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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一下,小齐,再忍一下……」
「不,桓哥,我,我不行了,桓哥,啊……啊啊……嗯……呜……」
习齐决定早点结束这个剧本,他的唇几乎是吻着手机,在收音器上制造出水声、舔舐声,还有换气和抿唇的声音,习齐甚至用唇含着收音器,闭着眼睛吮吸着,
「桓哥,饶、饶了我,啊……呜呜!」
细若游丝的叫声后是一连串断气般的喘息,习齐捏着胸口,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模仿□□后的无力感,淌出冷汗的发靠在墙上,等待手机那头宣判,
「小齐,你真棒。」
肖桓笑得温柔,一如往常。习齐当真有点喘不过气来,
「桓、桓哥……」
「今天就放过你。小齐,彩排的很精彩,我很期待今天晚上的实际演出。」
肖桓用讲情话一般黏腻的嗓音说着,便挂断了电话。习齐拿着手机,那种黏腻不适的感觉,彷佛还缠绕在他浑身上下。
后来他发觉黏腻的原因在他自己,他竟然真的□□了。
「喂,习齐,要不要去吃饭啊?」
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掌,习齐惊吓似地放下手机,蓦地回过头。介希和同学好像已经讨论完功课,正一脸疑惑地望着额上都是汗水的习齐。
「……不了,我今天pass。」
把发抖的手抓着手机藏到身后,习齐不自觉地夹紧了大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以前习齐曾经不知道在哪个剧本里看过,描述的是一位叫奥底帕斯的英雄,「他是勇敢、高尚、善良的大英雄,又是一个弒亲乱仑的罪人。」,「他的坏运气,只是由一些错误的判断、自身的脆弱造成,并非出于真正的罪恶与堕落。所以神啊!请原谅他。」
那是他第一次读戏剧读到在别人面前哭,也是最后一次。
他在厕所自己解决了生理需求,对着镜子嘲笑自己。那是他的习惯之一,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习齐就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另外一个个体,他可以站在自己之外,置身事外地嘲笑他、羞辱他、指责他,而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把带来的剪刀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放回书包的内袋,走去视厅馆上舞导。
习齐走进去的时候,大部分的同学都已经到了。介希不耐烦地朝他挥着手,视厅馆的舞台上没有坐位,大家都席地而坐,介希就拍着自己身边的地板。
「你去哪里?我还以为你要跷Queer的课。」
「我不要命了跷他的课。」
4
习齐敷衍地说着,跟着介希在地上坐了下来。□□的疼又像是细线一样地漫漫涌上来,以致于他没注意到快步走进来,那个把头发染成七种颜色的男人。
「我有个实验剧场,要一个一年级生。」
那个男人没头没脑地就这样说。除了头发的颜色,习齐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注意到他的臀部翘挺,而且总是穿着开到腰以下的V字紧身衣,紧身衣还以紫色和橘色的亮色系为多。他也是唯一一个第一天上课就很直接地跟大家说:
「我是个Gay,你们谁把得到我就尽管来。」
他和所有学生说,可以叫他Queer,但是大家都比较喜欢叫他Queen,后来干脆都叫他女王了。而女王也人如其名,一开学就在期中术科就很女王地当掉了一半的学生。
「什么实验?」
「什么剧场?」
「什么一年级学生?」
女王一如往常想到什么就马上行动,而且常常做出一些让习齐他们匪夷所思的指令,比如叫一个学生拿着凶器攻击另一个学生,被攻击的学生尽情地大叫、尖啸、表达出恐惧。也时会忽然把大家叫到大楼的顶头,对着全校纾发心中的不满。
有人说在艺术学院里,如果看到又正又有气质,穿着一身礼服又开口闭口英文的,那你大概可以猜他是音乐科。
如果看见又宅又满身脏污,二十四小时都一脸睡不饱的样子,白色的衣服从来没有不沾到颜料的时候,过年时还躲在角落啃白吐司配水的,那多半就是艺术科的了。习齐老实说很同情艺术科的学生,他们教材的价值和产品的价值从来不曾成正比过。介希的室友就是艺术科的学生,每次见到他第一句话都是:『给我钱。』
如果看到奇装异服、发型诡异,头发从来不知道他原来是什么颜色,一脸烟酒不拒又像嗑药的学生,那多半就是戏剧科了。
虽然习齐觉得那是偏见,是刻板印象,但是看到学长姊们一一沦陷成刻板印象的模样,对新鲜人而言心里还是有点复杂。
也有人说念戏剧的最多Gay,介希严正驳斥这种说法。
女王的头发从来没有少于七种颜色过,讲话的声音又尖又高,有时还会一副吸毒的样子忽然大吼大叫。不过习齐倒是不讨厌他。
那种任性、那种宣泄、那种力度、那种疯狂,正是他所缺少的,也是他所渴求着的。
「老师,可是我们连舞导都还没有修完耶?」
介希举手问。女王从进门以后就一直在舞台上走来走去、挥舞着双手,
「嗯,对,没错,就是要一年级的,虽然你们还没有上过肢训课,也没有练习过发声……不不,就是要那样最好,那样最好……」
女王一直在舞台上自言自语,所有学生都愣愣地看着他。
「没错,就是这样,我要一个一年级的,像是白纸一样干净、像是天使一样散发着光芒的人,最好又有一点臭味,但不能太臭,就像是长了霉菌、却还来不及长出香菇的袜子……」
女王忽然在空荡荡的舞台中央停下来,目光定在学生群中的一人身上。
「喂,好,就是你!」
「呃……?」
习齐发现女王仰着脖子对着他和介希的方向,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朋友。介希看起来也一脸错愕,女王马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在舞台上用力跺脚,
「就是你啦,就是你!那个一脸苍白的一年级,站起来,过来!」
女王命令道。习齐只好从学生群中站起来,踌躇地慢慢走到舞台边缘:
「老师,我……」
「下学期初公演,寒假每个一、三、五晚上来韵律教室排练,下星期一清出一个时间来audition,你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背台词记动作,这是剧本。」
女王完全不给习齐说话的机会,凌空就丢了一迭被捏得烂烂的、像是文件一样的东西过来。习齐只好伸手接住,他有点心慌起来:
「老师,这件事,我实在……」
「好了,就这样。有问题等正式来的时候再说,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老师……」
手上拿着那个像是剧本的东西,习齐大感为难。光是来上学这件事,肖桓和肖瑜就已经对他严密监控了,习齐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和他们说,寒假要来参加戏剧演出的准备,而且还是晚上,肖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他表现出很想参加的样子,他知道肖桓他们终究是会答应。但是做为交换,他的寒假将会难熬到超乎他想象。
何况寒假,习斋就会回家。习齐无法容许习斋和他们兄弟俩独处,一秒也不行。
「老师,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趁着中间的练习,习齐手心捏着剧本,鼓起勇气走到女王前面。
他觉得浑身又疼了起来,□□也好、舌尖也好、被整夜压着的背脊也好,光是说话,呼吸就彷佛要停止那样。
「我决定的事情没得改变。」
「我真的没办法演,老师,我家里的状况不好。」习齐只好硬着头皮说谎,
「寒假可能要打工。」
「吵死了,小鬼就是这点麻烦!」
女王终于不耐烦了起来,也不管视听馆禁烟,竟自点起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去去,要拒绝之前,先去给我把剧本看过一遍再来!」
他夹着烟的手,在习齐眼前挥了一挥,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习齐:
「给我记着,是剧本选了你,不是你选择剧本!」
***
一走出视听馆,习齐照例接到了肖桓的电话。肖桓指示他坐公交车到健身房找他,因为他还有工作走不开。
习齐乖乖地搭上公交车,在公交车上翻阅刚刚拿到的剧本。
剧的名字是「剪刀上的蘑菇」,习齐光看标题实在不知道是在演些什么。
根据女王后来又叨叨念念地跟他说了一堆,那出戏之所以是实验剧场,在于他不同于以往舞台剧的形式。戏里有很多舞蹈的部份,大多是现代舞,但舞里头又有台词,剧情也比习齐想象的复杂。
演员用肢体、用声音、用表情,更多的是用身体的韵律去诠释里面的种种情感,大约就是一部这样的舞台剧。
稍微翻了一下剧本,习齐就有些被吸引了。整出戏的一开始,就是由演员搬出一把大剪刀,在剪刀的握柄上嵌上两株蘑菇,演员对着它亲吻、舞蹈、爱抚,跪在它的面前,用脸颊磨蹭着,甚至用舌头舔舐,用世间所有的词语赞美他的美丽。
戏的主要角色有两个,都是男性。年长的男人是个精神官能患者,每天喜欢拿着剪刀走来走去,看到东西就会试着剪剪看,遇到剪不动的还会生气。剧本里一开始就是他试着剪家里的冰箱,但是冰箱剪不断,他就生气、吼叫、摔东西、抓头发。
另一个是和他同居的男孩子,剧里的形象男孩苍白、懦弱、感性,有点恍忽又有点歇斯底里,给习齐很强烈的似曾相识感。
男孩的脑袋有点问题,那就是他不管看什么东西,那样东西就会变成蘑菇。
而且蘑菇还有区别:喜欢的东西,会变成红色、旋转的蘑菇。讨厌的东西,会变成黑色、烂掉的蘑菇,遇到让他悲伤的东西,蘑菇就会在他眼前,像玻璃一样地碎成破片。而当他高兴的时候,所有的蘑菇都会炸开来,在他面前变成一朵朵烈火。这些当然都要靠舞蹈和道具来呈现。
习齐发现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他的心跳在加快,他啪地一声阖上剧本,然后发现肖桓工作的健身房已经到了。
「到了吧?算时间差不多。」果然他一下车,就接到肖桓些微喘息着的来电。
肖桓的工作是健身房教练,他在健身房里非常受欢迎,毕竟人长得又高,体格健美,而且平心而论,肖桓的长相也非常容易吸引异性。
有时候肖桓心情好时,也会指导他在健康房运动,甚至命令他在健身房运动。
习齐裸着上身,在重训室拉着沉重的砝码时,肖桓就会在一旁看着。而且不是普通的看法,是那种渴望的、甚至是猥亵的视线。
从习齐的眼睛、鼻子、嘴巴、颈子,划过锁骨的线条、□□的胸部、再滑下纤细的腿、抵达大腿内侧,看着那个私密又蠢动着的角落。
每次被肖桓这样看,习齐就会觉得彷佛浑身被什么抓住了,汗水从额角淌下,浸湿他的背,从衣物的里面流下他的鼠蹊,习齐却会有种错觉,是肖桓的指尖,顺着这些地方逐一往下抚触,随着疲累的喘息,那些挑逗就越加激烈、越加疯狂。
习齐最多只能做到十分钟左右,就喘得没办法再待在器材上。而视奸无法满足的肖桓,就会把他带到更衣室里,就着满身汗水、浑身无力的他尽情蹂躏。
「小齐,你来啦。」
露出阳光般爽朗温柔的笑容,肖桓在一群来上课的太太间对他招手。
习齐低着头走了过去,他把剧本收进了书包里:
「肖……桓哥晚安。」
「你在那里等一下,我把这里的纪录签一签,马上就过去找你。你晚餐有特别想吃什么吗?」
肖桓语调轻快地说。那些欧巴桑学员们都好奇地看着他,习齐想,她们一定很惊讶,她们心中的健美男神竟然会有一个看起来这么苍白、弱小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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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桓哥你决定就好。」
肖桓把毛巾甩到肩膀上,拿起地上的保温瓶,走过拍了一下他的肩,这举动让习齐又是浑身一颤,他抬头看着肖桓,
「小斋明天晚上要回来。」
他用气音一般的声音在习齐耳边说,随即背着毛巾走出了重训室。但已经足以让习齐浑身震了一震,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突然?寒假不是还没到吗?」
习斋念的是全校住校制的高中,那是出于习齐的坚持,也因此学费负担相当大,刚从高中毕业的习齐当然负担不起。习斋从生活费到学费都得仰赖肖桓他们,这也是习齐待在这个家、愿意忍受这些事情的原因之一。
肖桓看向他的表情有点意外,然后笑了起来,
「你是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