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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继续面对手机上的那一男一女,游戏上的那两个小人。
于是,她干脆像蜗牛一样,整天窝在被子里。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动。累了,就睡觉;醒了,就对着手机发呆;饿了,就喝点水……
直到某个半夜醒来,听见外面巨大的狂呼声,紧接着,是无数烟花迸发的声音。
已经颓废了好几天的女人,终于爬了起来,一步一颤地扶墙出到阳台。漫天的烟花像是天庭洒下的祝福,所有的居民楼里,灯光通透。无数的人,笑着,闹着。过年了……
他说:女人,跟我回家过吧!
他说:女人,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说:女人,你不去,我就出来跟你过?
手不自觉地抓住栏杆,失去了应有的知觉。笨蛋,你现在放心么……
仰望着天,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清冷的身子悄悄侧转,正待回房。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却被楼下的树荫小道里一簇一闪一闪的火光吸引了目光。定睛望去,那斜倚在车门上狠狠抽烟的身影,顿时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失去了平衡,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哪儿疼?心疼
S城靠海,冬天的风夹杂着寒冰,刮得人脸上像被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割过的疼。陆水寒低头对着自己的影子狠狠抽了几口烟,这才抬头望向12楼那熟悉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灯光已经将整间屋子装点得灯火辉煌。
这女人,不是半夜起来吃东西的吧?
某人再狠狠吸了口烟,任凭缭绕的烟雾在寒风里飘散而去。现在是大年初一……
新的一年,该有新的气象才是。陆水寒掐灭剩下的烟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裹紧了一下羽绒服,转身——
时间停止。
披头散发的女人,挂着薄薄的睡衣和拖鞋,定定地望着他。
地上清冷地反射着天上五颜六色的烟花火光,一闪一闪中,两张平静的脸互相对望着。陆水寒身侧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心里翻滚着,恨不得立刻就踏过去,将她拥在怀里,狠狠地打她一顿屁股。
这女人,穿那么少,就不怕感冒?好歹也披件外套再出来啊!
好多天没见了吧!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陆水寒曾经想,即使爱得再深,半糖主义才是他需要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抛弃了这样的信念,只为,看她一眼。再多看她一眼。
“我就是……来看一眼。”干涩的男声,在风里被吹得凌乱。传进她的耳里,只剩下了一抹叹息。
叶欣陌就那样望着,不动,也不回话。
拳头握得更紧,指甲深深的陷进手心。“上去吧!外边风大。我……”手指动了动,想抬起手臂,但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抿薄唇。“该走了……”
萧瑟的风,贴着他的面颊,刺骨的疼痛。
男人说完,再狠狠地握住拳,身体僵硬地转向另一方的车门。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想要……爱她。
就在他打开车门的一刹那,背部被狠狠的冲击。紧接着,冰冷的手环扣在他的腰前。
“女人……”男人身体僵硬,剧烈的心跳,已经抵挡不住负荷。她……这算是道歉吗?
女人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臂收得更拢了一些。他的身体,与她的身体,紧紧地贴接在一起。她的脸在他的背上摩挲,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微笑。
“笨蛋……”良久,清冷的声线悠悠地传来。
陆水寒抿了抿唇。
“笨蛋,我饿了。”
“……”陆水寒狂躁的心忽然被浇了一盆冷水,这女人……
“笨蛋……我冷。”女人很严肃地陈述道。
见他还没反应,女人又摩挲了一阵,道:“笨蛋,我好痛。”
男人一震,扣着她的手,转过身来。“哪儿疼?”
“脚……”她顿了顿,望进他深幽的眸子。“还有心……”
还没等她说完,巨大的力道忽然将她箍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她,传递给她温暖。女人被勒得生疼,但是什么也没说,双手环上他的背。心底升起的满足感,淹没了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以后,不准离家出走。”
高大的身子僵了僵。“恩……” 如小羊般的柔顺,带着浓浓的甜腻。
“笨蛋……”小脸又往里蹭了蹭,语意里含着笑意。“回家做饭去,我五天没吃饭了……”
“你!!”男人蓦地推开她,横鼻子竖眼冲她吼:“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好好照顾啊!”
“你不在……我吃不下……”女人委屈的瘪着嘴,手臂一紧,又将自己裹进他的怀抱。可是下一秒,身体被整个腾空。抱着她的男人,大踏步朝门内行去。
女人吊在他的脖子上,笑得灿烂无比。男人身体紧绷,脸色铁青。“死女人,以后不吃饭我抽你。”
“好。”女人依旧笑着。
眼角,却悄悄地滑落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飘落在路旁的灌木丛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不准穿这么少出来晃!”
“好。”
“还不准赶我走……”
“好。”
“不准不信我……”
“好。”
……
男人将女人抱回家,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阵,看她已经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模样,打也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只得无奈地进厨房忙活。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过来靠着门沿,看着他忙碌。
“我妈……当年就是看上我爸的钱,才嫁去的台湾。”
淘米的手忽然一顿。“唉!女人啊!就是这么爱慕虚荣,这月色朦胧,不就是看上了那张身份证么?”陆水寒忽然想抽自己,没事干嘛说这句话,不是自找苦吃吗?
“为了嫁我爸,我妈连大学都没读完不顾家人的反对离家出走了。到了台湾才知道,我爸其实只是在靠银行的借款过日子,我爸的父母早就不在了……”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地开始涣散。“妈妈觉得,嫁了他,就该好好的跟他。后来生了我哥哥姐姐和我……为了贴补家用,我妈只好去找工作。她学历不高,又人生地不熟,被老板压榨,身体慢慢地垮了……”
陆水寒静静地将电饭煲插进插座,开始煮饭。
“那段时间,虽然艰苦,但是全家人在一起很开心。直到……我四岁那年,全家染上流感。爸爸的信用额度全部花光,银行不肯再贷款。家里没有钱去看医生,我妈就找了点药给大家吃,正好到我这的时候,那药没了……”她忽然停顿了一下,厨房里只剩下菜刀一刀一刀切下去砍在砧板上的声音。“后来才知道,那药过了期。我爸爸、哥哥姐姐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全……去了……我妈带我回到C城。”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妈妈跟父母翻脸,家里所有人都觉得她做的不对。一回家就受尽了责骂,妈妈知道是自己错,只求她的家人能够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收留她们。
小欣陌知道,爸爸妈妈没有错,外公外婆没有错,舅舅舅妈也没有错,错的,只是命。
当年,她张着纯净的眼,看着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后来,对着妈妈家里人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满心都是伤痛。
再后来,妈妈终于去了。流感的毒素,和长期的劳累过度,造成她的身体千疮百孔。舅妈是个极厉害的女人,她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她,所以小欣陌被外公外婆抚养。可是外公外婆也不喜欢她的爸爸,年幼的小欣陌只得把所有的话往肚子里吞。
“妈妈的死给外公外婆打击很大,他们的身体也渐渐的不行了。那时候我还小,他们没有精力管我,但不敢让我出去,怕出事,所以我只能被关在书房里,懵懵懂懂的从小看那些我外公的书。”妈妈家是书香门第,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开始教她认字,小孩子认的不多,但是一个人被锁在书房没有事做,就干脆一个一个的翻字典,直到把那些字认到为止。
那是一段很孤独的时光,童年的孤独和长期的浸淫,她看透了书里所有的人情世故,再加上亲人的变故,使得她生性淡漠,不爱与人交往。
陆水寒将土豆一个一个的洗干净,然后切成丝,在她的淡述中,有好几次差点砍到自己的手。
后来,上学了。舅舅因为工作的关系,举家迁徙。外公外婆便带着小欣陌在C城生活,两个老人碍于她父母的原因,对她不怎么亲热,但是该有的都有提供给了她。
就这样一直到了大学。
“大二那年,外公接到一封来自台湾的通知,是当地银行的……说是我爸爸欠了银行好几百万,需要他们偿还。”叶欣陌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外公外婆清贫,为了供我读书,已经花费了很多,根本不可能偿还得起。二老被这通知气得吐血,不到几天,双双去世。我舅舅安葬二老后,给我来信,说是外公外婆已经去世,他也无法承担那笔债务,希望我好自为之。”
“所以,白漠然这个时候出头,为你还清债务,同你签定了那份不平等的合同?”陆水寒终于知道事情的始末,也终于猜到了那份合约的来历。
“是的。”所以,她需要感谢他。“其实,当时他提供的这份合约对我是再好不过。现在找工作困难,以我的性格并不适合与人交往。他不光是替我解决了当时的债务,还为我提供了一份工作,至于工资,他也没有苛扣……”
可是,他却知道你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陆水寒倒了油,将土豆丝放进去,激起一片油花和阵阵的声响。白漠然,白漠然……
“该说的,也就这么多了。”女人微微叹气,收了神色,盯了他一会,才慢慢地走过去。双手环上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是我不对,没有早告诉你。”
陆水寒将锅铲放下,回身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清幽的发香味钻进他的鼻子,让他的心,沉甸甸的。“女人,谢谢你。”谢谢你现在可以对我说这些,谢谢你能够将我留下来,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好好的爱你。
“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哭,所以才让你出去,并不是要赶你走。”女人轻柔地解释道。
陆水寒楞了,恨不得又抽自己一耳光,真是个笨蛋!“女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我想你,我怕……你会离开……”声音悠悠地传来,缭绕成线,将他纠缠住。她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着,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了他。如果连他都离开了,她该怎么办?
早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生活,已经离不开他。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狠狠地将她揉进怀里,狠狠地亲吻上她的薄发。他爱上她,何其有幸。“可是,女人,你跟白漠然……”
女人,我们结婚吧
怀里的人静静的,不知道是不是不爱提起这个话题。陆水寒抱紧了她,手臂僵硬地不敢乱动半分。
“菜糊了……”隔了很久,清冷的声音才闷闷地从他怀里传出来。
陆某人慌乱地低了低眸子,回过神来。“喔!恩……”然后慌乱地转过身去,拿起锅铲胡乱挥了两下。
身后的脚步声,慢慢地往外,一步,一步。
眼看,脚步声就要消失在门口,陆水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期然,熟悉的声音飘来:“你为什么一直对他耿耿于怀?”
某人抿了抿唇,思考一秒钟,然后很理直气壮地看她:“我吃醋!”
“……”叶欣陌斜倚在门口,脸从门内扭来,满是无奈。
“告诉我嘛,好不好?”某人反正豁出去了,见她好像并没有动怒的样子,叉腰拿铲子——嘴上却撒着娇,寒得某女直打哆嗦。
“你先做完饭。”说完,女人被他吓跑了。
陆水寒一听,嘿嘿,有门!立刻干劲十足的将剩下的菜炒好,喊女人吃饭。
菜桌上,某人不停地给叶欣陌夹菜夹菜,已经堆成了小山。女人静静地吃着,似乎在严格遵守“食不言”的教导,可对面的男人就不怎么沉得住气了。
“女人……”
“恩?”叶欣陌将夹了一口土豆丝,嘴里满是糊味,暗里好笑。“真难吃。”
“喂!”陆水寒不干了,自己半夜三更的给她做饭,容易么?“不带你这样的啊!不就是糊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声音在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状况下,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你比他重要。”终于在他瘪着嘴低下脑袋时,她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吖?”某人还没反应过来。
“我记得有跟你解释过他的问题。”
“可是,你当时说的……”根本不清楚嘛!他还是一点都不知道状况啊!
“你说过不会胡思乱想的。”某女继续一脸平静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