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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将军解战袍-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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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新式刀兵马具虽好,却多不利于保密。

尤其马鞍马镫等物,不示人犹可,一旦出现在战场上,是极容易被模仿的。便是马蹄铁特殊些,也难不到哪儿去。

而且大汉多年和亲,匈奴的警戒心也不会那么高。

第一次出击,最好准备周全,不求全功,也当作雷霆。

——刘彻和韩嫣眼下最头疼的,其实已经不是怎么力压群臣不再和亲,而在与如何准备妥当。

其中,军需是很关键的一点。

汉代的气候其实尚可,偌大国家,旱涝免不了,然而比起明代那等小冰河时期的倒霉境况,已经好上许多。

可供给动则数十万大军的粮草,或许还要深入草原,显然也非易事。

毕夏震这些日子也折腾出些吃食,然不过豆腐鸡蛋之流,不耐旧放,亦不便运输。

若能得一贫地丰产之粮,一则可尽快累积粮草,二则战争之后,仍可继续为百姓活命。

真真儿再好不过。

一时间,刘彻连长生不老梦都暂时抛了,只撺掇韩嫣问详细。

问得毕夏震十分没好气:

“都说那玩意儿远在地球另一端了,想要弄到手,不说钢铁轮船,至少也要郑和下西洋时的那样的……

若轻易能到手,我早……”

#好吧,曾经有一个能轻易到手的机会,我给错过了去。#

#系统兑换品中就有好些,还什么甜玉米糯玉米的,结果自己那时候狗屎糊了眼,大把东西没见着,就挑中那根“金手指”!#

#什么炼魂之法,只给一本法诀,和十次免费模拟气感的机会!法诀各种拗口不理解,幸好模拟气感在第十次上摸着边了,不然完全打水漂了!#

#现在也就是比打水漂好点儿,好歹能勉强抽赢刘野猪神马的……#

凡此种种,毕夏震想起来就都是泪。

一时嘴巴不受控制的,竟颇为真心诚意地说了一句:

“盲目消费要不得啊!”

其实这一句话根本不是对谁说,不过一时有感而发又不小心真说出来而已,甚至毕夏震说完都没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呢,韩嫣和刘彻却只当得了什么大提示!

那个费心琢磨的劲头啊,就别提了。

简直比琢磨那句“皇帝从来就注定和长生不老仙果仙丹无缘的”还用心!

只可怜这一番琢磨,虽是用心,到底用处不大。

约莫是事后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如此,只可惜当初未曾……”的程度罢了。

——窦太后晚死了几个月,元光元年还是如期而至。而且因为诸事遂便之顾,本该在元光二年方才作兴的一场战役,提前于元光元年七月日食之后、有言将当民劳之时,于雁门马邑行诱敌之计。

——但很可惜,虽然有不少变动之处,这场战役,还是如正史记载那般虎头蛇尾。

——大好计策,大好时机,数十万士兵待命,匈奴单于亦已深入,然而就在诸将士依计出击之时,区区一个雁门尉吏的贪生怕死,便让这一切无功而返。

——王恢还很倒霉的,被推出来顶黑锅,因为贻误战机。

韩嫣为此深恨不已,尤恨分身乏术,依着刘彻总掌军校就顾不上出击匈奴之事,白费那许多人财物力;

倒是刘彻,本是怒极,然而韩嫣比他懊恼,这野猪皇便缓了情绪,反过去劝他。

王恢亦因此,并或许有当日辅佐韩嫣领兵闽越之事在,虽入罪,上终允其辅佐韩嫣筹备军校琐事,免于一死,然将士未老,却从此永诀刀兵,永无正经军功封侯之日,更每每为人引为殷鉴,不免郁郁。

再有旧伤复发,不过三五年,便病老榻上,临终念念,不过匈奴事尔——

其时纸张已经广为运用,王恢遗言,却是若有驱逐匈奴、收复失地之日,要儿孙坟前烧纸相告,他于九泉之下,亦足慰也!

却始终不悔当日之“贻误战机”,只因:“财务难攒,人力更可贵,凑齐那般骑射精通的老兵,何其不易。所谋尽泄,时机已逝,何必枉耗人命?”

而刘野猪知道这番言论之后,沉默半日,减膳一顿,也都是后话了。

还是只说眼前。

☆、第45章元光元年大事记之一

元光元年,对于刘彻和韩嫣来说,最深刻也最沉重的回忆,莫过于雁门伏击战无功而返一事,可对于毕夏震来说,却很显然不是。

毕竟不是真的汉武帝,毕夏震对雁门伏击战中耗费的人财物力并没有太多感觉,又因着从军而出的羽林卫出身之人,都安然归来,他更没有觉得这一场无功而返有多不好——

至少没多少人员伤亡么?

而且卫男神未成年、也就没得跟着出征,这一场战役打输就很好啦!

#我卫男神才是开创农耕民族将游牧民族打得抱头鼠窜先河的那一位男神啊!#

怀着这种诡异的信念,毕夏震对刘彻比割肉、剥脸皮还介意的事情,很是无所谓。

他在这一年当中,最得意的事情只两样。

首先,最轻松却也必须最“不舍”的是,窦太后百日热孝过后,正月未过之时,陈女士终于正式松了口:

同意和离。

只不过不能在眼下,必须等她以承重孙媳妇的身份,服足三年孝之后。

阿娇果真非一般的彪悍,当着亲娘馆陶和婆母王娡的面,直接摊牌,还顺便笑她亲娘一句:

“我可比您占便宜。你这出嫁女只能服一年孝,我虽是外孙女,却沾了彻儿的光,倒可三年。”

又问婆母:

“若您实在思念外祖母,这三年里头不拘何时,我都陪您去霸陵住着——或者现在起身也行?”

馆陶:卧槽,现在是说孝期长短谁便宜的时候吗?阿母要是知道你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闹和离,非给气得从陵寝里头爬出来不可——守再长孝期也没用的好咩!

王娡:尼玛!我儿子可算是知道亲娘媳妇哪个好了——可为啥不干净将这死丫头打发冷宫去?还和离?还让她守孝?这时候不管守多久,死老太婆泉下有知都肯定很“欣慰”的好吗?说不定还要爬回来找谁谈谈人生哩!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二位母亲大人的思绪有着奇特的共鸣。

可惜被她们同时惦念的窦太后并没有出来玩什么灵异事件,必须为这事件负责的,除了爆料的阿娇,也只有首创者和主要执行人的毕夏震。

连和毕夏震共用一具皮囊的刘彻都不肯出来。

第一次这么爽快窝识海看戏有木有!

果然两位母亲大人的战斗力那是杠杠滴~

这个扯着女儿的耳朵,恨声叱问:“好容易和皇帝处好了,你这又是做得什么夭?”

——毕夏震百忙之余:哎哟我滴妈呀!便宜姑姑这也没见留指甲啊,可那么一爪子下去,阿娇姐姐还挺白皙的耳垂一下子红了一大片,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明显膨胀,一下子就胀得有原来两倍胖呼了有木有!

怪道能生出陈阿娇,馆陶大长公主果然老姜弥辣哇!

那个拉着“儿子”的手叹气,什么帝后和谐才是国家之幸啦,什么便是和阿娇有点儿小口角,也要想着老祖母在世时的心意,和阿娇这些日子大悲伤神、不免心神混乱言行失措的可怜。最不得已不过是让阿娇闭宫静思,哪儿能轻易说和离?这民间和离的夫妻尚且不多,世上更没有和离的皇后呀!

——阿娇呲牙,馆陶哂笑,母女齐侧目:说到底,你是要撺掇着皇帝废后?或者干脆以皇后精神失常为由,将她关着关着关病逝了吧?当谁听不出来呢?

果然是能从后宫腥风血雨杀出来的女人,连亲妹妹都能被病逝,这心肠,啧啧!

陈阿娇冷笑:“太后这话说得可有趣。我什么时候和彻儿口角了?和离和离,不过不合则离!我们也没恩断,也未义绝,不过是觉得夫妻还不如当年做姐弟的痛快而已!”

她如今没想着和刘彻过下去,对王太后的态度又恢复成做女孩儿那会子,颇具锋芒。

馆陶笑睨了女儿一眼,仿佛嗔怪,又似乎赞赏。

又慢悠悠拂了拂袖,冲王娡半叹半笑:

“瞧她这话说的?哪家媳妇能这般?可见彻儿这些年对她多好多谦让。弟妹实在不需担忧他们有甚口角的,不过说笑罢了,如何当真?”

王娡立刻逮住“说笑”一词慨叹:

“要不怎么说阿娇深得母后心意呢?这才过了热孝,就知道自己说笑开解心情、好让母后知晓也欢喜了。

可比那等迂腐守着孝期不得作乐的人家,懂变通多了。”

馆陶点头:“可不敢这么说,规矩守孝怎么就是迂腐了?总是皇帝先前说的那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罢了。

只不过阿娇呀,还是阿母在时,就最不喜欢女儿家做哀怨啼哭之态。纵然是先帝没了那会子……

唉,阿母自己也难过得很,却还劝阿娇莫须哭,只管笑,说先帝在天有灵看着也欢喜,日后她有那一日,也只爱看儿孙好好笑着,活得顺顺当当欢欢喜喜的呢!”

王娡听得暗恨,可原是她想拿着先帝出来作伐子,先帝宠爱这外甥女甚于亲生女儿也是真,馆陶这么说,她也只得陪着感叹一回。

馆陶却犹不足。

王娡话里话外竟是要阿娇死在宫里方罢,她原不追究,不过是想着先将和离一事混过去,不想这贱人字字句句不肯让阿娇好过,从谋她性命到谋她名声!

而皇帝的态度也微妙,虽坚持要和阿娇和离,却不管阿娇和那贱人呛呛……

馆陶眯了眯眼,索性呛人也是转移话题的好法子!

少不得将王娡就着“一听着儿子儿媳要和离,倒不急训儿媳,先体恤婆母生前心意”这点,很是赞了她一通孝顺,话里话外也没忘“耳濡目染、言传身教”诸语,末了还相当阴险,以“若是弟妹孝心过虔,无暇理事,不若只在长秋殿安心高卧,内外诸事只管吩咐阿娇”做引子,让王娡亲口说出她近来虽恪守孝道、麻衣素食,但因皇帝孝顺,有豆腐豆油等养生,身子骨也还过得去之类的话——

然后,致命一击来了!

馆陶当即抚掌:“如此甚好!我正思念阿母,又知道弟妹孝心甚虔、如今地位又尊,我也不好随意越过去——

这般,你我一道往灞陵住过孝期罢!”

王娡(⊙o⊙)!!!:又来!这话都说几回了?不要每次斗不过我都拿这话堵好吗?真当我不知道你近来正有了新宠儿、可过不了多少安生日子呢?

王娡不信馆陶真会付诸行动。

果然话说多了,狼就要来了。

只是,狼来了咬着谁?

馆陶大长公主确实是个爱玩爱热闹的,最近也确实十分时新一个面首,可灞陵里头住着她亲父母,王娡谋算的却是她亲女儿!

拉着她一道去灞陵,以自己一年孝换这贱人三年冷清紧闭,有甚不好?

馆陶舍身套狼。

被套走的母狼各种哀怨,奈何生子不孝,毕夏震只沉浸在“阿娇姐姐终于明确了和离期限”的欢喜里头,刘彻嘛,刘彻对这个母后也还不到丝毫不顾惜的程度,只是做儿媳的为婆母守孝,怎么说都不是错不是?

还有阿嫣那儿……

刘彻十分安分地窝在识海之中,决定当个安静的美男子。

——王太后就这么被叼走了,等到平阳隆虑知道后去灞陵……

——平阳能逃出生天已是万幸,隆虑干脆也陷进去了,哪儿还捞得出一个王娡?

宫里头的空气顿时好了许许多,哪怕平阳依然时不时进宫,毕夏震在拟定赐封阿娇长公主的旨意时,依然写出一手十分欢脱的飞白。

第二件得意事也并不远。

三月初三,春光荼蘼之时,毕夏震左韩嫣,右当利(卫长公主),当利另一侧偏前方之处,还有个颇新奇逗弄诸邑公主(卫子夫给刘彻生的二女儿,是个才刚刚能坐起来的小包子)的阿娇。

一行人漫步宫苑,春光灿烂人明媚,连阿娇脸上都少了连月来的哀戚之色,三头身的小当利也慢慢放开眉眼间的拘谨,傻乎乎的奶黄包子诸邑更是被阿娇逗得傻乐傻乐的,抓着一朵红艳艳的花儿直往阿娇鬓簪,那效果,咳咳,虽然很有笑果,也是相当和谐的。

卫青转过拐角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一时之间,心下便是一松。

当然这并不代表从姐姐卫夫人那儿一场谈话中带来的重担便消失了,可最起码,那重量压在他肩头,却没再压在心里。

放宽了心态,却担当起男子汉责任的卫青,立在繁花之畔,正是挺拔如松。

恰值年少、又已然挺拔的青松。

韩嫣见了,都要赞一句:“果然好男儿,莫怪你青眼。”

阿娇抚了抚鬓角其实很不和谐的大红花,斜了卫青一眼,到底没将花拿下,只道:

“卫子夫虽不过尔尔,小孩儿倒都不错。”

毕夏震却是眼睛一亮:

我卫男神脚边躲着的那是啥?

☆、第46章元光元年大事记之二

阿娇抱着个奶油包,裙摆上还拉着个三头身,偏偏一开口赞的不是卫子夫的女儿,却是泛泛一句“小孩儿”,为啥?

毕夏震贼贼冲她一笑:“还以为阿娇姐姐看不上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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