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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思绪转得很快,「……意思是说,卡尔曾经拥有过其他奴隶吗?」古纬廷小心翼翼地问道。
姬长风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我想你能明白,那名奴隶绝非阿柴。」
古纬廷感到头脑轰地一声炸开了。「不,我不明白……这个制度的立意究竟是什么?」不是柴荣,那会是谁,又为什么没有继续留在卡尔身边?「帮助齐家人看清人类的本性,寻找幸福。」姬长风笑了笑,「至少,我们的始我是这么想的。」
「始祖?就是那个不惜巨资,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建立这所大宅,订定那些古老而诡异的规则,最终把它发扬光大的人吗?」
姬长风有些尴尬地摸摸异子。「不大友善的说法。但是大致上,的确如此。」对古纬廷富有攻击性的结论,姬长风不想承认,却又难以反驳,家规对于外人来说的确是大匪夷所思了。
「我对你们的始祖很有兴趣。」古纬廷立即坐正了起来:「多说一些他的事给我听吧!」
第五章
走出花园,姬长风回到地上,夜色已深沉,星辰闪烁不定,仰望月空,他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小廷是个好孩子,尽管嘴巴坏了些;然而那眼里的深情与眷恋是怎么样也无法否认的——小廷喜欢少爷,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或许,也超过少爷的想像;不枉少爷用情如此深切。
他感到一股矛盾的情绪在胸中翻搅。
老爷亲自指婚,对象是辛氏财阀的幺女,用意在结合两家势力,共谋发展……
身为齐家的一份子,他没有理由反对这桩联姻,毕竟对方和齐家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了,辛小姐又像个公主般的极为美丽,进退得体,教养良好,他绝不怀疑辛氏小姐担任当家主夫人的能力……
但是,少爷他……只喜欢男人,只爱着那头被囚禁在酷刑花园里的野狐。由于前一次婚姻的不愉快经验,少爷对再婚视如畏途,无论如何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这桩亲事告吹——这也是为了小廷。
问题出在老爷身上。家规给与前任当家主指婚的权力,只要现任当家主仍然单身,就必须服从指婚……以少爷的能力、暗地里施展些小手段就可以逼得对方主动退婚,两家各自领回新郎新娘,不伤和气;然而,老爷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尤其当他把某件事当成目标的时候,偏执的程度是相当惊人的,可想而知的,他将不惜再度指婚,借由儿子的婚姻结合同样强而有力的财团,共同拿下亚太地区的经济控制权。
姬长风不觉叹了口气,联姻一向是短时间内结合两个强大家族的有效手段,而事实上,在齐家发展的历程里,联姻也确实屡屡带来难以数计的好处。比如说,大姑奶奶和洛家少爷成亲,由洛家主持的生化科技公司也编入齐家的研究部门,让齐家所持有的科学技术在一夜之间突飞猛进,甚至超越当代极限:
小姑奶奶和日家大公子的婚姻则让齐家顺利取得都市发展所需要的土地;大部分的西海商圈和二十几笔市中心大坪数地皮——在一场婚礼后便理所当然地成为齐家的新资产。
虽然这场豪门联姻最终以丑闻和悲剧坐收,小姑奶奶先丈夫而离世。但是日俊只要不再婚,仍然被视为齐家的一员,享受联姻所带给他的种种好处,包括齐家给予的权位和资金,身为齐家长老的资格和在长老议会商发言的权力,一如小姑奶奶生前。
……一家三兄妹里,老爷似乎是最没用的,他的婚姻是自己选择的,下场却惨不忍睹,不但没给家族带来任何好处,还让齐家付出庞大的赡养费用……
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姬长风对自己笑一笑,他老了,老爷也老了,平静将是他晚年唯一所求。
然而,在心底隐约跃动着的情绪,又意味着什么……?
姬长风迟疑着,挣扎着,伫立在原地许久,终于转身往本馆的方向走去。
在本馆的走道上,姬长风瞥见一个人影从齐慕云的房里溜出来,左张又望;那个人的神情鬼鬼祟祟,衣着凌乱,一手抓着领口,一手提着裤腰,领带和腰带都不见了……他的心脏突地猛抽一下,跟着,他立即本能地反手抓住了那道黑影。
借着晕黄的月光,他们逐渐看清了彼此的面容。
「……爸」姬俞欢像做错事似的嗫嚅着。
「欢儿!」姬长风几乎要昏倒了。「三更半夜的,你从从老爷房子里出来做什么?」
「我……」姬俞欢一时语塞,两颊泛红。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点回房里去休息吧!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记着,这对老爷来说只不过是游戏而已,他不会放在心上,你也别太认真。」姬长风无力地松手。姬俞欢红着脸点点头,径自离去。
姬长风呆立在席子,目送着大儿子的背影远去,直到完全消失……他终于感到无助而绝望了,心脏却仍然安稳地跳动着,并没有如他所期望地绞痛、发作……
他知道老爷风流不羁,毫无忌讳,但是老爷为什么对他亲生的孩子出手?难道两人共处的那段过往对老爷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他的孩子,并不知道父亲和老爷之间的纠葛,也难以抵抗老爷的诱惑,终于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姬长风仰天长叹。他终于可以对主人死心了吧……
「风叔!」海德也从同一间房里出来,见他仁立在廊下,轻声唤道。「这么晚了,你来找爷爷有事吗?」
姬长风的表情由绝望转而为愤怒了。老爷…竟连自己的亲孙儿也不放过吗……
洛少麒后脚跟着,见到姬长风,神情立刻振奋了起来,「啊!太好了,风叔,你在这里,正好补上副总管的缺。年轻人就是不行,三两下就光溜溜地出去了。」说着就把他拖进房里。
「和年纪无关。我也不老啊!」海德笑着弹弹洛少麒的脸颊。
姬长风脑中正充斥着种种淫乱不堪的画面,一进门却看到意想不到的景像。
一副麻将整齐地排列在桌上,沙发上还堆置着钢笔、怀表、腰带、领带夹等随身物品。
「你们在做什么?」姬长风颤抖地问道。
「看就知道了。打麻将啊!」海德答道。
「风,你真是教子有方。你的乖儿子果然是新好男人,吃喝嫖赌样样都不会,刚刚他连腰带都输了,名符其实的输到脱裤。」齐慕云泰然自若。
「这就是你要检讨的地方了。我们一家三代,吃喝嫖睹是一代比一代精通,想来是从第一代就不学好。」卡尔讽刺道。
「海德,你怎么说?」齐慕云挑眉道。
「我想父亲的意思是,他宁可我去外面寻花问柳。」而不是勾搭表叔;海德不动声色地反击回去,又拉着姬长风在牌桌旁坐下。「风叔,你身上有带几件值钱的东西吧?钱输光了可以拿来抵筹码用。牌桌规矩,现金交易,不收支票。」
「没现金,像样的行头也行。哇!俞欢这家伙真是看不出来,这条皮带是黑凯门鳄的,给环保局知道了要罚钱的啊?」洛少麒坐在床缘,把那条皮带翻转着看,爱不释手。
「你的零用钱不够吗?喜欢的话,买一条就是了。」齐慕云对洛少麒的宠爱溢于言表。
洛少麒嘻笑着摇摇头,「自己买设什么了不起,难得的是从人家身上剥。夺人所爱,这才有成就感!」
「虐待癖好显然是齐家人的共同遗传。」卡尔点点头,表示同感。「那好,那是海德赢来的,问问海德愿不愿意把皮带和他的成就感一起给你。」齐慕云望向孙儿。
「我准备把其他三家的成就感也一起赢下来。准备好被剥皮了吗?」海德笑得灿烂,完全像—只无害的小野狼。
两个小时光景,三家筹码被一扫而空,牌局也无法再继续。
「真强,真悍呐!」齐慕云摇头,啧啧称奇。「想不到我的孙子这么精明。」
「承让了。」海德把最后一项战利品——从祖父手中赢来的怀表——抛向一直像个公主般端坐在床沿的洛少麒,心中洋溢着雄以言喻的胜利感。
「我要走了。」或许是输得凄惨,也或许是不习惯表弟和儿子的亲呢画面,卡尔的脸色不大好看,起身就想走。
「输了就想走,真设斗志。」齐慕云又损了他一回。
卡尔没有搭理他,径自离去。
「爷爷,我和小……表叔把东西先搬回房里去,明晚再战。」海德也洛少麒也向齐慕云告别。
姬长风还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风,你要不要紧?不会是输傻了吧?看你这模样,真教人心疼。」四下无人,齐慕云的言词态度不觉亲蔫许多。
姬长风呐呐地开口,赌了一场,口袋空了,心情却轻松许多,「我……我看到那孩子从你房里衣衫不整地走出来,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对你的孩子出手吗?」齐慕云自嘲道,慢慢走到姬长风背后,两手搭着他的肩膀。「你对我的误解大深了,风!再怎么说,俞欢也算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出手呢……」
「他是我和静儿的孩子。」
「所以,也是我的孩子。」
「我了解静儿。她不会与你有私。」
「与我有私情的人当然不是她,风……」齐慕云倾下上身,吻上他的颈侧。
「不,老爷,我没打算……」姬长风表现出些微的抗拒。
「你误会我的时候深受打击,可是一旦安心下来,又拒我于千里之外,风!你为什么这么胆怯?」
「老爷,我年纪大了,人生到了这个地步,再也经不起半点风浪……我老了,老得不配再继续服侍您了,主人!」姬长风很快地起身,向他行礼离去。
齐慕云追到廊下,想唤住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有怔怔地望着姬长风的背影,望着他慢慢走入黑暗中。
古纬廷逐渐习惯在花园里的生活。
他向侍者要了一些简单的画具,诸如面板、画笔、调色盘水彩之类,开始作画;尽管笔触拙劣得像小孩子,他却兴致勃勃地站在画架前描绘地底温室的景色,直到把自己弄得一身颜料,像只在泥地里打滚的野狐。
「这是做什么?」卡尔捧起他的双手,凑在嘴边轻吻,「你是在纸上作画还是在自己身上作画?」
「当然是纸上。看!」
图画纸上端是一大片的蔚蓝色,深浅涂敷得并不均匀,还有整块未散的颜料黏在上面,正中央上方画了一个圆圈,黄色的线条从外围以螺旋状切入,一直转到中央,地下则是被竖立着的、一根一根绿线条所占拒,线条的粗细浓淡不一,笔法凌乱,几乎不能称之为画,勉强来说,以涂鸦称之或许比较贴切。
尽管画面凌乱毫无技法可言,卡尔还是明白地感受到了,他的活力在画纸上跃动着,形成充满朝气和幸福氛围的基调。
「这是什么?」卡尔指着那块鱼板般的圆圈形状问道。
「那是贝芬蒙。」
「蓝色的部分是?」
「地底温室的天花板。」
「最下方一根一根的绿色……」
「就是温室里的植物啊,我先画出枝茎的部分,等底色固定了再画上花瓣和花萼。」古纬廷扯着他兴奋地说着,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画出来的图片惨不忍睹。在他来说,画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