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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生气是因为你总是什么都不说。」古纬廷低下头来,把脸埋在他赤裸的脚膛上。
「如果交涉不成,我一定会告诉你。」
「这叫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吗?」
卡尔莞尔道,「很贴切的形容。现在告诉我,是谁向你透露这些无聊的小事?」
古纬廷抬头注视着他,毫无挣扎地就将少年供出来了,「是个漂亮的少年……你的儿子。」
「他不是我的儿子,至少我不承认。另外他还说了些什么?」
古纬廷将少年说过的话重述一遍,屏息静侍他的反应;卡尔的嘴角蓦地抽动一下,仿佛被刺痛了。
「大致上的确如此;那多嘴而机智的小混球只说错一件事,当天晚上我并没有喝酒,我一向不在家以外的地方喝酒。那该死的女人在我的饮料里下药,我足足头痛了三天……」平静的语气里有着深刻难解的憎恨。「长老会虽然腐败,关系毕竟疏远,决议也没有那么高的权威性,我的父亲动用他身为血亲的特权,竟然也逼迫我和一个强暴犯一起生活……这使我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法对他保持信任和敬意。」
闻言,古纬廷不禁沉默了,他的手指轻轻勾上男人的肩膀,用一个充满热情和怜悯的吻来安慰卡尔。
「……你怎么忍耐过那两年的?」一吻过后,古纬廷依僵在他怀中,有些难以置信地轻声问道。
「小麒,我的小麒一直在背后走持我,安慰我,为我寻找各种平反的机会……他是我的精神支柱。」古纬廷的情绪一下子被挑起来了,醋海兴波,「……也是个搞不伦的变态。」
卡尔把手指轻轻放在他的嘴唇中央,示意他收敛一点,「别那样说,我知道你对小麒并没有这么深的敌意。如果我必须把小麒暂时交托给某个人照顾,世上没有比你更能让我放心和信赖的对象了!」
「……为什么?」古纬廷仍然硬着嘴。
「你对于‘自我’和‘非我’的划分非常明确,你会因为爱上一个人而以同等的爱意扩及于那个人所重视的对象,除此之外,任何情感都不能打动你的心。」卡尔的表情是欣慰的。语气却有些感叹。「这是你的人格特质,我无意评论,但是,你能不能……对与自己有类似遭遇的人多些怜悯和宽容?」
古纬廷微有怔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曾经代替小猫的男孩……如果我告诉你,我有点同情他,你愿不愿意对他好一点?」卡尔欲言又止。他必须很小心地引导狐狸,而不触碰同情的底限。」
万一狐理误会他对男孩有非份之想,男孩的下场将比现在悲惨万倍。以他的能力,固然可以直接帮助男孩,然而那样对狐狸又无法交代……狐狸已经太没有安全感了,卡尔不愿意在这些枝节上再刺激他。
卡尔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果然,古纬廷什么都明白,也什么都不明白。他甩开卡尔的手冷笑道,「我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廉价。你说的对,我会爱你的表弟,如同你爱他;如果你愿意为你的表弟牺牲生命,那么我也愿意为他而死。
但是同情和我有相同遭遇的人,除非你也爱他,否则办不到。」
「我不爱他。那个男孩让我想起你,你们都是为了家人而心甘情愿地自我牺牲,无私奉献……我同情他,但是我无法爱他。」卡尔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他尽力了。
「那么,我也不能。我很难去同情别人,因为我很少被同情。你是个温柔的男人,却和一个没有侧隐之心的人在一起——我为你感到遗憾。」
「别放在心上。这一切我心里有数,只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卡尔深情地望着他,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在额上落下一吻。
古纬廷迎上他的目光,灿然一笑,重新偎进男人强壮的胸怀里,感觉静谧而舒适……
彻夜狂欢后,古纬廷悬荡许久的心安定不少,起得也特别晚。卡尔已经走了,枕畔只留下他的余温……和一方精致的红桧木札盒,大小不盈一握。
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只羽翎卷草领带夹,那流动的曲线高贵典雅,中央拱着一颗莹莹放光的泪滴形翡翠,娇艳欲滴……古纬廷不觉倒抽一口气,这件饰品的价值和美丽足以让所有见过它的人爱上它而沉沦。盒子底下压着一张手写的便笺,字形是那么逸丽端正,措辞是那么简朴练达,两者相合却又带着难以反抗的权威感,是卡尔的笔迹,「白天你先准备一下,晚上我带你去齐家赞助的慈善音乐晚会,我要你穿上最好的西装、配戴最昂贵的珠宝,坐在我身边;我要让晚会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古纬廷抓着字条的手指开始发抖,仿佛不想面对又非得面对不可,窘迫、害羞甚至是骄傲……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情绪全掺杂着反应在那张姣好的狐狸脸上,让白皙的肤色里渐渐溶人—抹羞涩的晕红……
卡尔要让他在政商名流面前公然露脸,两人出双人对的意图非常明确,古纬廷一时间竟也下知该暗喜或该忧愁;他抓住了卡尔的意图,却猜不到背后的涵意——那是羞辱他,把他是奴隶的事实公诸于世;或是提拔他,让那些自认高贵的政商名流明白他与齐家主人关系匪浅,不可有欺凌、轻视的举动?
古纬廷慢慢下床,开始打理自己。那枚贵重的领带夹,最后终于安安稳稳地别在他的领带上,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离开齐云饭店,古纬廷打开少年递给他的纸条,上面是一所育幼院的路线图和地址和电话,要他去找该院甲班的辅导老师。
秘密动身……那就不适合叫司机开那台进口车上山了,他忖度着。
依照指定的踏线,计程车上了山,足足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达;他打发了司机,站在院门口,打量着这栋破旧污损的木造建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几十衣着破烂却干净的小孩子远远地看到有生人来、便兴奋地迎上去,巴望着能讨得—两颗糖果或饼干……
「先生,你是老师的亲戚吗?」一张圆滚滚的稚气小脸由下方住上仰望着他,虽然还不清楚小女孩口中的老师身份,仍能感受到那对大眼睛里的期待,于是他马上往随身携带的公事包里摸索,终于搜到了上次散会时顺手拿的几颗糖果,递给小女孩,糖还没到小女孩手上,群众已经沸腾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古纬廷身上挤,有些甚至企图抢夺他的公事包……
「住手!」
身旁蓦地传来一句喝斥,来人迅速地抓住了古纬廷的手腕,把糖果全数倒进自己的另一只手里,扣着的手指却没松开;来人扬扬手,自顾自地对小孩子说教,根本不理会古纬廷的存在。
「我说过多少次,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给的糖果!像这样聚众求讨更是不可原谅,要是我来得慢了一些,你们是不是就打算动手抢了?」
听来人这样一说,孩子们大多面有愧色,摸摸鼻子回房舍里去了,其中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还上前问道,如果以后不再犯错,这一次客人带来的糖果能不能平均分配?毕竟他们只是蜂涌索讨,并没有暴力抢夺,而客人也同意了,公平分配应该是基本的原则。
老师点点头,「我回去再分给你们。现在乖乖进屋子里去,下一堂课钟声快响了!」
古纬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小孩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扰怀一阵后,又像被风吹散似的在一瞬间躲得一个不剩,而那位老师还扣着他的手腕……他没好气地抽了回来,朝来人不屑地望了一眼。育幼院老师劳苦功高,爱心和耐力惊人,而又往往一文不名,只凭着一份热诚在做事,因此他不能不对他们抱持着敬意;但是紧扣不放的举动,除了不友善的表示之外,只怕也有点把他预设成犯罪者的想法吧?
「不好意思,我必须保护孩子们。」来上的表情并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抱歉,并且不太礼貌地将古纬廷上上下下打量过一遍。
「不必担心,我不是恋童癖……」古纬廷正想说些更难听的话回敬,却在看清对方的五官时震慑住子。
对方的表情几乎和他一样震惊。
「阿柴……」古纬廷呆立在原地,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柴荣把古纬廷引进接待室里,两人面对面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彼此虽有相似的面貌,衣着和气质却形成强烈对比。
阿柴穿着一件毫无品味可言的浅蓝色衬衫,牛仔裤已经洗得泛白,边缘也有些扭曲,底下是一双破旧的运动鞋,鞋面满布灰尘,鞋带被踩断了,断口还拖拉着丝线……即使如此,他的身形仍然削瘦矫健,四肢修长,腰身纤细,臀部虽小却结实挺翘,看上去有股放荡的纵欲感……古纬廷暗暗咬牙,想来眼前这落拓粗野的男子也曾经长期迎受过卡尔的宠爱吧!
不会错的,那是只有经年累月服侍卡尔性需求的爱宠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和风韵——孤高、冷漠、桀骜不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散发着引诱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
男人的嘴角和下巴留着一圈没刮干净的短髭,青青秃秃,一直延伸到鬓旁,看起来既颓废落魄,又野性,眼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倔强和妩媚。
……乍看之下,柴荣虽与他颇多相似之处,在近距离接触后,倒也能轻分辩出彼此的不同:柴荣的五官轮廓比他深刻得多,肢体削瘦却强而有力,肌肤虽白,却是一种全无生气的苍白,像纸的质感;此外,他的神情太狂野,深邃明亮如黑漆的双眼虽为深刻的忧伤和绝望的痛苦所占据,一股激越宛转、缠绵悱恻的爱意却毫无矫饰地从眼底最深处看了出来,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刺中古纬廷的心。
古纬廷本想开口讥刺他一下,问问那双二十几万的鞋子上哪去了,然而在看到自己光可鉴人的鞋面时又打消了主意。
「我没想到边辈子还会再昕到‘那个人’的消息。」柴荣的语气十分冷淡,仿佛只是勉强容忍古纬廷的存在。「风叔交代我,如果你来了——他不确定你会过来——他更我心平气和地招待你。」
「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古纬廷显得欲言又止。
柴荣自嘲地笑了,「我应该死了,是不是?可惜还没有。
私刑当天,风叔把我单独带开,谎称他在一处隐密的山洞里亲手枪决了我,用一具从医学院里买来的人体代替我火化……他藏匿了我好几个月,直到风声过去了才安排我到这儿来……我很感谢他。」
他的眼神仍然妩媚,笑声仍然愤世嫉俗,然而古纬廷感觉得到,这个人确实改变了。
「死过一次,总算懂得珍惜生命了?」
柴荣的嘴角蓦地抽搐一下,随即从长裤腰后的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风叔告诉我。这是我唯一释放自己的机会……现在看来,倒像是他把我打入绝望的探渊了?」
闻到烟味。古纬廷不禁皱起眉头来,如今的他虽然已不再受制于烟瘾,香烟的气味仍然像老情人般,挑逗看他的嗅觉和感官……
「你期待我告诉你什么?卡尔的近况?他仍然是齐家的主人,这个重担一天不从他肩上卸除,他的生命就没有停下来休息、喘口气的时候……一切都是老样子。还有,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他要结婚了。」
柴荣过猛地呛咳了一下,连眼泪也逼出来,「结……结婚,和谁?」
「辛氏财阀的么女,一个年纪不到他一半的美少女。」
「不,他不会接受第二次屈辱。」柴荣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正如卡尔所说,那是一股豺狼般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