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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我知道。唉,可惜咱们的大舅子瞻前顾后,错失了这一季。”原来,孙瑜来的急去的也急,初三就坐船走水路回燕京了。刘盛又转头对张铭说道:“妹夫,我跟你说,我的打算是这样,这一季先给他们一成五,若是做的好,下回就签个长久的契子,将报酬也提回两成,这样省心更多,你看如何?”
张铭面容一肃,觉得这样做饭着实不错,就认真道:“你想的这样周到,我就跟着你发财了。至于瑜兄,等这一季收成上来,他得了咱们音讯,自然不会再错过这样的好事了。”
“也是。说起来,我这样忙前忙后,还是为着瑾娘,她如今快生产了,我想能多些时间陪着她,唉,你看看我,一想到要做人爹了就话多起来。”刘盛看似尴尬,脸上的喜色却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张铭看他高兴,也不免沾染几分喜意,就开口附和起来:“那是自然,我总想着能好好恭喜姐夫你一番,不如就趁这回吧。”说着,他还装模作样来了个拱手礼,刘盛被他这样一逗,就哈哈大笑起来。
其后,因为张铭年前就和小酒肆的那位寡妇严氏过了户,他一早就订了施工队,清河县上就有专门承揽这些事务的人,很是方便,他们年前开工,过年停了三五天,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工,总算在大年十三替张铭将那间酒肆重新粉刷了一通,漏风漏水的地方也全都堵上,重新砌了炉灶,
张铭特地借了常春的一匹老马,跑去验收了一番,他对古代技术要求不高,还算满意,这样,算是开店的前期准备都做的差不多了。
至于严氏,她和张铭过了户,收了钱,原本打算收拾了细软,带着她四岁的胖孙子回乡下去住,却被张铭留下了。
“婶子你将酒方子赠给我,我却自认没那能耐练的出这一手,尤其是那果酒方子,是你家祖传的,其中肯定有特别之处,不如你留下帮我做工,你照旧做酒,我出本钱,日后店里卖酒的收益我和你家七三开,我再贴补你每月工钱,如何?”
严氏守寡多年,后来又中年丧子,还能勉强活下去不过是因为她那个四岁的胖孙子罢了,她一个妇道人家,独自经营酒肆十分艰难,收益也差,才想着咬牙将店盘出去,到乡下去混个安稳日子。她年轻时候跟着自家丈夫当垆卖酒,也在清河县上过的风生水起,当时还有个“果酒西施”的别名,自然见识也多,她打听了张铭家的身世,得知他在年前的县试中取了第七名,就想着是否能留下替他做工,盖因她如今唯一的慰藉就是孙子,乡下的孩子启蒙晚不说,能不能寻到好的老师更是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若是能够跟着张铭学上一点半点,那才是再好不过。且张铭给严氏留下的印象就是个雪中送炭的恩人,他开口求她留下帮忙,自然就千肯万肯了。
“你既然这样说,我当然是肯的。不过卖酒的收益我就不要了,如今店是你家的,本钱也是你出,只消给我工钱就够了,就是能不能留个房间让我们祖孙俩住下,这样也方便些?”
张铭笑道:“这你放心,我一早就考虑了,楼下的店面被我托人改成现今这样,就是为着空出个房间好让你们祖孙住,连床下火炕都新做了,断不会委屈你的宝贝孙子。”
严氏得了这样的好信,更是大喜,一心想着等张铭开张后要好好替他把关。
那之后,就是张铭自己家的搬家大计了。他家这座宅院,撇去年久失修的部分,结构和里面的旧家具,都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书房的藏书,张铭猜得出来,其中大部分都是他那位便宜曾祖父的收藏,里面内容驳杂,既有四书五经这样正经八百的,也有他丢给孙琢看的那些野史,还有些不入流的艳情话本,打发时间倒是不错,不过,不是他古板,而是里面有些内容,即使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也委实少儿不宜,当然,最多的还是地理周志这样的东西,里面还有几张旧海图,非常难得。毕竟,如今的大周朝,仍然采取的是闭关锁国的政策,海边的住民都需往内迁移十五里安家,海船更是不用多想了。看来他那位便宜曾祖父,不仅仅是清流才子,连想法也异于众人,只是不知这是否就是他当年被本家流放的原因了。
既然家里的许多东西都是难得且珍贵,是留还是带走,就得细细思量了。张铭跟着琳娘一同擦洗家具,有些用上好木料做的家具,因为之前一直没有打蜡保养,都灰扑扑的,即使擦干净了之后看着也不新了,张铭就做起主来,将它们都用浆洗过的旧布罩子蒙上,塞进柴房,等以后他们搬回来住的时候再拿出来用。书房里的那许多书,张铭只留下了些话本,其余的全部被他装到藤箱里,打上了包,其中的许多书在他看来,价值不下于珍本孤本,还是带在自己身边放心。
至于锅碗瓷器之类,严氏之前就有许多放在店里,倒不用全部带去,张铭和琳娘将自己家里翻了个遍,只有几只甜白瓷的能勉强凑成一套,算的上值钱,其余的都是粗瓷陶碗,不过为了省钱,还是统统包了起来,准备带走。
再有,就是被褥衣物了,他们的身高如今还在长,一些太旧的衣服就没带在身边,琳娘的陪嫁少,收拾起来也就浅浅一箱,至于青青的东西,她自己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不用张铭和琳娘费心。新做的棉被和褥子扎成一捆,到时候提了就能带上。
最后,是他家为数不多的金银珠宝,琳娘自己的一些琉璃簪子,张铭送她的珍珠头面,瑾娘送她的银首饰,顾氏留给她的几个琉璃络子,还有张铭曾祖母的那只锁麟囊,以及田契地契,都不能放在家里,就全部收拢起来,放在当初装锁麟囊的小檀木箱子里,仍旧塞在他们的床板下,等出发那天拿出来一并带走。
这样一归拢,张家除了座空宅院,几乎没有值钱的东西留下了,也不怕遭贼,张铭提了两只鸡送到前间的赵大婶家,让她平日里无事就帮忙看顾一下他家。赵大婶既然收了他的鸡,自然是愿意的。且张铭也不是不回孙家村了,清河县离这村子还是近的,他时不时还要回来祭祖过节,倒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前前后后忙了七八天,就到了大年十四的晚上,张铭到底身体还是不太好,不小心就弄伤了自己,伏在床上叫痛,琳娘自然也是一身疲惫,只能强打着精神替他推拿。
“明天就走么?你身上这样不舒服,要不歇两天吧?”琳娘一边替张铭敲背一边担忧的问道。
张铭皱着眉叹气,“不行,还是早一点走的好,你爹那明天就开馆了,琢儿这几天也想必已经等的急了,何况清河学馆就算开的比你爹那晚一点,咱们到了县里要忙的还有很多,时间不等人啊。”
“那好吧,我已经做好了干粮,明天咱们路上吃。”
张铭想起了什么又说:“明天要委屈你和青青了,咱们只能坐牛车去县里,毕竟常大哥的马已经老了,不能再拖那么多重东西。”
“我没关系的,青青人乖,等咱们安顿好了,让她多休息休息就行。”
“嗯,等咱们把店开起来,我就去买两匹马养着,咱们也自己弄辆车,我到时候也教你骑马。”
“真的么?我也能学骑马?”
“那自然,只要你喜欢我都会让你学的。”张铭被琳娘推拿了一番,总算舒服点,敞着衣服坐起身,亲了亲她,琳娘近日来主动的多了,会大着胆子回抱他,她个子矮些,还像个大孩子,不过
张铭就喜欢她这样。
张铭心里有根底线在,虽然很想,但还是把忍字放在心头。最逾距也不过是接吻,痛并快乐着。他心里时时念着一句话:早开荤不长个。最后自然是两个人手牵着手躺下、闭眼、睡觉。
第二日清晨,不同于以往,张家忙碌极了。常春一大早就牵来了从县城里跟人借的牛车,帮着张铭一起装东西。他曾告诉张铭,不日就要离开孙家村,但看张铭要搬家,就多留几日,准备帮忙。
孙琢大清早也收拾了东西赶到张铭家,他眼圈儿红着,想来也觉得离家不易,不过他人小归小,正经起来做事也很有章程,帮了不少忙。他娘赵氏在家劝孙炳,就没来送二女儿搬家。倒是刘盛又来了,他还带着几个佃户,让他们帮着张铭先把粮食用板车拖去县里。
虽然一早上兵荒马乱,不过卯时过半,还是收拾好了一切,常春骑马用车子拉东西,张铭和孙琢骑一匹马,琳娘和青青坐在装满家什的牛车上,刘盛帮忙赶牛车,速度有限,他们就慢悠悠的出发了。
☆、第31章 进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第二卷的内容=…= 往下男主会开金手指的 再重申一遍!不会虐!至于肉……会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经病
一路上算是长途跋涉,幸好这日未下雪,只是凉风似刀割,刮的人脸上生疼,牛车速度又慢,时不时还要停一停,这样走走停停,张铭觉得自己脸上手上都没知觉了,才终于见到清河县的南城门。他们出门赶早,在城门关上之前,终于到了。
刘盛挂心瑾娘,未做停留,就跟着帮张铭送粮食的那几位壮汉一道乘着拖车回去了。瑾娘产期在三月,他和张铭约定到那时候再见。常春没什么牵挂,他四处皆可为家,且看张铭一人带着三个孩子行事艰难,就决定留下帮忙。
张铭盘下的酒肆在知味楼的斜对面,离城门挺近的,严氏一早就知道张铭这时候要来,就托了俩街坊领居来帮忙收拾,这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张铭一行人,她一路跑来,对着琳娘就笑道:“这就是张家奶奶吧,真是漂亮,一路上都冻坏了吧,我已经烫了酒,等收拾好了,大家伙儿还能去看看灯会!”元月十五,又是一年上元节,清河县虽小,灯会也是不可少的。
琳娘冻的说不出话,只能抖抖索索的冲严氏点点头。张铭看她和青青都撑不住了,连忙说道:“严婶儿,你快带着她们进屋去吧,东西我们搬就行。”
严氏也算伶俐,她随身就带着汤婆子,塞到琳娘手里,让她和青青取暖。琳娘跟着严氏,回头看张铭,见他对自己点点头,才揽着青青进屋去了。
常春随身带着酒壶,递给张铭让他喝,张铭喝了一大口,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胃里涌向四肢百骸,又递给孙琢,笑道:“你也喝一口,姐夫还得靠你帮忙搬东西。”
孙琢的情况也不是太好,不过他为人坚强,对于这点艰苦心里不以为然,也不说话,接过酒壶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直到被常春劈手夺过才作罢。他腼腆笑笑,“咱们快搬吧,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县里的灯会。”
常春拍拍他脑门,沉稳道:“已经到了这儿,自然能看到灯会的。”
此时张铭已经恢复了一阵,就指挥起来,“这两箱东西就搁楼下,都是锅碗瓢盆,琢儿帮忙把这两条被褥搬上去,常大哥,先麻烦你和我一道搬书,搬完了书咱们再一起帮琢儿。”
“好。”
“行。”
常春帮着张铭将书搬到楼上屋子里,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由说道:“格局是不错,就是未免太小了些吧。”
张铭脸上无奈,解释道:“是的,只是搬的急,就取权宜之计了,这间屋子后面那间原先也是那酒婆家的,不过被她卖了,没办法一起买下,我已经和现今的屋主谈好,等到二月初,就能租下来。”
常春点点头,又问:“那你们在这里用水呢?”
张铭脸上露出个坏笑,“这原先就是前店后作坊的酒肆,自然不愁,如何?常大哥你问的这样细,是想好要留下了吗?”
常春一向波澜不惊,这下被他一问,倒露出些尴尬来。“啊……这,”
“哎,我不过是说笑,你要是不愿意也不用顾忌我。”张铭见他尴尬,也不逼的太紧。常春回了他个笑,也不答话,转身朝楼下走去,帮孙琢搬东西去了。
倒是张铭,跟在他后面,心里直叹气,不知道该如何想办法将这人留下来帮忙。
将东西都搬好后,琳娘和青青在严氏的照料下也缓过来,严氏请了两个街坊婆娘来帮忙收拾床铺,她们都是上了年纪的勤快妇人,不多时就收拾好了,至于琳娘和张铭的衣物细软,自然由她自己收拾。严氏请来的人都是知趣的伶俐人,倒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张铭、常春、孙琢三个人就在楼下的桌子边将就吃了些糕饼,严氏烫酒的水平很高,他们一人喝了一碗。她这回将孙子也带上来了,确实胖嘟嘟的,头上也总了角,像个圆滚滚的团子,看起来可爱的紧,就是有些怕生,揽着自己祖母的脖子就是不放手,孙琢要逗他,还嘴一瘪,要哭不哭的,很是惹人喜爱。
严氏尴尬道:“这孩子爹娘死的早,我又老把他一个人放在街