,小初对她央求了:“我有封信,帮我传递出去如何。”湘芷笑得一脸的温柔,把话直接堵死了:“大哥对我说了,大嫂说什么话交待什么,都去告诉他。”小初苦笑:“那,真是谢谢你。”至少还没有收下那信,转去给楚怀贤。

春花正烂漫时,楚少夫人也是心神不定。往东厢房里时常看看,算一算庄姑娘几时进来;再看一回院子里蝶闹莺飞。就要扶着廊柱叹气一回。

“好好的,有什么伤心事?”身后传来玉照淡淡的说话声。小初这才注意到自己独站在这里,夏绿去了领什么,小意在房中写她的字。小初与玉照无话说,也淡淡道:“伤春。”玉照也接上话:“是啊,这春景儿虽好,凋落是快的。就象女人的容貌,说老就老了。”

小初瞅她一眼,玉照低声迅速地道:“难道你看不上我,你遂了夫人的意,夫人也另眼相看你和你的孩子。不然。”玉照一字一句地道:“公子在家里是什么光景儿,德公子又是如何,你眼里都是见到的。”

“你直说。”小初心平气和。玉照再次清晰地道:“庄家的没进来以前,这房里你说了算。”小初眉头挑起,带着盘算的神气推托开来:“你也知道庄家的要来,我这个时候拿主意,我不招这仇恨。”

玉照反过来问小初:“你要怎样?”小初平平静静地道:“等她来了,那是个贤惠人,自然会给你一个说法。到时候她说话,我不拦着。”玉照垂下眼敛看自己半露出来的鞋头:“不想你这么聪明,庄家的再贤惠,也当我们是没不过她脚面的水。她越贤惠,只会有人夸她。你再贤惠,只会有人说你买好儿。”

“你都明白就好。要我拿主意,就是等她进来再说话。”小初冷冷一笑:“我不买好这贤惠名声。”自己的名声,自己知道是清白。林小初想到这里,心中一痛。院中春浓花娇,这无边春色中,隐隐让人窒息;这娇花满园中,全是三从四德。

玉照伸出手来:“你我三击掌,劝你牢记,此时你兴头上,未必一辈子兴头。”小初微微颔首,不觉得她无礼,至少她说得虽然威胁私心重,却有几分道理。绣着折枝花卉镶边的袖子伸出手掌来,与玉照轻轻击了三下,小初静静问出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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