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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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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做出来的,还能不新。

金夫人欢天喜地过来,袍袖展开:“看看我的衣服,和楚少夫人的一样布料。”大家羡慕过,又约着明天去逛街买衣服打首饰,好过三月三。

楚少夫人不再奉陪,只和她们约了三月三再见,喝过茶就先回去。金夫人送她出来,又把身子半探进车里来,手往小初袖子里塞,笑得嫣然似小初的亲姐妹:“不必客气,你哪里有钱,这钱,还是我出了吧。”

小初当然不要,和她推一回,笑着也格格道:“我有,没有就出了吗?”金夫人再殷殷叮嘱:“下次要来的哦,请你三回来一回。”俏皮的如少女般吐一吐舌头:“害我时时想着。”

马车驶动时,小初快忧郁了。金夫人这里好,就是手面要大。话说她认识的人,个个手面都大,一个月来上几次,要二、百两银子才足够用。

每个月看穷人,花钱买名声要几十两才行;再就大家聚在一起能说什么,一堆女人,说衣服比首饰,置办了新衣服新首饰再一起来看去做。楚少夫人抚着额头,有个人走动,也是要花钱的。

话说在现代,交朋友不花钱吗?特别是交这些高官的夫人们,更要花钱。装扮自己,和她们去些茶楼茶馆的,哪一样不花钱。

如果自己还有生意,小初这样一想,心就要痛。三千多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金夫人送走小初,袖着银票回来时步子是轻快的。容光焕发和夫人们周旋过,再和气有如姐妹般把她们全送走。

前门里走的,七宝车、翠幄车,碧香车,全是富贵气象。后门里来了一个青布包头,穿一件旧衣服遮住里面衣服的妇人。她低着头叩响门,对应门的人怯怯地道:“求见金夫人。”门人一见是她,立即不悦:“我们夫人没空。”伸手就要关门。

妇人泪落,不顾难看,用娇怯怯的身子堵住门,恳求道:“求妈妈去通报一声,我,离死也不远了。”看门人这才放她进来,带着她后院子小道进来,让她花厅下候着时也没有好声气:“老娘正睡得好,你来把我吵醒,等着吧。”

“有劳妈妈。”妇人对她行了一个娴熟的礼节。看门人往厅上去,一面自已喃喃骂:“什么官夫人,没钱的时候还不如我们有体面。”

过了半个时辰,金夫人才出来,她笑容可掬,姿态万端;进来的妇人垂泪垂头,可怜之极。一身绚丽的金夫人含笑唤了一声:“方二少夫人,你这身衣服,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方二少夫人羞愧难当,对着金夫人插烛似的行了几个礼,泪流满面:“我来求夫人,再宽限几天,欠您的银子我一定还,就是请您再宽限几天行不行?”

“宽限几天呢?”金夫人笑盈盈,方二少夫人似得了希望,小心地道:“十天可使得?”金夫人对着她笑了一声:“你当我傻子,十天后,你们家老爷子就出京去巡查,他走了,我可找谁要银子呢?”

方二少夫人如被雷击,面庞抽搐几下,低声怯怯道:“我公公在家,您把我告到他面前,他只会让我自尽,您的银子也拿不回来呀。”绝望的方二少夫人苦苦乞求:“留着我这条命,还可以还您银子。”

“对你来说,你的命还是值钱的?”金夫人笑得云淡风轻,话也云淡风轻。方二少夫人绝望中,什么话都说了出来:“您宽限几天,我夫妻还算恩爱,这钱他会慢慢帮我还;我膝下还有两个儿子,都争气,等他们大了中了举,钱也不会少,您把我逼到绝路上去,您就一分钱也没有了。”

金夫人哈哈狂妄地笑了两声:“你公公方大人,素有一个清正的名声,对我这样的人,向来是说不守妇道。你不还钱?好呀。”金夫人慢慢变了脸,两道眼梢吊起来,柔声似毒蛇嘶嘶:“我把你的借据还不会送给他,我会送到吏部去告你,告你们方家欠钱不还,告你们方家窝赌。二少夫人,你输了的嫁妆中,那桩房子,可是天天在赌钱。”

方二少夫人扑在地上:“求你,求你,这银子是你日遂借给我的,借的时候,你可是和和气气的,你说不着急,你我好姐妹,你不等着要。”

“是啊,你我好姐妹。”金夫人漫不经心地道:“你丈夫在兵部里任职,好姐妹,要钱还不容易,按我说的去做,有一纸公文,你把上面的内容告诉我,我可以宽限你半年。”

这主意是上一次金夫人变脸要银子的时候就说过的,她此时更是温柔无比:“去吧,按我说的做,不仅让你欠着,还有钱给你赌。你在家里不得意的时候,赌钱就快活了。”

方二少夫人从后门离开的时候,目光呆滞,人僵硬着迈出步子。街上阳光灿烂,在方二少夫人眼里,处处是阴冷。

这长街上行人济济,却没有方二少夫人下足的地方。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一丘之貉

方二少夫人走后,金夫人唇边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转身回到自己常坐卧处,一个人转过头来笑:“她怎么说?”这个人是常和官夫人走动的林夫人。

“能怎么说?要命就听话,不要命就去死。”金夫人坐下来,榻上白色猫儿跳上她膝头,金夫人抚着猫,微笑道:“你看她,是听话还是要死呢?”

林夫人开心地道:“有人不愿意活着的吗?”她眉眼都是畅快的,对金夫人佩服地道:“以后我来看你,你别嫌弃我没有钱,要是早跟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受那官刑了,如今家里人,没有几个看得上我的。”金夫人从眼睛底下打量着她说话的真心有几分,再欲拒还迎地道:“官夫人那蹄子,也有几分手段。”

“可不是,文大人从狱中出来,也是她找的人;文大人这案子重新审,是她找的楚少夫人”林夫人愤愤:“只有我的事情,她任我狱中呆了两天,才肯去找楚少夫人。”

消息灵通的金夫人,知道案子重审与楚少夫人无关,不过她愿意让林夫人这样错误的想下去,她又是一笑:“楚少夫人那人,倒也谨慎。”

“谨慎?再谨慎的人都有弱点,不要看她天天装的多尊贵,只看看刚才走的那一位就知道了,方家二少夫人,系出鲁地名门,这又如何?一上了赌场,哈哈。”林夫人想想就乐:“不陪她玩到尽兴,她不让我们走。哼。”再悻悻然:“钱输光了,倒怪我们哄她钱。这个人有今天,应该!”

金夫人若有所思地微笑,自语道:“楚少夫人这人,与方家的二少夫人应该不同吧?”展颜对林夫人一笑:“她小门小户的出身,到了这样身份,理当谨慎才对。”林夫人嘴一撇:“你还瞒我,你拉不过官夫人来,就是她不知怎么打听到,说你最喜欢拿人短儿,把她吓得不敢睬你。像我就不会,我处处是短儿,随你怎么拿?”

“呵呵,你看我,是那样人吗?”金夫人眨眨眼睛,笑得无邪。林夫人也随着笑笑,这笑容随即就没了,她沉着脸对金夫人道:“我们家的那个你也知道,一个小官儿,不过官小管的事儿多,他那部里,大事儿他管不了,小事儿他件件知道,你不嫌弃,我件件告诉你。”林夫人咬牙:“只要你能帮我出气。”

金夫人笑得含蓄:“咱们是女人,国家大事是男人们的事情,我打听事儿,不就是为了钱。说我不好的,拉一个过来问问,她不吃不喝不花钱?”金夫人无辜之极,抱着猫往后面迎枕上靠着装生气:“我听到这些话就生气。”

“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给多少钱?”林夫人赶快问出来,金夫人笑得不屑:“你又糊涂了。”她懒懒伸了伸腰,膝上猫儿坐得不舒服,“喵喵”着跑了。林夫人忽略掉这不屑,只是盯着金夫人的嘴唇:“我?”

金夫人嗔怪地道:“才对你说过国家大事是男人的事情,我呀,只要钱。没有一件事情多少钱一说,我又不是奸细。”林夫人被说得哑口无言,讨好地道:“你教教我?”

“就象方家的这事情,那傻子她不肯办。外面有一个将军要调回京,只要她肯帮忙,可以到手几千两银子。你呀,以后慢慢学吧,人家说出来事情,能帮忙的就挣这笔钱,不能帮忙的,咱们……”

金夫人说过,林夫人眼睛一亮:“咱们想办法。”金夫人扑哧一笑:“想什么办法?象山西一个官员犯了小过失,上司报到京里来,这种小事情一天不知道多少件,吏部尚书心情好,放过去也就放过去了,他要是心情不好,那官员不就倒霉。人家呀,出了三千两银子消灾,这钱你能挣到吗?只能干看着。”

林夫人眉头紧锁,金夫人听含笑看她。半晌林夫人摇头道:“不行,我把认识的人都想了一个遍,只有楚少夫人能做到。”金夫人摇头笑,目光幽远地往外面看竹叶青翠:“楚少夫人,是个谨慎的人。”

“也是,不过一个好汉三个帮,她要是有让我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不躲。”林夫人到这时,多少能明白金夫人的心思。

只要是个人,就有需要人的时候。或者说没有机会,制造一个机会罢了,象方家的二少夫人变成今天这个样,只能是她自己造成的。

眨眼到了三月三,天气更好得阳光明媚。一大早起来,房里的丫头们叽叽喳喳个不停。春痕把头探进来一回,碧痕陪笑进来站一回。小初在窗下梳妆,楚怀贤穿衣服,和她在说话:“母亲说,我们去游春,京里人人去,咱们家没个人去不好。你正好没去过,我权当陪你了。”

小初不答应这话,她对着镜台,手里捡着簪子再笑回楚怀贤:“我当不起这人情,只领一半吧。还有你的朋友,你难道不陪?”

“你不让我陪,我就不陪。”楚怀贤和小初开玩笑,小初刚要笑,楚怀贤下半句又道:“我只陪你,你答应?”小初佯怒:“我不答应,你只陪我,我多了一个使唤人,要看你朋友脸色,说我拘着你。”

取了一根梅花簪子递给春水:“带这个。”小初再问楚怀贤:“祖母不去?”小初心痒痒,外面碧青天色,如洗绿林:“这天多好,带豫哥儿出来玩一玩。”

“哥儿小呢,三婶房里的良哥儿病了,祖母生人都不肯让豫哥儿见,怕有人带了外面病气进来,哪里还肯带他出来逛。”楚怀贤说过,小初道:“也是。”楚老夫人对着豫哥儿,就象吃了多少补药,一刻都不愿意让豫哥儿离开她的眼睛。

到这个时候,小初也多少明白自己有福气。她对楚怀贤道:“三婶儿也不去,良哥儿病了,又要弄汤药,三婶儿又要帮着母亲管家事,她昨天见到我,话都来不及说就走了。”楚怀贤理好衣服,过来帮着小初在匣子里又挑了一对珍珠对簪。举着这簪子先在小初头上一敲:“谁象你自由。”再把簪子一左一右插在小初头上。

梳头的春水嘟嘟嘴,她是给少夫人挑的凤钗,公子却挑中了这个,这两个虽好,不合春水的意。

两个主人没人理春水,小初又对楚怀贤道:“湘芷不能去。”她就要成亲,要避羞不见人:“我想拉二婶儿去散心,她也不去。其实,我也不太想去,不过是陪你吧。”小初最近没有钱,又为湘芷要离家,心中多少有些舍不得的情绪在其中,一有时间就去陪湘芷。

“是了,我正要问你,你这几天不出门,只为陪妹妹?”楚怀贤笑问小初,小初嘴硬:“当然,你这个做哥哥让我多关心,我敢不去?”楚怀贤笑骂道:“听起来不是出自本心。”小初妙眸流转,一笑道:“怎么是,我陪她的心呀,真的不能再真。一会儿陪你出门,倒有些不真。”

两个人互相笑谑过,楚少夫人没钱的事情,到底也没有让楚怀贤看出来。他只是觉得小初最近闷在家中有些奇怪,不过陪湘芷也应该。

用过早饭,辞过楚老夫人和楚夫人,小夫妻双双携手往外面去。几个老家人经过,在身后指指点点:“看不出来小初那个丫头,倒是越来越有样了。”说过一起笑:“是少夫人才是。”

门外车马备齐,同去的还有楚怀德和林小意。楚怀德外面候着,一脸笑嘻嘻:“大哥大嫂。”林小意是跟屁虫一样后面跟出来,对着楚怀德行个礼:“二哥哥。”楚怀德见到她,也是一脸笑:“妹妹请上车。”

楚怀贤没有放在心上,他照顾小初上车。林小意和楚怀德趁人不注意,迅速地互相瞪瞪眼,这才算完事。

游春在城外,出城几十里,有一处离京最近的山脉处。这里向阳,又多花多亭台。士人仕女,都早早来到。王侯贵戚,当然是到的不早。

黄小侯爷和古向朴在说话,见楚怀贤一行过来,两个人招手:“这边来。”小初在车里嘻笑:“你不是说陪我?”楚怀贤也笑:“只看我,怕你厌烦。”小初白他一眼:“你真是厌烦。”小意手指着几个女子:“姐,看她们?”

小初板起脸,楚怀贤对小初脸上看看,再冲着小初笑一笑。春水悄悄对小意道:“小姑娘,那不是良人。”小意闹了个大红脸,把手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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