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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里边蹲着呢？”张阳郁闷道：“这几年你没啥变化啊？”
周梦达摊手道：“也就这样了，还能变化啥。”
“你带着这哥几个是准备。。。？”
“这不是大棚里的葡萄下来了吗。”周梦达一脸的无奈，指了指周遭的几个混混道：“这几个小子被安排在这截人，我老大怕他们不给力，让我请假出来带他们两天。”
两人聊了一会儿，张阳这才和他道别上车离开，发动好车子就听沈馨彤揶揄道：“你还真是交游广阔啊。”
“我同学。”张阳头也不回的解释道：“人其实挺不错的，就是喜欢冲动。”
“听他刚才说所长什么的，难道他还是个公务员不成？”
“公务员？哈哈哈哈。。。他倒也算是吃公家饭的。”张阳笑道：“他说的所长是看守所的所长，这小子应该又在坐牢呢。”
“你说什么？！”沈馨彤本来懒洋洋的身子立刻做的停止，两只丹凤眼瞪得大大的，愕然道：“你说他越狱了？”
张阳不在意的道：“别这么紧张，什么越狱不越狱的，这小地方你只要打通关节，看守所放你几天假出来玩很正常的，有的人象征性的一个星期去里边蹲个一两天，美其名叫体验生活了。”
“这怎么可以？万一跑出来作案怎么办？！”沈馨彤恼怒的道：“这简直是乱弹琴吗。”
张阳调侃道：“哎呦~沈局长这官话都出口了，我说这事您就别操心了，也就是一般的小问题判个一年半载的那种，他有分寸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再说你以为这种事情很少见吗？别忘了TZ的吴崇，那小子还不是在监狱服刑的时候兼职当色魔？”
“哼！”沈馨彤不满的白了张阳一眼道：“他们都拿着凶器堵在路口了，还说不会出事？”
“那是吓唬人用的，一般不会真的出手砍人。”张阳摊手道：“自打前几年我们这里种了大棚葡萄，这种事年年上演。”
“什么意思？这跟葡萄有什么关系？”
“前几年政府主导大面积种植大棚葡萄，到了收获的时候，县里一些有实力的顽主以低于外边收购价三分之一的价格揽货，然后统一卖给外地收葡萄的。这些混混就是负责截收葡萄的外地人或者想要运葡萄出去的本地人。”
沈馨彤诧异的问道：“既然种葡萄是政府主导的，这种欺行霸市的事难道就没人管了？”
“换届了呗。”张阳撇嘴道：“对于上一任来说是功绩，对这一任来说就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了，哪有精力关注这个？”
说话声中车子已经停在了县城边一家装饰的还算满气派的宾馆门口，张阳和对于所见所闻还有些气闷沈馨彤一前一后走进了宾馆。
张阳敲击了下柜台将正在全神贯注斗地主的男人惊动，开声道：“老板，准备两个豪华套。”
老板打量了一下风尘仆仆却衣着光鲜的张阳，慢条斯理的道：“哦，我们这的豪华套一天四百。。。”
“少扯淡，你听不出我口音是本地人啊？”张阳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不客气的道：“说个靠谱的价。”
“你本地人跑来住个毛的宾馆啊？”老板抬头瞪了眼张阳，忽然发现刚刚跟进来的沈馨彤，顿时眼前一亮，接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嘿嘿笑道：“老弟你挺有本事啊，这种极品嘿嘿。。。豪华套一间是吧？180一天，我这里有伟哥你要不？还有各种味道的情趣套套，不过事先说好了，你们要是弄脏俺的床单被子，可是要加钱的。”
“胡扯什么？”张阳连忙赶在沈馨彤发飙之前呵斥道：“是两间！这是我妹妹。”
“妹妹？”老板先是一愣，继而淫·笑道：“哦，我懂，我懂！其实也不用这么小心的，咱这里在局子里挂了号，不会有人查的。”
听到身后咔吧咔吧的骨节脆响，张阳拍出十几张粉红色的票子砸在柜台上喝道：“闭嘴！这钱先寄在账上，赶紧带我们去房间！”
第一百八十章 一样的和不一样的
“这什么人嘛！”沈馨彤不满的将行李箱重重的砸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形象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将自己整个人砸在了床上。
“天底下这种人多了去了，你跟他生气还有完没完？”张阳瞥了眼她那让人血脉愤张的热火躯体，提醒道：“你晚上睡觉别脱衣服。”
“什么意思？”沈馨彤侧起身子，脸上忽然蒙上一层暧昧之色，轻轻的将搭在胸前的秀发顺会耳后，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着嘴唇嗲声嗲气的道：“怎么？你怕你会忍不住半夜过来偷袭我吗？没关系啊，你尽管来就是了，我是不会让你失望而归的。”
说到这里她猛的坐起身恶狠狠的虚劈一掌道：“至少也会把你拉出去阉割五分钟！”
“你这是准备转行说相声吗？”张阳看着劈在自己鼻尖几毫米处的洁白小手，喉结微动咽了口唾沫方道：“我是怕这里有摄像头，万一你被人偷拍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什么？！”她早在进门时就看哪色色的前台不顺眼了，这一下更是怒火万丈，站起身来小脸阴沉的道：“这什么鬼地方？该不是黑店吧？”
“别激动，我是说万一而已，咱们有没有证据。”张阳生怕她不管不顾的拆了这家店，连忙安抚她道：“也许我多想了呢。”
“哼！”沈馨彤重重的坐回床上，眼神扫过房间的角落，虽看不出什么蹊跷之处但她还是决定晚上干脆就不脱衣服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奇怪的对张阳问道：“喂？你怎么还在这里？”
张阳无奈的摊手道：“因为这件房间是我的。”
最后张阳还是被懒得换地方的沈馨彤赶去了另一个房间，以至于第二天宾馆那个猥亵的前台看到张阳从沈馨彤房间出来还投过来个是男人都懂的暧昧眼神。只是在沈馨彤从张阳房间出来之后，这眼神就变成了赤果果的鄙视和怜悯，好像认定张阳不举了一样。
“我饿了，咱们吃点什么？”沈馨彤一边打着哈气一边活动着手脚，穿着衣服睡觉的经历让她浑身难受。
“这小地方也没什么特色，去吃豆腐脑好了。”昨天晚上两人都懒得出门干脆就用泡面解决了问题，经过一个晚上早就消化的渣都不剩，张阳看了看手表，九点半这个点儿去吃路边小摊正好不用和别人挤。
开着车向县城中心缓缓的移动，张阳看着四周的建筑布局一阵阵感叹：“哎，这都六年了，家里变化真是不小呢，以前这边的街口还没拆迁呢，六年了，丁字路口都变十字的了，就连红灯都和六年前不是一个型号的，这片楼也是新盖的，这政府门口喊冤的人。。。也不是六年前那批。”
沈馨彤看着车窗外举着横幅有气无力站在县政府门口的几个人，疑惑的问道：“听你的意思六年前就经常有人在这里抗议？就没人管管？”
“管！”张阳讽刺道：“天天管呢，中午十二点以前一次，下午五点以前一次。”
“什么意思？”
“把这些人赶到一边儿去呗，政府领导们到时要下班了，总不能让他们挡路。”张阳用下巴示意沈馨彤看向不远处的树下，哪里正静静的停放着一辆贴着警察标示的小巴，只见上边写了几个斗大的字：24小时便民巡逻车。“那车上24小时有人值守，只要这些人有什么出轨的动作，立刻就下来制止，反应快着呢。”
“这也行？”沈馨彤讶然道：“难道他们就不怕媒体报道？”
“堵门的毕竟人数不够，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媒体哪有功夫理这种小事情？”张阳调侃道：“看见这车没？全县就这么一辆，据说里边设施齐全冬暖夏凉，买的时候花了不少钱呢。别看它这么大个子，老百姓都爱称它为最省油的巡逻车，因为它从买来的第一天起就扎根在县政府门口，从来没挪过地方。”
“那他们为什么不干脆在这里盖个房子好了？”沈馨彤沉着脸看着那辆小巴巡逻车，不满的道：“他们这算什么巡逻车？我们TZ的巡逻车那天不是在街上流动执勤的？”
“他们倒是想，可哪敢啊？”张阳撇嘴道；“你没注意？我们县县政府的面积可是比TZ市政府还大一圈，这半条街的地方都是用栏杆隔开的，根本没有建筑物阻隔，这可是黄金地段。算了，不说这种败兴的话了，到地方了。”
张阳将车停在一个广场外边，哪里正点支着几个小小的摊位，已经是快十点了，并没几个人在，摊贩们正百无聊赖的聚在一起闲聊。
张阳径直向着其中一家走去，挑了个还算干净的桌子招呼沈馨彤坐下。闲聊的老板这才施施然的挪了过来，懒洋洋的问道：“吃点啥？”
“两碗豆腐脑，弄四角发面饼，裹斤驴肉。”张阳也没问沈馨彤的意见，直接点了些简单的吃食，不过沈馨彤也不是那种挑剔的人，她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广场里扭来扭去的大妈和穿着旱冰鞋飞快穿梭的孩子们。
“县文化娱乐中心？”沈馨彤看着广场正中高大的建筑问道：“里边干什么用的？”
张阳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那烫金色的娱乐中心，道：“哦，这里以前是电影院，后来领导指示说老电影院太破旧了不适合日新月异的新形势，所以花了两年改造了一下，现在主要是政府部门用来开会，至于电影什么的回家看电视就行了。”
沈馨彤无语道：“。。。你们这个县领导还真有才。”
张阳耸耸肩道：“我也这么认为。”
那边厢老板正在熟练的剁着热气腾腾的驴肉，一旁还切了些青椒和香菜，就见一个双人乘坐的电动巡逻车慢慢悠悠的开了过来，看到巡逻车上城管二字，沈馨彤叹息一声：“真倒霉，看来是吃不成了。”
哪知道巡逻车里下来两个城管，其中一个腆着笑脸道：“大伯，下午来领导，您老能早点收摊不？”
老板一边剁驴肉一边不耐烦的道：“又来什么鸟领导？这三天两头的还让不让人活了？那天惹恼了老子，老子去政府门口摆摊！正好卖给喊冤的那几个。”
那城管还是很客气的道：“大伯，帮帮忙呗，您在一点前收摊行不？”
“行了，行了！滚蛋吧！”老板摆摆手示意两人赶紧滚蛋，别打扰自己的生意，哪两个城管依次通知了各个摊位，这才开着巡逻车远去。
“没想到啊！这种奇葩的县，城管竟然这么客气？”沈馨彤被眼前的一幕弄的混乱了，她叹气道：“真不知道你们这里到底是文明还是不文明了。”
“外地的吧？”老板将豆腐脑和大饼裹驴肉放在方桌上，笑着道：“咱县里这城管是今年才弄起来的，都是城里附近的孩子，屁大点儿地方沾亲带故的，他们要跟城市里哪些玩意儿一样随便掀摊子打人什么的，第二天怕是家里就被人挤爆了。”
这小摊虽然不怎么起眼，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毕竟是父子两辈在这里经营近三十年了，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沈馨彤便问及张阳今天的行程打算。
“一会儿去我爸妈的坟上看看，然后在回家一趟，下午买几身衣服。”
“买衣服干嘛？”沈馨彤不解的道：“大姐给你预备的衣服足够你一天穿一件穿一个月了。”
“虽然去T省考察只是个由头，但也不能太敷衍了吧？怎么也要去调查看看，穿这种衣服实在太过扎眼了，还是先准备几件地摊货到时化装侦察。”
沈馨彤雀跃道：“好啊！我最喜欢的就是化妆侦察了！”
“你？”张阳摇头道：“你还是算了吧，你就是在化妆，单凭这个头就够惹眼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旅途中的日常
四月初的天气转暖，翠绿的娇嫩的新草掩盖了大半的路径，使得本就不算宽阔的小路显得更加狭窄，一些新发芽的树枝更是不规则的阻挡在路上，使得张阳和沈馨彤的行进速度更加的缓慢。
虽说是普及了火葬制度，可是入土为安的观念在民间根深蒂固，除了尸身变骨灰之外一切的风俗习惯都没有改变，对了，棺材也变小了一些。
小路两旁的一堆堆或新或旧的坟茔或股则或不规则的罗列着，有的用水泥铸就坟头高耸气势俨然，有的只是低矮不起眼的土包早已没了碑石，贫富贵贱的差距即使是在死者身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沈馨彤跟在张阳身后，好奇的左右张望着，自从进了这片坟地张阳便没有再开口说话，这种肃穆的感觉让她也收敛了活泼的个性，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张阳身后好奇的打量周遭的一切。
“到了。”张阳骤然停住脚步，让走神的沈馨彤差点撞在他身上。只见张阳目视的所在正有一处略大的坟丘，坟丘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杂草，似乎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一块石碑竖立在坟茔正东的方向，上边用繁体字书写着张阳父母的名姓以及立碑人张阳的字迹。
张阳将提在手中的塑料袋放在地上，从里边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纸钱取出来，点着之后放在石碑前用三块砖头围成的简单简单祭台里，起身折根树枝轻轻的拨弄着喃喃自语：“爸妈，我来看你们了，又是三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