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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洁,比谁都要苦吧,想到这里,她不禁也有些怨齐天阳这么帮着秦陆瞒着小洁的事情。
有什么比希望破灭更让人受不了的呢!
那洁泪眼汪汪地瞧着陈心怡,一会儿,表情有些狂乱,“心怡,秦陆他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死?”
陈心怡抿紧了唇瓣,“不会的,秦陆不会的,你别瞎想!”
那洁的表情还是呆呆的,“可是他为什么还不醒,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陈心怡看她的表情真的有些乱,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只能哄着她,“快去换了衣服吧,不然秦陆真的要生你的气了。”
那洁的眼对着她,声音很轻地说:“是吗?只要我换了衣服,乖乖地在这里等着,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了!”
陈心怡忍着眼泪,“是!”声音已经哑下来。
那洁的唇动了动,最后高兴地去换了衣服。
出来的时候,陈心怡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杯热可可给她,让她喝下去。
那洁捧着,手心里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她没有喝,一直捧着,仿佛这样能让那温暖延迟更久
她似乎平静下来,只是一双眼灼人地注视着那道冰冷的大门
两个小时后,齐天阳疲惫地出来,打开门的时候,那洁就扑了过去,眼带焦急地看着他。
齐天阳伸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揉揉她的头发,“没事的,小洁,别担心好吗!”
她流着泪,但是立即推开了他,跌跌撞撞地往里面走去。
秦陆躺在那里,仍是一动不动的,眼紧闭着。
齐天阳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已经醒了,但是头痛,你是决定让他继续服用止痛药,还是让他彻底好,小洁,别再逃避了!”
那洁呆住了,她的手本来是要抚着秦陆的,手一下子落在半空。
哥哥在说什么?
让秦陆彻底地好,她做梦都想,可是她却清楚地知道,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好、
那瞬间,她几乎要跪下来求哥哥给秦陆开一瓶止痛药,她要立刻带他走,带到国外去。
可是可是,她却不能这么自私。
秦陆他不能死!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落在他的眉间,本来冰凉的泪水竟然是那么地灼热。
秦陆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她的泪眼,他有些艰难地伸出手,抚上她的小脸,声音是低哑的,“小洁,别哭!”
她连忙握着他的手,“我没有哭,秦陆我不哭。”
她忽然抱住他的身子,大哭起来,“秦陆,你真的吓坏我了,我怕!”
她怕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她怕他带着痛苦死去!
她还没有告诉过他,她又怀了他的孩子。
此时,她更不敢告诉他。
秦陆伸手抚着她的长发,目光看似平静,但是眸子里又有着她不能透析的痛苦。
正是他的隐忍,她才快乐了那么长的时间,才以为,他没事了!
他闭上眼,沉沉地睡去,他太累了。
一双大手放在那洁的肩上,她抬眼,看见是齐天阳。
“哥。”那洁轻轻地低喊着。
齐天阳对着陈心怡说:“你在这里照顾他,我和小洁有些话要说。”
那洁抿着唇,犹豫了一下才和他离开。
齐天阳在这里的临时办公室就在下面一层,进去后,他让她坐在沙发上,他自己则去倒了两杯茶给她。
兄妹二人面对面地坐着,他凝视着她的眼许久,才静静地问:“你想好了没有?”
那洁抿了抿唇瓣,再张开时已经是微颤着了,“不能,再用其他的办法吗?”
“没有办法!小洁,你只有三天的时间。”齐天阳近乎冷酷地说着,“而且这三天,他生不如死!”
秦陆止痛药已经不能再吃了,方才他只是那么问她而已。
再一次服用药,秦陆只会休克甚至是死亡。
他直勾勾地瞧着那洁,那洁的唇动着,许久她才轻轻地说:“我考虑一下!”
说着,她放下手里的茶,手心里的温暖,轻飘飘地向外走去。
齐天阳看着那洁挺直的背影,心里痛着。
他何曾想着小洁将秦陆让出去,但是他更知道秦陆为了小洁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同样的,他也不能自私,他也要秦陆活着。
只要活着,总比天人相隔地好。
他无声地叹着气,头一次感觉到自己一身的医术,竟然连自己的妹妹也帮不了!
那洁走到秦陆身边,陈心怡默默地离开了,秦陆的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医院里的病服,大概是齐天阳之前换的。
那洁蹲着,手指滑过他英挺的五官,心里一阵悸动。
她心乱如麻,她不知所措。
紧紧地抱着,她一次次地告诉自己应该松手,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这是她的男人,她的秦陆啊,他们那么多的过去,他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竟然还要受这样的折磨。
而他的苦是为了她受的,她抹着眼泪,忽然站了起来,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在秦陆没有醒的时候,她打了林宛仪的电话。
那边接到她的电话,既是惊讶又是在意料之中。
那洁挂上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她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秦陆一眼,她多想亲亲他,抱抱他,但是她却是知道自己这么做,他会恨她,恨极了她。
她不敢抱,不敢亲她怕自己舍不得。
叫来陈心怡守着他,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去。
“那洁。”陈心怡不觉地惊喊着,她实在不放心。
因为谁都知道,她是去干什么了。
齐天阳拉住了她的手,表情凝重,“让她去吧!”
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小洁她总要过这一关的!”
陈心怡抖着唇,忽然用力地捶着他的肩:“齐天阳你这个混蛋,竟然让你妹妹去做这种事情,他们有多相爱你不知道啊”
她说着说着,就软在他的怀里,一边骂着他一边哭着。
齐天阳的心都要碎了,他怎么不知道,他就是知道才会告诉小洁的。
秦陆活着,小洁就不会死,如果秦陆再次为了她死去,小洁绝不会活下来。
他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小女人拥住,安慰着,“他们是分不开的。”
尔后他像是安慰自己一样,又说了一次,“他们分不开的!”
陈心怡闭着眼,眼泪不曾止过!
那洁回到西园,走进他们的房间里。
这里,她只住了几个月,马上就要换女主人了。
而她是那个亲手将他推给别的女人的人。
机械地坐到梳妆台前,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镜子里是自己略微苍白的脸蛋。
可是她觉得里面是两个人呢,秦陆的眼注视着她,他的目光带着热切,渴望地瞧着她,像是每个夜晚到来。
以后,他也会用这种目光看林宛仪吧。
光是想着,她就已经是痛不欲生了,但是她不悔!
拿起粉刷,她轻轻地上妆,唇上添上最后一抹艳色的时候,她望着镜子里的她,还是那么年轻,也很美。
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死了呢!
走到更衣室里,她挑了一件衬衫和牛仔裤,外面是一件风衣。
她一边穿一边想着,不知道秦陆还记不记得那一年,他帮她买了这么一身衣服,那一天,他们真正地属于了彼此。
她轻轻地闭着眼,在心里无数次地喊着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生生地将她的心揪紧,很痛很痛。
但她需要这种痛,因为她的秦陆比她还要痛。
换好衣服,她坐在床头,抚着他的枕头,指尖处都是他的味道。
抬了抬眼,她不敢再继续呆下去了猛地站起,小腹那里微微有些痛。
她顿了下,抚着那儿轻声地说,“宝宝,以后我们在一起!和哥哥在一起!”
赶到那家餐厅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七点,她看着林宛仪脸上完美的妆容,心里一阵苦涩,以后,秦陆会有一个完美的妻子!
两人坐定,许久都没有说话。
服务员为她们上了茶水,又将点的餐送到她们面前,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那洁才轻轻地抬起脸,望着林宛仪:“你嬴了!”
林宛仪静静地回视,半响才端起骨瓷杯,轻轻地喝着:“我怎么不觉得呢!”
她知道那洁找她是为了什么,她冷冷地笑着:“秦陆知道吗?他知道自己被最心爱的女人出卖吗?”
那洁别过头,“这个,你不需要过问!”
林宛仪完美的面孔出现了一抹裂痕,“不需要知道?那洁,你这种背叛爱情的女人又怎么会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我林宛仪需要的不是一个躯壳,我要的是一个真实的男人!”
在看了他们的生活后,她不再满足于虚无的关系,她要一个爱她的男人。
那洁回头,“只要你答应救他,我可以”
她的声音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可以从此消失。”
林宛仪眯了眯眼,指着那洁的心脏位置:“你知道吗?你在他的心里,你怎么消失?”
那洁怔住,尔后仰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再低头时,唇微微勾起:“你不是爱他吗?爱他就等他,总有一天,他会将我忘记的!”
林宛仪笑了,“我是爱他,但是如果我救他,需要你做一件事情,让秦陆对你彻底地死心”
说完的,她定定地看着那洁。
在那双看似温柔的眸子下,那洁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冰冷的!
秦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才醒过来,就看到陈心怡的背影,她好像是在倒水。
“她呢!”他的声音粗哑得不像话!
陈心怡抿着唇瓣,“先喝点水吧!”她端着水来到他身边。
秦陆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头还是晕晕沉沉的。
伸手抚了下额头,勉强地坐下喝了些水。
再抬眼时,那洁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们互望着,谁也没有说话。
秦陆眯着眼,因为在她的眼里,他看到了一丝陌生的东西,那种东西叫——放弃!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朝着她伸出了手,“小洁,过来!”
她站在那里,迟疑着没有过去!
秦陆望着她,她垂上了脸蛋。
这时,他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往事如潮水般地涌向了他的脑海。
片刻过后,他的面孔刷白了,近乎厉声地问她:“小洁,能和我说说为什么穿它吗?”
这衣服已经很多年了,小洁早就不穿,但一直保存得极好。
今天她穿上了,而他大概也猜到她为什么要穿上它了。
冷冷一笑:“你用它和我告别吗?告诉我,你不再属于我吗?”
她的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小声地说了几个字,“是的!”
秦陆的眸子一下子变得阴炙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不大声地说,你不要我了!那洁,你说出来,我就成全你!”
她不敢抬头,只是捂着自己的脸,她甚至想逃走!
秦陆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扯碎了,扯碎它的人,就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他多爱她,她不是不知道,竟然还将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她就那么不相信他吗?
他就是死,也绝不会有其他女人,不管是任何形式上的!
那洁忽然抬了脸,面无表情地正对着他,声音如同刀锋一样,“秦陆我不要你了,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不想欠你。”
在他的瞪视下,她机械地说着违心的话,即使心痛得快要死去,但是她还是要说下去,“你和林宛仪在一起,我就不用背负内疚,或许我能找个男人嫁了,不用整天地担心受怕!”
她的眸子冰冷地注视着他,那里面有厌恶,有绝然,“你知不知道我讨厌你,我不要你为我牺牲这么多,所以现在,林宛仪是你最好的选择,而我也能摆脱你!”
秦陆紧紧地盯着她,额头上的青筋都冒起了。
“那洁,你再说一次!”他的声音如同鬼魅。
他的头痛欲裂,但是他觉得总不及她插在他心口上的这一刀来得痛!
那洁轻轻地笑了,“不相信”?
接着,她说了一次又一次,而秦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目光几乎可以了凌迟而死。
她不在乎,因为她的心早就死了,在自己下了那个决定的时候就死了。
现在的那洁,不是那洁,而是一个没有痛感,没有灵魂的人。
“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可以继续说。”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秦陆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