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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他在他身旁站定,轻轻踢了他一脚,招回他的注意力。“你一定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儿。从这儿起它只会越来越糟。现在就告诉我些东西,那我便不会把它变得像我可以做到的那么糟……这个周末计划了什么?”
没有回答,他甚至动都没动弹一下。杰克任滚水从壶里涌出,它浇上他的肩膀,顿时惨叫声响彻了谷仓。他没用上太多,只足够叫他知道自己是愿意甚至更进一步的。那里的皮肤已经烫得灼红,很快就会开始冒起泡来。
“查理……计划是什么……”
“他们会来接我!我告诉他们那一晚要运去亚利桑那州的大批货的事,他们会去截下它。与此同时,他们会撤出我,逮捕雷蒙和赫克特。好吗?现在停止,求你!”
杰克把水壶递回给贾维尔,接着朝皮亚托点点头,那人一把扯起绳子,慢慢的把他拖得跪起身来。他又在哭了,吃力的啜泣撕扯过他的身体,叫他甚至更加的痛苦——像那样子被吊起来,他双手的疼痛一定剧烈无比。杰克瞄一眼自己的表。下午五点,他们已经在这儿待了两小时了。雷蒙曾说过他想要这人熬到晚上,他没有特别指明个时间。
他俯视跪在那里的查理,试图决定雷蒙会否认为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惩罚。他身上有被链子抽出的大量可怖的鞭痕,一侧有道绽裂的开口,同样还有一大片烫伤。他的肋骨差不多全断了,间或吐出的血意味着某种的内伤。支架没了,他的下巴经受了那许多拉扯后肿了起来,生殖器遭雷蒙那一踢已经瘀青,现在他肩膀有了块烫伤,双手粉碎,从紧捆着它们的绳子上方戳出来,像两个肿起的大气球。
杰克捡起那把刀子。最好还是把它弄得看上去更糟些,哪怕只是浮表伤。当他靠近前去时,查理拼命想要缩开,但他忽略掉那些动作,着手在他躯干上划出几道浅口——不够深到严重的地步,但却足够洒出许多血。他在他头顶上也照办了一番——头伤总是会流很多血,而且脸上有血流落干结看起来也好看些。接着他点头示意皮亚托再提绳,查理低声呻吟着,被再一次吊起来,在屋子里晃荡着。杰克可以看得出他快要不行了,光是他手上的疼痛就足够叫他失去知觉——在这一下后,他就会丢下他,去把雷蒙找来,获取允许将他了结。
“查理,这差不多要完了,好吗?你只需要告诉我——周四跟沙特阿拉伯人的会议暴露了吗?”查理迟缓的抬起头,目光因疼痛和失血而涣散失焦。但他还是用一只眼盯住了杰克的眼睛,喃喃道……
“我还有孩子,杰克……”
杰克闭上了眼睛,他空白的意识濒临崩溃。那些话如同箭一般穿透了他,那或许是唯一可以触及到他的东西了,而不知怎的,查理就抓中了它,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
“我女儿下周生日,她的名字叫珍妮特。她就快七岁了,我已经有一年没见过她了……”更多的泪水,只不过这一次它们是出自不同的痛苦。随着它们自他心底里涌出,他的整个身体都在轻轻颤抖着,那不是源自于肉体折磨的那种剧烈的啜泣。泪水溢出,划开血迹,而杰克只是站在那儿,拼命寻求着一份他不认为自己还会再次拥有的平静。
“那场会议暴露了吗?”
他得到一下虚弱的点头作为回答,而那就是他需要知道的全部了。
这必须结束了。他转身抄起撬棍。他很想现在就直接把它给了结,但雷蒙必须看到这人已经被折磨垮了。所以他抡起棍子,狠狠一下砸在一侧绷紧的肩膀上,听到它卡嚓一声脱了臼。那人的身体垮成了一个怪异的角度,赶在重量开始将那条胳膊扯掉之前,杰克快速出手,照样料理了另一侧肩膀,这一次几乎毫无声响——接着喊皮亚托将他放下来。他重重的跌落在地,一动也不动,只是躺在那儿,轻声呻吟着。他身下开始汪起一滩,杰克看出他的膀胱已经失禁——他正在死去,真的很快了——正是这个叫他转开了身子,突然间必须努力压制住一声啜泣……那人彻底的无助穿透了心防屏障。他现在真的不比一堆死肉多些什么了,他正在失去意识,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贾维尔,去把雷蒙找来。快。”他的声音几近耳语。他强迫自己盯着地板上那具躯体,只是躺在那儿,再也动弹不得——除了他的手,在废掉的胳膊尽头虚弱的晃动着。杰克不知道他是在试图用它们说些什么,还是说那不过是他软瘫的肉里的神经在抽搐,但……那里头有着些如此悲惨的东西。就像船甲板上徒劳弹动的鱼,或是溺水的苍蝇。只是一个劲儿挣扎着试图活下去,不曾意识到它们的时刻已经到来……
再也没有什么是有如隔了一层的了,杰克真真切切的知道自己在哪儿,自己做了什么。瞧瞧这……哦操……而雷蒙会发狂的,我本该让他撑得更久一些的……我不知道他那么容易打破……狗屎,我他妈的干了什么……他的意识又一次的挣扎着将惊惶压下,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控制住。所以他转开了心思,去想着收拾行李,即将到来的旅途,天气——任何无聊的琐事,好将他和脚旁地板上那活生生不成人形的躯体隔离开来。
“唔,杰克……看起来你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他说了吗?他还能说话吗?”
他他妈的怎么可以如此平静——甚至是他妈的兴高采烈——的谈论这个?!
因为这情形不是他造成的。他只用处理交来的情报。
“他说了,雷蒙。他们周末会来抓你。星期四的会议暴露了,往亚利桑那州的那批货也一样。你必须把一切做个调整,我们得换地方了。”
雷蒙审视着那副躯体。已经没法儿把它想作一个‘他’了,尽管它还在喘气。所有的动静都停止了,除了那时不时扑闪一下的眼睑,还有胸口轻浅的起伏。鲜血稳定的自一侧嘴角溢流而下,被肋骨洞穿的不管什么东西现在加快了出血。雷蒙一把抓住那脑袋,转动了一下,寻找任何残留的斗志,然而那儿什么也没有,他一放开手,它就砰地倒落了回去。
“唔,我们最好收尾了,我猜。我希望你不介意我来享受这个荣誉,杰克?我知道他是你发现的,不过他要背叛的毕竟是我,所以……”
“不,我不介意。”感谢上帝……我是如此抱歉,查理。雷蒙指指那刀,杰克把它递了过去,正在此时,赫克特走进门来。
“赫克特!你想来帮我了结我们的叛徒吗?”
他摇摇脑袋。“不,杰克把所有的乐趣都给拿走了。我更喜欢他们还有点儿挣扎劲儿的时候。你自便吧。”他一撑身坐到一个酒桶上,观赏起来。
雷蒙冲他咧嘴一笑,接着转向杰克。“我想你会喜欢这个的,杰克。你该很熟悉,它在伊拉克被运用得很普遍,我相信。正是一位来自那儿的好朋友教给我的。”
刀子堪堪悬在查理的下腹之上,直到最后一刻杰克才意识到那不是偶然……伴随着一股子突如其来,叫人恶心的恍然,他瞧出了雷蒙想要干什么——它确实是那些地区的一项特产。经常发生在囚犯身上,只不过那些人通常总比查理眼下更多口活气。他骇然的注视着那把刀子插进苍白的肌肤,接着伴随着手腕一旋,雷蒙便将他开膛破肚……一团团青/灰的肠子胡噜噜流了一地,杰克可以听见赫克特的笑声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雷蒙嗤笑的脸抬起来望向他,当查理发出垂死的格格声,屎臭味随着他的肌肉松劲一下子飘满了空中……贾维尔和皮亚托正撑着一面墙在那里干呕,而杰克只是站在那儿,俯头凝望,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注视着雷蒙抄起那成团的本该永不见天日的玩意儿,动手用查理自己的肠子当绳,把他不成形状的双手给绑起来。
那没有花上多长时间,但却像是有永恒之久。杰克真的不认为他在这整段时间里有呼吸过。他所能想到的全部就是……通常当这事发生时他们还活着……他们要自己选择要不要扯断‘绳子’来自杀……至少他不必做那个选择了。至少他已经先死了……而雷蒙,他会把他丢在这儿,不是吗……会丢下他,好叫他的同事们几天后来发现……
雷蒙站起身,欣赏自己的手艺。“就是这样。等他们来时,那该够款待他们一番的了。”
赫克特高声大笑,从他坐着的桶上跳下来,走向他的兄弟。他们有力的拥抱了一下——接着转向杰克。杰克一动不动,眼睛死盯着那具尸体——他以前还从未真的亲眼见过这种事,尽管了解得很清楚。它比他想像得还要糟——但话又说回来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离开军队后还会见识到它……
他的脑子里天翻地覆,没法儿在这一天的惨事后平静下来。但他必须动,当他们站到他面前,这些他妈的秃鹫,这些恶心的人形败类……
“杰克?”他凝视进那双漆黑的眼睛,心里只想死。他甚至都鼓不起怒气来。“你证明了自己,杰克。你向我们告发了他,并且执行了复仇——你的考验期过去了。”雷蒙一把将他拉近,拥抱了他,他的胳膊条件反射的反搂住了对方,紧紧拥住,只因为那是某种坚实,真切,触摸得到的东西。“欢迎。现在你是我们的兄弟了。”
……你的行为将决定你是否配得上我们……
……而我配得上你,雷蒙。现在那就是我的全部了——你说对了,那几周前。我们是相似的。而我今天已经证明了我自己——证明了我不比你更好。或许更坏。
赫克特也拥抱了他,然而又一次的,他发现自己凝视着雷蒙。他们现在联系在一起了,他们都知道,他们都可以从依旧炽热的空气中感受到,一具尸体横在他们的脚下。
他恨他们所有三个。他祈望他们全都死掉。因为那正是他们应得的,一起下地狱,为了他们的罪恶而永受烈火焚身之苦。
上帝宽恕我……
第十六章…上篇
离开谷仓时,雷蒙搂着他的肩膀,而他竭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挣脱开去。那人和赫克特在开怀大笑,对所发生的事很是高兴——高兴他们现在终于肯定的知道他们可以信任杰克了。他几乎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尽管他努力往脸上贴起一付微笑,表示出他很高兴‘成为一员’。
来到屋外,他们停住了脚,好让谷仓门可以被关锁上。杰克迫使自己转身望去——赶在顶灯熄灭之前,他可以看见地上那具尸体,肚子上一团奇形怪状的隆起,那是翻在外头的内脏。这样子看去,它是如此的渺小可怜,孤零零躺在光秃秃的地板中央。杰克发现自己还可以看到它,哪怕灯光熄灭。哪怕仓门关闭,哪怕挂锁卡嗒锁上。
走进院子时,雷蒙又开了口,而他尝试着去倾听。任何事都好,只要能分散自己的心神。“我们会在晚上什么时候出发,最迟拂晓。赫克特,去瞧瞧伙计们收拾得怎么样了。我们将不得不把派对推迟几天了,不过等到了墨西哥城,我们会庆祝的。”
“好吧,雷蒙。”赫克特又把杰克拥抱了一下。“那会是场棒极了的派对,杰克,而它全是给你的,兄弟……”
他抬头望进对方的眼睛,微笑了一下,不确定眼下开口说话会是个好主意。赫克特是真诚的,那某种程度上叫他多少有些感激。那毕竟是些真实的东西,他的意识眼下难以平静,而不管有多么不对,从这人身上感受到的真情实意终究是某种可以让他攀住的东西。他并不想,但它还是那样了。
赫克特离开了,雷蒙站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脸上咧开一抹笑容,眼中光芒闪烁。他点燃雪茄,递给杰克一支。他礼貌的拒绝了,而雷蒙没有表现出受冒犯的样子,只是静静的抽起了烟,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杰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指示,等待着做些什么,好来驱散这一切。
“我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杰克。你干得很好。”他走上前来,一只手抚上他的身侧,微微一按。杰克瑟缩了一下,他都忘记了自己的伤了,但现在被提醒起来,那疼痛便又开始了。“它还在痛。去收拾收拾,再休息一下。这儿一切都有人照料,等出发时,我会打发人去叫你的。”
他点点头,高兴于他现在可以让疲惫流露在脸上了。如果他们要求的话,他会工作的,或许有些事情做对他来说会比较好——然而他不是说过自己要给反恐组去电话的吗?对,他说过。最好把那事做了。还有收拾行李……但不是睡觉。那个不成。
“好吧,雷蒙,谢谢。”他迅速转向自己的房子,一心想要离开这儿。一路走开时,他可以感觉到背后那两道灼灼的目光,但他不在乎。希望这之后,那人会不再那么盯着他,他已经拥有他们的信任了——要是运气好的话,从现在起,这便会只是件工作。他会完成它,一有机会就把情报传回反恐组,然后尽可能快的扳倒他们。这是些他可以抓住的东西。
他随手关上前门,倒靠上去。天色已经差不多完全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