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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滕一雷,力大无穷,擅用独脚铜人;二魔顾金标,乃好色之徒,人品最劣,擅用钢叉和飞叉,方才便是他紧紧盯着霍青桐不动,色心大气;三魔焦文期,韩家铁琵琶手弟子,擅长铁琵琶手和琵琶钉暗器;四魔哈合台,蒙古人,摔跤高手;五魔阎世魁、六魔阎世章都使五行轮,外家硬功夫极是了得。
霍青桐对这几人可是一点也不陌生,所以也深知他们的实力,便知又有一场硬仗。
于是,悄移步伐,低声对卫春华道出几人的身份,同时也嘱他提高警觉。
滕一雷看了眼霍青桐问道:“福大人现在何处?”
“放了。”尚不知他们是怎么这么快寻到此处,霍青桐仍是如是答道,然后便暗自观察他们的反应,见他们并没有太过质疑的神情,便知他们应该是早就掌握了他们行踪。
“大哥,直接擒下这丫头再说!”这时,顾金标却是说道。
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对方便已动起手来,卫春华长啸一声,一人手执双钩,上下两路,一奔咽喉,一奔前阴,夹着一股劲风,直向顾金标奔去。
霍青桐也是仗剑急攻,而在以二敌六的情形下,他们注定战的辛苦。
二人本是各敌三人,而卫春华却在被二人缠住的情况下,被顾金标一叉击中腹部,霍青桐虽是看在眼中,可是也没有能力在对战三人的情形下再施援手。
便见卫春华吐出一口血来,依那一叉的力道判断,他的肋骨应是已经断了,霍青桐不由得心中大震。
而卫春华却只是紧皱着眉头,并没有缓下手中的攻势,依旧招招刚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也不禁让人怀疑方才受伤的是否是他。
霍青桐手中长剑如银龙出鞘,飞啸九天,在二人合力之下终是击伤了六魔中的三人。
眼见情势稍有逆转的时候,阎世魁与阎世章则是齐使五行轮攻向霍青桐,只见那二人气势惊人,五行轮当头砸下。
霍青桐虽知不可力敌,却也只得举剑硬架,在剑轮相触的一瞬压下二人攻势。与此同时霍青桐已然自腰间拔出短剑,扑的一声,插入一人胸腹之间,再横刀划过顺势划破另一人的喉咙。
余下四魔皆是瞠大双目,看来霍青桐也似暂时解除了危机,然而原本已然受伤倒在地上的焦文期,却是含恨打出一把琵琶钉,一时间青光大作。
而这仓卒之下,霍青桐却是难以避让,只来得及仰面弓腰,全身笔直的向后弯倒,那一根根的琵琶钉便这样堪堪自其面上掠过。
卫春华伤势已然颇重,见这危机的情势,便倒在地上连呕出几大口鲜血。
而就在霍青桐尚未起身之时,便听到一串叮当响声,便见又是一把琵琶钉被打落在脚边。
霍青桐起身抬目之时,便见到一人打马如飞,又是翻身下马,竟又是他救了自己。
此番辗转奔波的中原之行,因为偶然的遇见,在这一刻模糊地勾连出曾经失落过的东西,曾经执念过的东西。
以及曾经的那些生死流转、爱恨交错,那些江南烟雨、大漠黄沙,那些铁马金戈、刀光剑影,突然之间那一层层的记忆影像就鲜活了起来。
或许都是因为他的驾马而来,不过也只在这一瞬。
“你没事吧?”
只见面前陈家洛眉目间清朗如昔,只是少了分江南的氤氲之气,多了分历练之后了沧桑淡然,脸上皆是关切之情。
接下来红花会的其他人也是纷纷赶来,也包括周家父女,原来是在迎战之初,卫春华便放了自己的马走,并在鞍上放了朵红花,这便是红花会的求救信号,所以才会及时有救兵出现。
不过,就在陈家洛探寻霍青桐及卫春华伤势的时候,却是让那六魔中生还的四人趁乱逃了。
而因为两人的伤势不便继续赶路,特别是知道韦春华竟是在断了四根肋骨的情况下还苦苦支撑,伤势颇为严重,所以霍青桐便在红花会的安排下住进了附近的小镇,她实在不放心卫春华的伤势。
这样一来,便也让霍青桐与陈家洛有了更多相处的时间,她也才发觉那陈家洛竟是那般老好人的性格。
霍青桐素对红花会其他人皆是和颜悦色,唯独对陈家洛面上礼貌有余,实为不多理睬,别说旁人就是陈家洛也挑不出问题,可那感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他却对霍青桐依旧十分的关怀,一点不为对方的冷淡而动,而这却是激起了一股霍青桐前所未有的情绪,你不是包容吗,那我就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其实陈家洛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终究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态对待霍青桐了,总之他就是觉得她与自己不应如这般的相处,至于应该是怎样的,他也说不清楚,他只知希望霍青桐可以与他温柔的说说话便是他眼下最大的心愿了。
而霍青桐的伤势本就不算严重,过了两日便痊愈了,只是卫春华仍是下不来床,不过精神却是极好,也令人不得不惊讶他超凡的恢复能力。
“霍姐姐,下去吃饭吧。”午时刚到周绮便来敲门,相处下来二人现在更是熟络了很多,彼此间像姐妹般的相处。
待霍青桐打开门正要与周绮一同下去,却见陈家洛走了过来,说道:“霍姑娘,劳烦你去照顾下九弟可好?”
闻言,霍青桐不禁心下微动,却仍是点了点头。
进到屋内,发觉卫春华正在睡觉,于是她便打开了窗子,看看到底陈家洛想要向她隐瞒什么。
而霍青桐一听之下不由得心下大怒,只煞白了小脸,原来因她杀了二魔后,其他几魔怀恨在心,便散布了谣言说翠羽黄衫被二魔顾金标抓住。
这对女孩来说不可谓不狠毒,顾金标是何等人也不言而喻,好色之名早就远播,言下之意着实令人着恼。
民间的百姓本就极喜传播这类事情,虽然不明就里,也说得好似自己亲眼所见一般,所以也不难想象在关东六魔的有意散播下民间的传言已是变得如何,想来陈家洛便是因为听到了几句传言才故意支开霍青桐的。
而此际的客栈大厅内,听闻此言后同时变色的还有两人,于是正在霍青桐紧握双拳的时候,便见到两人同时回头、起身冲到正热切讨论的几人身前。
其中一人粗着嗓子质问:“没人教过你们怎么说话吗?”这人便是本应在返京路上的福康安,此时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子威严气势,已没有了平日公子哥的样子。
“你们说话注意着点儿。”陈家洛也言道,语气不卑不亢,既平息事态,又申明观点,脸色却也没有平日的温和。
同桌的周绮则是猛的站起身来,直接喝道:“哪个再敢说霍姐姐的不是,咱们就来比划比划。”说着雁翎刀一摆,便要上前,直吓得那几人连滚带爬的离开。
话说回来这些人都只是平头百姓,纵是心中有气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山间小镇养伤,初现匕首秘密。
福康安呐呐的在屋内转了几圈才说道:“你没事吧。”然后才歉意的笑了笑说道:“真的很抱歉。”
虽说草原、大漠的子民要较之中原民风开化,对女子的拘束也没那么多,可是,涉及女子的名节却都是一般无二的。
话说那日出了铁胆庄福康安被霍青桐放了之后,便独自折返到最近的府台衙门表明了身份,然后就被当地的官员殷勤的招待着住进了驿站。
正待其动身回京时,却是听到了关于霍青桐不利的传言,说是传言便是因为他知道以霍青桐的实力她不会有事,但是他仍是觉到了心中的气愤。
所以他沿着返回回部的方向,一路寻到了这里。没想到了的是一进了客栈就见到了陈家洛,再后来就是听到那些无知村民讨论着翠羽黄衫的事情,不由得令他心头火起。
而此时一见到霍青桐更不禁生出了几分的愧疚,人家女儿家都可做到言而有信,好生生的放了自己,可是自己的手下竟是恶意坏人名节。
一思及此,福康安便手握成拳,说道:“总之那什么关西六魔我定会让他们尝到教训的。”
闻言,霍青桐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此事与你无关的。”
福康安的神情暗了暗,他本就自觉无甚颜面见霍青桐,唯有此事有个了断,于是便又重之又重的说道:“霍姑娘,那几人我一定严惩的,见你没事就好,那……我走了。”
复又看了霍青桐一眼,福康安似下定了决心方才走出了客栈,转身间留下了一道坚毅的背影。
再说这福康安虽是初入官场经验尚浅,可小时起便耳濡目染的也是懂得一些为官手段,而此时他又是下定决心对付关西六魔。
若是他单单是因为此事决定责罚他们的话,定是要落人话柄的,甚至有可能会令家族的对头利用这个机会。
不过,若是将经书被夺回一事推责在他们身上就不一样,到时候便可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天子之怒,往往就是性命之忧,想及此福康安不禁想要立刻回至京畿,制了那几人的罪,于是便见得一名男子打马如飞的离开了镇子。
至于福康安之后是如何做到的旁人不得而知,却只知道江湖上的传闻变成是霍青桐单挑六魔,并为民除害将其一一击毙。
在老百姓心中,杀人掠货的固然是坏人,可是像二魔顾金标那般的色魔则更是叫人恨之入骨,故而无论是武林同道,抑或是西北一带的百姓都是对此大快人心。
而这也奠定了霍青铜日后成为了民间的精神领袖,传奇式的女英雄。不过,这些都已是后话了。
送别了福康安后,霍青桐也平复了方才的愤怒,这等小人伎俩何以就真令她动了怒。
复回到房间,不一会儿陈家洛就敲门进来,手中还拿着两盏茶,一杯则是放到了霍青桐的面前,手中则是端着另一杯。
陈家洛用盖子拨了拨茶叶,说道:“我娘曾说茶以静心是再好不过的,这是我随身带着的,也是极好的。”说完陈家洛便笑了笑,带着几分的纯真腼腆。
而霍青桐明白他是来安慰自己的,于是,便依言拿起茶杯嘬了一口。
茶水的味道淡淡的,倒是有股清香,后味回甘。只是霍青桐在草原长大喝惯得马奶茶,那味道冲得多,而且醇香悠然,两种味道虽是各有所长,可是霍青桐对着淡淡的茶味也算不得多么的喜爱。
陈家洛见霍青桐饮了一口,不由得面见喜色,隧继续说道:“霍姑娘,你可知怎么分辨茶的好坏?”
闻言,霍青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她虽是在师父那也是喝过几次中原茶的,可是若略及其他她可是一无所知的。
陈家洛又是一笑,说道:“分辨茶的好坏,需得一看,二摸,三闻,四品,这茶的茶色鲜亮,摸起来柔软细腻,闻起来带股清香,现下品来自也是极好的。”
这些确是霍青桐都不了解的事情,也不曾涉猎,然本身好学的性子倒也令她听得认真,见此陈家洛讲的也更加用心起来。
而这算来也是这二人说的最久的一次,陈家洛心下高兴,霍青桐却是在想到其他的事情。
于是,便问道:“你不急着离开吗?”
“呃?”陈家洛本说及茶叶正在侃侃而谈,不由得被霍青桐的问题问得一愣。
“红花会的四当家不是还没有救出来吗?”
“哦,是的,十四弟已经前去打探了,你们这不是受伤了么?所以我不急着离去的。”
闻言,霍青桐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事有轻重缓急,我的伤势已然全好,那位卫大哥只要着人照料就好。”
陈家洛此时却是落寞一笑说道:“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会做好的。”
这笑容的背后,霍青桐看到了两重意思,一是他初任总舵主有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纵是大家都想听他调遣,可是他教务不熟自是很难好好部署救人计划的。
再来上次见他推脱舵主之位,便是真的志不在此的。
霍青桐心中的陈家洛凡事都是一副成竹在心的模样,此时倒是感觉不像是一个人了,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
于是,便又开口说道:“你说生而为人何以为贵?”
见陈家洛仍锁着眉头,便又继续说道:“人当以胆魄为贵,以捍卫生命的荣耀为贵,以恪守自己的责任为贵。”
“你好好想吧,我明日便准备返回回部了,因为那里有着我的责任。”
然后霍青桐便已摆出送客的姿态,而那一席话已是撞进了陈家洛的心底。霍青桐那样的心胸不由得让人唏嘘感叹,心生敬畏,也让人深思,而红花会也确实是他的责任。
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的。
看着陈家洛离开了房间,霍青桐仍坐做桌前,静静的喝完了杯中的茶,倒也真觉得有些凝神静气的作用。
而后她便起身换了套利落的服饰准备出门,先去隔壁的房间与周绮打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